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我!是我们!老大你出来了?哈哈!”朱文昌他们狂奔着,一边应着声,一边叫到。
对面的人听到了朱文昌他们的声音之后,也都立即冲了过来,一群人在黑暗中撞到一起,纷纷搂抱在了一起。
朱文昌和刘団,都迎住了营长方㡣,两个人一起死死的抱住营长方㡣,激动的眼泪都喷涌而出。
特别是刘団,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营长方㡣了,本来他就很思念营长方㡣,这些日子自从得知了姚震星要陷害营长方㡣之后,便更是提心吊胆,紧张的要死。
再加上今天这事儿,刘団更是急疯了,真的是把自己的潜能都给压榨了出来,拼了命的想要帮营长方㡣脱困。
虽然现在他一身伤,浑身上下几乎无处不疼,可是当看到营长方㡣全须全影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觉得真的值了!就算是他刚才死了,都不觉得有半丝的遗憾了!
“你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刘団抱着营长方㡣,真是老泪纵横,激动地不知道说啥好了。
而朱文昌也噙着泪,上下摸着营长方㡣,确认营长方㡣没事之后,他这才说道:“全须全影,不错不错!没事就好!”
这时候其它特务营的老兵,也纷纷凑了过来,他们凑不过来抱一下营长方㡣,另外出于对营长方㡣的尊敬,他们不约而同的站在营长方㡣面前,对营长方㡣敬礼说道:“营长好!”
有的人给营长方㡣敬过礼之后,还转身给李军也敬个礼打声招呼,因为他们以前也是李军的手下。
这时候营长方㡣扶着刘団,把朱文昌扒拉一边说道:“摸什么摸?老子没事,摸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诸位弟兄好!我现在不是什么营长了,大家不用这么客气!我们都是自家兄弟!我要谢谢诸位,舍命前来救我才对!
对了,老刘,你受伤了?快坐下,别强撑着!伤到哪儿了?”
营长方㡣这个时候,也注意到了刘団衣服破烂不堪,身上似乎血迹斑斑,还包扎着不少地方,于是赶紧扶着刘団坐下。
刘団憨笑着说道:“没事,没事!小伤!肩膀上让子弹咬了一口!腿上挂了几个小口子!”
营长方㡣看了一下四周,立即说道:“还小伤?肩膀都打穿了,伤到了骨头了!这腿上流了这么多血,能是小口子?
快!去想办法弄个担架!让老刘躺着!咱们抬着他走!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赶紧走!”
众人顿时一阵鸡飞狗跳,去砍了几根竹子绑起来做成了一个简易担架,不管刘団乐不乐意,就强行把刘団给按在了担架上。
这时候朱文昌忽然问道:“老大,还有老范呢!他们那边不知道咋样了!”
“我刚才先找到老范了,他那边没事!这会儿我让他先撤了!他告诉了我一个地方,让我找到你们之后,就过去跟他汇合,先到石板镇那边躲一下!这次事情闹得太大了,军统肯定会震怒,接下来咱们恐怕要面临着更多军统的力量追捕!这边不能留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老庙台那边不能去了!要派个人过去老庙台蹲守着,防止再有咱们弟兄去老庙台,因为姓刘的已经背叛了范家,这次之所以军统能这么精确的找到我,就是他们出卖了我!”营长方㡣对朱文昌说道。
朱文昌一听就怒了,立即捏紧了拳头骂道:“混账!他怎么敢?老子去弄死他!”
“先别冲动,这会儿不是找他麻烦的时候!等这事儿过去之后,再慢慢跟他算账!这件事我想范伯父会处理的!还是要先去防着咱们的人,再去老庙台自投罗网!”营长方㡣立即拦住了朱文昌。
“老庙台那边应该不会有咱们的人再去了!该来或者是能来的弟兄,应该都在这儿了!刚才最后赶过来的弟兄,他们几个已经找到我们了!
