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學夢
冷月
說起大學,那真是我心中最神聖的象牙塔,一個充滿智慧和浪漫的地方,一個美麗又自由的天堂。今生我最大的遺憾之一就是沒有上過大學。原因很簡單,小時候家裡經濟條件不好,無力支付我和弟弟兩個人的學習費用。中考前,老師鼓勵我,可以考中專,也可以考高中。讀高中的話,考上大學,面臨的機會將更多。我心裏對大學充滿了嚮往。記得四五歲的時候我還不識字,倒拿着報紙煞有介事地讀着,我母親笑着說:「閨女讀書的樣子好乖喲,像個大學生一樣。」我清楚地記得當時心裏的甜蜜,或許,「大學生」這個名詞從此就植入我的心田,潛滋暗長。
可是,誇我像大學生的母親一點不支持我讀高中,她說考大學太難,你看某某某,考了三年都沒考上,只得回家干農活。母親說:「女孩子當老師有什麼不好?教書,不會日晒雨淋,又受人尊重,多好!再說,只要你一考上中師,家裡的負擔就輕了,我們也好供你弟弟上高中。你不要看不起老師,你考得上考不上都還是一個問題。」母親最後的話對我起了作用,在吵過哭過想過後,我填報了縣裡的師範學校,並被順利錄取。
中師畢業後,我被分配到一個極偏僻的村小,在大山腳下的一個山坡頂上,像一座孤島。白天有兩三百學生,十多位老師,到了晚上,偌大的校園就只有一戶人家,三口人。早出晚歸,披星戴月。住校沒有同伴,沒有電視,沒有外界的任何訊息……我彷彿活在世界之外。
兩年後,我離開那個山旮旯,調到了另一所鄉村小學。一晃,十年光陰過去。沒有什麼特別的建樹,唯一欣慰的是:我的學生也有上大學的了。
當然,我們那一代的中師生,和我的經歷都差不多,最美好的年華都在平凡中流逝。沒有機會去走走高考的獨木橋,我就發奮自學,雖然也拿到了大學本科的文憑,但我的大學校園生活還是一個今生無法觸及的夢,那美麗神聖的大學之夢將伴隨我一生。
(作者系璧山區作協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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