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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避寒
编辑|避寒
《——【·前言·】——》
1992年春天，浙江江山县城的街头，一个84岁的老人突然跪在地上，他对着围观的乡亲高喊："共产党了不起，人民政府了不起！"
没人想到，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就是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军统特务头子毛森，那个被称为"毛骨森森"的刽子手。
早年崛起：从冒名顶替到军统鹰犬
1908年，毛森出生在浙江江山的一个贫农家庭，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母亲操持家务，，家里穷得连饭都吃不饱。
15岁那年，毛森被迫辍学，17岁时，他做了一个改变命运的决定，冒名顶替同乡毛善森，考入衢州八师。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毛善森家境殷实，本该进入师范学校，毛森用了什么手段顶替他，史料没有详细记录，可以确定的是，从这一刻起，毛森就不再是那个贫农的儿子。
衢州八师的生活让毛森开了眼界，他成绩优异，性格机敏，1932年，他又考入浙江警官学校，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浙江警官学校里，毛森遇到了两个改变他一生的人，戴笠和毛人凤。
戴笠当时已经是蒋介石的心腹，正在筹建军统局，毛人凤是戴笠的得力干将，他们看中了毛森的执行力和狠劲。
1934年，毛森正式加入军统，他被派到杭州站工作，第一次执行任务，就是暗杀一名共产党员。
毛森没有犹豫，深夜时分，他潜入目标住所，一刀致命，回到驻地后，他面色如常地向上级汇报："任务完成。"
戴笠很满意，这个年轻人够狠，够冷静。
1936年，毛森被提拔为杭州站站长，1937年抗战爆发后，他又升任上海行动总队少将总队长，此时的毛森，已经是军统系统内举足轻重的人物。
抗战期间，毛森有两个身份：抗日英雄和反共刽子手。
锄奸行动中，他确实杀了不少汉奸，1938年春天，汪精卫的特务头子李士群在上海活动猖獗。
毛森亲自策划暗杀行动，派遣手下在南京路伏击，李士群侥幸逃脱，副手当场毙命。
这类行动让毛森在抗日阵营中声名大噪，人们开始称他为抗日英雄。
另一面，他对共产党员下手更狠，1940年，蒋介石密令军统破坏苏北地区的中共地下组织，毛森主动请缨，带队北上。
苏北惨案就此发生。
那年冬天，毛森指挥部队包围了几个村庄，凡是被怀疑与共产党有关的人，一律就地枪决，三天三夜，死伤无数，当地百姓至今还记得那个冬天的血腥味。
1942年，毛森的运气用完了，他的一个心腹叛变，向日军告密，毛森在上海法租界被捕。
关押期间，毛森展现了惊人的意志力，他利用狱友传递消息，在牢房里继续指挥外面的锄奸行动。
三个月后，军统组织了一次营救行动，毛森成功越狱，戴笠听说这件事后，对毛森更加器重。
1943年，毛森被任命为中美合作所东南地区指挥官，这是军统系统内的核心职位之一。
解放战争巅峰：上海血案与逃亡台湾
1949年初，解放军已经兵临长江，国民党政权岌岌可危。
蒋介石把毛森调回上海，任命他为上海市警察局局长，任务只有一个：清除上海的共产党地下组织。
毛森接手后，立即展开大规模抓捕行动，三个月内，逮捕进步人士3000余人。
李白
刑讯逼供成了家常便饭，提篮桥监狱里，每天都能听到惨叫声，毛森亲自审讯重要犯人，手段极其残酷。
李白，中共地下电台负责人，就是在这时被捕的。
李白被抓后，毛森亲自审讯，他用尽了所有酷刑：老虎凳、辣椒水、电刑，李白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
"你不说，我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毛森面无表情地下令加刑。
李白最终被折磨致死，年仅39岁。
秦鸿钧是另一个牺牲者，这个年轻的共产党员负责上海地下组织的联络工作，被捕后，毛森对他用刑更狠。