对了,你是咋找过来的?”朱文昌压制住自己的冲动之后,对营长方㡣说道。
“还能咋找过来的?我老远就听到了你们这边有乌鸦叫,一听就听出来,是咱们的人在联络,就赶了过来!一路学着乌鸦叫,这才引起了你们的注意,跟你们汇合了!”营长方㡣亲自抬起了刘団的担架,让两个人在后面抬着,一边走一边对朱文昌解释道。
就这么一群人连夜开始绕过张家店这一带的外围,赵二栓和吕文聚两个人充当斥候,走在队伍前面,还有小四川负责给他们充当向导,在前面带路,专挑小路走,亦或是干脆挑一些没有路的地方走,朝着石板镇方向赶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姚震星还并不知道营长方㡣已经混出了张家店村,依旧调兵遣将,加强对张家店村的封锁,等着天亮的时候,对张家店村掘地三尺继续搜捕营长方㡣。
有人过来告诉姚震星,说一个袍哥过来求见他,说有要事禀报,这个袍哥就是向他们告密的那个帮派的当家的派来的。
说起刘海棠派来的这个手下,也活该姚震星倒霉,这家伙受命之后,本来是应该立即赶到张家店这边,把军统走漏消息的事情告知姚震星的,并且把老庙台的事情也一并通知姚震星的。
但是这厮在领命之后,却因为一些私事耽搁了一下,出城的时候,天已经昏黑了下来,出城的时候,又好死不死的碰见了几个以前他的仇家。
那几个他的仇家意外碰见这家伙,看他孤身一人,便堵住了他的去路,把他给狠狠的打了一顿,当场将他打晕了过去,还把他扔到了一条干沟里。
等这厮苏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这厮本来想要回去叫人寻仇去,可是忽然间想起来他大当家还交待他有事,于是这厮只能咬着牙,忍着疼,弄了一根棍子拄着,一瘸一拐的朝着张家店这边赶来。
而且路上他老远就听见了张家店这边是枪声大作,打的似乎很热闹,吓得这厮更是提心吊胆,不敢轻易朝前走,生怕一不小心撞到枪口上,莫名其妙的挨一枪就倒大霉了。
所以他战战兢兢的朝着张家店走,走的很小心,自然也就很慢,等他磨蹭到距离张家店比较近的地方的时候,总算是碰见了几个巡逻的侦缉队员。
这几个侦缉队员看到这厮,立即就用枪顶住了这家伙,直接将他放翻在地,捆的跟粽子一般,还又把他给打了一顿,逼问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时候外围的侦缉队员都已经知道姚震星遇刺的事情了,他们被狠狠的训斥了一顿,理由是他们的无能,漏过了刺客,险些造成主任遇刺,只差把他们给毙了。
所以这会儿这些侦缉队员是风声鹤唳,再加上不断的听着远处近处的枪声,更是让这些侦缉队员们感到惊恐不已。
侦缉队员多是当地人,当侦缉队员不过就是为了混口饭吃罢了,他们才不愿意干掉脑袋的事情,去拿着枪跟亡命徒火并,所以挨骂之后,他们一个个都跟惊弓之鸟一般,不敢听到一点风吹草动,一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吓得想要开枪自卫。
当他们发现了这个袍哥的时候,顿时都吓得够呛,要不是这家伙只有一个人,还一瘸一拐的话,他们连抓活的勇气都没有,险些直接开枪将这家伙给就地击毙。
说起来这个袍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他不知道刚才侦缉队员发现他的时候,险一险就直接把他给毙了。
不过侦缉队员在包围了这家伙之后,还是立即将他放倒在地,捆了个结结实实,全身上下给他搜了一遍,没有发现武器之后,这才放心了一些。
这厮被拿下之后,一直吵吵着要见他们的管事的,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他们的头报告,但是这几个侦缉队员并不信任这家伙,生怕这厮也是个想要行刺姚震星的家伙,就算是他身上没有带武器,这几个侦缉队员也不敢轻易送他去见姚震星。
一顿胖揍之后,最终这才确认这家伙没有威胁,确实是跑来要向姚震星报告事情的,弄明白了这一点之后,这几个侦缉队员才敢把这家伙送到姚震星那边。
可怜这家伙就是出城送个信,这一路上居然被围殴了两次,等他被送到姚震星面前的时候,这家伙都没法看了,简直是跟拖死狗一样的被拖到了姚震星面前。
姚震星见到这家伙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只见灯光之下,这家伙被揍得是鼻青脸肿,俩眼都被揍得跟水蜜桃一样,几乎睁不开眼睛了,连他原来长得到底是啥模样这会儿都看不出来了。
姚震星拿着手帕捂着鼻子,一脸厌恶的询问这个家伙来找他干啥。
这家伙这才气若游丝的把刘海堂吩咐他的事情报告给了姚震星,姚震星听罢之后,立即问他刘海堂是什么时候让他来的。
这厮说出了时间之后,姚震星险些气的让人直接把这厮拉出去毙了拉倒!下午的事情,这厮居然拖到现在才赶到这里来向他汇报,这黄花菜都凉了。
要是这厮能早点过来的话,也不至于让他如此狼狈,弄不好不等营长方㡣那些手下过来捣乱,他就先提前派人到老庙台,把范星辰他们给先抓了起来了。
怎么可能还会让三个亡命徒几乎摸到他眼前,对他行刺?
这真是差点就要了他的老命,都是因为这厮耽误了时间害的。
姚震星如何能不感到愤怒,气的他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了这家伙的脸上,把这厮给踹的仰面朝天的翻倒在地,又一次发出了惨叫之声。
可怜这厮接了这趟跑腿的差事,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来了这里,弄不好会捞点赏钱,但是谁成想结果却是这样,不但一个大子儿的赏钱没捞到不说,还挨了两顿暴打,最终还被这个军统的头头朝着他脸上狠踹了一脚。
姚震星气的直哆嗦,踹翻了这厮之后,命令手下把这厮给扔出去,扔的远远的让他滚蛋。
而姚震星则立即又抽调了一些人手,赶往老庙台埋伏,等着在老庙台那边设伏,等着今天晚上在这里给他制造了这么多麻烦的营长方㡣的手下们自投罗网。
今天晚上姚震星真的是怒了,打死他他都没能料到,今天他会被搞得如此狼狈,不但事情办得如此之不顺利,而且甚至于连他自己的小命都差点丢了。
他现在算是知道了营长方㡣手下的厉害,这帮人根本都是一些不要命的家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一听说他们老大遇上了危险,真是狠辣到了极点,甚至于做出了来刺杀他的决定。
这么不要命的人还真是不多见,他自己都有点想不通,营长方㡣怎么培养出这么多亡命之徒,而且居然能获得这些亡命徒的死命效忠,连军统都敢于硬杠,这跟造反已经无异了,摆明了要跟军统对着干,军统代表的可是眼下的国民政府,而他们连军统的人和侦缉队员都敢杀,还有什么他们不敢做的?
