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团长练兵，小马夫质疑练错了！团长怒：小子，你有种

作者：老黄有话

1929年6月的大别山，山峦青翠鲜活，18位贫农子弟因受不了地主压榨，背着几个粗面馍馍，不知走了多少路，翻过多少山，来到了桃花岭。

他们又饥又渴，躺倒在玉米地里，掰着刚长出的玉米棒吃。正在这时，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个荷枪实弹的哨兵，穿黑布衫，扎着绑腿，警惕地拉开了枪栓，厉声喝道：“举起手来！”

农家的孩子哪见过这阵势，有的当场吓哭了。

“谁派你们来的？说！”哨兵喝问。

一行人低着头，不知说什么。

胆子略大些的李学先站起来说：“我们找红军！”

那时李学先不明白，假如遇到蒋军或者民团、土匪什么的，说找红军还能活命？

哨兵看了这群娃娃的穿着，厉声说：“别伪装了，你们是岳葫芦（土匪头子）的奸细，是不是？”

李学先更加糊涂，不知岳葫芦是谁？见李学先他们说不出所以然来，哨兵越发怀疑，冷不防朝天放了一枪，命令道：“不准动，谁动就打死谁！”

18名青年，一下吓哭了七八个。李学先仗着学过些棍棒拳术，就大着胆问：“你是不是红军？”

“不准问！不准动！”哨兵严厉地命令。

这时，从山里冲出十几个人，都拿着枪，往岭底下跑，边跑边喊：“缴枪不杀！”

一群青年娃娃吓晕了头，炸了窝似的跑开了。李学先问表弟王麻子：“我们跑不跑？”

王麻子说：“往哪跑？弄不好要吃枪子！”

哨兵就势绑了李学先和王麻子后，对李学先说：“他们再跑，我们就开枪了！”

李学先怕伤着大家，就喊：“大家不要跑了！”

跑了的站住了，任山上冲下的人绑了。

李学先他们被绑以后，又被蒙上了黑布，被一群人带到一间大房子里。去了蒙着的黑布，李学先才注意到，周围站满了背着枪和拿着长矛、大刀的人。

李学先一下子兴奋起来，听大哥李恒春说，红军都背着大刀、长矛什么的，连忙说：“你们是红军！”

“我们是红军！你们是岳葫芦派来的吗？”一个头大脸黑的人质问。

听到是红军的部队，李学先高兴得跳将起来，弯腰打躬地说：“总算找到你们了！”

一个头头模样的人说：“别装蒜，不说实话，就吊起来打！”

仿佛被泼下一盆冷水，李学先开始意识到红军不知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于是李学先就原原本本地把如何投奔红军的事说了，并说他大哥李恒春、二哥李有财也是红军。

头头模样的人听李学先说完后，愣愣问：“你是李恒春的弟弟？”

“俺是他的三弟，咋啦？”李学先问。

头目模样的人，仔细端详了李学先一会儿，便说：“像，像极了！”

说完，走到李学先身边说：“正正的鼻梁，大大的耳朵，清秀的大脸，太像了！”

头头模样的人通地给了李学先一拳：“你小子，咋不早说你大哥的名字？”

“你根本不让俺说嘛！”李学先嘟哝了一句。

“快松绑，自己人！”头头模样的人亲自给李学先松绑，边解绳子边说：“你看看，对不住，可别往心里去。前不久，也有几个人说投奔红军，我们刚接近他们时，他们掏出家伙，打死了我们三位战士。叫狗日的土匪和民团弄怕了，千万不要见怪！你看我这个人，忘了告诉你们我叫秦亮，外号叫‘土炮’，是游击大队的中队长！”

原来这是霍邱赤卫五团第一游击大队，因霍邱县敌对势力追剿厉害，就躲进大别山里。

山里游动的土匪、民团、大刀会等组织，常常化装袭击红军，尤以土匪岳葫芦为甚。他手下有八百多名土匪，无恶不作。对游击大队虎视眈眈，找机会想吃掉游击大队，扩充他们的势力。

解除了误会，红军战士打来了山泉水，让他们十八位青年洗脸，又帮他们煮了饭吃。

吃饱了喝足了，秦亮对李学先说：“你大哥是团部的司务长，你二哥是团长的警卫员，先歇一会，大队长马上就通知你大哥、二哥，说不定还有团长来看你们呢！”

李学先拉住秦亮的手说：“谢谢你！”

过了一个时辰，李恒春和李有财来看李学先他们了，兄弟三人见面，激动地抱在一起。

大哥李恒春说：“三弟好样的，我就知道你行！我和二弟出来一年多了，家里好吗？俺爹俺娘好吗？”

