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衡的天平

我站在陽台上，看著對面那棟嶄新的樓房。那是小叔子的婚房，裝修得富麗堂皇，每一塊瓷磚都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婆婆說，那是為了將來娶媳婦準備的。我低頭看看自己腳下這個住了10年的老房子，牆皮剝落，地板吱呀作響，心裡泛起一陣酸楚。

我跟老公自由戀愛，記得剛結婚時，婆婆說家裡條件不好，彩禮就免了吧。我天真地以為這是體諒，是把我當自家人。孩子都12歲了，小叔子的婚房就蓋起來了，裝修得比五星級酒店還氣派。婆婆說，現在娶媳婦不容易，得準備齊全些。

昨天吃晚飯時，小叔子又在炫耀他的新房。"媽，您看我這沙發，義大利進口的，坐著可舒服了。""這電視，75寸的，看電影跟電影院一樣。"我低頭扒著碗里的飯，喉嚨發緊。我們的電視還是結婚時買的二手貨，屏幕時不時會閃雪花。

最讓我難過的是上個月。孩子發燒，我想帶他去市裡的大醫院看看。婆婆卻說："小孩子發燒很正常，去什麼大醫院，浪費錢。"可轉頭就給小叔子買了最新款的手機，說年輕人要用好的。

我常常想，是不是因為沒有彩禮，我在這個家裡就永遠低人一等？婆婆總說："你是大兒媳，要多擔待些。"可這份擔待，為什麼總是壓在我一個人身上？

夜深人靜時，我望著天花板上的裂縫，眼淚無聲地流下來。丈夫在旁邊打著呼嚕，渾然不覺。我想起媽媽說過的話："閨女，你要記住，你的價值不是用彩禮來衡量的。"可是媽媽，在這個家裡，沒有彩禮的我，真的還有價值嗎？

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進來，我摸了摸無名指上的戒指，那是我唯一的"彩禮"。戒指很細，在月光下泛著微弱的光。我突然明白，在這個家裡，我就像這枚戒指一樣，永遠都是最不起眼的那一個。

明天，太陽還會照常升起。我還要繼續扮演那個"懂事"的大兒媳，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或許，等到小叔子娶了媳婦，婆婆就會明白，媳婦的價值，真的不是用彩禮來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