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髮碧眼的野蠻人：德國人的祖先日耳曼人是一支怎樣的民族？

當今歐洲民族的血緣主要有三大源頭，一是以古羅馬人為代表的拉丁人，多為黑髮黑眼，有少量個體擁有淡金色的頭髮和藍眼睛。二是以古代高盧人、不列顛人為代表的凱爾特人。三則是金髮碧眼、身材高大，被羅馬人成為蠻族的日耳曼人。

在公元3世紀前，日耳曼人一直遠離歐洲的中心地帶，他們生活在萊茵河、多瑙河以北的廣大森林和凍土之中。公元3世紀後，隨著氣候進一步變冷以及東方游牧民族的入侵，很多日耳曼人開始侵入羅馬帝國的境內，不斷蠶食羅馬領土。

當今歐洲人基因中的日耳曼人基因比例

公元5世紀開始，西羅馬帝國的萊茵河防線徹底崩潰，法蘭克人、哥特人、倫巴第人、阿勒曼尼人等日耳曼蠻族開始大批湧入高盧，而盎格魯薩克遜人則入侵了不列顛，並擊敗了本土的凱爾特部族。

可以說，當今的大部分歐洲人都有日耳曼血統，其中尤以德國、瑞典、挪威、丹麥等西北歐國家為多，他們往往金髮碧眼，皮膚白皙，身材高大，是最為典型的白種人形象。雖然如今的歐洲人幾乎都有日耳曼人血統，日耳曼人為主的國家更是先進強盛。

但是在公元2世紀，日耳曼人卻是野蠻的代名詞，對於羅馬人來說，日耳曼人是生活在森林中不可理喻的野蠻人，他們身上的惡臭經常讓羅馬人厭惡。當時的羅馬歷史學家塔西佗在其著作《日耳曼尼亞志》中詳細描繪了日耳曼人的風俗習慣和勢力分布，對於當時尚沒有文字，歷史只靠歌謠傳承的日耳曼人來說，塔西佗的資料難能可貴。

日耳曼人與羅馬帝國

從塔西佗的記載和愛德華吉本的《羅馬帝國衰亡史》中，我們可以一窺日耳曼人與羅馬人的巨大不同，正是這些不同讓日耳曼人沒有繼續延續羅馬帝國的制度與文明，而是開創了一個嶄新的文明，最終，這個由古典時代野蠻人創造的文明生根發芽，並開啟了現代文明與人類的現代化。

一、貧窮落後但高達強壯的日耳曼人

首先要明確的是，所謂的日耳曼人，並非一種科學的分法，而是當時的羅馬人因為輕視蠻族，而將萊茵河多瑙河以北一大片的民族都稱為日耳曼人，實際上，他們分屬於不同的部落，文化也有不同。但總體上看，日耳曼人大都金髮碧眼，高大強壯，大都生活在沼澤與森林，以漁獵畜牧為生，主要的軍隊是步兵，並且都信奉樸素的多神教。（北歐神系）

公元2世紀，正是羅馬帝國的黃金時代，羅馬的物質文明正趨於頂峰，與羅馬帝國的繁華相比，日耳曼人是不折不扣的野蠻人。

金髮碧眼是日耳曼人的典型特徵

首先是城市，城市文明是羅馬帝國的經濟支柱，城市象徵著文明與繁榮，但是按照塔西佗的觀點，日耳曼人沒有一座可以稱作城市的地方，而古代的地理學家托勒密通過考察日耳曼地區，認為日耳曼可以被稱作城鎮的地方也不過才90多處。這些所謂的城鎮只是一些粗製濫造的堡壘，建築在森林的中央，其唯一的作用僅是當部落的勇士遠征時保護他們的婦孺。

塔西佗還記載日耳曼人的服飾和工藝品都很簡陋，日耳曼人並非比鄰而居，而是分散居住，他們靠近水源用木材和茅草建造房屋，穿著獸皮製作的單薄衣服，婦女則身著亞麻布，他們主要放養牛和豬，並種植少量穀物，但是對於種植蔬菜水果一竅不通。牛群和豬往往是他們最珍貴的財產。

日耳曼人沒有貨幣，他們都是以物易物，不懂得黃金有何用。他們的冶鐵技術也十分低下，塔西佗記載：

「他們的鐵很少，他們的武器主要是一種被稱為夫拉矛的短矛，他有一個狹而尖的槍頭，非常輕便，無論是短距離還是長距離，都很適用，騎兵的裝備是夫拉矛和盾牌；步兵帶著不少標槍，他們大都赤裸，或者輕便衣服。日耳曼人的盔甲很少，劍和長槍和極少見。」

