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清,秋風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神鵰俠侶》的故事是在郭襄哀怨的看著楊過夫婦走下華山之時畫上了句號,楊過和小龍女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可郭襄卻成了多餘的存在,真是「此時此夜難為情」。
可真正難為情的,也不僅僅只是郭襄,真正將原著細品了一番的讀者都難免和郭襄一樣意難平,倒不是可惜郭襄沒能與楊過走到一起,而是小龍女和楊過的故事早已與「圓滿」二字無關,就因為「甄志丙(尹志平)事件」的存在,不過比那事件本身更讓人難以接受的,其實是小龍女對甄志丙的態度,她為何會原諒這個毀了她貞潔的道人?
一、小龍女的寬恕
當年歐陽鋒點了小龍女的穴位,令其動彈不得,哪料早已在暗中觀察已久的甄志丙趁機將毒手伸向小龍女,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讀過原著的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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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龍女、甄志丙劇照)
即便金庸沒將具體的過程寫出來,但從事後小龍女的變化也能看出來她經歷了什麼。
曾經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她,事後卻對楊過展現出了萬種柔情,甚至主動投懷送抱,直言讓楊過娶自己,她要做楊過的妻子。
楊過哪裡知道小龍女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畢竟曾經的姑姑可不是這樣。
接著小龍女挽起衣袖,那手臂上消失不見的守宮砂則足以說明問題,她確實是被甄志丙被欺負了。
當初讀到這裡時,筆者只期待小龍女知曉真相之後能將那道人碎屍萬段,方可解心頭之恨,然而後續的劇情卻並未如讀者所想的那般發展。
小龍女在甄趙二人爭吵時聽到了那晚的真相,她無法接受那事實,卻也不得不接受,因為甄志丙形容的是那麼真切,並且他已經有主動赴死贖罪的想法,他說的必然是真話。
那小龍女應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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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志丙劇照)
至少那一刻,她並沒有痛下殺手,這不難理解,此時的她還沒緩過神來,因此而錯過了報仇的機會也說得過去。
但後來她在重陽宮裡也遲遲不願對甄志丙下手,那就讓人難以理解了。
甚至她不僅沒下手,還在楊過趕來救她時,要求楊過不要再追究這道人的過錯。
書中只道:「小龍女向他凝望片刻,見他道袍上鮮血淋漓,臉上全無血色,不由得萬念俱灰,顫聲道:『過兒,我那日給歐陽鋒點中穴道,動彈不得,清白為此人玷污,縱然傷愈,也不能跟你成婚了。但他……但他捨命救我,你也別再難為他。總之,是我命苦。』她心中光風霽月,但覺事無不可對人言,雖在數百人之前,仍將自己的悲苦照實說了出來。甄志丙聽得小龍女說道:『但他捨命救我,你也別再難為他。總之,是我命苦。』」
甄志丙確實是因為救她而中了金輪法王的殺招,但也不至於被她原諒才是。
除非只有一種解釋,毀她貞潔的另有其人。
二、真正的大惡人
書中寫得明明白白,是甄志丙欺負了小龍女,甄志丙本人都認罪了,毀小龍女貞潔的人還能是誰?
其實你看看一燈大師對她的評價就懂了。
一燈只道:「一燈自進木屋以來,第一次聽到小龍女說話,聽她這幾句話語音溫柔,而且心情平和,達觀知命,不禁一怔。他不知小龍女自幼便受師父教誨,靈台明凈,少受物羈,本想這姑娘小小年紀,中毒難治,定然憂急萬狀,自當與當年郭靖、黃蓉前來求自己救治時心情相似,那知說出話來竟是功行深厚的修道人口吻。」
其實小龍女是個世外之人,對於守宮砂這些東西本不看重,再加上她是受害者,這事也沒什麼可自責的,所以她在重陽宮說出此事時,是光風霽月,心中沒有任何自卑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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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過、小龍女劇照)
所以甄志丙確實是與她相處一夜,卻沒帶走她的純真,而趙志敬則不同,他的所作所為,才真是將小龍女的貞潔給毀了。
當初楊過與小龍女在修鍊玉女心經時被趙志敬撞見,那道人為人卑劣,覺得這對師徒在行苟且之事,但當時他還是承諾不將此事傳揚出去。
可到了英雄大會上,他卻盡顯小人嘴臉。
說是:「(趙志敬)惱怒已極,喝道:『你立過重誓,不能向第五人說的,怎麼如此……如此……』趙志敬哈哈一笑,大聲道:『不錯,我立誓不向第五人說,可是眼前有第六人、第七人。百人千人,就不是第五人了。你們行得苟且之事,我自然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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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過威脅趙志敬劇照)
他這麼一瞎說,小龍女的貞潔才真正給毀了,這可是在天下群雄面前,小龍女該如何自證清白?都說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然而真實的情況是跑斷腿都無濟於事。
趙志敬才是真正意義上毀了小龍女貞潔的人。
也正因為如此,小龍女更痛恨的一直都是趙志敬,她在重陽宮裡也一直追殺趙志敬,而對那甄志丙視而不見。
那趙志敬的結局是什麼?
三、過於寬容的結局
在多數人的印象里,趙志敬最終是被玉蜂給蜇死了,然而那是電視劇中的魔改情節,金庸在原著中給出的結局是「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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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志敬劇照)
你且看原著描述:「趙志敬身上沾滿蜜漿,一舉手一搖頭都碰到玉蜂,身上已不知給刺了幾百針。眾人初時還聽到他狂呼慘叫,過了片刻,終於寂然無聲,不知是否中毒過多,死活難知。」
若是死了,金庸便不會寫「死活難知」,趙志敬此時的狀態只是重傷罷了。
至於後來的他去哪了,書中也沒有交代,從他願意為蒙古人效力來看,這傢伙多半還是會投靠蒙古,金庸賦予他這樣的結局,還是過於仁慈了,若讓他死在小龍女的劍下,這個故事的結局才算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