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节假日,张晗的老公问她带不带女儿去看外公外婆。张晗每次都回绝。老公说她,“很多女人都埋怨老公不给回娘家,我是求着你回你都不回,真是奇了怪了”。
张晗不做解释,闷头去做自己的事情。她不想回家的理由可太多了,说出来似乎不算大事,但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又憋屈。
张晗公婆早逝,坐月子时无人照料,她便跟妈妈提出,能不能来照顾她坐月子。妈妈犹犹豫豫才说,“我是没问题,但不知道你大嫂同不同意,她刚换了新工作,恐怕忙。”
张晗说,“你愿意来,我就去跟大嫂沟通”。然而妈妈每次态度含糊其辞,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拖来拖去临到分娩,张晗只能以每个月4500元的工资请了一个月嫂。在本就需要精打细算的生活中挤牛奶一样挤出保姆的工资。
过了两年,张晗意外怀孕,但因为产检有问题只能做手术。张晗心碎不已。妈妈倒是经常打电话,但也没有过来照顾。反而说让亲戚过来照顾几天。
张晗没答应,自家妈妈在家什么事也没有,不来照顾自己,反而还请别人,这不是贻笑大方吗?
张晗没答应,在家休息了3天,又如常上班接送女儿上学放学洗衣做饭。因为休息不好,张晗的身体很久才恢复。
在张晗看来,这只是妈妈偏心的冰山一角。同样是过生日,张晗生日的时候,妈妈最多打电话问一句,“今天是你的生日,买蛋糕了吗?吃了什么好吃的?”此外无话。
张晗成婚成家,不是小孩子,自然也不指望来自于妈妈的生日礼物。但是当大嫂过生日的时候,妈妈送给大嫂一条价值6000元的项链。
要不是大嫂无意中说起,她还蒙在鼓里。张晗倒希望自己不知道,知道后她是难过的。
她给妈妈买的东西还少吗?衣服鞋子手机等等。她以前对妈妈不好吗?手术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医院照顾,生病的时候她守在身边,受委屈了她替妈妈出头。妈妈唠唠叨叨说的那些话只有她在认真听并回应。
然后妈妈却厚此薄彼,对女儿和儿媳竟这样区别对待。
更让张晗耿耿于怀的是,妈妈对侄女呵护备至。侄女几乎可以说是在妈妈的背上长大,什么好东西都可着侄女。有一次,侄女拿哑铃不小心砸到了妈妈的脚趾头,流了血,肿得很厉害。但妈妈甚至都没有喊一声,自己倒抽凉气,还安抚侄女。
可妈妈几乎没有抱过张晗的女儿,家里有女儿爱吃的饼干和葡萄,从来不会主动赶出来给女儿吃。春节给女儿的红包200块钱。但会给侄女1000元的红包。
如此桩桩件件,数不胜数,张晗嗤笑自己,当初自己差点被摩托车撞的时候,妈妈放开自己的手,自己躲开了。她怎么都过不了那个坎,还自我安慰,原来妈妈是真的不爱她而已。
2
摩托车事件一直是张晗的心病。
那还是她大学毕业不久,有一天晚上,她和妈妈去逛街,母女俩在环绕小广场的人行道上高高兴兴手拉着手,边走边聊。
突然一辆失控的摩托车朝着她们母女冲过来,开车的中年男人大喊大叫说让开。
那一瞬间,张晗是懵圈的,脑子短路了一样无法接收信息和做出反馈。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妈妈放开她的手迅速闪过一边。
也就在妈妈放开她手的那一刻,张晗反应过来,也急急忙忙避开摩托车,可还是被车撞到。
好在开车的男人后面控制住了车,虽然被撞,但力度不大,张晗只是大腿肿了一块,摔倒的时候擦破了手。
男人连连道歉,说要带去医院检查。张晗的泪水突然就掉了下来。不是因为疼,是后怕,更是后怕中被放手那一刻的感觉被放大了,如此清晰,抹也抹不掉。
但对于这件事,事后妈妈没有跟她解释过,好像什么也发生过一样。张晗安慰自己,人的本能,如果她以后当了妈妈,也未必会做得比自己的妈妈好。
这件事张晗刻意忘掉,但时不时地想起。
而这件事最终还是成为了张晗和妈妈爆发冲突的导火索。
许久没有主动来看张晗的妈妈突然提着大包小包的家乡特产来家里。张晗还疑惑妈妈怎么突然转性了。
可很快张晗很快就知道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不是有个朋友在三中当老师吗?你看你大侄子小学毕业了,你跟你朋友了解了解,请她指点指点,看怎么找学校。当然如果有办法进三中读书,那最好不过。”妈妈笑意满满,脸上开出诚意的花来。
“问问是可以,但现在读书成绩,学区等等都是明文规定的。”
“这我不懂,但你一定要尽心尽力帮你大嫂,好吗?”
