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時期,慶陽有個叫蘇慕白的屠夫,他的妻子李諾語懷了身孕,他卻每日在街上賣肉,沒時間照顧家裡的媳婦,就把她託付給了父親蘇老漢。
年過半百的蘇老漢,對兒媳愛護有加,每日想方設法地給兒媳補身體,大魚大肉通通搬上桌,其中最常見的是豬肉。
這得益於家裡養了一窩豬,蘇老漢特意宰了一頭,讓兒媳每日都能品嘗到新鮮的豬肉。兒媳的胃口特別大,每頓都能把蘇老漢做的飯吃完,事後還舔舔嘴唇,一臉嘴饞還想吃。
一頭七十斤重的豬崽,被她用短短的半個月吃光,蘇老漢又磨刀霍霍地走向豬圈,相中了一頭頗有靈性的豬崽。
蘇老漢捆綁好豬的四肢,將它固定在地上,刀尖距離豬脖頸一寸時,豬突然劇烈掙扎,還口吐人言道:「你兒媳不是人,她吃了我,肯定會再吃了你們!」
活了半輩子的蘇老漢,頭一次聽到豬開口說人話,他把刀放到一邊,讓豬崽繼續說下去。
豬崽上輩子是個人類,它生平無惡不作才被罰投生成豬,不過它投生前沒喝孟婆湯,它一直擔心被人發現,也就從沒表現出來。
豬崽每日待在豬圈,無聊時就盯着院子里來回瞧,那晚它睡不着覺,趴在地上盯着空曠的院落髮呆,突然一道身影闖入它的視野。
昏暗的月光下,它分辨不清此人的相貌,卻能看出此人身段窈窕,她的身體慢慢漂浮在半空,月光中的靈氣朝着她周遭涌去,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她才重新返回房間休息。
蘇家只有李諾語一人是女子,除了她豬崽想不到是任何人。
蘇老漢聽完,認真地思索了一番,他兒媳身上確實有怪異之處,她不僅每頓吃得多,還總愛放屁,每次都把蘇老漢熏得半天透不過氣,事後還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在民間有種傳聞,黃皮子到了每個月中旬,會來到月光敞亮的地方,吸收天地間的靈氣,俗稱「拜月」。
難不成兒媳被黃皮子上身了?蘇老漢不敢再往下設想,兒媳一旦出現意外就是一屍兩命。
不過,必須要了解真相,蘇老漢在次月中旬傍晚,守在豬圈暗處,盯著兒媳在房內的一舉一動,直到夜半三更時,兒媳躡手躡腳從房中走出,四下瞧瞧,確認其他人都在休息,就開始拜月。
蘇老漢是個大善人,一身浩然正氣,就算遇到妖邪也不畏懼半分,他拿起一根掃帚,怒氣沖沖地朝兒媳走去,一掃帚拍在她身上。
兒媳修行被打斷,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趴在地上變成了只黃皮子,蘇老漢正要一掃帚了結了黃皮子小命時,兒子蘇慕白突然從房中走來,大喝一聲:「住手!」
話罷,蘇慕白飛快來到黃皮子一旁,將她抱在懷中撫摸,確認她沒有受傷後,蘇慕白把一切都告訴了蘇老漢。
原來,蘇家一次沒柴燒時,蘇慕白去到山頭砍柴,途中不慎失足摔下山崖,是這隻黃皮子咬着郎中的褲腳,讓郎中醫治了性命垂危的他。
獲救後的蘇慕白心懷感恩,一直去山上給黃皮子餵食,一來二去也熟識了,而黃皮子修為增加了不少,在不久後化成人形,化名李諾語來到他身邊,然後娶她為妻,還懷上了他的孩子,不過他一直沒向父親提起過,卻不曾想釀成了這樣的誤會。
聽完後,蘇老漢羞愧地扔了笤帚,連忙向兒媳道歉。
李諾語受傷不嚴重,她很快恢復了原本的模樣。這時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新的一日即將開始,蘇老漢和兒子同時轉過身,準備回房間再睡會兒,背後的李諾語雙眼卻突然閃過一片猩紅。
她用兩隻爪子抓握着父子二人的後腦勺,惡狠狠道:「你們真單純,我能救你一命就是只好黃皮子了,誰說我不吃人了!」
李諾語之所以救下蘇慕白,不過是為了獲取他的信任,畢竟她的修為還不夠高深,但若能接近蘇慕白,成為他信任的人,再暗中下手就不一定了。
李諾語身上緩緩長出白色毛髮,變成了只一人高的黃皮子,張開血盆大口要將父子二人吞入腹中時,一旁突然出現一名道士,恰巧看到這一幕,立刻施法殺死黃皮子,將父子二人雙雙救下。
那黃皮子從沒懷過身孕,凸起的肚子是使用障眼法變出來的。空歡喜一場的蘇老漢並沒有因此而落寞,他放了那隻豬崽一命,一直讓它在家裡生活着,還讓兒子重新娶了兒媳,一家人帶着豬崽搬到了異地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