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繼母想讓我給老王爺做妾,我反手給親爹安排了個菀菀類卿

2024年05月17日07:15:07 故事 1102

(完)繼母想讓我給老王爺做妾,我反手給親爹安排了個菀菀類卿 - 天天要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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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了挑眉,三姐姐道:「我將自己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典當變賣,換成錢,打點了老王爺身邊最紅的那位掌事,給那老傢伙吹風~~」

我一聽,肯定是好戲,不由得眼睛亮晶晶的拉着姐姐的手叫她快說。

三姐姐坐直了身子,像模像樣地學着男人捋鬍子,瓮聲瓮氣道:「宋家女兒多,宋側妃定與姊妹多有走動的,只怕女人家閨閣秘話說起夫君來,人家嫁的都是正當年歲的兒郎,側妃在姊妹間無趣,王爺前一陣子病着,何不好好保養了身子再迎娶,也讓側妃知道,咱們王爺龍馬精神,少爺們能做的,王爺也不差呢。」

「老王爺沒有女人就吃不下飯,就因這個他就能饒了姐姐去?我可不信。」

三姐姐笑着捏一捏我的鼻子:「你當我不知道?現在京里最火的那出折子戲《一樹梨花壓海棠》,是不是你安排人編的?你說你看着針戳一下也不哎呦一聲的木訥人,怎麼這般促狹,那句『貪多嚼不爛』的戲詞兒,可不直直扎穿了老王爺的心窩子么?」

我手在三姐姐的手心裏蹭着,前一陣子外地進京的戲班,有一出上了年紀的風流老爺和年輕姨太太的戲碼,老爺年歲高,房裡的事兒多有不能的,小姨太太即便如何真心仰慕老爺,老爺除了嘴上能哄一哄最喜愛的女人,其餘也沒什麼可給的,名派老生小魁春將一個男人在生理上的無用演繹得淋漓盡致,滿是晚年遇到愛情的悲憤無奈。

老王爺最愛看戲,這一出暗合他已被丹藥掏空了的身子,以及即將可能遇到的「真愛」,老王爺哪有可能不要強?現在各種名貴藥材淌水似的往裡送,只想將自己身子調理好了,再迎娶美人。