张晗看着妈妈一副鞍前马后的样子,想起摩托车事件,想起妈妈对自己的种种,累计已久的委屈就涌上来了。
“你亲自跑一趟是为了大嫂,你事事都为了她。你帮她带大两个孩子,我女儿你都没见过多少次,什么好东西都给大嫂,生日礼物都精心准备,买生日礼物的钱有一部分也是我孝敬你的吧?对我这样也就算了,对我女儿也这样,果然外孙女比不上孙女亲。”
妈妈被这一呛白了脸,张张嘴但什么也没说。
“早知道了,当年摩托车冲过来时,你一点没犹豫就躲开了,留我一个人面对危险。我算是看透了。”张晗把眼泪憋回去,她也讨厌自己这样子,好像在闹脾气跟妈妈拿糖吃。
“你真是这么想的?”妈妈认真看着张晗,把头扭过一边去。
“当年摩托车的事情,我也是本能,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觉得放开你的手,各自往两边躲避更安全。我不知道你这么想。”
张晗不为所动,这解释多么苍白无力,简直是马后炮,强说辞。
“再说我对你大嫂,的确更上心,但我以为你能理解我。”妈妈又深深地看了张晗一眼。
“理解你什么,理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理解你实践得多么彻底吗?”不说则已,一说张晗更激动。
“姑嫂关系没那么简单的,有的儿媳总觉得婆婆关心女儿,就处处跟小姑子作对,吵的,闹的,争的,鸡飞狗跳。我对你大嫂好,是为了你好。我对她好,她记在心上,就不会事事跟你计较,就不会为难你。”
妈妈见张晗没说话,又继续说,“你看这么多年,你大嫂和你爆发过冲突吗?”
张晗想了想,的确,虽然这么多年,她和大嫂关系不亲,但至少表面和谐,没吵过架,有时候还会互帮点小忙。难道这都是妈妈从中平衡的功劳?
“你就是偏心。”张晗不服气。
“傻姑娘啊,你是十月怀胎从妈的肚子里出来的,你说我怎么不关心你。你动手术我都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但那时我们家片区刚好封控。你说我不关心外孙女,小的时候说她头骨没闭合,我一天之中跑了很多地方,求爷爷告奶奶到处找药。”
妈妈又说了许多事,情真意切,张晗并非铁石心肠,内心也有触动,但心有芥蒂一笑而过也不可能。
也许只能交给时间了,如果真的是误会,时间自然能证明一切,如果真的是偏爱,事实也会说话。
3
女孩也好,女人也罢,无论年龄怎么增长,始终都会在意,“妈妈爱我吗?”
从张晗和她妈妈的故事中,我们可以明白两个道理:
摆正态度,正确认识,女人结婚出嫁后尽量不要跟嫂子弟媳争宠。每一段新关系的组建,都意味着每个人都要在其中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角色责任。就比如故事中张晗的妈妈,她不仅仅是女儿的妈妈,还是儿媳的婆婆。
作为婆婆,她要照顾孙子孙女,要团结和谐婆媳关系,要平衡家里成员的关系。有时候所见非所实,还得透过现象看本质。如果一个妈妈一直以来都疼爱女儿,是不大可能有了儿媳而忽视女儿的。
女人嫁人了,也希望自己婆媳关系好,姑嫂关系好,妯娌关系好。换位思考,自己妈妈所做的一切又何尝不是为了大家好呢?如果初心是好,行为欠妥,那也可以理解和沟通。
误会是交往中不可避免的一面,长嘴的功能之一就是要及时消除误会。生活不是电视剧。电视剧中发生误会,因为误会,情感生活一波三折有看头。但现实生活的误会只会消耗感情折磨双方,并且随着误会加深很难反转,甚至可能会引发悲剧。
很多误会是在冲动的时候没能体谅对方的情况下发生的,先判定了对方的错,并以此去想问题看待事情,由此陷入痛苦中。在自我内耗前,不妨先想想,这有没有可能是“误会”呢?
亲人之间,有不愉快的时候,尤其需要及时沟通。先消除自我委屈的情绪,客观看待事情发生的根源,找到合适的时机去沟通。如果真是误会就消除。如果真的是事实,该面对的就面对,也可免去纠结和怀疑的痛苦。
说来说去,都是希望你好我好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