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故事：為了承諾替夫回鄉尋找初戀，意外得知她還養着他的兒子

2022年09月30日22:15:59 故事 1961

她叫林巧玲，上大學期間和知青羅志平相知、相戀，最後步入婚姻的殿堂。她也是個長得特別漂亮的女人。然而自古紅顏多薄命，羅志平43歲患病去世，留下三個未成年的孩子。親朋好友都認為林巧玲太漂亮又年輕，肯定會改嫁他人，另立門戶，而她的做法卻顛覆了大家的認知。為了丈夫的臨終遺願，她去當年下鄉的地方找到他的初戀。當林巧玲得知她生活困難，並且還養着羅志平的兒子時，她又做出了一個平常人都難以理解的決定...

一）

羅志平是一名上海知青。1969年3月，17歲的他和一百多名初中同學一起，來到安徽省濉溪縣瓦房大隊李家村插隊落戶。一下車羅志平和八名男女知青步行前往李家村。此時，陽光明媚，田野里是一望無際綠油油的麥田。一名上海女知青看見綠油油的麥苗激動地說道:這下我們有韭菜吃了。隊長連忙糾正說:這不是韭菜，是麥苗。這件事後來被老鄉們當成笑話傳說了很久。

羅志平曾想像着瓦房大隊應該有一片高牆大院的瓦房，可到了生產隊一看，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破敗不堪的村莊。有的房子牆倒了一半兒，用樹枝撐着，貧窮籠罩着整個村莊。小孩都一絲不掛，老人、男人赤膊，甚至有的婦女和男人一樣，不穿上衣，女孩們都穿着補了又補看不出顏色的衣服。房子都是泥巴糊的牆，屋頂上蓋上茅草。沒有窗戶，屋裡黑乎乎的，人進去坐了一會兒才能分辨出方向。牆上開了一個四方的洞，冬天用麥秸堵上，夏天打開通風。

社員們常年吃的主糧就是山芋面，做出來的饃成咖啡色，吃起來甜津津的。當時鄉下流傳着一句順口溜:紅芋面，紅芋饃，離了紅芋不能活。白面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吃上那麼一兩頓。每家都有一畝多的自留地，自留地種植的大豆收成好了，每年能收到一、二百斤，磨成麵粉摻一些紅芋面，擀麵條吃起來特別香。

上海知青都是學生娃，在家裡有父母照顧着，從來沒有做過飯。隊長就安排自己的老婆和會計的女兒李春花來給學生們做飯，順便教教他們。這個季節沒有蔬菜。隊長老婆做了一大鍋的雜麵條，弄了一大碗的醬豆子。隊長老婆心疼得很，這一大碗醬豆子夠他們一家吃上半個月的了。開飯了，知青每人盛了一大碗麵條吃起來，碗里飄了幾顆蔥花，算是有了青菜。大家餓壞了，可吃着吃着就覺得麵條嚼起來磣牙，這是因為紅芋面是由紅芋片磨成的。紅芋片都是直接撒在地上晒乾的，上面粘上了土，如果洗不幹凈吃起來就會磣牙。

李春花當年16歲，她還有一個弟弟才13歲。李春花長得很美，羅志平偷偷看她，竟有了一種心動的感覺。過了兩天，隊長就組織社員往地里運糞，就是運農家肥。這種肥料含有大量的磷，鉀，鈣等微量元素，是農作物生長必須的。莊稼一枝花，全靠肥當家。當時沒有化肥，只有這種肥料。如果連這種肥料都沒有，莊稼收成會少得可憐。大家的任務就是把農家肥運到地里撒開就行了。

女人負責裝車，男人負責運。社員們乾的很輕鬆，但知青們沒幹過活，一天下來累的腰酸背痛。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隊長想出了好辦法，他讓羅志平和李春花拉一輛車，其它的人也是如此。就這樣，兩個人在勞動中互生了好感。羅志平從佩服她開始到喜歡她。一個17歲的農村女孩，無論是幫助知青做飯還是參加生產勞動，幹得有模有樣的，和同年齡的城裡女孩相比差距太大了。小小年紀的她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勁。

轉眼到了麥收季節，社員們連天加夜地搶收小麥，大人、孩子齊上陣。這是個繁忙的季節，是收穫的季節，也是充滿喜悅的季節。婦女們彎腰收割，金黃的麥子在她們身後齊刷刷地倒下。男人們拉起板車往家裡運麥子。

所有的知青都參加到搶收麥子的隊伍當中去了。羅志平割過麥子，那是個特別累人的活，彎腰割麥子，一天下來腰都快要斷了，疼得讓人受不了。春花也割麥子，她一口氣能把羅春平甩出好遠，不服氣也不行。

有一天隊長讓羅志平去踩車，他可能是覺得羅志平比較靈活吧？羅志平站在車上，下面的人把麥子甩上來，他負責把麥子碼整齊。一捆捆的麥子整齊碼在他腳下，到了賣場上卸好麥子他才能下來。此時，他向遠處望去，金黃的麥田向遠處天邊延伸，到處都是社員們彎腰收麥子的情景。村莊掩映在金色的麥浪中，炊煙裊裊升起，偶爾傳來幾聲狗叫，好一幅美麗的村莊收麥圖。

