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鄭曉楠,今年28歲,出生在一個南方的小縣城。那裡山清水秀,空氣清新,生活節奏慢得像一首悠然的小調。
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階層,為了供我和弟弟讀書,他們早年吃了不少苦。
如今,我在省城的一家外貿公司做文職工作,日子雖然談不上大富大貴,但也算過得四平八穩。
我和男友張文浩是通過朋友介紹認識的,他比我大兩歲,家住離省城不遠的一個鎮上。
張文浩長得高高壯壯,性格開朗幽默,初次見面時就給我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接觸一段時間後,我發現他不僅工作能力強,還很會體貼人。
比如下雨天,他總是早早開車來接我;我加班晚了,他會在樓下等著送我回家。
這樣的細心讓我很安心,我覺得他是可以託付終身的人。
我們戀愛了兩年,感情一直挺穩定的。今年秋天,他向我求婚了。我沒猶豫太久就答應了,畢竟年紀也不小了,該成家了。雙方父母見面後,訂好了婚期,定在臘月二十六,也就是過年前兩天。
可誰能想到,婚期將近,卻發生了那樣一件事,讓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段感情。
張文浩家並不富裕,他父親年輕時做過生意,但後來投資失敗,欠了不少債,至今還有一部分沒還清。
他母親在家務農,偶爾做些零工補貼家用。
為了結婚,張文浩的父母早早就開始準備,可他們的經濟狀況確實差強人意,連彩禮的十萬塊都是東拼西湊借來的。
我父母知道張文浩家的情況後,雖然心裡有些不滿,但還是願意放低要求。他們覺得,只要我過得幸福,錢不重要。於是,婚房和裝修的錢都是張文浩自己出的,傢具家電則由我家操持,雙方各盡所能,婚禮的籌備總算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誰知,就在離婚禮還有兩周的時候,張文浩打來電話,說他父親出了車禍,被送進了醫院。
「曉楠,情況很嚴重,醫生說可能要截肢,我們家現在一籌莫展……」電話那頭,他的聲音低沉而疲憊,我聽得出來,他是真的很難過。
我安慰了他幾句,表示願意去醫院看看。可還沒等我掛電話,他忽然開口:「曉楠,咱們能不能商量件事?」
「你說。」我心裡咯噔一下,隱約覺得接下來的話不會簡單。
「我爸的醫藥費實在太高了,光手術就要十幾萬。我手頭的錢都用在婚禮上了,現在根本拿不出來……」他說到這裡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你看你家能不能挪點嫁妝錢出來,先幫著墊一墊?」
「多少?」我很平靜地問。
「二十萬。」他咬了咬牙,「等我緩過來一定還你。」
聽到這個數字,我的腦袋瞬間嗡了一下。二十萬,說得輕巧,可對我們家來說,這不是一筆小數目。 我的父母攢了一輩子錢,也不過剛剛夠付清嫁妝和弟弟結婚的費用。
我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說:「讓我想想吧。」
那天晚上,我把這件事告訴了爸媽。 父母聽完後,沉默了很久,最後還是我媽打破了僵局:「曉楠啊,文浩家確實可憐,可這二十萬不是小數目。咱家要是拿出來,你弟弟的婚事怎麼辦?再說了,這錢真能要得回來嗎?」
我爸抽了口煙,皺著眉頭說:「文浩這人倒是不錯,可是這樣的家庭,你嫁過去能過得安心嗎?曉楠,你要三思啊。」
父母的話讓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其實我心裡也明白,這件事不僅僅關乎錢的問題,還關乎以後婚姻的走向。張文浩父親的病情是一方面,我也開始懷疑, 如果我嫁過去,以後類似的事情會不會層出不窮?
第二天,我去醫院看望了張文浩的父親。他母親見到我時眼睛紅腫,拉著我的手一個勁兒地道歉:「曉楠啊,真是對不起,婚期都快到了,還鬧出這種事。你放心,我們家不會拖累你的……」
可張文浩的態度卻讓我有些不舒服。他一邊安慰我,一邊不停地強調:「曉楠,這次真的沒辦法了,咱們是一家人,總得互相幫襯一下。」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敏感,可我總覺得,他的語氣里多了一絲理所當然的意味。
回到家後,我徹夜未眠。 這段感情走到今天,我是認真的,也真的想和他共度一生。可現在的局面讓我很迷茫。我不是不願意幫忙,但二十萬,對我家來說真的不是小數目。而且,如果婚前就有這樣的負擔,以後呢?我爸媽的擔憂有沒有道理?
第三天,我約張文浩出來談了一次。
「文浩,我想了很久,這二十萬,我們家真的拿不出來。」我直截了當地說,「你爸的醫藥費,我願意幫著一起籌,但這筆錢我家真的無能為力。」
他聽完後,臉色一下子變了。「曉楠,你什麼意思?你家不是早就準備好嫁妝了嗎?現在只是提前用一下,又不是不還你。」
「是,嫁妝是準備好了,可這錢是我爸媽一輩子的積蓄,拿出來容易,可要是還不上呢?文浩,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些。
他卻站了起來,聲音裡帶著怒氣:「曉楠,我是真沒想到,你會在這個時候退縮。你說喜歡我,說要跟我共度一生,可現在我家有難,你卻不肯幫忙。你這還算什麼愛?」
「文浩,愛是相互的,不是單方面的付出。」我也有些激動,「你有沒有站在我的角度想過?我們家也有難處,我爸媽年紀大了,我弟弟還沒結婚,我不能只顧你,不考慮他們。」
他冷笑了一聲:「既然這樣,那我們也不用結婚了。你既然這麼算計,那彩禮的錢也請你還回來!」
他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了。
婚事就這樣黃了。張文浩的母親後來打電話來道歉,說她兒子不懂事,請我不要計較。可那時,我的心已經徹底涼了。
我沒有退彩禮,因為那是雙方父母協商好的,退了只會讓我的父母更難堪。但我也沒再糾纏,留下一句「各自安好」,徹底結束了這段感情。
現在,距離原定的婚期還有十天,我已經把所有的婚禮用品退掉了。朋友問我後不後悔,我笑著說:「還好是結婚前看清了,不是婚後。」
有些人,終究不是一路人。婚姻不是單純的感情問題,更是兩個人對生活的態度問題。如果連基本的相互理解和尊重都沒有,勉強在一起只會讓彼此更痛苦。
我不知道未來會遇到什麼樣的人,但我知道,愛情不是犧牲自我,也不是單方面的成全,而是彼此扶持,走向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