襲擊羅馬人的日耳曼人

雖然生活貧窮，裝備落後，但是日耳曼人卻非常驍勇，塔西佗認為日耳曼人非常強壯勇猛。

「他們都有著凶暴的藍眼睛，金黃色的頭髮，高大的身軀，他們只有衝動的勇猛而不耐心於操勞和艱苦的工作，也絕不能忍受燥渴和炎熱；由於氣候和土壤的緣故，他們對於飢餓與寒冷倒能安之若素。」

塔西佗對於日耳曼人的觀察很有可能是正確的，在羅馬人與日耳曼人的交鋒中，日耳曼人習慣發動迅猛的衝鋒，而羅馬人總是以逸待勞，待日耳曼人血氣耗盡後展開反攻，往往能輕鬆挫敗日耳曼人。

無論是塔西佗還是吉本，都認為日耳曼人非常缺乏耐心，只有血氣之勇而無韜略兵法，他們不像羅馬人那樣富有紀律和韌性。

日耳曼人多次被鼎盛的羅馬帝國擊敗

二、日耳曼婦女與男人並肩作戰且擁有貞潔的品性

雖然日耳曼人遠比羅馬人落後，但是塔西佗依然發現了日耳曼人的一些優點，一個就是日耳曼人的婦女地位遠高於羅馬人，婦女在部族中所起的作用更大。

日耳曼人的家庭

塔西佗記載：

「他們從不輕視婦女，和她們商量事務，尊重她們的意見。」

日耳曼人除了少數酋長外，大都是一夫一妻，而且酋長的一夫多妻也是因為政治聯姻，而非為了情慾。日耳曼婦女可以跟隨男人作戰，大軍出征時，她們負責管理後勤，必要時甚至參加戰鬥，無數次戰鬥都是靠著日耳曼婦女的英勇才得以轉危為安。

塔西佗記載：

「他們把自己的創傷帶到母親和妻子面前，而他們也毫無畏懼地要求看一看和數一數那些傷口，她們管理戰士的飲食並給予他們鼓勵。在傳說中，有許多次已經潰敗或將要潰敗的戰役都被婦女挽救過來了。」

塔西佗記載日耳曼人多是一夫一妻，而且不像羅馬人那樣淫亂，日耳曼人對於通姦的處罰極為嚴重，塔西佗記載：

「如果妻子與人通姦，丈夫就把他的頭髮剃光，剝去衣服，當著她親戚的面趕出去，全村都對其進行鞭笞，不守貞節是不可饒恕的罪行，像這樣的女人，縱使年輕貌美和富有，也很難找到丈夫。……當一個女人結婚，便不再有妄想了，……她們只能有一個丈夫，……節育和殺嬰，都會被其視為醜行。」

塔西佗認為，就風氣來說，日耳曼人比羅馬人要好得多，塔西佗認為當時的羅馬人已經墮落，淫亂和奢侈遍地，已經沒有絲毫的道德和堅韌耐勞，而日耳曼婦女雖然不塗脂抹粉，卻擁有優良的品性。

三、日耳曼人的原始民主制度

此外，塔西佗還對日耳曼人的政治制度進行了描繪，與當時已經進入絕對君主制的羅馬帝國相比，日耳曼人的制度顯得粗糙，但卻具有樸素的彼此效忠的觀念，帶有一種民主色彩，這為後面的封建制度奠定了基礎。

他記載：「日耳曼人中，小事由統帥決定，大事則由全部落決斷，人民擁有最後的決議之權，而事務必須先由酋長們討論，……於是在國王或酋長們之中，或以年齡、或以出身、或以戰爭中的聲望、或以口才為標準，推選一個人出來講話，人們傾聽著他，並非他有命令的權力，而是他有說服的作用。如果人們不滿意他的意見，就揮舞他們的矛。」

日耳曼的酋長更多是對國王進行效忠，是合作關係，而非絕對的上下級，國王並不是如羅馬皇帝一樣至高無上，這種國王鬆散統治，貴族效忠的情況是之後封建制的雛形。

塔西佗描繪的日耳曼人，與羅馬人相比，雖然貧窮落後，但卻強壯，了無心機，純樸而且品德更勝一籌，相比之下，羅馬帝國已經日趨腐敗，淫亂和奢靡充斥帝國，帝國的統治者也往往昏聵。

羅馬人依靠蠻族作戰，最終被蠻族反客為主

無論是塔西佗還是之後的吉本，都認為此時的羅馬帝國日趨墮落，人民日漸喪失他們祖先優良的品德。曾經羅馬人可以依靠紀律和堅韌耐勞輕易擊敗日耳曼人，但等到公元4世紀以後，羅馬人日趨墮落，以至於蠻族成為了軍隊的主要部分，而那時，也正是日耳曼人反客為主的時候。

野蠻人之所以戰勝文明人，往往先來自於文明人自身的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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