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电影在世界电影市场上占据重要份额,智勇双全的特工是其重要的书写对象。特工是以保护国家安全为使命,电影中既有与无恶不作的、或带有特殊目的恐怖分子之间的对抗和斗争,如《真实的谎言》、《勇闯夺命岛》、《谍中谍》系列、《谍影重重》系列等,也有在国与国之间周旋的间谍故事,这一类电影充斥着伪装、潜伏、情报来往以背叛和杀戮,在困难重重中考验特工的身体素质及谋略胆识。特工群体本就是为了国家利益而战的勇士。
因此对特工“英雄”叙事模式的建立既有基于政治形态形势的变化,也与传统意识形态的表达有密切关系,借以个人英雄主义来鼓舞振奋人心。
特工电影是间谍片“去政治化”的一种演进结果,《007:诺博士》中诺博士所在的魔鬼党企图通过恐怖活动的野心控制地球。魔鬼党其实就是冷战时期苏联的化身,其他几部《007》电影中的主题也和核武器研发、太空争霸、稀有材料研发等话题相关,这与冷战时期的政治、军事和经济现实存在着明显的对应和指涉关系。而这种现象在1955年《黄金眼》之后,电影类型转向出一种更加开放和多元、更具娱乐性和观赏性,这之后的《007》转向为多元化的主题逐步远离战争,转为全球性经济案件、恐怖组织或者非法毒品交易等。
比如影片《007:幽灵党》,其中的幽灵党就是魔鬼党,虽然中文翻译和之前不一致,但是英文依旧是SPECTRE,幽灵党变成了恐怖主义、水资源抢夺等世界人民需要共同对抗的难题。在这种主题情节的转向中,英雄形象的塑造也发生着转变,詹姆斯·邦德作为唯一不变的男主角,在每个系列电影中高大帅气、风流倜傥,而且身怀绝技、无坚不摧,没有任何敌人可以击败他,在电影为政治服务中,·邦德手段狠辣,冷酷无情,是一种强权政治之下国家政治使命召唤。随着世界格局的转变,特工也不再只是一种工具,是智与勇的化身,特工的英雄形象也更加平民化,尤其是性格的人性化转变,原则有了可以变通和转圜的余地。
就像《007:大战皇家赌场》中邦德的上司M在得知邦德枪击使馆并引爆炸弹后,并没有进行严重惩罚或是不信任。其实在系列电影中,人物形象是很容易被建立的,长续集对不同剧情的全方位解读,微小变化的人物形象很容易被观中接受,最近上映的《碟中谍7》更是对之前电影的一些彩蛋进行串联,将英雄形象随着时代变化而延续生发。
特工电影虽然不同于科幻电影中的想象,但仍旧展现着先进的高科技产品,智能与科技的时代背景下《碟中谍7》的主要矛盾就此产生,世界各国都想要掌控这个人工智能以增强自己的霸权,而各国内部都有一群人想要销毁这个人工智能以维护世界和平,一方视另一方为叛徒,于是特工世界开始清理门户。影片从伊森亨特成为IMF之前的经历安排了一个BOSS进来,并且坐实了他天煞孤星的命途,跟他相好的女人都要遭遇厄运。特工的人生命运《谍中谍3》已经很好的表现了他的双面性,所以为《碟中谍7》中与伊森亨特跟两个女人的感情戏进行了预设。但这也为影片带来了诟病,特工人生本来是很好的话题去深入探讨和思考,但电影并没有在这一点上做太多文章,英雄的塑造通过感情线的书写,为特工带来更多发咋的面貌的丰富的情感,只能将对英雄的表达都集中在了群雄交锋,虽然如此特工电影可以有效避免以往间谍片带给观众的那种紧张、严肃的印象,叙事方式更加轻松幽默,但也使特工的形象更加大众化,其身份本就是一种特殊的符号也代表了一种身份认同和想象,所以当下的“去英雄化”只进行了叙事,缺少对身份的思考和探讨致使影片只进入了爽感的浅显观影体验。
英雄叙事作为叙事艺术的永恒母题,也是电影影像生产与消费的基本母题,随着特工电影表达主题的主编,特工已经不再是服务于一个国家,其英雄叙事搭建起了多元文化与世界共同体的桥梁,纵观《碟中谍》的的系列电影,从第一部伊森及其团队中的叛徒出现,伊森的自证清白这一剧情,更多的是以国际背景下的个人成长。而在《碟中谍2》中更加彰显出暴力美学的场面,将动作与悬疑发挥到极致。到了《碟中谍3》特工伊森从平凡个人回归特工为了战友和恶魔斗争,《碟中谍4》将叙事上升到国际战争,而到了《碟中谍5》特工开始和神秘组织周旋,而到了《碟中谍6》话题开始转向了核武器,
而到了《碟中谍7》有了虚拟的介入。纵观1-7部,除了第一部,一直处于为别人而战的形势中,在复杂与危险的环境中,英雄的反抗是出于自保也是情谊,是价值观指向也是对生命守护。从传统意识形态中彰显个人主义的奋斗到缝合现代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价值外衣,都映射着好莱坞电影工业水准以及对战争危机的反抗意识,无疑在上一部经历了新冠隔离、经济低潮,世界破碎又融合,虚拟又现实的格局中,不确定因素的进一步增加如同电影中的智体AI“TheEntity”,在对抗的过程中,人类的自私本性,技术的逆全球化,人类社会模式的固化,不光在这场特工战争中展开,在抗疫的医学斗争中、在军事的武器制作中、在数字时代的芯片制造中等等,特工可能只是一个群体,而他们要捍卫的是多个国家的多个领域。
特工在《碟中谍7》显示出的英雄特质已经不再是传统中的智力和动作的对抗,更是一种道德的警钟和思考,特工以一种先行者的姿态将AI时代的危机:在更加冰冷技术化的人,人该如何自处?是冷冷的工具还是温暖坚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