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兒擱在老黃曆里早該翻篇了,可有些事卻好像在生活的旮旯里長了根,不會翻篇。就說江蘇鹽城一個小村子裡的舊事,擱到現在聽著都覺得刺得慌——公公跟兒媳婦攪和到一起,最後鬧出人命,這事放到八十年末的農村,跟拿鈍刀子割肉似的,疼得人直抽氣。
女子吳善芳打小就活在「缺」里。家裡姊妹多,她是老幺,模樣生得俏,可窮日子把人磋磨得沒半分底氣。初中沒念完就輟學,不是不想念,是學雜費都湊不齊。在村裡,姑娘家的出路全押在嫁個好人家上,這話現在聽著俗,可那會兒誰家不是這麼盤算?提親的踏破門檻,大多是跟她家一樣窮得叮噹響的小伙,她壓根瞧不上。母親勸她別太挑,免得成了老姑娘,但她卻鐵了心:「好馬不吃回頭草,窮日子過怕了。」
媒人後來領來陳愛平,小伙家裡五間新瓦房,還有拖拉機和電視機——這在八十年代的農村,妥妥的「大戶人家」。拖拉機不光是農具,更是身份的象徵,誰家有這物件,說話都帶響。吳善芳起初嫌陳愛平木訥,像根不會動彈的樁子,可想想自己的處境,還是點頭應了親。她沒料到,進門第一眼見到公公陳玉桂時,心裡那聲「咯噔」竟是命運埋下的雷。這個曾給她送過禮、說過騷話的老頭子,成為了她的公公。她安慰自己「一家人總該和睦」,卻不知人心這東西,貪念一起,就像野草似的瘋長。
婚後的日子比黃連還苦。丈夫陳愛平悶頭幹活,夫妻間的事兒都需要吳善芳主動,時間長了,她心裡的憋屈沒處說。偏偏公公陳玉桂格外「貼心」:她餓了,他端來煮雞蛋;下雨了,他把傘遞到手裡;甚至連她的生理期都記得清楚,提前備好了紅糖和布帶子。這堆「好」擱在誰身上都發毛,可吳善芳缺愛缺怕了,老頭子眼裡的熱乎勁兒,比丈夫的木訥更讓她覺得「被看見」。
最先察覺不對勁的是婆婆和小姑子。
婆婆沒哭沒鬧,只是眼神一天天變涼,嘴上勸陳玉桂收斂一些,自個兒卻偷偷抹淚;小姑子直接給父親跪下,哭著喊「再這樣家就散了」。可陳玉桂聽不進去,吳善芳也斷不了。婆婆氣得離家出走,小姑子再也不登家門,這個家全靠一層「糊塗紙」撐著。最蒙在鼓裡的是陳愛平,村裡人說兒子小勇長得像爺爺,他還傻呵呵地笑:「像我爸是應該的,我爸是兒子的爺爺呢。」直到有一天他提前回家,撞見東廂房裡所謂的「拍照」場景,才明白自己戴了多久的綠帽子。
陳愛平提出離婚,村裡人嘴上不說,眼神里全是鄙夷。可陳玉桂和吳善芳反而「名正言順」過到了一起。老頭子生怕吳善芳跑了,拚命捯飭自己,穿新衣服、理時髦髮型,比年輕人還講究,心裡卻越來越擰巴。他不許吳善芳單獨出門,懷疑前妻使壞,連買油鹽都得盯著她。日子過得跟牢籠似的,錢也越花越少,連孩子上學都成了難題。村裡的閑話像針一樣扎人,吳善芳受不了,回了娘家,陳玉桂叫了幾次都不回家。
矛盾在一個春天的午後爆發。陳玉桂守在路邊,等吳善芳騎車經過時,掏出剔骨刀捅了上去。看到吳善芳倒下,陳玉桂喝下了敵敵畏,結果人沒死掉,卻因故意殺人被判了死刑。吳善芳呢?有人說她貪財,有人說她缺愛,可站在窮日子的懸崖邊,她抓錯了救命稻草,最後連自己的命也賠了進去。
這事兒翻出來,網友的評論像炸開的鍋。「風姿卓越小紅花PQ」說:「八七年我們這兒也有類似的事,最後居然還過下去了。」「水上衝浪的衝浪者」跟了個更駭人的:「我知道爺爺跟孫媳婦的事,孫子知道後喝葯自殺了,孫媳婦被趕走,留下重孫沒人管。」
這些評論看著糙,卻透著一股實在。有人覺得吳善芳活該,貪慕虛榮毀了自己;也有人嘆口氣:「窮怕了的人,看見點甜頭就想抓住,哪顧得上是不是毒藥。」
現在看這案子,像塊沾了泥的老布,洗不幹凈也扔不掉。陳玉桂的畸戀是魔鬼,可吳善芳的選擇又何嘗不是被窮日子逼到牆角的掙扎?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底層女性的出路太少,婚姻成了唯一的跳板,可跳錯了,就掉進深淵。
扒灰這事,擱現在聽著離奇,可往前倒騰,不少村子都有過類似的傳聞。窮、悶、沒盼頭,人就容易在倫理邊界上踩鋼絲。現在日子好了,這類事兒少了,可只要生存壓力、情感匱乏還在,人性的幽暗角落就難免長出歪歪扭扭的枝椏。這事兒最讓人唏噓的是,兩個原本能好好過日子的人,最後被貪念和匱乏拖進了死局——沒有贏家,只有兩敗俱傷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