我做這些的時候從未有想過要三姐姐感恩,不過現下三姐姐既然已經知道,那我亦不用謙虛推卻。

「那小魁春貴着呢,待姐姐以後寬裕了,可要給我補上這個虧空。」

三姐姐溫柔地笑道:「知道了,以後憑我所有,都盡着你挑。」

10

我拉過姐姐的手細細看着,她的手那樣細軟,如同一塊溫潤白玉。

但我們都知道,那底下隱隱都是針痕。

我好歹還有個哥哥,陶姨娘是外頭聘的良妾,沒有娘家陪嫁的私財,在三姐姐後再無生育。

梅婉貞記恨着當年陶姨娘與她爭寵,同為妾氏之時都要壓她一頭。

梅婉貞當家後,她母女二人在家中日子過得甚是繁累,差不多的都要自己動手。

有時候姐姐要刺繡到深夜,我是知曉的。

在這種內宅,奴僕們拜高踩低。

若沒有娘留下來的錢和幾位奶嬤嬤,只怕我和哥哥也難熬。

我十歲上,三姐姐正是女兒家抽條兒長高的時候,大雪天里,姑娘們都穿着大氅,只三姐姐連件像樣的冬衣都沒有。

我回去說給奶嬤嬤,想要給三姐姐些銀錢周濟。

奶嬤嬤卻道:「我的姑娘啊,自己多了給別人才是分享,自己都自身難保,你又何必引火燒身?」

那時我沒怎麼聽懂,但大概品出了一些意思。

還是倔強的要去幫三姐姐,趁着晚飯時節,我故作不小心推了父親的煙盞,我本想火星迸到三姐姐身上,父親瞧着姐姐衣裳都短了,便會叫梅婉貞給三姐姐添置。

卻不想父親的眼睛壓根兒就不看三姐姐。

隨手罰了隨從,申斥了我二人舉止不穩,閨訓不佳,被梅婉貞一挑唆,父親罰我們跪了祠堂

梅婉貞故意不叫生火,凍死了我們還省兩份月例陪嫁。

我裏面有嬤嬤給縫的暖裘,三姐姐穿得那樣薄,最後還是凍病了。

那一日我才知,嬤嬤說的自己有,不光是銀錢,還有保護自己保護他人的能力。

我沒有。

我幫不了別人,也保護不了自己,性子就一日日懶了下來。

每天軟綿綿的,從不與人計較相爭。

但我現在不爭是不行的。

11

娘的母家姚家也是有女兒在宮中為妃的,七皇子的生母溫嘉貴嬪也曾寵冠六宮,姚家很是有些好財帛,娘雖是旁支,但好歹是寵妃族姐,外祖母也打點出了不少能上檯面的好物件兒,給娘支起了腰杆子。

因着有哥哥,娘的嫁妝一併充在了宋家,好在現成的金銀,娘早已悄悄為我們兄妹存在了銀號,銀票契子放在信得過的奶嬤嬤手裡,是再也不出錯的。

下剩的那些擺件、綢緞等傢伙,都有姚家的徽記。

我等了許多年,想着只要她一變賣,我便要傳父親一個霸佔亡妻嫁妝的名聲,挑唆父親苦打她一頓才好。

想是梅婉貞也知道此層,生怕父親被人笑嘲,到時候不與她干休,即便再如何貼補娘家,也從來不動我娘的嫁妝,想必預備着將來給她自己兒子做聘禮,給她女兒填妝,撐足一場好排面。

以至於這些年我生生抓不住她的把柄。

現在多了一個趙氏,她的穩當日子也要到頭了。

梅婉貞愛錢最甚,我便不信她能將那些寶貝留給趙氏打理。

一旦趙氏掌權,她自然會露出馬腳,我就在這裡等着,等着抓到她小辮子的那一天。

還未等我出手,劇情突然原地起飛。

原本定了要迎娶大姐姐的安南世子,居然反悔,指名要娶我。

理由給得煞有介事:「大姑娘冷傲,這樣比來還是宋四姑娘實惠,娶一個回家,不僅能添妃增妾,還連下家兒都安排好了,這一生還有什麼可操心呢?」

他的意思就是就喜歡我愛給人找小老婆這個毛病,嫁給他不僅要給他娶側妃、納妾室,我若是活不過他,走之前還得給他安排個接班的。

聽聽!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再說大姐姐一向要強,他踩一捧一,豈不是要我們姐妹不和?

不要說大姐姐這樣的年歲,婚嫁早已等不得,就元夫人生產後便撒手去了,父親摟着大姐姐哭了三天三夜,父親如何會容得他最珍愛的女兒被下了臉面。

這安南世子,是有意絕我啊!!!

難道要逼我也跳湖不成?

12

我望着面前的水塘,久久不敢往下跳,不由得感慨三姐姐舉身就赴清池,真是豪氣。

「若是不敢便別勉強,你瞧給父親嚇得。」大姐姐聲音冷冷傳來,我回頭,瞧見大姐姐迎風而立,父親在桂花樹後探頭探腦。

想必我們姐妹婚嫁之事一出接一出,反轉再反轉,給父親都弄蒙了,有三姐姐未出閣門便獲寵在先,我這欺軟怕硬的爹,現在誰都不敢輕易得罪。

我又看了看湖心,想着嚇父親一嚇,直起腰板:「誰說我不敢!」

大姐姐將帕子鋪在一塊花石上,好整以暇地坐下:「那你跳。」

我咽了咽口水:「這湖看起來……有點涼。」

大姐姐一笑,父親也從花樹後「呸」了一聲,回身就走了。

我有些羞惱得跺腳,他們都這樣瞧不起我!那我是真的很怕涼嘛!

