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叁叔
编辑|胡叁叔
前言
《流浪地球》以2075年“木星危机”为背景,讲述了以刘培强一家为主体的人类奋不顾身自我拯救的故事。
《流浪地球2》,也就是《流浪地球》的第一部,以2044年的“航天升降机”事件和2058年的“撞月”事件为背景,展现了人类如何从不团结到团结,经历了牺牲最后推动地球开始流浪的故事。
支撑“牺牲”的情境
“牺牲”一词在汉语中的意义十分复杂,它既是一种仪式,也是一种行动,更是一种精神。
祭祀在其产生之初,因其具有神圣性和神秘性;在现实生活中,将个人的人生行为置于一种无可奈何的存在情境之中,其牺牲具有悲剧色彩。
在小说中,主角为达到某个目的而自愿作出的自我牺牲,这种自我陶醉的“纵身一跃”,超越了个人的极限。
以一种角色的姿态面对着生死,绽放着自己的人生价值,这种自我陶醉的精神状态,使这种自我陶醉的精神得到升华。
主角的这种舍生取义必然是处于一种极度的困境之中,而“对手”的压力又迫使他作出了最终的、也是唯一的抉择。
这时,“牺牲情节”常常形成了一部科幻片中的高潮,剧情走向了一条无法挽回的、具有最高感情价值的道路,其牺牲的含义足够触动着受众的心灵。
在《流浪地球》里,刘培强最终以自己的生命为“火柴”,以生命为代价,点亮了“木星”,这一幕是整部电影的最高潮场景。
在一条直线的故事里,保护火石,点燃木星,空间站爆炸,这三个部分都是主角完成使命时遇到的阻碍和危险。
这三个部分则是由主角所面对的自然天灾,永远都不会受人的控制。因此,小说中的主角只有靠自我的牺牲才能实现对家庭和人类文明的救赎。
刘培强选择牺牲个体以拯救群体,但随之而来的是牺牲行动的失败,他见证了50岁以上宇航员的群体牺牲。
图恒宇选择牺牲自己以赋予女儿生命形式,却没想到数字生命计划最终帮助了流浪地球计划。
“危”与“机”这两个方面的完美应用,形成了支持主角舍生取义的环境,随着主角所面临的环境越来越复杂,角色的刻画也越来越深刻。
作为行动的“牺牲”
在《第一集》中,刘培强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和星球,做出了自我牺牲的决定,他的反叛成为了一个独来独往的英雄。
直到刘培强携带三十万吨的燃油撞击木星,才有了“在最后关头救援”这一幕,不过这一幕更像是一场悲剧。
在第二集里,创作者将三个不同的剧情结合在一起,给了他们更多的想法和安排,实际上是在弥补第一集没有达到预期效果的缺陷,那就是设定他们的行为动机。
在刘培强的第2个剧情线上,550W质问刘培强为何要抛弃患病的老婆小孩去做太空人,刘培强说那是自己的职责所在。
的确,人们会有很多的献祭理由,但是那些只会喊出口号的答案是无法满足听众的需要的。
幸运的是,编剧还在不停的给刘培强设下550W的盘查,最终刘培强交代出真相:唯有当上宇航员,他的妻儿才能拥有前往地底世界的权利,才能有一线生机。这时,他已经下定决心,要为挽救家人而献出自己的生命。
可是,刘培强在执行这个任务的时候,却遭遇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故,他的老婆马上就要因病离世,他必须要重新抉择。
对于刘培强来说,牺牲自己是最容易做到的事情,而对于他来说,却是一种“不得不”做到的事情,而对于这个角色来说,这一点就显得更加重要了。
随着刘培强这个角色的塑造,他的角色开始变得更加丰满,但是以挽救家族为出发点,以主人公与家人之间的感情联结为主线。
这仍然是一种为受众所熟知的叙述方式,并没有脱离上一集的叙述格局。在这部电影中,刘培强牺牲的剧情被编剧们加以了更加精辟的表达。
但是接下来出现的却是国内科幻片在高潮场景中少有的舍生忘死的情节。刘培强用了两次“关闭”来巩固自己的“独行侠”身份。
他执意要带着自己的小队返回,然后在月面上埋设一颗原子弹,然后在月面上引爆,就像小队回来时所说的那样,他要在月面上静静地死去。
一幕幕惨烈而又绝望的画面,在刘培强的努力下,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挽救这颗星球。
他的死,换成了300名和他师傅张鹏一样,抱着同样目的的人。张鹏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这不是那种“伟光正”的士兵,他有着成年人的精明,但也没有失去士兵的意志,在电影的结尾,他决定用自己的生命,拯救这个年轻人。
此时,刘培强由一个拯救者变为被拯救者,他的牺牲行动被师父取代,但张鹏的英雄行为传承到徒弟身上,“传承”成为重要的牺牲动机。
主角的使命内涵从“挽救人类文明”的大使命,回归到个人的“传承先辈的遗愿”,电影中不仅有张鹏传承了刘培强的师徒之情,还有马兆传承了图恒宇的科技责任。
