1972年2月,鄧小平夫妻還在江西南昌勞動,某天三女兒鄧榕滿臉喜悅地說:賀平要到江西來!這句話看似沒頭沒腦,但全家人都從她歡快的語氣中聽出來人的背後肯定有特殊意義。
有人問:賀平是誰?鄧榕回答:賀彪家老三。一直沒說話的鄧小平聞言點點頭:賀彪我認得,有本事,骨頭也硬。言外之意就是父親能如此出色,孩子肯定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到了賀平來訪的那一天,鄧小平早早在院中等待,不時眼光看向門口,等鄧榕拉著賀平走進來時,鄧小平看著這個高高瘦瘦卻很有精神的年輕人,眼睛瞬間一亮。
賀平很禮貌地跟鄧公問好,之後的談吐也彬彬有禮,雙方的交談非常愉快,待賀平走後,鄧公對女兒說:這門親事,就這樣定下了!
這個時候其實鄧榕與賀平互相通信也不過才三個月。後來的事實證明,鄧小平的眼光非常准,賀平為人正直,愛國愛家,後來還為國家高價買回了三件國寶,他們的家庭一直很幸福。
而賀平的種種表現,主要源於良好的家風!
賀平的父親賀彪是人民軍隊中有名的醫生,當時還有「紅軍華佗」之稱,1930年參加紅軍後就開始在紅二軍團的野戰醫院中任職。
之後的革命歲月基本上也是跟隨著賀龍賀老總,歷任紅二軍團衛生部部長、八路軍120師旅衛生部部長、晉綏軍區衛生部部長、西北軍區衛生部部長等職。
基本上出身於紅二方面的將領都得到過他的醫治,比如賀炳炎的截肢手術是他主持進行的,郭鵬的草地開刀也是他主刀刮骨,還有關嚮應、王震、賀炳炎、甘泗淇、楊秀山......
最讓賀彪聲名大噪的是他曾救回過賀龍的性命。
長征時期紅軍的條件非常辛苦,基本上有什麼就吃什麼,一次賀龍因誤食了有毒的野菜,患上了中毒性痢疾,整個人上吐下瀉怎麼都止不住,本來非常強壯的他躺在床上呼吸困難。
賀彪得知消息後立馬就跑到了指揮部,從警衛員口中得知賀老總此時已經便血,情況非常嚴重。
看到賀老總面色蒼白的樣子,賀彪也不敢怠慢,對於中毒性痢疾必須要從兩個方面治療,一是防止繼續脫水,二是及時止住炎症,可軍中醫療條件不夠,根本沒有抗炎葯。
思考了半晌,賀彪想起了一個土方子,他讓警衛員快去燒一壺開水,再準備一壺醋,等熱水放涼後再把醋倒進去。同時裝水、倒醋的人一定要用熱水洗手,盛裝的容器也必須用熱水燙過。
警衛員連忙照做,神奇的是,賀龍喝完兩碗涼下來的醋後竟不再腹瀉,難受了很久的他終於可以入睡。
賀彪卻沒有放鬆警惕,一直就守在床邊,直到第二天天明,賀老總自己醒來說感覺飢餓,賀彪才放下心來。用兩碗醋救回總指揮性命的事很快就在紅二方面軍中傳開了,無數人將賀彪稱為神醫。
新中國成立後賀彪還擔任過解放軍總後勤部副部長兼衛生部部長,為國家的衛生領域做出了巨大貢獻,1955年被授予了少將軍銜。
從小聽著父輩們的英雄事迹,賀平耳濡目染之下也擁有強烈的愛國精神,他讀書期間成績一直很好,不過他更想沿著父輩們的腳步走下去,所以從高中畢業後他就報考了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並順利被錄取,等學習了專業知識後再投身軍旅。
由於他一直都在父母身邊長大,母親陳凱擔心哈爾濱離家太遠怕他吃不了苦,所以試圖讓他就在北京念大學。但賀平卻說:當年紅軍時期那麼苦你們都堅持下來了,我怎麼會連這點苦都吃不了呢?