大姐姐道:「今日聖上下旨,將我賜婚給撫遠將軍,你想嫁或者不想嫁,都不用顧忌我,隨意施展便罷了。」

我眼睛瞪圓:「撫遠將軍?那個平民將軍?他多窮啊……啊,不,撫遠將軍多醜啊……」

大姐姐瞪我,我被瞪得小聲嘀咕:「草根出身,大字不識,還被毀了面容,他娘還是個盲人……」

撫遠將軍清貧得連個妾都納不起,如何配得上宋家嫡長女……

大姐姐冷哼:「擔心你自己吧。誰不知道安南世子那個爹是個不讓老王爺的花花老太歲,不說別的,就他那一屋子庶母,新人拜見那天都得給你這麵條似的腿兒給拜斷了。」

我:「……」

嗚……大姐姐真壞……

我這辦法想了好幾天,若要不嫁世子,無論如何都要自己身體有些損傷,這可就是我的弱項了,我身上哪一處,我都捨不得。

……我臉皮確實厚,但身嬌肉貴的,半分皮肉苦都受不得……

就這樣一直拖到去盤香寺給母親進香,我也沒下定決心給自己臉上來一刀,把姻緣徹底絕了。

心煩意亂,跪在靈牌前咕咕唧唧地跟娘絮叨,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再找一位姐妹替我,可三姐姐都是被我推進火坑現在還沒撈上來,如何能再推下去一個呢?

想了一圈,沒什麼辦法,只得遷怒那位始作俑者:「也不知這浪蕩熊瞎子瞎了哪隻眼,偏偏尋到我頭上。」

身後一個男聲笑道:「都已是熊瞎子了,自然兩隻眼睛都不好使。」

13

我背脊僵愣不敢回頭,熊瞎子施施然繞於我面前:「四姑娘不必行此大禮。」

我跪立的高度正好在他的腰間,展眼所見只是一面上好寶藍綾羅以及一隻蛟龍佩。

他的聲音又在我頭上響起:「四姑娘,你這個樣子,有人進來會誤會的。」

我一激靈,才發現我們這樣一跪一立距離有些近,立刻從蒲團上站起身來,跟他拉開了一些距離。

然後想了想,不解地問道:「誤會什麼?」

面前這隻極為俊帥、有着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的熊瞎子以拳掩口,咳了一聲:「沒什麼,你現在無須懂。」

我眨眨眼,突然想起那日我與三姐姐去請安,紗帳簾內,趙氏坐在美人矮榻上,父親站在她面前撫摸着她的臉頰:「我便最喜歡這個角度瞧你,以後還要那樣伺候。」

趙氏的臉瞬間紅如鴿血,羞答答地用手繞着父親玉佩上的穗子……

我與三姐姐便悄悄退了出來,我記得當時我也問了三姐姐父親要怎麼伺候,三姐姐小臉炸紅,抓着我打了我四個手板子。

現在看安南世子這德行,只怕這不是什麼青天白日能說的話,我真是被他氣暈了,怎還當場問了他?

我拿起東西,轉身就要走,安南世子笑嘻嘻地攔住我:「四姑娘想知道什麼,做了我的世子妃,我一定傾囊相授。」

我不理他,徑自往前。

安南世子站於我面前展開一張賬單,開門見山道:「你想要你那姨娘的把柄,全在這裡,不如四姑娘少安毋躁,我們細談究竟?」

我停下身,接過了這張對我來說難以拒絕的誘惑賬單。

14

我與安南世子對面而坐,也不擔心會有人窺探,他既然找上我,自然會把人清走。

我們盤腿坐在蒲團上,我一頁頁翻着他找來的這些東西,梅婉貞偷放印子錢,以及把持我娘陪嫁里的田莊,剋扣佃戶,草菅人命。

這正是我想要的,看得見的金銀古董有賬可對,可田莊收益我們是伸不進手的。

向來內庄都是當家主母打理,男人不管這些,何況哥哥還未娶親,只從族中領月錢,別的事一概不能管。

我是個在室女孩子,更是不能過問。

我扶趙氏上去頂了主母的位置,一是為了保下三姐姐。二便是為了查賬,可除了發現一些賬目作假,和她不記檔便悄悄送出幾件古董傢伙給自己的娘家外,並查不到什麼足以指控梅婉貞的東西。