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手下今天晚上伤亡有多大,但是他已经有了最坏的思想准备,明天他的上司肯定要找他的麻烦了。
他只为了抓营长方㡣这个人,动用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不说,居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这次他能把营长方㡣给弄死或者抓住,这件事也让他已经没法收场了,肯定会被上面斥责他办事不利,是个无能之辈。
所以姚震星想到这里,是心如火焚一般,比刚才遇刺的时候,还让他感到揪心不已,他现在真的开始为他的前途担心了。
本来他好不容易才在低谷之中走出来,从缅甸被赶回国内之后,经过好一阵子蛰伏,还想方设法的上下打点,溜须拍马,这才又一次被启用,这段时间可以说是顺风顺水,眼看着前途一片光明,虽然不敢说肯定会平步青云,但是却也基本上可以说是未来可期。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看来,收拾已经退役的营长方㡣,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却能把他搞得如此灰头土脸,这件事要是在军统内部传开之后,恐怕他姚震星立即就会成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军统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呀?
这一下他算是把军统的脸给丢大了,就算是这件事他办成了,恐怕接下来屁股上也会被盖上一个无能的戳子。
所以姚震星现在的心情别提有多恶劣了,眼下村中的营长方㡣尚未传来被找到的消息,而且周围的枪声也正在稀落下来,很显然来给他捣乱的范星辰那帮特务营的老兵痞,这会儿要么已经被抓获或者击毙,要么是这会儿已经开始见势不妙跑路了。
既然他们是从老庙台分头行动的,那么姚震星判断,这些家伙极可能还回到老庙台汇合,所以他立即就抽调了一批人手,全速赶往老庙台设伏,争取在老庙台给范星辰他们这帮混蛋,来一个瓮中捉鳖,今天他豁出去,就算是彻底跟范正山撕破脸,也要把范星辰这帮人给就地正法,不留一个活口。
于是一帮特务立即呼呼啦啦的连夜拖着那个已经快被打了个半死的袍哥赶往了老庙台,可是他们到了老庙台之后,找到刘海堂在那里设的暗点之后,询问了这里的几个留守的袍哥,却得知自从范星辰等人离开这里之后,就再未回到这里。
这帮特务立即在老庙台布控,设下了一个埋伏圈,等着范星辰他们回到这里自投罗网,可是左等右等,却始终都没等到范星辰他们回到这里。
这个时候,姚震星和他手下,没有一个人知道营长方㡣到底这会儿在什么地方,也有人怀疑过营长方㡣可能已经溜出了张家店村子,可是这话没法说出来,因为这只是怀疑,如果说出来的话,就等于是打了负责封锁村子的那个同僚的脸。
这话说出口肯定马上就得罪人,如果万一营长方㡣并未溜出村子的话,这件事结束之后,事后负责封锁村子的那些同僚,肯定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
所以就算是有人怀疑,但是这个时候,也只能聪明的闭上自己的嘴巴,不把这个怀疑说出口。
这其中就有白辉,白辉这个时候,真的是恨极了营长方㡣和范星辰,本来他以为,这次总算是到了可以让他哥仨露一脸的时候了,可是这一脸露的真是太漂亮了。
他虽然第一个率队赶到了营长方㡣藏身的这个院子,发动了突袭,但是结果却白白浪费了一堆的手榴弹,把这座院子给炸了个稀巴烂,但是却没有一点卵用,营长方㡣早就跑出了这个院子。
而且还在他动手的同时,给他们来了狠狠一击,把第二批赶过来的陈为言给炸成了重伤,连他的好兄弟曹友德也被炸伤在地。
原来他做出的这个计划,到这个时候,已经彻底破产,他们这么多人没有能抓住营长方㡣,连他手下的李军、赵二栓甚至是残废了的付大通都没抓到一个。
而他哥仨倒好,曹友德腿部受伤,这会儿已经被送出村了,孔权被人家一砖头拍的头破血流,险些被当场“拍死”,这会儿也被抬了出去。
就剩下他一个人,跟着孟飞,在村中到处乱撞,搜寻营长方㡣他们的踪迹,但是结果是没有抓住营长方㡣半根毫毛不说,他们这三十几人,却已经是伤亡过半,其中还有一部分人处于失踪状态,想必也是凶多吉少了。