羅志平沉浸在這種美好的氛圍中，突然車子在一個拐彎處，一個輪子陷進路邊的深溝里，一車麥子全倒在深溝里。突然的災禍把羅志平嚇壞了，等他反應過來，才覺得左腿疼得厲害。隊長發現羅志平受傷了，趕快背着他就往公社醫院跑。

到了醫院，醫生用手摁住他疼痛的部位，羅志平疼得受不了。醫生說有可能是骨折了，趕快去縣醫院吧！到了縣醫院拍片檢查，羅志平的左腿骨折了，需要住院治療。羅志平住院期間需要有人照顧，隊長就準備派一個女知青來照顧他。可羅志平點名要春花來，隊長同意了。隊長明白，羅志平肯定是喜歡上春花了，不然他怎麼會點名要她來呢？

羅志平在醫院住了三個月，都是春花伺候的。他腿上打了厚厚的石膏。吃飯都要靠春花喂。上廁所春花攙扶着他。病友對他說:你媳婦真賢惠。春花聽見了，弄了個大紅臉。過了半個月羅志平就要求回家靜養了，在醫院裏住着不方便，花銷也大，醫生同意了。

春花就用板車拉着羅志平回來了。從醫院到家裡有30多里地，春花拉了一天，累了就歇一歇，傍晚終於來到了知青點。春花怕人多打擾他休息，就直接把他拉到自己家裡。為了給羅志平增加營養，他勸母親把家裡的母雞殺了，給他燉湯喝。春花媽媽知道女兒喜歡上了羅志平，心裏也非常高興。她把家裡好吃的，好喝的都拿出來招待他。羅志平非常感動。三個月以後，羅志平到醫院檢查，他的腿完全康復了。

從此，羅志平和李春花的感情逐漸牢靠，這種感情自然而然就上升到了愛情。兩個人戀愛了。農家姑娘戀愛的方式是很特別，白天兩個人在一起幹活，到了晚上他們才敢偷偷約會，在一起談天說地，最多的只是拉拉手，擁抱一下，從來沒敢越雷池一步。

1973年8月，村裡來了兩個推薦上大學的名額，支書準備讓羅志平和一個名叫崔素萍的女知青去，這可是一次離開農村的好機會。羅志平猶豫了半天，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去？李春花知道後就勸他，上了大學以後前途無量啊！羅志平還在猶豫，李春花說:你就別管我了，放心去上學吧！耽誤了你的前程我可負不起責任。

離別那晚，兩個人難捨難分！羅志平走了，今後恐怕再難見面了。羅志平說:感謝你這些年對我的照顧。李春花哭了，她真捨不得他離開。兩個人緊緊相擁在一起。李春花特別激動:羅哥，你一定要記住我，我們已好了四年了。兩個人都沒控制住激動的情緒。

二）

上大學期間，羅志平給春花寄了三封信，她也回了信。她在信的結尾寫到:我一定會等着你回來。可後來羅春平回信越來越少了。

人隨着環境的改變而改變，這句話在他身上應驗了。本班有個女同學叫林巧玲，長得特別漂亮，她也是一名上海知青。他早就注意到了她。兩人是老鄉，又都是知青，有共同的話題，往往能聊得來，漸漸地互生好感，最後林巧玲投入到他的懷抱中。林巧玲從小在上海長大，性格活潑開朗，她敢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親吻羅志平。

畢業以後兩人一起被分到淮北礦務局楊庄礦工會工作。工作一年後兩人一起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婚後林巧玲一連給羅志平生了兩個女兒。婆婆不高興，覺得這個女人光外表光鮮，好看不中用。婆媳關係一度非常緊張。他們的二女兒叫羅小燕，林巧玲不喜歡這個女兒，經常打罵羅小燕。羅志平就護着女兒。羅小燕也不喜歡媽媽。後來林巧玲冒着被開除的危險生下一個兒子，這樣婆媳關係才有所好轉。

可天有不測風雲。羅志平在單位的一次身體例行檢查中被查患有肝癌晚期。這消息如同晴天霹靂，林巧玲嚇傻了，太意外了，羅志平也非常難過。經過半年的治療羅志平還是沒能擋住這次突如其來的災難。1995年7月13日，羅志平不治身亡，終年43歲。

臨終前，羅志平緊緊拉住林巧玲的手不肯鬆開，所有的親人都見過了，他還不肯閉眼。林巧玲說:你放心走吧！我一定把三個孩子養大成人。羅春平還是不肯閉眼。林巧玲想了想說:我知道了，有時間我一定回鄉下替你看看她。因為羅志平多次對她說過，這輩子他最虧欠的女人就是李春花。有了這句承諾，羅志平才肯閉眼離去。