我也想要協助趙氏慢慢滲透,不過這要耗費數年時光。

有了這張紙,可比我過往一切搜羅的總和都要管用。

我此刻仿若得了人蔘果沙和尚,饞得不行,卻還想着怎麼能斯文地吃下去。

安南世子卻將我手中的紙張抽出,收攏進懷裡。

我緊盯着他的衣襟,真想一把扯開,將賬單奪回來。

安南世子敞開懷抱,只大大方方任我瞧着。

許久,我認命低頭,嘆道:「世子開價吧。」

「我要娶你。」

我抬頭,將目光從他的衣襟移到他的臉上:「你若只是想一個接一個地討小老婆,難道大姐姐攔得住你么?」

安南世子笑道:「我從前答應聘你家大姐姐,只是同官媒婆打聽大姑娘是個最有傲氣的,想要她來替菩薩一樣的母妃震一震後宅那些橫竄下跳的女人。可惜父王不喜歡悍辣女子,要我找個溫柔綿軟的才好,所以我們兩家的婚嫁,便一再拖延着。後來趙氏進京,四姑娘美名遠揚……」

我瞪他,他又笑了起來:「我突然覺得,對付父王那一屋子女人,還是你這樣四兩撥千斤的最好用,表面看上去彷彿是個糯米糰子,其實裡頭包的是只耗子精。」

我瞪圓眼睛:「你才是耗子精!」你全家都是耗子精!

誇我聰明就不能說我個狐狸精什麼的嗎?

可還未及我拒絕,安南世子兩指捏着那賬單又在我眼前晃了起來。

我的眼珠跟着賬單來回來去地轉,最終認命道:「人家嫁人都是與夫君的小妾斗,我還要同你的庶母斗,這雙倍的操心與煎熬,世子就想只出一份賬單?」

言下之意就是:這得加錢。

安南世子笑意更深了……

15

安南世子說到做到,三日後聘我之禮便擺了滿滿一院子。

父親又是喜悅又是憂心。

三姐姐本是去做妾,無須太多陪嫁,誰承想未過門便被抬成了側妃,雖也是妾,但有了封號,父親再不出錢是不行了,而且還不能少出。

大姐姐那邊,除了聖上賞的,將軍府只送來一對聘雁,怠慢之意甚重,父親本想找上門去要個說法,毀了這樁婚,可大姐姐執意要嫁撫遠將軍,父親心疼長女,用自己的體己多多添補,生怕大姐姐受了委屈。

