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雨下個不停,路面的低洼處,一灘灘積水將城市的夜色裝入其中,一輛電瓶車駛過水坑,濺起朵朵水花。
水坑中倒影的畫面也隨之破裂,在不久之後又復原。藍與紫的霓虹在其中閃爍着,講述着這座城未曾改變的故事。
張兵身上的衣服早已變得濕漉漉的,他看了一眼時間,比平時早了五分鐘。
看來下雨天總是會莫名地催促人。
此刻小區內已經沒什麼亮着的燈,張兵走進樓道,濕漉漉的鞋子便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腳步聲在樓道內回蕩,在這午夜顯得格外詭異。
張兵悄悄打開門鎖,換了鞋子,走進了卧室。
他的眼角餘光看到了妻子手機還亮着,只是下一刻又完全熄滅,甚至傳來妻子均勻的呼吸聲。
「哎呦,還開始裝睡了,徐芬、徐芬。」張兵小聲喊着,可是此時的妻子卻再無回應。
張兵搖搖頭,認為自己剛剛是看錯了。
他走向廚房,拿出吃的,在餐桌前坐下。
只是下一刻,徐芬那雙濕漉漉的鞋子引起了張兵的注意,她感覺妻子也是剛剛回來,可是這麼晚,徐芬出去又有什麼事呢。
之後的幾天,張兵暗中觀察了一番,終於察覺到了徐芬的不對勁,甚至他早來幾分鐘甚至能聽到妻子的說話聲。
張兵不敢想像,和自己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妻子,有一天會出軌,孩子都快要結婚的年紀了,當媽的不至於做出這種醜事。
張兵在心裏一次次否決着自己的想法,而後自己的想法又一次次得到證實。不過他仍舊抱有一絲幻想,因為自己並未找到有利可靠的證據。
那天下午吃完飯準備去上班的張兵找了一個不用的手機,他將手機錄音模式打開,放在枕頭中便去上夜班。
晚上下班之後,張兵走進卧室拿出手機,停止了錄音,打開那段錄音開始聽起來。
他這才發現,妻子在網上認識了另一個男人,兩人今晚打了視頻,錄音中兩人的對話稍顯模糊,只是還是能聽出一些情話。
那一刻,張兵坐在了沙發上發起了呆,他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已經四十多歲的妻子能做出的事。
打火機的聲音不斷傳來,他在糾結,這件事應該怎麼解決。
第二天兩人一起吃飯時,平時不怎麼說話的張兵卻講起了同事的八卦。
「你知不知道那個小張,就是我們場的那個,前幾天啊,小張發現老婆出軌,兩人離了婚。「
「只是小張可真是看不出來的狠人,竟然硬生生打斷了妻子一條腿,現在還在裏面待着呢,哎,好好的一個家啊就這麼廢了。」
張兵在講的時候,還特意盯着徐芬的眼睛,在那裡他看見了慌亂,看見了心虛。
吃完飯離開的張兵想到,「這下應該有用了,老夫老妻敲打敲打就明白了。」
當晚回到家的張兵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枕頭中的手機錄音也空空蕩蕩,張兵知道自己的敲打起作用了,這才放下心來。
半個月之後,張兵突發奇想,早早便下了班,比以往的時間要早個一個小時,他興緻沖沖回了家,準備和妻子彌補一下最近缺失的感情。
只是回到家後,家中空空蕩蕩,妻子不知去向。
張兵想打電話,只是最終忍住了。
他走出小區,來到了小區門口,他找了一個不容易被人發現的角落蹲守,看看究竟會發現些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晚上十一點五十時,妻子的身影出現了。
張兵知道這個時間意味着什麼,平時的自己,會在十分鐘之後到家,徐芬是掐着時間回來的。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穩之後,徐芬走下了副駕駛,她打扮的很精緻,甚至頭髮都可以梳的很年輕,看上去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
在他身後,一個年輕人走了下來,他過去拉住徐芬的手走進了小區。
張兵遠遠地跟着,在自家單元門口,徐芬和年輕人擁吻一番之後,匆忙走進了樓道。
遠處樹影下的張兵不敢相信這些,可是自己實實在在是看到了。
年輕人從張兵身邊經過時,張兵有那麼一瞬間心生自卑。
幾分鐘之後,張兵回了家,此時的徐芬早已進了被窩,鼻腔內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睡著了?好了,別演戲了,應該很累吧,只不過又很滿足。我看都看到了,以後不用再裝了。」張兵坐在床邊說道:「我甚至猜不透你,無法理解你,那個人很年輕,比我們的孩子大不了幾歲吧。」
原本還淡定裝睡的徐芬翻了個身坐了起來。
「原來你故意跟蹤我,好啊,我們的婚姻早已沒有什麼信任可言了是不是。」徐芬坐在床上說道。
聽完這話,張兵覺得這女人開始不可理喻,竟然率先質問自己,將她自己立於道德的制高點。
「你搞清楚一點,我一直很信任你,就是因為太過信任才讓你有機會出軌,不是嗎?」張斌說道:「別廢話了,離婚吧,是我叫孩子們回來評評理,還是你自己體面的離開。」
「你早就打算好了是吧,這樣你就可以得到所有財產,你老早就發現我出軌了是吧,一直到今晚拿到證據這才將這事挑明的是不是。」徐芬有些憤怒地說道。
「怎麼難道我要你拿着本該屬於孩子們的財產去養你的情人嗎?你還不害臊,知不知道什麼是羞恥。」張兵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爭吵還在繼續,直到張兵撥通了孩子的電話,徐芬才安靜下來。
「孩子,明天你回來一趟,我和你媽有事找你商量。」張兵說道。
「好的爸,我正好也有事跟你們說。」
第二天傍晚,孩子帶着女朋友回了家,只是他沒想到父母的關係已經到了冷戰的地步。
一家人匆匆吃完飯,孩子的女友說自己有事先回去了。
張兵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徐芬則期待着孩子站在自己這邊。
「媽,你走吧,我丟不起這人,你離開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我以後還叫你一聲媽。」兒子說道。
「好啊,現在你們這父子聯手趕我走是吧,好,我什麼都不要。兒子你可想好了,別以後看我過得好來找我要錢。」徐芬瞪着眼說道。
最終兩人離了婚,而回去之後的兒子也收到了女友分手的信息。
他一番追問之下女孩說道:「我不想在那樣一個家庭生活,我前幾天在街上碰見過你媽,她和一個年輕人格外親昵,這種家庭我覺得太亂了,我接受不了。」
而離婚之後的徐芬徹底開始放飛自我,她不知道什麼叫廉恥,不知道顧及自己父母的臉面,甚至不為還沒結婚的兒子着想。
她徹底放下了自己的矜持,丟棄了廉恥,和愛自己的人生活在一起。
可是她不知道,別人愛的只是一句皮囊,等激情過去,她漸漸老去,終將會被拋棄,也終將迎來命運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