“好什么呀，连饭都吃不饱，好的话我还会跑出来当红军？”李学先满腹牢骚。

大哥流出了眼泪：“俺不孝，对不起爹娘。”二哥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去看看另外的兄弟！”

与另外十七个兄弟一见面，都高兴得拍打搂抱在一起。见到王麻子，李恒春说：“表弟，你也来了！”

王麻子腼腆一笑说：“俺也来了！”这时李学先亮开嗓子，大声唱起了家乡小调《十二月小雇工》：

小雇工帮工三年整呀，地主老财吃肥肉呀，可怜俺的小雇工呀，衣单炕冷想亲人。

李学先帮工时是不敢唱这支歌的，现在在红军部队里，见到了他的两位亲哥哥，他可以放开嗓子高声大唱了，心里真像是吐出了一大口浊气。

大家都和着他高声唱起来，歌声在崇山峻岭里回荡。

李恒春看着大家高兴的模样，就说：“唱吧，开心地唱吧！”

李学先大哥李恒春把李学先介绍给了霍邱赤卫5团杨团长。杨团长个子很高，满脸胡子，平时不善言辞，可一说话声如闷雷，仿佛要滚出千斤力量。

他拿眼睛斜瞧了李学先一下，见李学先清秀的脸上长着大耳朵、憨实厚墩的样子，便说：“你练过武功？”

李学先说：“学了三年，没有学成！”

杨团长又瞧了瞧李学先说：“我俩扳下手腕，看你够不够力。我没学过武，可杀过猪，三四百斤重的大猪，在我的手上玩鸡毛似的！你敢和我比比手劲吗？”

李学先说：“你是团长，俺怕赢了你！”

“你学会了吹牛，那就试试看，谁赢了谁！”

大哥李恒春说：“团长，别逗他了，三弟还是个孩子！”

杨团长不理会李恒春，接着问：“敢不敢？”

“敢！”李学先把手放在木板小桌上说：“来吧！”

杨团长没想到李学先这么干脆，迟疑了一下说：“当心我弄断了你的胳膊！”

开始杨团长悠着劲，想试试李学先的臂力，可当他一接触到李学先的宽大肉掌时，他不敢小觑眼前的半大个子了。

他鼓足劲地使尽全力，想压倒李学先的胳膊，李学先也使出吃奶劲，脸涨得通红，眼看坚持不住了，可他又不甘心认输，死命抗衡。

杨团长就松了劲说：“行了，你够种，你当俺的马夫吧！”

李学先不相信似地问：“真的？”

杨团长不回答李学先的话，点点头，又自言自语地说：“是块好料！”

深知杨团长脾性的二哥李有财悄悄对李学先说：“三弟，团长喜欢上你了！”

李学先想，给团长当马夫，天天可以看到大哥、二哥，因此十分高兴。

李学先在当马夫的三个多月里，每天早早就起了床，爬山过坎，割来上好的青青鲜草，然后切碎了喂马。

杨团长喜欢静静地看李学先干活，一看就是好一阵。他打心眼里喜欢李学先勤劳、做事有头脑，见他把马喂得好，就拍拍他的肩膀说：“嘿，你小子挺能干。”

李学先站得笔直，敬个礼说：“报告团长，穷人的孩子哪个不会干活！”

杨团长嘿嘿一笑：“嘀，你小子，还挺会说话的，不像俺刚来那会，讲话俺俺的，叫人笑话。”

李学先听别人说过，杨团长是河南人，刚参加革命时，一句“我们穷人闹革命”，说成了“俺们熊人笑革命”，上级批评他：“狗熊也来闹革命？”

杨团长看了看李学先，高兴地笑了笑，就走了。

1929年9月，李学先当马夫已经当了三个多月了，马喂得上了膘，毛发油光发亮。

有一天，他牵着马从训练场经过，看见团长正在操练战士，多看了一眼，不由就“扑嗤”地笑出声来。

杨团长回过头来，见是李学先，大步走将过来，怒道：“小子，你笑什么？”

李学先见团长很恼了，赶紧收住笑，啪地一个立正，大声说：“报告团长，你训练得不对！”

这话一出，战士们都愣住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李学先。

在众人面前被质疑，杨团长脸直接红了，怒道：“小子，你有种，你说哪里不对？说不出俺毙了你。”

李学先说：“报告团长，出左腿，得伸右胳膊，出右腿，得伸左胳膊，不然难看。”

杨团长两手往腰上一卡说：“你走给我看看！”