現下世子又將曾經議好的聘禮足足添了三倍,我的嫁妝若是儉薄了,便是打了王府臉面。

可父親也再拿不出錢來了,只得叫趙氏收攏了母親的陪嫁,連夜清點,也是不夠。

趙氏便提出陪送一些田產莊子

田產莊子需要主母從陪嫁里貼補,家中的莊子按規定以後都歸嫡子繼承,現在趙氏沒有孩子,哥哥又渾不在意,梅婉貞的兒子已然算不得嫡子,自然也不用徵求他的意見。

父親苦無辦法,也只能拿母親陪嫁來的田莊來給我做陪嫁。

一整理清查,接個莊子漏得篩子一樣。

安南世子找來的證據盡皆用上,梅婉貞渾身是嘴也再抵賴不得的。

父親大怒,一是因梅婉貞敢背着他在田莊上狠命刮油,二就是母親的田莊被梅婉貞幾年管理,地價與他想像的相差太多,父親只得又將他自己僅剩的商鋪給我添妝,來撐這個門面。

這一遭嫁女,給父親嫁了個毛干爪凈。

他將憤怒盡數傾灑到梅婉貞身上,將她扔去了田莊。

二哥哥與六妹妹苦苦哀求,父親本已有些鬆動,可旁邊的趙氏哭得比他們還凄慘:「老爺便答應二少爺和六姑娘吧,妾身又會上灶又會縫補,什麼苦都吃得的,即便咱們家只指望着餉銀過日子,妾身也斷不叫老爺受罪,只是妾身若忙起來顧不上老爺起居,有伺候慣了的人在旁邊,妾身也能放心……」

趙氏現在拿捏父親已不用人教,這一下果然勾出父親對她的無限憐愛,和對梅婉貞的無限惱火,二話不說,拿起藤條將二哥哥抽了一頓。

六妹妹還沒來得及哭號,趙氏比她唬得還厲害:「老爺莫打了,看病吃藥也要花錢啊……」

我這見色忘一切的爹,急忙回去摟着小美人,溫聲低語:「傻丫頭,沒了那些東西,難道我還養不起你么……」

趙氏又紅起臉來:「老爺……有外人在。」

父親一個藤條砸出去:「還不滾!誰再求情,跟那賤人一起去莊子上!」

16

這樣起飛的劇情給我和三姐姐看了個目瞪口呆,之後三姐姐想到一個問題:「田莊早就被梅婉貞換上了她的人,那些老媽子父親看着就煩,這些人連帶田莊一定會跟你陪嫁過去的。」

我也蹙起了眉,確實這些人和梅婉貞蛇鼠一窩,父親定是要打發了的,但這些都是賣了身契在宋家,無論是轉賣還是遣散,都不如給我做了陪嫁他能長臉。

因有着這些人也陪過去,父親悄悄抽回了一間鋪子的商契。

我幾次推卻不要,他卻鐵了心要將這些燙手山芋塞給我。

我想了想,我都是訂出去的人了,幹什麼自己費勁,叫人傳話去給了安南世子。

安南小霸王不負眾望,輾轉叫父親的同僚帶來一句話:「既然世子妃不願意帶人過去,便是不願同王妃爭奪管家之權,世兄定要塞給閨女一堆人手,難道是預備着當王府的家么?」

這一下給父親兜頭澆了一盆涼水,趕緊將人撤了回來,發買了換成銀錢給我添妝。

我的麻煩至此解決了。

我給梅婉貞在的莊子全換上當年娘用舊了的人,又將田契送與三姐姐:「陶姨娘無事可做,豈不無聊?不如學着梅婉貞那樣子,時不時同她小聚一場,才是同期姐妹的情分。」

三姐姐知意,笑着收下,有陶姨娘以彼之道還治彼身,梅婉貞後半輩子的零碎折磨都有的受了。

我心內算盤打得極好,撫遠將軍從邊關上京迎娶,需要數月時間。

老王爺身子更不行了,越治越病已在膏肓,現在都已起不得床,不消一二月中,便到頭了。趙氏一定能替三姐姐在父親面前拖到老王爺死。

下個月哥哥參加武舉,我只消待哥哥武舉結束,雇個採花大盜「毀了我的清白」便可名正言順地出家。

現下不做,只怕影響哥哥應試的心情,也影響大姐姐心心念念謀求來的婚姻。

再等等罷,熬過這兩個月,一切便成定局。

17

一月後,哥哥應試而去,撫遠將軍比我預計的早到京城,隻身一人,隨意挑了個日子,不僅不來迎娶,連個接親也無,如此打宋家的臉面,父親氣惱不已,可大姐姐着人尋出她母親的花轎,自行備嫁,被抬到了將軍府。

因無人接親,大姐姐在院中上轎。

大姐姐要上轎時,三姐姐死死拽着龍鳳蓋頭不肯給她,連一向最好說話的五妹妹,都揪着大姐姐的袖子,不讓她去。

大姐姐看看我們,拍了拍五妹妹的手:「涼玉,嫁給他,是我願意的。」

在那一日我才知,原來大姐姐喜歡撫遠將軍,才定要如此。

可喜歡一個人,便要受如此屈辱嗎?