营长方㡣的厉害,他原来也是有认知的,但是今天当他真的站在营长方㡣敌人的角度,来面对营长方㡣的时候,他才忽然间发现,自己到底还是小看了营长方㡣。
营长方㡣的手段千奇百怪,层出不穷,作为他的敌人的时候,白辉才发现,自己永远猜不出营长方㡣下一步会做什么,这会儿又会隐藏在什么地方,亦或是正隐身于什么地方,盯着自己这些人,正磨刀霍霍,准备给他们致命一击。
这让白辉此时感到十分紧张,只有他才最了解营长方㡣的可怕之处,现如今营长方㡣已经彻底被激怒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被激怒的营长方㡣的可怕,他随时随地都可能会在他们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间就会对他们施展出凛冽的杀招。
只要营长方㡣一动,那么他们这些人就肯定会有人倒霉,轻则受伤,重则当即便会丢掉性命。
营长方㡣这个时候不会再对他们留任何情面,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致命的杀招。
所以白辉现在很害怕,他已经不敢向最初的时候那样,冲锋在前了,那样的话他相信只要营长方㡣一出手,他就是第一个要死的那个。
所以这会儿他已经不管孟飞如何在他屁股后面督促了,他躲在几个手下的屁股后面,战战兢兢的带着孟飞等人,在村中兜圈子,搜寻着营长方㡣等人的踪迹。
可是到了后半夜之后,他察觉到了事情不太对头,有好一阵子,营长方㡣和李军他们都没有再现身,也没有对他们施展杀招,他们这边剩下的这些人,也没有再继续莫名其妙的失踪,他们已经把村子给兜了一个遍,可是也没有发现营长方㡣和李军他们藏身的蛛丝马迹,倒是接二连三的找到他们一些失踪的军统特务的尸体,亦或是被打晕过去绑的跟粽子一样的特务。
看着这一具具被找到的尸体,还有被找到的同僚,这些军统特务看的是触目惊心,愤怒的同时,内心之中也充满了恐惧。
这些人就在行动之前,还跟他们在一起活蹦乱跳,从他们开始行动之后,这些人便一个接着一个的莫名其妙的失踪。
原来他们不是被目标人物给干掉,就是被他们给打晕了过去,这些死者可以说死因千奇百怪,有的是被生生扭断了脖子,有的是被人一刀割断了喉咙,还有的人是被人活活吊死在了树上,尸体拖到了树冠之中,更有人脑袋被人砸的跟血葫芦瓢一样,都没法看了。
这样的场景,让剩下的这些行动组成员,一个个背后发凉,从尾巴骨朝上冒凉气,他们真的不敢想象,他们面对的这几个敌人,为何会如此凶悍,能在他们完全不知不觉的时候,便轻松的将他们的这些同僚给弄死或者打晕过去,还不发出一点异响。
所以他们接下来在村子里的行动,就更加谨慎小心了起来,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于擅自离队,去冒险探查一些黑暗的地方。
孟飞、白辉和十几个手下,就如同鹌鹑一般,缩着脖子弓着腰,小心翼翼的在村中慢慢的活动,每走一步都要仔细观察好一阵子周边的情况,才敢迈出下一步。
这样的搜索效率,就不用指望有多高了,再加上原来在村中维持秩序的那部分特务人员,因为之前他们发生的误击事件,此时也已经撤出村子,村中只剩下了他们十几个行动组成员,这就更加让孟飞和白辉感到心中没底了。
而姚震星还时不时的会派人进村,找他们询问进展情况,而他们这个时候却连营长方㡣一根毛都没能找到。
不但白辉这会儿产生了怀疑,怀疑营长方㡣是不是已经溜出了村子,已经不在村子之中了,就连孟飞这个时候,也产生了这种怀疑。
于是孟飞叫住了正在前面,撅着屁股藏在墙角,探头探脑的倾听着前方动静的白辉,对白辉小声说道:“老白!你说那姓方的,这会儿会不会已经溜出村子了?”
白辉沉吟了一阵子之后,这才开口说道:“这事儿真不好说呀孟处长!此人狡诈异常,做事从来都是不照常理,可以说是智计百出!而且他太擅长伪装,同时又极其胆大心细,喜欢干冒险的事情,所以这个时候,就算是我,都无法猜出他现在身在何处!这个混蛋,永远都不能用正常的想法去猜度他,否则的话,便会正好掉到他的口袋里!所以卑职不知道他这会儿是不是已经溜出了村子!”
孟飞听罢之后,心中不由得暗骂,心道:“你个混蛋,以前还是那姓方的手下,是他的副手,开始的时候,你上蹿下跳,出谋划策,现在事情办砸了,你倒好!当了缩头乌龟!不敢得罪人了!”
