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大物博的祖國,體現在吃上,那真是南北有別,東西各異。
說實話,來廣東之前,根本沒有海鮮的概念。應該是一九八八年初夏,曾經去江西的鄱陽縣搞農業經濟調查,在浩瀚無垠的鄱陽湖大堤上,曾經無限感慨大自然的美妙和神奇。在鄱陽的幾天,天天都有魚蝦分享,頓頓都有鄱陽湖的「草」吃。那個時候,就認為鄱陽湖的人已經是非常幸福了。
到廣東後,才知道有海鮮這麼一說,才知道廣東人,準確地說是沿海地區的廣東人,天天吃海鮮,品種之多,名目之繁,味道之美,那是遠超鄱陽湖泮的江西人。
廣闊的大海的出產,確實非內河湖泊可比。海鮮,是對出產于海里的可食用的動物性和植物性原料的統稱,又稱海味,就是我們通常說的「山珍海味」中的海味。
海鮮的類別和品種之多,數不勝數,但一般包括活海鮮,廣東人指游水的;凍海鮮,用冰塊或冷藏技術保持新鮮;最後是干海鮮,通過陽光或其他技術晒乾或烘乾的海產品。
印象中,到廣東之前,吃過的海鮮(海產品)僅限于海帶和帶魚,海帶一般都是海帶湯,而帶魚應該是煎帶魚,吃過的次數都極少。
應該是到平沙的第一個星期天,陪太太去竹園市場買菜,在農貿市場的海鮮檔口,數都數不清,從來沒有見過的各種各類海產品,讓我們大開眼界和驚奇不己。
好奇的我,一邊問價錢一邊問怎麼吃(怎麼做來吃),問清楚一樣買一樣。那種江西普通話與廣東白話在農貿市場的熱情交流的場景,至今記憶猶新。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早上先後買了青口,泥鯭,花甲,沙蝦,帶子,還有螃蟹和花螺等等海鮮品種。回家的路上,左手右手都提著膠袋,滿懷喜悅地回家準備中午的海鮮午餐。
印象最深的是青口和沙蝦,鍋里水一滾,把青口和沙倒進鍋里煮滾撈起來,吃的時候點一點醬油即美味爽口了。其它的魚和貝殼類,不論是煮還是蒸、煎、燜,都離不開蔥姜蒜,雖然是第一次做海鮮,但按照買的時候問清楚的方式方法,那頓午餐實在是美味的奢侈和幸福的品嘗。
會咬人的水蟹
經常吃海鮮的我,有一次差點被海鮮給吃了。
那是二000年,新世紀的第一個國慶節,剛剛搬到新街花園的我,收到了一份海鮮禮物。好兄弟楊旻送了一簍子水蟹,這可不是一般的螃蟹,是平沙三虎圍堤抓的大水蟹,一簍子只能裝下三隻,其中一隻巨大,應該有兩斤以上。這個時候的我,宰殺和做水蟹冬瓜湯雖然不能說出神入化,但已經非常老練了。
但意外還是發生了,當我把竹筷子插進大水蟹命門後,自然而然去解開捆綁水蟹的水草,剛剛解開一條螃蟹腿的水草,已經被筷子插中命門的水蟹,竟然扭動它的大鉗子,狠狠地咬住了我的右手大母指。
劇痛之下,我狠狠地把水蟹摔在地上,但脫離身體的蟹鉗仍然咬住我的手指。除下蟹鉗後,手指流血不止,鑽心地疼,想辦法止血後,我忍住痛把這隻野生大水蟹放進鍋里煮了一大鍋美味無比的水蟹冬瓜湯。
事情本來已經結束,因為經常被魚、蝦、蟹刺傷手指,被水蟹鉗子咬傷的痛,隨著美味水蟹湯的下肚而淡忘了。
應該是三天後的一天中午,午休後,我拿著車鑰匙準備開車去勞動局開會,插鑰匙發動日產的士頭時,右手大母指頂到了方向盤上,頓時,鑽心刺骨的疼痛涌遍全身,兩眼模糊直冒金星幾分鐘後,我才看清右手大母指被水蟹鉗咬傷的位置,居然流出了膿血。
那是永遠都不會忘記的鑽心的疼痛。忍住劇痛,我開車去了人民醫院,那個李姓外科醫生問清楚情況後對我說:「要開刀,蟹鉗的牙齒釘在了手指裡面。」
原來,那隻被我用筷子插住了命門的大水蟹,不僅狠狠地咬了我一口,還「狡猾」地把牙齒留在了我手指里。
李醫生給我手指打上麻藥,然後在手指上划了個十字,用手術鉗子從傷口裡拔出了足足有半公分長的暗黃色的蟹齒。拔出來那一刻,我想到了江姐和滓子洞,儘管打了麻藥,但那幾分鐘的鑽心的疼痛,疼得我冷汗直冒,連眉毛都滴下了汗水。
處理好傷口後,李醫生告訴我蟹鉗和蟹齒都很毒,咬你的蟹齒在你的手指里已經開始化膿,還好你自己今天撞破了傷口,不然,過幾天,不僅你的手指會爛掉,嚴重的話還會引發敗血症,會要命。
李醫生的這番話,又嚇了我一身冷汗,心想,吃了那麼多年的螃蟹,還沒有聽說過因為吃螃蟹吃出命來的事。
後來,因為怕螃蟹咬,我很少在家裡宰殺螃蟹了。每年中秋前後,還會有好哥們送螃蟹,我都十分大方地轉送其他朋友分享。但螃蟹湯和蟹肉的美味,依然是經常分享和品嘗的,當然,一般都在餐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