大姐姐走後,父親傷懷不已,饒是趙氏如何勸慰,也難舒心懷。

平西王府來催嫁,聽聞老王爺又不好了,父親想着大姐姐艱難,第一次當爹當得良心發現,也開始左劈右擋,不讓三姐姐過門兒。

但王府執意要三姐姐儘快嫁過去沖喜。

我在閣中一圈一圈慢悠悠地轉着,想着格局,想着三姐姐,想着哥哥,也想着安南世子那雙桃花眼,這樣的郎君,是很難讓人不動心的。

但他是男子,哪個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當時再稀罕,也不過一二年就丟到脖子後頭去了。

我娘親,陶姨娘、梅婉貞,都和父親有過溫和柔緩的時候,還不是慢慢消磨於生活的一地雞毛?

元夫人與父親那樣的情愛,上天不是給每個女子都恩賜一段的。

難道我要為了他給我一段四月天般的美好,就搭上自己一生的春花秋月嗎?

許久,我拿起安南世子給我的蛟龍佩,終於下定了決心:「雖然對你不住,但這頂綠帽你戴定了。」

我讓趙氏勸父親去郊外的溫泉散心,又將五妹妹、六妹妹送到祖母那裡問安。

到了夜間,一心等着我雇的採花大盜「一夢春」。

若我名聲有損,別院住着的三姐姐也難逃嫌隙,沖喜不會找這樣一個官司纏身的女人,三姐姐加入王府之事自然就黃了。

一夢春子時而至,縱是身姿挺拔,夜行蒙面一副偷賊的裝扮,也絲毫不顯風流。

我推了推桌上的銀錠:「大俠留下徽記,就請回吧。」

一夢春在暗影里瞧我:「四姑娘長得如此可人兒,在下怎麼捨得走呢?不若我們假戲真做?既全了四姑娘心意,也讓在下心滿意足,不耽誤這皎皎春色,豈不兩全其美?」

我冷笑:「大俠拿的已是賣命的錢,還怕自己走得不夠早嗎?」

「你不過區區一個弱女子,我若用強你又能如何……」他欺身上來,欲摸我的臉。

我揮開他的手:「我的確是弱女子,大俠要用強我也毫無辦法,不過我奉勸大俠一句,白擔了名聲還有一步可退,若做成了事實,只怕安南王府和宋家,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哦?四姑娘還有後手?」

「我既然找上你,自然調查了萬全,除非大俠走前一刀捅死我,不然闔家難以安寧。」我尋了許久才找到這樣一個有師長、有高堂的採花賊,早已準備好用這些拿捏他。

可一夢春與我的調查仿似有些不同,他壓根兒無所謂,反而湊上來,輕笑着嘟囔:「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四姑娘……你可真香。」

我靜靜坐着任由他彎着身子在我領口嗅聞,待我瞄定好了脊椎骨數,袖中鋼針滑落,左手猛揚衝著他的腰椎扎去。

一夢春反手回掏,擰過我的手腕,將我手往上提,整個人按落在了波斯絨毯上:「好辣的丫頭!你這斷子絕孫針紮下去,我這輩子就算完了。」

我狠狠瞪着他,右腿緊繃,膝蓋微屈再次耐心地等待下一個機會反擊。

一夢春回過一輪氣,瞧見我右手攥得死緊,伸手去扒:「難道還有暗器不成?」

我死命推他,他不管不顧地壓着我,生生將我的掌心扒開。

「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東……」話還未說完,他怔住了,我手心中潔白瑩潤的,是那塊蛟龍佩。

