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新闻客户端 卢炳根
我在本地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所以跟着母亲去她金兰之交的七个姨妈家拜年,就成了我拜年的首选地。
先说大姨妈,她在镇下街摆个烟杂店,姓管高个,家有一双儿女,比我大八九岁。到了她家,先是叩拜拿红包,后是喝糖水看街景,听着她们俩聊天话家常。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我们就起身告辞。因为是在同一条街上,一般不留餐。
二姨妈是我们家南货店对门的长兴号饭店姚掌柜夫人,平时言语不多。因为她只有一个独生儿子,所以对我们多子女家庭的孩子很喜欢,所以给的红包钱最多。
最有趣味的还是去三姨妈家拜年。因为她住镇河对岸的农村,需要坐船摆渡过去,上了岸还得走二十分钟才到她家。她的家在一个大院里,房子很高,从厨房侧门进去的,有两间厢房。厅堂也宽敞明亮,饶有兴趣的还是楼板下方横梁上筑有燕窝,几只乳燕探头探脑很是可爱。那个时候农村的过年菜品比镇上丰盛,鸡鸭鱼肉应有尽有,还有不少新鲜蔬菜应景。因为路程较远,所以这顿饭是必吃的。饭后趁着暖阳,三姨妈带着我俩去田埂上挖野菜,马兰头荠菜青翠欲滴。她教我如何去识别怎么样去挖取。不一会就挖了半篮子,让我们带回家去尝尝鲜。三姨妈还教我,识别那是韭菜那是小麦苗。后来我考取学校外出求学时,三姨妈因病去世我未能送别她,很感遗憾。
我母亲排行老四,就在家接受我们子女给她拜年。
五姨妈是镇上恒昌酱油店老板娘,个子不高,一口金牙,说话细声细语。每次去拜年,总是和母亲聊些生意上的事。临走时还常常送两瓶好酱油给我们。
六姨妈住在镇前街沙滩边上的地方,个头较高,说话嗓门较高,经济条件尚好,常常接济我们,所以母亲和她来往较多。她的女儿后来是我的同窗,直至初中毕业。
七姨妈接触不多,家里也是开个杂货店,家里子女多生活也不济。
母亲金兰之交的老小,是位男姓舅舅,他是开酱油店的老板。我们两家住在一个院里,门对门邻居,喊一声就能听得一清二楚。有时候舅舅烧了好菜,就从家门里喊一声“阿美姐,盛一碗给你看尝一尝”。话音刚落人就随声而至,手里的碗菜还冒着热汽和香味。
拜年的时候,我就手里拎着家食品店自产的各式糕点,如寸金糖、酥糖等,用纸包扎上面盖着红纸头以示喜庆。
眼下又到春节拜年时。每想起少年时代跟着母亲去拜年的趣事,我又快乐得像个当年的少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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