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乾隆年間,婁江有一對夫妻,二人婚後多年始終無子,妻子便天天到村外的道觀上香祈求。三年後,她果真懷孕,並順利生下了一個兒子,起名馬玉堂。
可奇怪的是,馬玉堂在十歲前,一直呆呆傻傻的,也不會說話,見了人就只會傻笑。夫妻倆找村中的陰陽先生幫忙,這才得知,馬玉堂天生殘魂,體內只有一半的靈魂,不過好在十歲過後,馬玉堂就恢復了正常,父母這才放下心來。
多年後,馬玉堂父母相繼病逝,馬玉堂當起了獵戶,他箭法高超,經驗豐富,每次上山總能滿載而歸。可沒過多久,他就遇到了一件怪事。
這天傍晚,馬玉堂打完獵正欲回家,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求救聲,他循着聲音靠近,發現有人掉進了一個廢棄的陷阱里。馬玉堂當即找來一根藤蔓,將那人拉了上來,可當看到對方的模樣後,馬玉堂愣住了。
那人除了衣着不同外,相貌竟跟自己一模一樣,二人四目相對,都呆在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並雙雙開口道:「你是?」
二人一愣,隨即大笑起來。交談中得知,面前之人名叫聶浪,是個書生,出身於一個大戶人家,由於不滿家中安排的聯姻,才選擇了離家出走,結果掉進了陷阱當中。
二人雖長得一樣,家世、性格卻截然不同,若是不了解,還真以為二人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比起馬玉堂,聶浪更為成熟穩重,待人接物也比較小心謹慎。
馬玉堂見他無處可去,便將其領回了家。街坊們看到二人後,都頗為吃驚,紛紛前來圍觀,畢竟這稀罕事誰都沒見過。
很快,這事就傳到了當地陰陽先生的口中,了解情況後,他眉頭微皺,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他並未前去湊熱鬧,而是鑽進房間,四處翻找起來……
之後的日子裏,聶浪便住在了馬玉堂的家中,二人很合得來,甚至有種天生的默契,好似二人真的是兄弟一般,這讓馬玉堂更加喜歡他了。可沒多久,馬玉堂卻做了一個怪夢。
夢中他站在聶浪的身邊,可奇怪的是,聶浪四肢忽然抽搐起來,隨即像被吹了氣一般,瘋狂膨脹變大,最後竟變成了如一座小山般的巨人。隨後,聶浪將馬玉堂捏起,直接丟進了嘴巴當中。
與此同時,有天夜裡,馬玉堂從夢中驚醒,發現聶浪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床前,正瞪着雙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把他嚇得夠嗆。聶浪則稱自己睡不着,想找他來聊聊天,馬玉堂不疑有他,主動與其攀談起來。
原來,聶浪雖出身豪門,可他過得並不快樂,他是個早產兒,身體一直很不好,而母親為了早日讓他幫家族開枝散葉,一直強行給他介紹對象。馬玉堂聽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結果第二天一早,馬玉堂在準備出門打獵的時候,碰到了村裡的陰陽先生。陰陽先生一進門,便走到了聶浪的面前,嚴肅道:「你真的要殺死他嗎?」
此話一出,馬玉堂愣住了,疑惑地看向二人。而被詢問的聶浪卻低下了頭,沉默不語,陰陽先生繼續道:「玉堂,你應該記得,你小時候我說過,你的體內只有一半的魂魄,你知道另一半去哪了嗎,就在聶浪的身上!」
馬玉堂聽後震驚不已,若是如此,那自己和馬玉堂豈不是同一個人,可同一個靈魂,怎麼會有兩個肉體?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聶浪終於開口:「他說得沒錯,你我的確只有一個靈魂。」
事情的真相,還要追溯到二人出生前。當年,馬玉堂的母親一直懷不上孩子,便到村外的道觀上香求子,巧的是,聶浪的母親也是。不過聶浪的母親不久前剛剛查到,自己已經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可她不信邪,一直在尋找辦法。
經過她的不懈努力,還真得到了一個懷孕的法子,名為半魂托生。此法說起來倒也簡單,便是將本該轉世投胎的一個靈魂,強行撕裂成兩半,將其中一半放入其腹中,便能生下一個半魂嬰孩。
半魂嬰孩雖與常人無異,可最多只能活到三十五歲,想要變成完整的人,就需要另一人死去,讓撕裂的靈魂歸位。當年聶浪的母親,正是分開了馬玉堂母親腹中嬰孩的靈魂,這才生下了聶浪,二人的相貌才會一模一樣。
聶浪知曉此事後,由於他身體一直很不好,恐怕連三十五歲都撐不到,他便打算前來殺死另一個「自己」,可當他見到馬玉堂的時候,卻發現他除了相貌與自己相同外,完全是另一個活生生的人,他後悔了,也下不了手。
得知真相後,馬玉堂震驚無比,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如此邪術。可他還沒開口,聶浪就吐出一口鮮血,倒了下去。原來,離家這些時間,沒有藥物的支撐,他的身體早就不行了,如今已是強弩之末。
彌留之際,聶浪緊緊握着馬玉堂的手:「玉堂,帶着我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言罷,他便咽氣了。只一瞬間,馬玉堂就感到有什麼東西湧入了體內,腦海中也出現了許多不該屬於他的記憶,那些記憶,都是聶浪的。
後來,馬玉堂將聶浪埋在了村子附近,而他將帶着聶浪的期望,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