我只是一介女流,說是不怕也是騙人的,可事有突變,閣中一切物件,能給我勇氣的,彷彿只有這一塊玉佩。

我想也不想,便攥在了手中。

一夢春呆愣了一下,鬆開了手,我又摸索到一枚鋼針,在月光下瞧着他脖頸的輪廓,想着往哪裡扎能要他速死,卻見他將面紗一扯,俯身吻上我的唇心……

18

我的手在半空中簌簌而抖,終於在他的親吻中軟軟跌了下來,鋼針滾落,骨碌出去老遠。

安南世子抱着我翻了個身:「你可真是又狠又壞啊,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腔子里都壞透了。」

我用拳頭捶他:「堂堂世子,假扮採花大盜,你可真有出息。」說著撕下他粘着眼眶的黏膠,月光下一雙桃花眼眸璀璨流轉,就像水滴石潭一樣,拚命往外迸射風流。

「我若不來,你真被採花大盜採了去,我豈不是虧大了?」

我起身推他,攏了攏頭髮,想了想,還是坦誠相告:「三姐姐畢竟是因為我才要嫁給老王爺的。我不能不管她。」

世子也坐了起來:「嫁給老王爺,於你三姐姐或許是最好的出路,如果此樁婚姻毀了,或者你三姐姐守瞭望門寡,以後聘嫁艱難不說,八成又會被你父親犧牲。而老王爺沒有正妃,也無子嗣。她嫁過去是唯一的側妃,掌管家財,不用從媳婦兒開始熬,就成了太君有人給養老,何樂而不為?」

我瞪他一眼:「你說得好聽,老王爺如此暴虐,若讓姐姐去殉葬可怎麼辦?」

安南世子無奈道:「你啊,只有籌謀卻沒有急智,我瞧着你那姐姐比你看得開多了。就像大姑娘一心想嫁撫遠將軍一樣,你怎知道,你三姐姐不想嫁老王爺呢?」

見我低頭默默,安南世子拉過我的手道:「明天去和你姐姐談一談,莫要自作主張。」

我看着他,噘着嘴不甘不願地答應了。

安南世子輕笑:「既然四姑娘心中有我,那我這個採花賊是不是要留下徽記,才算完成任務了?」

我愣愣:「你還有採花的徽記?安南世子印么?」就知道這個傢伙是個風流鬼!

他湊上來扯過我的衣領,咬上一方肩頭,嘟囔着輕笑:「聘你太貴,我已兩袖清風,現在只有……牙印。」

19

我對着銅鏡看着自己雪白肩膀上那一枚狗咬的紅印兒,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上了當,不但沒給人家戴上綠帽子,反被人家窺探出心意,佔了便宜去。

但我沒工夫哀悼自己,三姐姐的歸處才是最重要的。

我去了三姐姐閣中,向她坦誠相告,三姐姐掐我臉蛋:「你就不能給我省一點名聲,留着以後紅杏出牆的時候再敗?」

我瞪圓眼睛:「姐姐真要嫁給老王爺?」

「是啊,無論以後嫁去誰家,都不如做老王爺的側妃,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娘日後的富貴體面。況且老王爺家資豐厚,也甚不錯。」