白辉不敢说,孟飞自然也不愿意得罪人,这个时候,他内心中是极其恐惧的,现在他算是彻底领教了营长方㡣的厉害,就他这点本事,真的是不够人家看的,要是让他带着几个人,对上了营长方㡣的话,他可以肯定,他连一点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营长方㡣给轻松的弄死。
这个营长方㡣,现如今仿佛已经化身为了黑暗中的饕餮,随时都可能张开大嘴,将他们一口吞下去,甚至连骨头渣都不会给他们吐出来。
他现在已经不指望仅凭着他们这点人手,把营长方㡣从村中给抓出来了,要是真的营长方㡣还在村子里的话,那么在这样的环境里,他可以保证,他们剩下的这点人手,绝对拿不下营长方㡣他们几个凶徒,闹不好一个不小心,他们这帮人,反倒可能会被营长方㡣和他手下几个人给弄死在村子里。
现在他也顾不上事后会不会被姚震星斥责了,他倒是真心指望,营长方㡣这个时候,已经溜出了,这样的话,他们这些人就安全了,而且这样的话,他们抓不住营长方㡣,也有人可以跟他分担一些责任了,不至于最后把命搭上,还没抓住营长方㡣!想到这里,孟飞说道:“看来我们是小看这个姓方的了!现如今情况不明,我们有必要先冷静下来,先看看情况!这样继续搜索下去,恐怕是找不到他!现在事已至此,继续连夜搜索,我们人手也不足,一旦找到那个姓方的话,我们恐怕不但要吃亏,还不一定能拿得下他!你看怎么样?”
白辉听罢之后,是正瞌睡有人给他塞了个枕头,于是他连忙就点头同意了孟飞的这个提议,开口说道:“孟处长说的有道理!此人和他几个手下,都是凶顽之辈,我们确实不宜如此继续行动!”
孟飞又心中暗骂了一句白辉,于是说道:“既然白队长也这么想,那么这件事我们就这么定了!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做好戒备!等到天亮之后,请姚主任增派一些人手,对整个村子展开一次地毯式的搜索!按照姚主任的想法,只要他们还在村中躲着,那么我们就算是掘地三尺,也非要把这几个凶徒给挖出来不可!”
姚震星这个时候,听着村外逐渐停息下来的枪声,心中满满的都是患得患失,这次他调动了这么多人力,前来围捕营长方㡣,本来以为是万无一失了,但是事情却还是闹到了这种地步。
现在营长方㡣还是杳无踪迹,连带着刚才跑来给他们捣乱,和对他行刺的范星辰等人,这个时候也不知所踪了。
而且坏消息这个时候开始纷至传来,各部的伤亡情况,开始逐渐被汇总到了他这里,截止目前为止,据他接到的消息汇总来看,他手下这次调来的特务和侦缉队员,已经起码有三四十人或死或伤了,最让他感到心惊的是,在村北那边,本来一批特务和侦缉队员,已经堵住了几个敌人。
但是就在他们要拿下那几个敌人的时候,却突然间从他们背后又杀出了一大群荷枪实弹的凶徒,当即将北边的那批特务和侦缉队员击溃逐散,将被堵住的几个敌人给救走了。
姚震星听罢之后,心中是惊疑不定,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营长方㡣的特务营在重庆盘桓的老兵,不过就几十个人罢了,这些人之中,绝大部分人都身有残疾,而且其中过半是下肢残疾,这些人是不可能前来这里给他捣乱的。
剩下的一部分人,则身体上也多少都有残疾,上肢残疾的人数也不少,真正可以来这里捣乱的人数,不过只有十几个人,绝对不会到二十个人。
那么从背后偷袭他手下的那帮凶徒又是哪儿冒出来的?
这里面肯定有水分!于是他让人把溃逃回来的两个家伙带到他面前亲自进行了讯问,结果不出所料,这两个家伙说的是驴唇不对马嘴,根本就没闹清楚从他们背后偷袭他们的凶徒到底有多少人,一个说有八个,另外一个则说有十几个。
但是归根结底,他们都没看清楚偷袭他们的敌人的人数,开始的时候,还笃定的说人数很多,但是后来他们似乎觉得人数并不是很多。
姚震星这就大致明白了,其实背后偷袭他们的敌人数量肯定并不多,搞不好可能就只有几个人,只是这几个敌人比较凶悍,打了他手下一个措手不及,这才把他手下给当场击溃,把已经被包围的那几个凶徒给救走了。
于是他将这两个逃回来的家伙怒斥了一顿,把他们给赶走,继续调兵遣将加强对村子的封锁,照着他的想法,他的主要目标还是营长方㡣,只要能将营长方㡣给弄死,那么剩下的人就不足为患。
一旦要是让营长方㡣跑了的话,那么这帮人就还有主心骨,接下来就还会给他制造更多的麻烦,保不定还会有人对他进行行刺。
后半夜的时候,这边的动静太大,不但惊动了重庆市外的驻军,各处驻防的部队,纷纷派人过来查问这里发生了什么情况,为何会发生这样规模的交火。
姚震星只好耐着性子,告诉这些前来询问的驻军代表,说他们在这里抓捕一些凶徒,遭到了凶徒的激烈抵抗,不过没事,让这些当地驻军不必担心。
有的部队的军官对军统有心巴结,便提出来愿意为军统方面提供帮助,姚震星本来有心拒绝,不想把这件事闹太大,惊动太多,可是转念一想,既然事情都闹到了这种地步了,想要不惊动太大也已经不可能了,城西方向的驻军基本上都已经听到了这边闹出的动静,他想瞒着也瞒不住了。
与其掩耳盗铃,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有人愿意巴巴的贴上来给他帮忙,那么他又为何不用呢?于是他立即对提出来愿意给他帮忙的当地驻军的军官表示了谢意,请他们如果可以的话,暂且加强周围交通要道的检查,封锁周边的通道,严查过往行人,最好能将试图溜走的范星辰一伙人给抓到。
于是连夜周围一些部队就调动了起来,开始派出兵力到各路口进行设卡检查,封锁周边的道路,甚至开始派出巡逻队进行巡逻,盘查夜间道路上的一切行人。
