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 八瓜鱼
在中国影史上,斯琴高娃的名字象征着一个时代的印记。
只可惜,她演尽世间悲欢,却难逃命运捉弄。
早年婚姻留下家暴阴影、晚年丧夫还与儿子反目。
这位老戏骨的一生似乎从未得到命运眷顾……
01 少女的“八年炼狱 ”
1968年,18岁的斯琴高娃正在练习顶碗舞。
她努力挥洒汗水的模样被一旁的孙天相尽收眼底。
导演孙天相大她9岁,军人出身。
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父亲早逝的阴郁。
相识仅3个月,他便以“需要人照顾”为由向斯琴高娃求婚。
同样有着早年丧父经历的斯琴高娃没有拒绝。
她本以为孙天相是来开启自己幸福人生的“英雄”。
却没料对方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婚后,孙天相的暴躁逐渐显露。
排练不顺时,他将滚烫的奶茶泼向妻子。
酒醉后更是揪着她的头发往墙上使劲撞去。
4岁的女儿孙丹常因对父亲的恐惧蜷缩在门后发抖。
而孙天相却因怀疑妻子与男演员有染,当众扇其耳光。
但最惨烈的一次暴力行为发生在1973年寒冬。
怀孕七个月的斯琴高娃发现丈夫与文工团女演员暧昧。
刚质问两句,就被孙天相踹中腹部。
鲜血瞬间染红了蒙古包的地毯。
但这个暴戾的男人却锁门扬长而去。
好在邻居破窗而入才将她送去医院。
尽管保住了胎儿,但她从此落下习惯性流产的病根。
1976年,再也不愿忍受的斯琴高娃提出离婚。
孙天相却将菜刀剁在案板上:
“离婚?除非你光着身子滚出我家!”
最终法院将儿子孙铁判给父亲,女儿归母亲。
分别那日,5岁的孙铁死死咬住母亲手腕。
他哭喊道“妈妈别丢下我”。
而那道齿痕在斯琴高娃手腕上留了整整二十年。
02 无法共存的事业与爱情
1979年,斯琴高娃与演员敖醒晨相恋。
彼时的她正凭借影片《归心似箭》崭露头角。
而敖醒晨是该剧组的一名灯光师。
他会在她练戏时默默调整打光角度。
也会在零下30度的长白山外景地,把军大衣裹在她冻僵的脚上。
然而这段甜蜜的爱情还是在1982年遭遇致命考验。
《骆驼祥子》导演凌子风邀请斯琴高娃出演“虎妞”。
这个需要增肥扮丑、颠覆形象的角色让敖醒晨暴跳如雷。
“你要演这个母夜叉,我就把结婚照撕了!”
开机当天,他甚至冲进片场死死拽住斯琴高娃的假发套。
“跟我回家!不然我就从北影厂楼顶跳下去!”
而据剧组人员回忆,当时的斯琴高娃也如同疯了一般。
她抓起桌上的白酒瓶,仰头灌下半斤二锅头。
双眼通红的对着丈夫吼了回去。
“你要死就去死!但这个戏我死也要拍完!”