李学先收腹挺胸，正步走起来。一招一式，像模像样的，团长和战士服了。杨团长阴转晴，嘿嘿一笑：“行呀，你还是当兵的料。”

李学先说：“报告团长，是俺在李家圩帮工时看见教官教的。”

杨团长说：“别一句一个报告，你来给我当个教官试试！”

李学先教了三天，杨团长在旁边看了三天。三天后杨团长说：“行，小子，你把手里的活都教给大伙。”杨团长彻底喜欢上这个艺高人胆大的李学先了。

半个月后，全团精神面貌大大变样，走起路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团长见了，心里十分高兴，派人把李学先喊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小子，干得不坏，俺想叫你去当传令排长，你干不干？”

李学先干脆地说：“不干！”

杨团长说：“为啥不干？”

李学先低声说：“教官才当上瘾，你想把我调走呀？”

杨团长说：“革命就得服从命令，你服从不服从命令？”杨团长说话的声音又像打雷，李学先吓得大声回答：“服从！”

传令排长天天见着团长，团长命令，都由他负责传将下去，他头脑活泛，腿脚灵便，把个传令排长当得合格。

杨团长拍拍他的头说：“不赖！”有时也会静静地瞅着李学先，莫名其妙地笑上几声。李学先知道杨团长喜欢他当传令排长后的表现。

转眼间，李学先他们已经来到部队半年多了。1930年2月，李学先在赤卫5团政治处范主任的介绍下，加入了共青团，劲头更足了。

李学先和赤卫团老战友合影，当年300人的赤卫5团，活到建国后的只有4人

春天，映山红漫山遍野地开了，大别山到处唱着革命歌曲，鄂豫皖的革命形势发展得很快。

1930年4月，为了加强鄂豫皖苏区的统一领导，上级决定将黄（安）麻（城）、商（城）南、六（安）霍（山）等地农民起义的工农武装统一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1军，全军共2100人，由许继慎任军长、曹大骏任政治委员、徐向前任副军长。李学先仍在赤卫5团当传令排长，隶属红3师。

1931年4月，这是一个令李学先终生难忘的日子，这一天，李学先所在的霍邱县赤卫5团随大部队转战到鄂东北后，在湖北麻城县光荣地加入了组织。

这对李学先来说，是极其神圣的事情。因为斗争形势的需要，那时还只能以秘密方式加入。

李学先的介绍人是营政委汪际平。

仪式在竹林中的团警卫连部里的茅屋里举行。屋外山风猎猎，竹叶飒飒，溪水奔流，屋里的黄泥墙上挂着粗布染成的党旗。李学先面对党旗，庄严地举起右手宣誓。

宣誓仪式结束后，老成、稳重的汪际平又郑重地对李学先说：“李学先同志，你今后一定要更严格地要求自己，为天下的劳苦大众谋幸福！”李学先点了点头。

当时地主、土豪劣绅收买了红枪会、大刀会、商团、民团等地方反动武装，气焰十分嚣张，专门与红军作对。

红枪会、大刀会在进攻之前，先要跳神，脸上涂满油彩、污泥，身上捆扎了花花绿绿的布条、草绳等，宣称神灵附体、刀枪不入。

跳神后，再喝下一碗朱砂等物熬制的汤药，并在枪尖、大刀上涂满水银。刀光闪闪，进攻时，嗷嗷狂叫，拼命向前冲。

开始，赤卫团没能掌握敌人的特点和规律，吃了不少亏。

有一次，在外地筹集粮草的传令排遭遇数百大刀会成员围攻，形势极端不利。

李学先通过当地群众，了解到大刀会的人吃了汤药后，尤其怕水。根据敌人的这个特点，李学先制定了战斗的方案。

大刀会

敌人来犯，李学先釆取诱敌深入的战法，事先派腿脚快的战士跑去找附近驻军，然后带着全排且战且退，佯装战败，把敌人骗到豫皖交界处的史河边。然后伏兵从两侧猛烈杀出，敌人纷纷落水丧命，200名大刀会分子被全歼了。

从这以后，全团都使用了李学先的战法，很快将大刀会、红枪会等民团的嚣张气焰压了下去。李学先打仗勇敢，被任命为赤卫五团三营七连连长。

1931年8月，杨团长根据李学先英勇善战，杀敌有功，任命他为霍邱赤卫5团3营营长。

杨团长找到李学先，动情地说：“我没看错人，你真有种！”

杨团长夸人的话不多，来来回回就是你有种这几个词，但也可足以让李学先感到团长对他的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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