对于“遗产”的各种解读,在电影里随处可见,而“漂泊”这个长达2500年之久的故事架构,也正是在“遗产”中确立起来的。
最后原子弹爆炸,将一个人从孤独中解救出来,瓦解了他的英雄主义,将他从群体中解救了出来。
对于刘慈欣来说,继承与拯救的双重价值始终是其创作中最喜爱的题材,同时也是其创作主体对于“牺牲情节”的又一次回应与追寻,超越了个人的抉择与群体的追寻,使“牺牲情节”具有强烈的感染力。
作为精神的“牺牲”
这条主线既没有出现在刘慈欣的小说中,也没有出现在任何一部电影中,它给了人们一个新的最终选择。
那就是数字时代的永恒,它和“宇航员”这条主线一起,组成了一个艰难的抉择,而“国际政府”的情节线,就在这两条主线之间进行了抉择。
由此,抉择之间的矛盾和成本就变成了小说的推动力量,而“数字生命”的剧情线索则是小说叙述的最大变数,使得“情理之中”的“打乱”和“意料之外”的“打乱”都显得有些出人意料。
这一条承载着社会学、伦理学和后世类反省的主线,被具体表现为一位父女的救赎行为。
如果说这部影片最具有科学价值的地方,就是为了探讨人类文明的存亡问题,而图恒宇为了救自己的女儿,所展现出来的不理智之情,则是导演组对此做出的回答。
爱情是不可理喻和绝望的,它常常被看作是将AI与有血有肉的区分开来的一个分水岭。
在无条件的爱的驱使下,第二部的图恒宇变成了第一部的刘培强,所以才有了MOSS第一部结尾的台词:让人类永远保持理智,确实是一种奢求。在第二部的结尾,MOSS说图恒宇是最大的变量,实则在感慨爱的可能性。
图恒宇献祭了自己的身体,想要让自己的女儿活过来,但是得到了马兆的帮忙,他又一次将自己的女儿抱在了怀里,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在这种极端的人性感情的表述中,爱情变成了信仰,而舍身行为又上升到了舍身的境界,这就是一种对于信仰的执着追求。
在推进这颗星球的漂泊之路上,不管是中国的政策制定者,还是中国的普通宇航员和科学家,在这关乎着人类命运的时刻,都在坚定的坚持着自己的信仰,执着的追逐着自己的理想。
周喆直在执意请求联盟指挥部放火时所说的“信任我们,无论真假,都会成功”,就成了问题的重点。
周喆直的肯定既不来自于小说的主题表述,也不来自主角的“口号式”信仰,更多的是在对小说进行了足够的设置之后所作出的抉择。
2058年,图恒宇深夜闯入军事基地,将图丫丫的照片传到了五十万,但仅仅1.7秒钟,卫星引擎就发生了超负荷运转,导致卫星陷入了危险,“逐月计划”变成了把卫星炸飞。
这一刻,马兆、周喆直等人,才真正体会到了数码生活的意义和力量。为确保北京根区的开始工作,已经有三支救援队伍,马兆执意要带走刚被关进监狱的屠恒玉。
周喆直见马兆和图恒宇先后战死,便知道“实”的营救计划已告泡汤,而“虚”的营救计划已被执行,这对虚拟世界的父亲和女儿即将达成目标,只是他们的进展还停留在原点上。
这个时候,周喆直认为自己面对的就是MOSS,而他坚持要启动,就像《三体》里的“刀锋”一样,“不重新启动世界网络,占据了世界三分之二面积的星球引擎就会将整个世界撕碎,到时候,所有的人类和MOSS就会烟消云散。
假如因特网重新启动,无论是人还是魔兽系统都会幸存下来。周喆直的“恐吓”触动了“MOSS”的“元命令”:“人类文明的传承”。最后,MOSS做出了让步,开启了世界网络。
“中式拯救”是通过群体的行为和选择实现宏大的目的,而在出现牺牲的情况下,个体的信仰变成了整个社会的信仰,并将其转化成了一种精神。
从而展现出了一个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同时也展现了一个个角色是怎样团结起来的,他们的能力和信仰来自于哪里。
这样的中国风格的选择是一种集体主义的价值取向,而影片的主题则是对未来的一种启示。
在两部《流浪地球》电影间隔的四年中,人们的生活形态、人与人的关系都发生了巨大改变。影片的创作团队站在现实的基点上,用“那根痊愈的股骨”的故事对这些问题进行了回答。
结语
因此,《流浪地球》这部影片的制作小组,一方面用“牺牲情节”为人类谱写了一部关于人类命运的长篇巨著,并对人类发出了一种来自于未来的科技警示。
另一方面,通过一些细节来让观众了解到,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多么的丰富多彩,多么的美好。亲情、爱情、友情、师徒之情,甚至是陌生人之间的善意。
也正是这种感情,让人与人互相帮助,互相扶持,互相拯救,人类才有了对抗灾难的底气,宏伟的科幻叙事才有了现实主义的基础。
参考文献:
[1]刘珞琦《导演郭帆:《流浪地球2》还是从0到1》
[2]杨吉《弗兰肯斯坦的阴影:科幻电影套路》
[3]祝力新,陈雪《展现中国人对未来的想象力———刘慈欣谈科幻、文学与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