那场著名的“虎妞醉酒勾引祥子”戏份,她根本无需表演。
红肿的眼睛里全是真实的绝望。
而当金鸡奖与百花奖双料影后的奖杯到手时。
她的第二段婚姻也走到了尽头。
颁奖礼后台,敖醒晨将离婚协议拍在化妆台上。
丢下一句“你现在是影后了,我配不上你。”
斯琴高娃攥着奖杯的手抖了许久才归于平静。
03 迟到的幸福终成“遗憾”
1984年瑞士苏黎世歌剧院,陈亮声第一次见到斯琴高娃。
这是一位享誉欧洲的华裔指挥家。
他透过纪录片的镜头被她饰演的虎妞震撼。
“她眼中有团火,烧穿了屏幕。”
这份迷恋使得他托人辗转送来三页亲笔信。
开头引用了白居易的诗句。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婚后,陈亮声用钢琴谱架改造移动化妆台。
陪着斯琴高娃辗转《香魂女》《姨妈的后现代生活》等剧组。
在拍摄《日落紫禁城》时,斯琴高娃因连续淋雨戏份高烧昏迷。
他彻夜用毛巾蘸伏特加为她物理降温。
还哼唱舒伯特《摇篮曲》直到天明。
终于在陈亮身上,斯琴高娃感受到了婚姻的温暖。
只可惜这个能读懂她灵魂的男人,还是先一步“抛弃”了她。
2017年陈亮声确诊肺癌晚期。
斯琴高娃推掉所有片约,在瑞士别墅亲手照料。
临终前夜,丈夫用枯槁的手抚摸她脸上的皱纹。
“下辈子...我还给你当移动化妆台……”
话音未落便溘然长逝。
如今她总在清晨打开琴盖,弹奏丈夫最爱的《月光奏鸣曲》。
还会对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座位露出遗憾的笑容。
04 母子“反目”半生终“和解”
儿子孙铁被法院判给了暴戾的父亲。
因此也从小活在“妈妈为了当明星不要你”的洗脑中。
13岁那年,父亲因酒吧斗殴致人重伤入狱。
无人管教的孙铁开始混迹街头。
他偷过副食店的香烟,在游戏厅当打手。
甚至为“兄弟义气”捅伤联防队员。
直到1992年深秋,他被呼和浩特少管所关了起来。
冰冷的铁门铁窗将他与外界隔离那一刻。
戴着手铐的孙铁愤怒的冲着窗外嘶吼。
“告诉那个大明星,我死了都不用她管!”
而铁窗外的斯琴高娃正瘫坐在警车后座。
此前她已经连续一周跪求导演们联名作保。
这是她为给儿子争取宽大处理的默默付出。
可毫不知情的孙铁却恨透了母亲。
出狱后的孙铁开始疯狂报复。
在母亲主演的《党员二楞妈》片场。
他举着“斯琴高娃抛夫弃子”的横幅。
后又向媒体爆料“她给外国丈夫买豪宅,却让我住地下室”的荒谬传言。
甚至2000年得知母亲摔伤住院那一刻。
他冷笑道:“报应来了。”
而僵持多年的母子关系终于在2001年3月出现转机。
斯琴高娃拍摄《大宅门》坠马致腰椎骨裂、
女儿孙丹这才有机会将母亲珍藏的日记本塞给弟弟。
泛黄的纸页记载着历历在目的往事:
1983年5月12日:“铁儿今天满12岁,我躲在呼市三中墙角看他放学。他书包带断了,我连夜缝了个新书包,让门卫转交,他扔进了垃圾桶...”
1995年8月7日:“给铁儿汇的第五笔创业基金被退回,附言写着‘脏钱’……”
2000年除夕:“瑞士下雪了,陈先生劝我联系铁儿,可我怎配当母亲……”
这一刻,母爱的力量深深冲击着孙铁的内心。
2005年拍摄《娘》期间,斯琴高娃在内蒙古阿尔山遭遇暴风雪。
听闻母亲被困零下40度的荒原。
孙铁连夜驱车700公里,用铁锹挖开被积雪掩埋的剧组车。
当他在晨曦中找到缩成一团的母亲时。
这个曾叫嚣“老死不相往来”的男人扑通一声跪在雪地。
此后十年,孙铁成了母亲的“御用配角”。
在《兄弟兄弟》片场,他扮演抗日牺牲的儿子。
导演喊卡后,斯琴高娃仍死死搂着“死去”的儿子。
这是她第一次在戏中光明正大地拥抱自己的骨肉。
如今75岁的斯琴高娃,左腿因坠马旧伤无法站立。
她出行靠轮椅,拍戏时也需专人搀扶。
当年,她在《朗读者》中诵读贾平凹的《写给母亲》。
未及开口却已泪流满面。
她说:“该哭一次了,为我自己,也为戏里那些苦命的女人。”
结语:
斯琴高娃的眼中常含泪水,但这泪水从不代表屈服。
从草原孤女到荧幕传奇,她用苦难熬出艺术的灵魂。
正如她所言:“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我的命越苦,戏越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