只可惜的是部队调动并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即便是这些部队的军官想要巴结军统,也不敢擅自就调动部队,毕竟这里现在还是陪都,调动部队也是需要上面点头首肯才行,要不然的话擅自调动部队,一不小心被人误会,给他们扣上一个居心叵测,意图发动兵变的帽子,那他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等他们向上一级请示过得到准许,派出兵力去进行封锁道路的行动的时候,也基本上快要天亮了,说白了就是等他们动起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营长方㡣和范星辰他们,利用这个时间差,连夜撤离了张家店一带,全速在夜色的掩护之下,直奔向了重庆城南方向的石板镇。
等这些部队将张家店一带给封锁起来的时候,他们早已透出重围,跑到了封锁区之外去了。
虽然重庆市区之内,军统的力量很强,但是一旦出了城区之后,他们想要在这么大面积区域里进行布控,那可就难了。
更何况姚震星也不可能动用整个重庆市的军统力量,只能调动他手头有限的力量,所以营长方㡣他们在离开了张家店村之后,无惊无险的便在天亮之前,来到了石板镇外面。
不过这个时候天光已经开始放亮了,早起的人已经开始出门活动了起来,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石板镇这个时候,也苏醒了过来,街上开始出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个时候,营长方㡣他们各个身上都又是血又是土的,还带着枪支,直接进入石板镇显然是不可能的,人们的眼睛都不瞎,看到他们就能看出来他们的异样,恐怕用不了半天就能把他们出现在石板镇的消息传到军统的耳朵里面。
所以当他们赶到石板镇外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开始亮了,路上也开始出现了行人的时候,营长方㡣立即决定放弃进入石板镇,先在附近找个地方躲藏起来,等待天黑或者是范星辰派人前来接应他们。
而且这个时候,他们也不清楚范星辰到了石板镇没有,这时候不进镇子,还是要稳妥一些。
于是看了看周边的地形之后,营长方㡣立即带着李军朱文昌他们,躲入到了石板镇西北方向的一片树林之中。
进了树林之后,他们直接躲到了树林深处,在林缘处留下了人手警戒。
到了这里之后,暂时他们是安全的,不过由于这里距离石板镇还是比较近,镇子里会有人经常到林中打柴,所以他们也必须要加点小心,不能让人发现了他们。
再说这个时候,姚震星眼看着天光放亮了,村中依旧没有传来抓到营长方㡣的消息,同时村中也安静了很长时间了,没有再传出枪声,同时也封锁村子的军统特务们也没有发现有人突围出来,张家店村中显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
村民们此时都已经获知,军统要在他们村中抓几个凶徒,被勒令待在家中不许出门,现如今也都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家里,不敢出门乱打听消息。
外围搜捕范星辰等人的特务和侦缉队员们,直到天亮也没有再发现有什么敌人,只是在村子东南方向的林子里,发现了一具头部中弹已经死亡了的可疑人员的尸体,这是昨天在林中跟他们交火的时候,特务们击杀的一名敌人。
死者就是跟着刘団的那个叫周文的老兵,这个时候他的尸体被特务们给抬出了林子,不过没人认识周文,他的具体身份,军统还需要去进行查证。
整个一晚上下来,军统方面损失的情况也统计了上来,到天亮的时候,他们一共死亡了二十多人,还有三十多人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另外直到天亮的时候,还有六个人没有找到,处于失踪状态。
统计下来,这一晚上军统和侦缉队员一共伤亡失踪人数高达近六十人,可是折腾了一夜,他们却只击杀了一个敌人,剩下的敌人全部都没了踪影。
就连姚震星派到老庙台设伏的那帮军统特务,直到天亮也没能等到一个敌人回到老庙台,就这么给他们制造了巨大的伤亡的这些敌人,仿佛像是失踪了一般,不知了去向。
这样的损失情况,让姚震星心疼的直抽抽,这一下篓子算是被捅大了,他仅仅为了抓捕营长方㡣这样一个人,居然让手下损失如此之惨重,这一下是怎么捂都捂不住了!接下来他很难想象,上峰会如何震怒,恐怕这件事还会直接捅到戴老板那里,到时候恐怕戴老板都会在百忙之中,过问一下这件事了。
姚震星真的是头大如斗,他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闹到如此的地步,让他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可以想象得到,接下来他肯定要遭到军统内部同僚们的炮轰,为了小小的一个人,他搞出这么大动静,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造成了军统方面如此伤亡,这是说他无能呢?还是说他无能呢?他恐怕接下来的仕途,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光明了,弄不好为了这件事,还可能让他再一次丢官罢职。
想到这里,姚震星就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甚至开始有些后悔了,你说说好好的,本来他费劲巴拉的总算是仕途重新回到了正规上,为啥就非要念念不忘要报复营长方㡣呢?要是他忘了以前那件事的话,这次又何苦会把自己搞的灰头土脸的?