母親陳凱也是一位老革命,1940年在120師戰鬥劇社中因表演出色而被賀龍、關嚮應發現,經兩位首長撮合,陳凱與賀彪結為了革命伴侶,對於昔日的苦她是深有體會的。所以見兒子這樣說,她非常欣慰。
只是賀平進入哈工程沒多久就遇到了一些波折,後來被分配到湖南沅江的一個軍墾農場勞動。最開始賀平很不適應這樣的生活,他對未來感覺到無比的迷茫。
幸好,父輩們的事迹又湧現在了他的腦中,有這些先例在,他選擇接受目前的困境,把這當成是磨練,做事也開始積極起來。
1971年,一封遠方的信,讓賀平的生活多了幾分色彩。
信是呂正操的女兒、賀平的舊友呂彤岩寄的,她說要介紹一位朋友給賀平認識,並說賀平跟那位朋友一定合得來,這倒是引起了賀平的興趣。
看到這裡大家也知道,呂彤岩介紹的那位朋友就是鄧小平的女兒鄧榕,她們兩人從小就認識,後來又一起在陝西插隊接受再教育。
兩個女孩都是孤身一人去往他鄉,遇到故知特別激動,往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形影不離、無話不談,呂彤岩得知鄧榕還是單身後,就想給賀平做介紹,說法也差不多:我認識一個人,跟你一定合得來,我一定要介紹你們認識。
有這樣一個熱情的朋友,賀平就跟鄧榕通上了信,兩個經歷類似的年輕男女透過文字,發現雙方竟如此契合,有同樣的愛好、同樣的理想,還有說不完的話,慢慢就產生了特殊的感情。他們互寄了照片,彼此視為最好的禮物。
與賀平通信不久,鄧榕就離開陝西去往江西的父母身邊,碰巧當時賀平也要去江西永修看望父母,會途徑南昌。於是就有了本文開頭的那一幕。
說起來鄧榕和賀平彼此都還沒見過,鄧榕在等待賀平時心裡也既緊張又期待。沒多久賀平走出車站,他環顧四周,一眼就認出了鄧榕,鄧榕也是在第一時間看到了他,四目相對,兩人的心裡都泛起了漣漪,即便是第一次見,也有一種很奇特的感覺。
賀平見到鄧榕的家人時非常大方,數年的歷練讓他有著不同於常人的沉穩,他絲毫不拘謹,有什麼事也會幫忙干,鄧小平對這個年輕人很是欣賞。
最後鄧小平試探性地詢問賀平對國家政策的意見,賀平毫不拘謹,條理清晰地闡述自己的觀點。鄧公沒有給出評語,只是點點頭,後來才跟家人說,賀平的見解很不錯。
在鄧家小住兩日,賀平就要去往永修,臨行前他做了一件讓鄧公很意外的事——將帶給父親的一條好煙分為兩份,一半留了下來。
如果是獻媚之人,肯定會將整條都留下,而不重視鄧家的人,肯定一根都不會留。一半給父親,是孝,一半留下來,是敬,鄧公頓時認為他是個很可靠的人。
賀平到達永修後,也跟父親說起了鄧榕的事,賀彪自然也是了解鄧小平的,於是說:她爸爸是個好人,你是一個男孩子,一定要照顧好她!賀平很鄭重地點了點頭。
結婚後,賀平與鄧榕的感情非常好,同時他們各自的事業也節節高升。鄧榕擔任過駐美大使館三秘、全國人大常委會政研室副主任,她出版的《我的父親鄧小平》系列書籍,是學者們研究鄧公的重要資料。
而賀平後來也終於通過自己的努力進入了軍隊,圓了年少時的夢,他還成為總參裝備部少將,父子都是少將,也屬佳話了。後來賀平擔任過保利集團公司董事長,2004年他還做了一件大事——為國家買回三件國寶。
當時香港那邊傳出對十二獸首中的牛首、猴首、虎首進行拍賣的消息,這十二獸首自從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後就丟失了,重又出現自然引起了各界的目光。
這幾大獸首對於中國人來說不僅僅是文物,更是一段屈辱的歷史,若能讓它們重回祖國,背後的意義非常大。所以正在歐洲出差的賀平當即致電保利集團香港分公司負責人,要求不惜一切代價,買回這三件文物。
拍賣當天,競爭出於意料地激烈,價格也被哄抬到了一個新高度,趁著拍賣會暫停的空隙,保利集團的代表們離開會場向總部彙報情況,直言:國寶已經處於失控狀態,甚至可能再次蒙受流失的厄運。
賀平很快回復,依然是「不惜一切代價拿迴文物」,最終保利集團分別以740萬港元、700萬港元、1400萬港元拍得猴首、牛首、虎首,加起來近乎三千萬,才拿回了本屬於我們的東西,不容易啊!
後來有人問他花這麼多錢買回三個獸首,背後有什麼意義?賀平霸氣地說:沒什麼特別的,就是讓它們回家。
恥辱,可以用榮譽來洗刷,失去的,一樣可以奪回來!賀平或許也是用此舉在告訴世人,中國已經復興了!
開國將帥的後代那麼多,賀平的父親作為少將並不算突出,而且縱觀賀平的人生經歷,他後來的成就靠的主要也是自己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