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 张云山
海南岛的深山里,充沛的阳光和降雨,让霸王岭深处树木葱郁,气候温润。这里是亚洲热带雨林向常绿阔叶林过渡的代表性森林类型,丛林中沉淀多年的落叶,从脚下带来一片松软和湿滑,丛林中特有的泥土芬芳也夹杂着一丝丝腐气氤氲开来。
和前来参加绿色派的记者们比起来,走在队伍前的国家公园工作人员,明显更加熟悉这片丛林。

海南长臂猿:世存36只的极度濒危物种
践行生态文明,推进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是近年来人们愈发强烈的共识。一年前,全国唯一一个热带雨林国家公园落户海南。现在,这里不仅成为了14种国家Ⅰ级保护野生动物、7种国家Ⅰ级保护植物、142种国家Ⅱ级保护植物的栖息地,这里也成为了国家保护生物多样性的一张名片。
在丰茂的国家森林公园里,海南长臂猿无疑是最受关注的“极度濒危”物种之一。在霸王岭狭长的十余平方公里中,栖息着全世界仅存的36只海南长臂猿。
谈论起守护这36只长臂猿的价值,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霸王岭分局副局长钟育飞说:“海南长臂猿对研究人类起源很重要,它具有很大的科学价值。它的四肢、五官、内脏、血液,包括生成代谢各方面都和人类比较相似,而且它的心理、生理、情感各个方面都跟人类很相似,所以保护好长臂猿,对研究人类的进化起到一定的学术价值。。”
海南长臂猿平均每2年才能繁衍1只长臂猿,而未成年的长臂猿要等8-9年才有生育能力。由于种群规模太小,我们是不能进行人工养殖的。因此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好好保护他们,让海南长臂自行繁衍生息。从上个世纪80年代7-9只发展到现在的36只,整整用了四十多年。“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保护好他们的家园就是最重要的任务。我们将他们的栖息地从2003年到现在已经扩大了四千多亩了”

利用数字技术,对长臂猴24小时实时观测
走在霸王岭,直到脚下沾上不少湿泥和落叶,大家才真正明白:常年在霸王岭的深山中巡护,用传统的方式监测海南长臂猿,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除了山路难行、高温多雨、蚊虫侵袭等自然条件,更为关键的问题是效率。
由于海南长臂猿天性机警,且常年生活在树上,因此直接观测非常困难,只能分析他们的啼鸣声并进行判断。但收集这些声音很难。
海南长臂猿监测队队员韦富良说:“我们监测队员都是要很早起床,如果天亮的早,分比如夏天我们甚至要四点或者三点多,我们一定要赶在天亮前赶到监听点,也不是上去就可以看到,也需要靠运气。说不定今天叫的时候,我们的监听员离它比较远,它叫十几分钟,我们没有赶到之前叫声就停了,找是很难的。”
整个长臂猿活动区域十多名员工,除了保护长臂猿之外,还有繁重的森林防火、防治病虫害等工作,同一个监测站点平均每3个月才能回来一次,可监测设备只能存储大约15天的信息。这也就意味着整个霸王岭的监测设备,超过80%的时间无法正常收集声音,这也给濒危动物保护工作带来巨大困难。
华为联合IUCN(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海南热带雨林研究院联合开展了一项名为Tech4Nature的项目试点。
华为自然资源领域首席架构师郑夏平说:“项目核心目标就是利用先进的数字技术,对生态进行保护,通过联网的声音设备,实现对长臂猿24小时实时监测。这让国家公园的工作人员提升了好几倍的信息收集能力。”

图片提供@声学设备厂家
听猿声辨个体,科技守护自然
“把声音素材拿回来才是第一步,把这么多素材听一遍才真是耗神的工作。”工作人员告诉我们。
以往,听取声音辨别长臂猿的叫声,是个简单但又枯燥的工作,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漏掉重要信息。观看画面还能有快进功能,但听音频只能老老实实地听。有时为了确认一个细节,听完一段声音所花费的时间,远远比音频素材本身还要长。
来自中山大学的范鹏飞教授,通过一系列算法和模型拟合,实现对音频素材89.2%个体识别准确率,帮助环保专家更准确地判断长臂猿家族的成员构成。接下来,基于华为的AI框架,可以实现猿声的机器识别,为每个长臂猿建立唯一的“声音身份证”。大量采集的数据整理自动归类,可以对长臂猿家族群结构的动态变化,可以保持长期的跟踪。
“科技守护自然,科技是工具,最后还是要看我们的人,其实人和自然是有非常好的界限的,这个界限我们不一定去突破它,而是默默守护这个界限,这个大森林也好,河流也好,大自然也好,是屏障,也是我们共同的家园。”在最后,华为中国媒体事务部部长刘景洋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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