"说出你的上级是谁！"
"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慢慢死吧。"
秦鸿钧在监狱里被折磨了两个月，最后枪决时只有皮包骨头。
1949年5月，解放军已经接近上海，蒋介石知道大势已去，下了一道密令：处决所有重要政治犯。
5月7日，毛森接到命令，他毫不犹豫地签署了死刑执行令，12名中共党员被拉到龙华机场枪决。
5月24日，解放军进城前夜，毛森又下令枪杀9名革命志士，这些人大多是青年学生和工人。
上海血案震惊全国。
1949年5月27日，上海解放，毛森搭乘最后一班飞机逃往台湾。
在台湾，毛森依附宋美龄的"夫人派"，凭借过去的功劳，他在情报部门谋得一职。
好景不长，1956年，蒋经国开始清洗情报系统，毛森成了被清洗的对象，他被迫离开台湾，开始了漂泊生涯。
琉球、泰国、美国，毛森像个无根的浮萍，居无定所。
晚年漂泊与思乡之情
1968年，毛森在美国纽约定居，他开了一家小商店，靠做生意维持生活。
生活稳定了，心却安定不下来，每当夜深人静，毛森总是想起故乡江山。
"我想回家。"他对妻子说。
"回哪个家？我们还有家吗？"妻子苦笑。
毛森无言以对，他知道，以他的身份，回大陆是不可能的事。
1970年代，中美关系缓和，毛森开始关注大陆的消息。
改革开放的消息传来时，毛森震惊了，"中国现在是贤明者掌权"，他在1981年写给家乡政府的信中如此表述。
这封信里，毛森首次表达了对故乡的思念，他还寄去了一笔钱，用于江山学校的建设。
这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毛森陆续为家乡捐资助学，总金额达数万美元。
1980年代末，毛森的身体每况愈下，思乡之情愈发强烈，他写了无数封信给大陆相关部门，申请回乡祭祖，每次都石沉大海。
1992年，"九二共识"达成，两岸关系出现缓和，毛森再次提出申请。
这一次，奇迹般地获得了批准。
街头忏悔：从"毛骨森森"到"共产党了不起"
1992年5月，84岁的毛森携妻子踏上了故土。
浙江省长葛洪升在杭州接见了他，这个细节让很多人感到意外，毛森的身份敏感，能得到如此高规格的接待，说明大陆方面的态度。
"欢迎毛先生回家。"葛洪升的话很简单。
毛森眼中含泪："谢谢，谢谢。"
江山县城的老百姓对毛森的态度很复杂，一方面，他们知道毛森的历史罪行；另一方面，他们感激他多年来的捐资助学。
回到江山后，毛森每天都要在县城里散步，这个84岁的老人，走到哪里都成为焦点。
那天下午，毛森走到县政府门前，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突然，他跪了下来。
"共产党了不起，人民政府了不起！"声音不大，却传得很远，围观的人都愣住了。
这个曾经杀人如麻的特务头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了共产党的伟大。
消息传开后，争议四起，一些老人记得毛森的罪行，对他的忏悔表示怀疑。
"你杀了那么多人，现在说几句好话就完了？"一个老人当面质问。
毛森低着头："抗战时我杀的是汉奸，解放战争时我是执行命令，我也是为生活所迫。"
这个解释显然无法服众。
有人问起《江山县志》中记载的他的罪行，毛森沉默了很久，最后说："这是事实。"
离开江山前，毛森为家乡题写了一幅字："谢谢亲爱的乡亲们"。
字迹有些颤抖，看得出老人的激动和不舍。
1992年10月，毛森在美国病逝，这个复杂的历史人物，带着他的秘密离开了人世。
《江山县志》对毛森的评价是"恶贯满盈"，这个评价基于他在军统期间的累累罪行。
晚年的捐资助学被一些人视为"赎罪尝试"，究竟是真心悔悟，还是政治投机，已无从考证。
历史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晚年忏悔而抹去他曾经的罪行，毛森杀害的那些革命志士，他们的鲜血不会白流。
一个人可以改变，历史不能改写，这也许是毛森这个复杂人物留给我们最深刻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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