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10月,中央红军主力踏上长征路,留下一支部队守在中央苏区。这支留守红军的任务说白了就是掩护主力撤退,同时尽量保住苏区的地盘。
可谁也没想到,这帮人接下来的日子会那么惨。
国民党几十万大军压过来,留守部队从一开始的1.6万人打到最后只剩几千人,损失大得让人咋舌。更别提那些牺牲的高官了,名单一拉出来,真的是触目惊心。
中央红军主力撤离的时候,苏区已经不是当初那块铁板一块的地盘了。前几次反“围剿”把各苏区打得七零八落,国民党步步紧逼,好多要地都丢了。
中央走之前,把瑞金、会昌、于都、宁都这四个核心城市划给留守部队,让他们在这片区域打游击,拖住敌人。
可主力一走,蒋介石立马就看出机会来了。他知道苏区空虚,马上调重兵过来围剿。留守红军手里就1.6万人,还包括不少机关人员和伤员,想靠这点人挡住国民党的大军,难度可想而知。
指挥这支部队的是项英和陈毅。项英是中央分局书记,陈毅是他的搭档,两人都是老革命,经验丰富。项英觉得情况没那么糟,毕竟主力长征的消息蒋介石已经知道了。
他猜主力在路上打几个胜仗,蒋介石肯定得调兵去追,那苏区的压力就能减轻点,到时候就能喘口气,恢复一下。
可惜,蒋介石没按他的剧本走。得知主力长征后,蒋介石一边部署围堵主力,一边派重兵直扑苏区,根本没打算放过留守部队。
国民党大军从三面压过来,留守红军拼了命地扛,可实力差距太大。宁都、瑞金这些地方没多久就丢了,会昌也守不住,苏区的县城全被敌人拿下。
项英带着部队打了几仗,赢是赢了几场,可每次打完敌人更多,自己的损失也越来越大。
到1935年1月,红二十四师在牛岭跟敌军干了一仗,结果惨败,部队伤亡一大片。这仗之后,留守红军彻底陷进绝境,人数锐减到五六千人,连粮食弹药都快没了。
这时候,陈毅在战斗中受了重伤,腿被打得血肉模糊,但他脑子还清醒。眼看部队连连失利,他提出得换个打法,把部队分散开,发动群众打游击。
这建议被采纳了,中央分局赶紧组织群众,疏散伤员,全军动员起来准备游击战。
可惜,前期失利太多,调整得太晚,国民党已经占了先手。敌人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直接分区进攻,想把剩下的红军全歼在西江、宽田这一带。
到了1935年2月,情况实在撑不住了。项英跟陈毅商量后,向中央请示,决定分散突围。他们把机关人员分到各部队,自己只留了三个人指挥——项英、陈毅、贺昌。
部队撤到于都南部,准备工作都做好,就等中央命令。结果中央那边因为长征路上乱成一团,消息没及时回。
直到遵义会议后,中央才看到请示,赶紧批了。
命令一下,中央分局马上行动,陈毅他们开了个紧急会,把突围分成九路,部署得清清楚楚。
这九路分别是:第一路由李才莲带独立第七团,从会昌突围去闽赣苏区;第二路陈潭秋、谭震林领红二十四师四个连,去闽西;第三路汪金祥带红二十四师四个连,在寻乌南部活动;第四路李天柱领红二十四师四个连,去广东东江;
第五路红二十四师两个连,去龙南;第六路龚楚带红二十四师第七十一团,去湘南;第七路和第八路是两支独立团,分头去湘赣和赣南打游击;第九路项英、陈毅带红七十团,在苏区附近穿插游击。
计划是有了,可执行起来太难。这九路突围愣是变成了一场血战,每路都损失惨重。
第一路李才莲带队到瑞金九堡就撞上敌军埋伏,部队被打散,李才莲带着残部拼死杀到闽赣边界,可没联系上当地省委,只好退到瑞金西边山区打游击,最后还是被围剿,大部分人牺牲。
第二路陈潭秋他们一路打过去,硬是到了福建长汀,跟友军会合,后来成立了闽西南军政委员会,总算站稳了脚跟。
