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想要點什麼,越要越多。
難得有人,說「不要了」,反其道而行之。
李叔同,就是那個懂得反向生活的人,一輩子活成了兩輩子。
他的弟子豐子愷感慨地說:「我敬仰我的老師弘一大師,是因為他是一個像人的人。」
如果進入後半生,你告訴自己「我不要了」,那一切都可以治癒,任何事情都不會內耗你。
結束,就是開始;失去,就是得到。

01
「我不要了」,感情就放下了。
李叔同,原籍浙江平湖,出生在天津。
父親是同治四年的進士,做過官,靠經商積累了大量財富。
父親年紀很大的時候,才生下李叔同。因此李叔同幾歲時,父親就過世了,他的成長,主要依賴母親。
母親陪他輾轉多個地方,毫無怨言。
但母親無法陪他一生,早走一步。
沒有了母親,他含淚寫下:「父語我眠食宜珍重兮,母語我以早歸。」
少年時,他遇到了喜歡的人——名妓楊翠喜。可是兩個身份地位懸殊太大,遭到了家庭的反對。
李叔同在母親的安排下,娶了俞蓉。在日本留學期間,又愛上了誠子。
誠子說:「只要你願意,我做妾也可以。」
李叔同卻痛苦地說:「我的母親就是妾,一生卑微,我不想你也重蹈覆轍。」
李叔同還遇到了幾位很要好的朋友:許幻園、張小樓、蔡小香、袁希濂。一起奔赴前程,組成「天涯五好友」。
迫於生活,家庭變遷等,朋友也走散了。在朋友許幻園離別的時候,李叔同寫下《送別》。
不管是親情,還是愛情、友情,終究是逃不過一場離別。若放不下,那就一直為情所困。
當李叔同出家之後,緣分都徹底斬斷。
或許就像他說的:「遇見,是因為有債要還,離開是因為還清了前世欠下的債,如果流年有愛,就心隨花開,如若人走茶涼,就守心自暖。」
愛過了,就是過去了,緣分在變,隨緣的心態不變。
「鄧巴數字」告訴我們,一生中,會遇到上萬個人,但是能夠熟悉的人,不會超過一百五十個,常常來往的人,大概二十個吧。
把所有人情都留下來,情感的世界就亂了。學會隨緣,來的來,走的走,都不礙事,了無牽掛。

02
「我不要了」,功名利祿都放下了。
李叔同從小就讀書,也感受到了家業豐厚帶來的美好生活。
但是他卻說了一句令人詫異的話:「人生猶似西山日,富貴猶如草上霜。」
當他長大之後,兄弟姐妹為了錢財,感情越發淡漠。李叔同不得不離開天津,去上海生活。
作為成年人,李叔同積極謀生,靠自己的學識,做了老師。
他獲得了多項榮譽:著名音樂家、美術教育家、書法家、戲劇活動家,是中國話劇的開拓者之一。
他還登台演出,總能聽到不斷的掌聲。
就在他混得風生水起的時候,決定出家了。周圍的人不理解,還用各種利益,強制他。
出家後,他去了一趟上海,有政界大人物葉恭綽特邀聚會。
李叔同卻改變行程,讓大人物撲個空。
他去青島講課,拒絕市長沈鴻烈的飯局。
他說:「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春來花自青,秋至葉飄零,無窮般若心自在,語默動靜以自然。順其自然,莫因求不得而放不下。」
世人都知道做神仙好,可是人間的功名利祿,都忘不掉。一些神仙,還私自下到人間,去享受富貴。
若你可以放下功名利祿,那麼你會發現,自己已經擺脫了慾望。如果可以吃飽穿暖,其他的東西,都是身外之物,是困擾自己的東西。
不要地位,你就不會在職場上與人爭奪不停;不要很多的錢,你發現月收入一兩千,也是很滿意的;不要榮譽,你就沒有了「欲戴其冠,必承其重」的困擾;不要虛偽,你就特別踏實。
03
「我不要了」,下半生就從零開始了。
李叔同把前半生的東西都捨去了,那他後半生又混得如何呢?
1918年7月,弘一法師在杭州虎跑寺出家。他告訴自己:「不佞近耽空寂,厭棄人事。」
他改名為弘一,全身心學習佛法,提升修為。
老朋友夏丏尊在文章中,描述李叔同晚年的生活:「近來在漳州城區弘揚佛法,十分順利,當此國難之時,人多發心歸佛法也。」
又說:「朽弘一人年來老態日增,不久即往生極樂。」
沒有了過去的一切,那就有了後來的一切。
半生過後,人生會積累很多的東西,不能捨去,那就會負重前行。捨去了,輕裝上陣,走得更遠。
「上船不思岸上人,下船不提船上事;舊人無需知近況,新人不必問過往」,悟透這句話,過去和現在,就沒有了很深的交集,行走的路上,就沒有了各種牽絆。
作為普通人,其實也可以做到。那就是,後半生,安然退休,從職場打拚,到家庭生活,一個優雅的轉身。

04
很欣賞一種境界:「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上半生,努力生活,就像一朵花,要開到極致去。
下半生,自然老去,就像一片枯葉,徐徐下落,安靜地融入到泥土。
沒有人可以一直是極致的美,就像花無百日紅一樣。
因此,到了半生,就學會往下走,不一定像李叔同一樣,什麼都不要,但可以像他一樣,歸零,重啟。
真的不要什麼都抱著,還抱怨人生太難了。
人生沒有什麼放不下,除非你不想放下。
作者:布衣粗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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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配圖來源於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