这个营长方㡣真是他命中的灾星,只要他跟这个家伙扯上关系,那么好像就注定他要倒霉一般,一想起营长方㡣,姚震星就恨得是咬牙切齿,事情都闹到了这等地步,可是这厮却还是杳无音讯。
眼看着天光已经放亮了,姚震星于是亲自到了村子外面,先把村中的孟飞和白辉给叫了出来,将他们二人好一顿呵斥,怒斥他们的无能,这么多人对付营长方㡣区区四个人,居然一夜下来,连他们一根毛都没能找到,反倒是他们带的行动组成员还伤亡过半,他们两个简直就是废物。
孟飞和白辉都被姚震星骂的抬不起头,但是也无话可说,因为事实就是这样,他们确实在这一晚上的表现,极其窝囊,后半夜的时候,他们甚至吓得都不敢再在村中进行搜索了,残存下来的行动组成员,龟缩到了一个院子之中,愣是躲了两三个钟头,没敢在村中晃荡。
这件事别说姚震星骂他们了,就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没法抬头见人了,他们啥时候被逼到这种地步过?他们本来属于猎人,但是最终愣是被猎物反了过来,把他们当猎物猎杀了不少,把他们生生逼得躲了起来不敢露头。
这事儿实在是太丢人了,听着姚震星歇斯底里的怒斥声,孟飞和白辉都低着头,臊眉耷眼的没敢出声,由着姚震星把他们臭骂了一顿。
姚震星骂够了之后,想想暂时也不能把这两人怎么样,他手下得力干将不多,昨天晚上重要的手下已经死伤了几个了,连陈为言也被炸成重伤,连夜送回到了城中医院进行抢救去了。
这时候他要是把孟飞和白辉都给拿下的话,那么扒拉扒拉手头,还真没人可用了,于是他只能强忍着怒气,再次调集了大批人手,交给孟飞和白辉,命令他们立即开始对村中逐家逐户的展开地毯式的搜查,哪怕是掘地三尺,都必须要把营长方㡣给挖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另外他让白辉去看了一下昨晚他们击毙的那个凶徒,白辉看过周文的尸体之后,立即认出了周文的身份,虽然他不太记得周文的名字了,但是他却可以确认,这个人就是特务营的一名老兵,去年的时候,因伤退役,但是他并不知道周文也在重庆落下了脚,但是很显然,昨天晚上周文参与了营救营长方㡣的行动,最终不幸死在了村外林中。
看着周文的尸体,白辉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啥滋味,他虽然恨营长方㡣,但是却并不恨这些特务营的老兵,他想不通营长方㡣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这些老兵,为了他不顾生死,而他当初在特务营的时候,自诩对待部队里的弟兄们,也都不算差,可是为啥这些人就不待见他呢?
当初他费劲巴拉的好不容易架空了营长方㡣,收罗了一帮人向着他,可是营长方㡣前脚从战场返回部队,后脚那些特务营的老兵便纷纷倒戈,重新投向了营长方㡣那边,把他所有的努力,都一瞬间打撒,让他成了个天大的笑话,灰溜溜的被赶出了特务营。
现在营长方㡣已经落魄了,可是这帮老兵,却还是把他当成神一般的存在,一听说营长方㡣有危险,就不要命的前来这里,宁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甘愿成为通缉犯,也要拼了命的来救营长方㡣。
白辉想不通这一点,这让他很是苦恼。
当天亮之后,大批特务开始分组荷枪实弹的进入到了村中,对村子里犄角旮旯展开了全面的搜查,并且分组闯入到村民家中,对村子里的村民家里也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终于他们在村中又找到了几个失踪人员,这些人大多数都活着,只是被绑的跟粽子一般,塞在一些犄角旮旯里面,甚至他们在村中的大磨盘下面,也找到了昨天被派入村中,监视营长方㡣藏身的院子的两个特务。
这两个特务被捆的结结实实,嘴也被堵着,蜷缩着被塞到磨盘下面,等找到他们,把他们从磨盘下面弄出来的时候,这俩家伙都快被憋死在了磨盘下面,好一阵子才算是缓了过来,又歇了好一阵子,才能站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这俩特务都没搞明白,营长方㡣和另外三个被监视的目标人物,是什么时候溜出的院子,又是怎么把他们两个给弄晕控制了起来。
两个特务被带出村子,到了姚震星面前,同样也都被姚震星臭骂了一顿,革去了他们的差事,命人把他们先关禁闭,回去之后再收拾他们。
结果孟飞和白辉足足带着人在村中折腾了大半天的时间,最终却还是连营长方㡣和李军他们的一根毛都没能找到。
营长方㡣和李军等四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从封锁的跟铁桶一般的村子里消失了。
姚震星在村外听到消息之后,怒火攻心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他动用了这么大的力量,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最终的结果居然是这样!