「可老王爺喜愛姐姐,若要你殉葬……」

三姐姐點了點我的額頭:「放心,我已有辦法。」

我看了她許久,見姐姐成竹在胸,緩緩地放開了手。

就這樣,父親從溫泉山莊回來後,三姐姐請嫁,被吹吹打打地抬進了王府。

哥哥武舉的成績很不錯,唯一不豫的就是出嫁甫甫三月的大姐姐,在冰天雪地里被橫着抬了回來。

姐姐痴戀撫遠將軍十一年,嫁到他家,連個年都沒過上,只帶回來一封休書

大姐姐高燒燒了七天,燒得渾身滾燙,醒過來後,整個人沉默了許多。

瞧着姐姐這樣,我恨嫁的情緒又起,還沒想出幺蛾子,安南王府已準備將我迎娶過門。

我出閣那天,大姐姐來為我送嫁,這是她回娘家後第一次出寢閣。

府門外,白雪紅帳,大姐姐望着花轎靜靜出神,我透過薄紗蓋頭,拉一拉姐姐的手,姐姐只抬手替我理了理喜穗。

喜慶的吹打聲又起,我在薄紗下隱約能瞧見白馬上大紅喜服的俊逸少年,這一瞬間,我想,或許我這一步沒有走錯,畢竟同他在一起,應該比伴着青燈古佛更有趣。

可大姐姐……

難道天下儘是事與願違嗎?無心情愛的最終仍是要嫁人。

痴心一片的要孑然此生?

正當我怔愣着,世子旁邊傳來一聲粗啞的低喚:「元臻……」

20

安南世子下馬來扶我上轎。

同他一起走近的,是一個頗為高壯的男人,他看着大姐姐下意識地伸出手,又不敢觸碰般收了回去,他有些笨拙,也有些局促,只撓了撓頭,又喚了一聲:「元臻……」

我看不清大姐姐的神色,只聽出她聲音里滿含着霜雪:「這是我妹妹大喜的日子,你不該來。」

隨即,大姐姐向安南世子欠身:「世子見諒。」

見我入轎後,轉身回去了,全程沒有看過那人一眼。

世子娶妻甚是繁瑣,被暈乎乎塞了生餃子,絞下一段青絲後,我累得只想躺倒。

世子也被灌了不少酒,渾身都泛着一種糧食精純的味道。

待洞房中眾人都退下。

我跟個貓一樣扒開花生桂圓蓮子就要往床上趴。

因着衣襟相連,世子也被我帶倒。

他褪下我的鳳冠,扯開霞帔,瞧見我肩頭隱現的齒痕,滿意之至。

「不錯,還在。」

「那日我特意看了合婚帖子,才知曉世子原是屬狗的。」自從大姐姐被休回家,他每隔十日,便要來閣中咬我一遍。

「是又如何?」

「婚約已定,世子何須叫我皮肉受苦,我還能跑了嗎?」

他笑:「那可說不好,不如為夫檢查檢查,是不是被人調包了……」

我紅着臉,看向他那雙桃花眼,平心而論,安南世子應該算是一個完美的男人,他有情趣、會疼人,又聰明。

做事果斷利落,正好配我着慢吞吞的性子。

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脾氣急些,但這都無傷大雅,或許他真的能成為一個好夫君。

婚後清晨。正在我沉淪在美好婚姻的暢想中無可自拔時。

世子將我從紅帳內抱起來,讓我坐好,塞給我一張紅箋,我半垂着的眼皮落在那些字上時不由睜得圓圓:「你有二十八個庶母?!」

「是啊。」他壞笑,「娘子,你該起來整活兒了。」

我瞬間清醒,後知後覺地發現,我被騙了,這嫁的到底是個什麼糟心不講理的混賬玩意兒?

二十八個梅婉貞!!!超級超級超級加倍啊啊啊啊啊啊!!!!

嗚……以後的日子好像依舊很煩累誒……

要不我直接殺夫坐牢去吧……

我無比哀怨地看他一眼,安南世子被我看得撲哧一笑,輕輕掐了掐我的臉蛋:「我會幫你的。」

我嘆息,看來我想得沒錯,嫁給他,每天都是精彩紛呈,二十九個婆婆陪我共度餘生,可不比伴着青燈古佛更有趣么。

三姐姐說得也沒錯,在哪都是斗,深閨女子,就爬不出宅斗這口鍋……

嗚~~~~

回門那天,我一定要告訴姐姐……

我才不認命……

至於現在……

安南世子湊上來:「能者多勞吧~~」

「……」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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