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荷沿風雨
小劉頭天晚上加班辛苦了,睡得很沉。早上鬧鐘也沒能把他吵醒,呼呼大睡過了點,睜眼一看,壞事了!連忙給科長打電話,說要晚去一會兒。
科長說:「我這裡倒沒什麼關係,萬一要是讓他逮住,千萬要想好怎麼說。」
小劉謝謝科長的善意提醒,他知道科長說的是不能讓凌副總經理知道。
為什麼不能讓凌副總知道呢?
話說這位凌副總,比較特立獨行,其他領導的日常工作,要麼在會議室里,要麼在辦公室里,要麼下基層一線。而凌副總則不然,他除了在會議室里,除了下基層一線,很少在辦公室里呆,他喜歡到各個辦公室轉悠,他說他這是和老百姓打成一片。
於是,凌副總分管的機關部門,從部長主任到科長主管,可就苦不堪言了,誰願意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領導的眼皮子底下啊!
尤其是家裡有個什麼事,晚來早走或者中途出去一下,悄悄地和辦公室里的人打個招呼就行,可是不能讓領導知道啊!
這不,上班不多一會兒,凌副總踱着步又來了,大約他今天沒有會議,也不下基層。辦公室里的人習慣了,打個招呼,然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願意主動搭話,誰都希望別人出面陪他說話。
凌副總並不客氣,就像到了自己辦公室一樣,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架起二郎腿:「這個疫情啊,我看了新聞,好幾個地方又有了,有的地方封控,不少人居家辦公,工作受影響啊。」
有人搭茬:「是的,我也看了新聞。還好,我們這裡沒事,都能上班,不受影響。」
凌副總掃了一眼,發現了一個空位:「都能上班,嗯?小劉怎麼還沒到?他幹嘛去了?」
「哦...他有點事。」科長在打掩護,說話的底氣卻不足。
「這才剛上班,還沒來就是遲到,明擺着是在打掩護嘛。」凌副總搖頭晃腦地說,「小時候考試,有同學在遞紙條,老師嚴厲地說,你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搞那一套,就你那一星半點偷偷摸摸的小伎倆小花招,實話告訴你,是我很多年前玩剩下的,別以為我不知道!」
「哈哈哈哈。」辦公室里的人都笑了起來,科長也尷尬地陪着笑。
就在這笑聲中,小劉拎着早點進來了:「笑什麼呢?有什麼高興的事......」話音未落,猛然發現凌副總坐在那裡,忙說,「領導早上好。」
凌副總回了句早上好,很嚴肅地說:「笑什麼,你說呢?小劉啊,你這拎着早點是怎麼回事啊,是不是還沒來得及吃呢?剛才啊,有人說你有事去了,你說說看,是什麼重要的事耽誤你吃早點了。」
「沒有,沒有。」小劉有點心虛。
「沒有,那就是遲到了。」凌副總像是很認真地在說。
「我這個,不能算遲到。」小劉不能承認,如果領導認定了是遲到,是要扣錢的。
「那你說說怎麼才來。」凌副總並不着急,他來轉悠,可不就是找事做,找話說嘛。
「我呢,早上原本是要醒來的,可是天亮的時候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重要的夢,就沒捨得醒來。」小劉的腦子在飛速地轉動。
「胡說八道,還有重要的夢捨不得醒,你以為我們沒做過夢啊?」凌副總有被戲弄的感覺,生氣了。
小劉急忙申辯:「真的很重要,我夢見您在我們辦公室里,跟我們討論工作,您說這個重要不重要?肯定非常重要!所以我就一直認真地聽着,認真地記,生怕錯過一個字。後來迷迷糊糊地聽到鬧鐘響,我就尋思,讓它響去吧,聽領導說話要緊,於是我就又專心地聽您說。還聽到您說小時候考試作弊被老師批評的事,然後您說完了,走了,我才依依不捨地醒來。醒了後,就急忙趕過來上班,這個不能算遲到吧?您看,早點都沒來得及吃。」
凌副總朝小劉豎起了大拇指:「編排好的吧?我信你個大頭鬼!不過看在你做夢想的都是我的份上,這次就饒了你。」說完,背着手踱着步,走了。
辦公室的人開始是竊竊地笑,繼而判斷凌副總大約的確走遠了,便放聲地大笑起來。
很奇怪,此後,凌副總有事沒事再到各個辦公室轉悠的次數,明顯地減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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