这么多人在明知营长方㡣藏身之处之后,前来这里把村子围的跟铁桶一般,但是结果还是让营长方㡣跑掉了,不但营长方㡣跑掉了,连昨晚跑来给他们捣乱的范星辰等人,也一样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让姚震星如何不感到愤怒?这一下他姓姚的脸算是彻彻底底的丢了个精光,真的成了个天大的笑话。
他们军统这些年来,在重庆执行了无数次的任务,还没出现过这样的糗事,这一下他算是要出名了。
本来昨晚损失这么大,姚震星就已经觉得没法跟上面交代了,现在连他想要抓的人,又在如此多的人员包围之中溜之大吉,这让他情何以堪呀!
所以姚震星当场就气火攻心,差点直接得了脑溢血,瞬间嗝屁,摇晃了好几下,险些就一头栽倒在地,幸好被旁边的手下给扶住,连忙让他坐下,缓了好一阵子这才算是缓了过来。
不等姚震星做出新的决定,就有人跑来告诉他,说上峰派人过来,命令姚震星马上回城,对昨晚的事情做出解释。
姚震星心道坏了,这一下是躲不过去了,于是他只能下令收兵,撤掉了对张家店村的封锁,命令所有人员撤回城中驻地。
而他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营长方㡣到底是怎么从村子里溜走的,村外虽然昨晚因为范星辰等人的捣乱,封锁村子的兵力被抽调走了一批,但是他认为,剩下的兵力,还是依旧足够封锁住整个村子,不可能放走一个人的。
可是结果却是营长方㡣还是在这样严密的封锁之中,安然无恙的溜之大吉了,连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溜出的村子,他都无从得知,难道营长方㡣真的是个神仙不成,具有飞天遁地之术,能在万马军中部落痕迹的来去自如?
这个念头只是在姚震星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便被他赶出了脑子,这么想根本就是扯淡,这世上哪儿有什么神仙,营长方㡣更不可能是个神仙,他一定是昨晚瞅了个机会,从村子里混了出来,骗过了某个笨蛋,溜之大吉了。
不过这会儿他也来不及调查,到底是那个蠢蛋眼瞎,把营长方㡣他们给放出了村子,这时候他要赶回城中,向他的上司汇报这件事,姚震星只觉得头大如斗,脑袋大的像是有磨盘那么大,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这也难怪,他自从昨天早上起来,到现在一眼都没眨,最后又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整个人精神上遭受了不小的打击,能精神才怪呢!
就这么一大帮军统和侦缉队员,灰溜溜的便纷纷撤离了张家店村,返回了重庆市区,各自暂且回他们的驻地,等候接下来新的命令。
而姚震星则一路赶紧赶回望龙门,去军统局里面见他的上司,去解释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
与此同时,范家这个时候也乱了起来,昨天下午的时候,范正山回到了家里,立即就获知出事了,范星辰在得到营长方㡣暴露的消息之后,当即不管不顾的带上了在他家中的刘団和吕文聚,直接闯了出去。
范正山是了解他儿子的脾气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想让范星辰坐视不理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回家之后,得知消息,便立即派人连忙赶往特务营老兵们的住处,可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等他派人去到了朱文昌等人的住处的时候,朱文昌等人也已经闯出了他们的住处,跟着范星辰杀奔了城西方向。
于是他连忙派人追赶,但是却也没能追上范星辰等人,于是他又天黑的时候,连夜派人去找刘海堂,询问刘海堂这是怎么搞的,为什么营长方㡣藏身的地方会暴露。
可是派去找刘海堂的人却回来告诉范正山,说没能见到刘海堂,刘海堂的手下说下午的时候他就回家了,到他家里去找,刘海堂也不在家,他家里的人也不知道刘海堂去了什么地方。
范正山意识到这一下事情要闹大了,从他打听到的消息来看,此次姚震星调集了大批人手,赶往了城西张家店村,要去抓捕营长方㡣,而范星辰带着十余名特务营的老兵,也赶了过去,可以预想得到,接下来范星辰一定会带着那些老兵,跟军统的人正面冲突,流血是已经不可避免了。
他这个时候再想把范星辰给找回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而这个时候,刘海堂又突然间躲了起来,对他避而不见,这就让范正山起了疑心,觉得刘海堂这次可能出了问题。
不过他还是不太相信,刘海堂会出卖营长方㡣,因为毕竟他救过刘海堂,并且这些年来,给刘海堂提供过巨大的帮助,要不是他的话,刘海堂早就死了,就算是不死,现在也依旧只是个落魄的江湖打把势卖艺的,怎么可能混的像现在这样风生水起,成了一个码头的堂主?
这次他给刘海堂交办的这件事,不过就是请他找个地方,先把营长方㡣安顿下来,这件事对刘海堂来说,基本上不费吹灰之力,也并无太大的风险可言,刘海堂受他多年恩惠,总不至于为了一千大洋的赏钱,就出卖了营长方㡣吧!
所以范正山私下里觉得,刘海堂不至于这么蠢,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就去出卖营长方㡣,可是他想不通,在这个关头上,刘海堂为何会躲了起来,对他避而不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