第三路汪金祥开始还顺利,从于都南部出发,到了会昌边界,可在清溪被粤军一个师堵住,打了三天,部队死伤大半,最后只剩二三十人到寻乌南部。
第四路李天柱突破好几道防线,到了信丰安息,可粤军追上来,前后夹击,剩下来的人拼死突围到信丰油山,后来又去了粤北湘南打游击。
第五路刚出发就被敌人发现,渡河时被截断,一部分人杀出去,可没法按计划走,最后跟项英命令返回于都南部,转到信丰,跟第四路残部会合,在粤赣边界搞了个新根据地。
第六路毛泽覃带队,突破封锁到了长汀四都,跟福建省委部队会合,可没多久就被敌军围攻,损失惨重,毛泽覃带着人撤回瑞金方向,最后在红林山被围,大部分人牺牲。
第七路在寻乌南部被围,基本全军覆没,少数人跟古柏突围到广东龙川建游击队,可又被敌人打散。
第八路独立六团在于都南部撑了一阵,被围后分三路突围,大部分被打散,小部分到信丰油山跟陈毅会合。
第九路项英、陈毅带队,在会昌被敌军袭击,贺昌指挥阻击牺牲,部队损失大半,陈毅他们埋了电台,带着一个营分散突围,最后靠群众掩护到了油山。
这场突围,留守红军从五六千人打到最后剩不到一千,高级将领和中央分局的干部死了太多。李才莲,22岁,第一路突围牺牲;何叔衡,中共一大代表,突围中体力不支死了;瞿秋白,早期领导人,被俘后在长汀就义;
李天柱,南昌起义功臣,在信丰牺牲;毛泽覃,毛泽覃弟弟,第六路全军覆没时阵亡;贺昌,第九路指挥中牺牲;古柏,红一方面军前委秘书长,带游击队牺牲;蔡会文,赣南军区司令,牺牲;阮啸仙,赣南省委书记,牺牲;刘伯坚,政治部主任,牺牲。
还有红二十四师政委杨英、福建省委书记万永成、军区司令龙腾云,全都没了。
1.6万人起步,牛岭一战后剩五六千,突围后不到一千,这中间死了多少跑了多少,谁也说不清。
红二十四师是主力,几乎打没了,独立师也全军覆没。机关人员、地方部队加一块,能突围出去的没几个。
装备就更别提了,粮食弹药早耗光,电台都埋了,靠缴获敌人的东西撑着。苏区本身也丢得干干净净,县城全被占,游击区也没剩多少。这代价换来的是主力长征的安全,可对留守红军来说,真的是血本无归。
突围之后,油山成了幸存者的集合点。陈毅腿伤还没好,项英带着残部在这儿重整旗鼓。山里条件差得要命,吃的是野菜,住的是草棚,武器就那么几条破枪。可他们没放弃,靠着群众支持,硬是撑了三年游击战。
陈毅后来去了延安,抗战时成了新四军大将,1949年后当了上海市长,1972年去世,活了71岁。项英没那么幸运,1941年皖南事变被叛徒出卖,跟副官躲山洞里被敌人打死,才43岁。龚楚那家伙投敌了,杀了自己团的政委,跑去国民党那边,后来流落海外,80年代死了,没啥人记得他。
这场突围暴露了红军那时候的短板。兵力少,装备差,情报也不行。国民党有飞机大炮,红军靠步枪手榴弹,硬碰硬肯定吃亏。
指挥上也有问题,早点分散突围可能损失没这么大,可拖到最后,敌人封锁线都扎紧了,想跑都跑不掉。陈毅提的游击战是对的,可执行晚了,部队已经伤筋动骨,回天无力。
留守红军这帮人硬气,面对几十倍的敌人没怂,打到最后还想着突围出去接着干。突围失败了,可精神没垮,后来油山游击战证明他们不是白白送命。这股劲头,是红军能走到最后的关键。
留守红军的牺牲,直接保住了长征主力。要没他们在苏区拖住敌人,主力能不能顺利转移还真不好说。油山游击战又给南方留了块根据地,后来跟全国抗战连起来,成了胜利的一部分。
这仗打得惨,可值不值,得看长远。主力活下来了,新中国有了,这代价换来的东西,够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