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述人:李妮妮
大伯過生日,我給他買了一件外套,返城時,車子剛走起來,大伯突然從窗口給我扔進來一個紙袋子,誰料,裡面的東西讓我瞬間淚奔。
我是一個苦命的孩子,9歲時,母親癌症去世,家裡欠了一屁股債,父親為了還債,把我丟給奶奶,就去了城裡打工。
奶奶很心疼我,為了安撫我失去母親的痛苦,每天變著花樣給我做好吃的,給我講笑話,逗我開心。
和奶奶同住的還有58歲的大伯,他是奶奶嫁過來時,帶過來的孩子,從小有腿疾的毛病,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很滑稽。
因為這,大伯的勞作能力很受限,一直到58歲也沒有哪家姑娘願意嫁給他,起先,我奶奶為了他的婚事愁的整夜整夜睡不著。
後來,可能失望攢多了,也就坦然接受了這個現實,大伯人很木訥,不怎麼說話,看見我回來,只是咧開嘴朝我笑笑,就繼續幹活了。
我對這個大伯沒有絲毫的親情可言,甚至打心眼裡看不起他。
有一次放學,班裡的男同學嘲笑我媽死了,爸也丟下我不管了,說我是個沒人要的孩子,誰招惹誰倒霉。
我氣得衝上去和男同學扭打在一起,結果被男同學打的鼻青眼腫,回家後,我徑直跑到裡屋偷偷哭了起來。
之後,在奶奶的不斷追問下,我才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奶奶既心疼又無奈。
屋外的大伯氣的直跺腳,隨即衝進屋裡,拉著我就去了同學家。
在大伯的威嚴下,男同學嚇得躲在牆根,怯怯的說再也不敢欺負我了,大伯這才拉著我回了家。
那天我突然發現,我的大伯原來是這麼高大的一個人,他就像是「爸爸」一樣的存在。
那天以後,大伯害怕我再被同學欺負,每天都要騎著自行車送我去上學,這一堅持就是5年。
在我五年級時,爸爸在城裡再婚了,給我的生活費越來越少。
奶奶在電話里和他吵,大伯坐在台階上一言不發,第二天我就看見,大伯抓了10隻小豬仔回來了,然後異常堅定的對奶奶說,「娘,妮妮讀書誰也不靠,我來供。」
大伯的這一句話,就像是一股熱流,從腳底一直淌到我的心坎里。
在我上了高中,每次走時候,大伯都會塞給我一沓錢,有零有整,還囑咐我別捨不得花,一定要吃好、喝好,別虧待了自己。
那會我就發誓,我一定要學出個人樣來,好好報答大伯和奶奶的養育之恩。
後來我考上了一所不錯的大學,順利進入了司法部門,算是在大城市徹底站穩了腳跟。
只可惜,奶奶還沒等到我賺錢就去世了,奶奶去世後,村裡就剩大伯一個人了,那時他喂的豬已經發展到30多頭了。
每次回去看大伯時,我都讓他別餵豬了,歲數大了太遭罪了,可大伯總是說,「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見大伯說的輕鬆,我也就沒再說什麼。
今年大伯過生日,我提前一天請好假,給他買了外套和鞋子,看著大伯在鏡子前比劃來,比划去,歡喜的樣子,我心裡就像吃了蜜一樣甜。
守著大伯在家待了3天,我把屋裡屋外都整理了一番,把大伯的臟衣服,床單被罩洗了,過季的衣服放好……
最後,在我的一再堅持下,還和大伯把屋外的菜地翻了,把餵豬的糧食打了,還把院子里的土路也鋪了一層磚頭。
大伯心疼的和鄰居說,「我家侄女每次回來都幫我做好多活,別人回來還能休息休息,都怪我一個大男人,總讓她操心,唉……」
我就沖大伯喊,「大伯,幫你做活,我高興著呢,不然我要回了城裡,心裡不踏實。」
聽我這麼說,大伯就咧開嘴笑。
回來三天,雖然很累,但想想只要我多干一點,大伯就能少干一點,住的更舒服一點,我這心裡別提多開心了。
在我走的那天,大伯一大清早就給我包好了餃子,匆忙吃過早飯後,我就準備驅車離開。
大伯把我送到大門口,啟動了車子,我剛駛出去一截,大伯突然從窗口扔進來一個紙袋子。
見我一臉疑惑,他沖我說道,「把這個拿上,有用。」隨後擺手讓我趕緊走。
時間比較急我也就沒太在意,以為是大伯給我拿的吃食之類。
直到到了堵車處,我一時無聊,拿起來一看,只見裡面有整整5沓錢,還有兩個金戒指、金耳環。
我一時有點不知所措,立馬打電話給我大伯,問這是怎麼回事?
大伯嘿嘿笑著說,「大伯今年豬行情不錯,賣了7萬多,我留了兩萬生活,剩下的你自己存起來,將來還要買房啥的,到處都用錢,大伯沒啥本事,也就能幫你這點了。」
「那金子是你奶奶留下來的,大伯留著也沒用,你拿著去金店打個你喜歡的首飾,穿戴的漂漂亮亮的,將來找個好老公,大伯也就放心了。」
聽著大伯絮絮叨叨的話,我瞬間紅了眼眶,眼淚不停在眼窩裡打轉,我怕被大伯聽出來,當即找了個借口,掛斷了電話。
我的大伯雖然腿瘸,但在我的生命里一直扮演著「爸爸」的角色,此生有這樣的大伯,我還有什麼理由懈怠呢?
我一定要好好工作,多多賺錢,我相信有朝一日,我一定能把我大伯接到我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