葬禮上15歲的二女兒林小燕哭得特別傷心！她哭着說:爸爸，你走了，媽媽打我怎麼辦？你不能走。林巧玲哭着說:乖女兒，你別哭了，媽媽保證不打你了。在場的親朋好友無不動容！他們都為這一家人揪心，大女兒才17歲，小女兒15歲，小兒子剛剛13歲，還有兩個年邁的父母。這個家的日子今後該怎麼過啊？好多親朋好友都擔心林巧玲受不了苦會改嫁。林巧玲改嫁了嗎？

一個人的工資要養活三個孩子談何容易！她想了個辦法，就是利用業餘的時間做小生意賺錢來補貼家用。做生意拋頭露面，要放下尊嚴和面子。她賣過菜，賣過早點，賣過針頭線腦，賣過床上用品等等。別人都下班了，而她卻騎着三輪車走街串巷叫賣商品。她有時候會隨手撿起一個塑料瓶子，一個塑料瓶子能賣五分錢，她從五分錢開始攢起。她穿的衣服十多年了，早就退了顏色，她的穿着一看就給人一種窮困潦倒的感覺。好多同事都看不起這樣一個女人，人窮了哪還有什麼尊嚴？

她的事情在單位里被人傳開了，單位領導考慮到一個女人拉扯三個孩子不容易，特意安置一個子女來接替羅春平的空缺。考慮再三林巧玲讓13歲的兒子頂替了他父親。因為兒子不夠工作的年齡，單位領導網開一面，先給孩子辦理了入職手續，等他長到18歲夠入職年齡了，就可以正式入職了。

兒子羅小強知道母親的不易，去工地做小工，幹了半年他受不了工地的苦，打電話給媽媽又說要去上學。林巧玲跑到工地上見兒子在烈日下搬着磚頭，臉瘦了一大圈，林巧玲抱著兒子就哭了。從那以後兒子就去上學了。羅小強讀書格外努力，18歲那年，他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一所本科院校，畢業後回本單位上班，只不過他已經成為一名施工員，再也不要在烈日下搬磚了。

二女兒羅小燕上學林巧玲從來沒問過，後來她通過自身的努力，一舉考上了一所本科院校，畢業後在一所中學擔任語文老師。大女兒雖然沒考上大學，但她跟媽媽學做生意。從小的開始，最後開了服裝店。

2006年5月18日，28歲的羅小強和本單位一名女同事結為夫妻。婚禮過後，林巧玲帶著兒子，兒媳，女兒，女婿，全家九口人到羅志平的墳前祭拜。林巧玲說:孩子他爸，你可以放心了。女兒，兒子都結婚成家了，你可以暝目了！

2012年5月，林巧玲從單位上退休了。她仍然起早貪黑的做生意。孩子們都勸她別干生意了，可以歇歇了。她說她干生意已經習慣了，突然讓她停下來，她還真閑不住。

三）

2013年10月，林巧玲和八名下放知青一起相約回到羅志平當年插隊的地方去看看，來了卻他臨終前留下了一個心愿。

一行人來到了當年下放的村莊。原來的知青點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整齊漂亮的瓦房。

當年的老隊長還在，已經83歲了，身體還算硬朗。大家一一做了自我介紹，老隊長把大家一一起來了。他卻對林小玲說:這個女同志我看着特別面生，你是誰呀？一位女知青介紹說:她是羅志平的妻子。羅志平你還記得吧？老隊長想了想說:我想起來了，小羅，他和李長順的女兒李春花好上了，後來他去上了大學，兩人就斷了聯繫。

林巧玲說:大爺，羅志平十幾年前生病去世了，我就是代表他來望李春花的，她現在過的還好嗎？

老隊長說:李春花在他走後，生了一個兒子。怕影響女兒今後嫁人，李長順就慌稱孩子是他撿來的。後來李春花等不到羅志平的音訊，30歲才帶着孩子嫁了人。她嫁給了鄰村一個40多歲的光棍漢，為他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他叫趙老興，生性懶惰，他們的日子過得並不好。後來他們的女兒嫁人了，兩個兒子卻沒能說上媳婦。

大家跟着老隊長一起去臨村找李春花，敲開她的門，李春花正坐在院里剁豬菜。老隊長說:春花，當年下放的知青來看你了。李春花看到眾人一下子楞住了。她連忙請大家進屋。林巧玲一直在注視着李春花的一舉一動，她發現李春花特別老相——頭髮已經花白了，臉上的皺紋很深。算起來她也就是60出頭的人，但看上去就像70多歲了。

大家剛落座，老隊長就問她:當年下放的羅志平，你還能記起來嗎？他妻子林巧玲來看你了。一提起羅志平李春花眼眶就濕潤了。她說:我怎能不記得他？他害得我好苦啊！說著說著她哭的更傷心了。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從抽屜里拿出來一張照片，那是一個小夥子。她說:你們看看這孩子長得像誰。林巧玲接過來仔細看了看，照片上的小夥子和羅志平年輕時候長得特別像。難道...？

李春花說:他走後不久我就偷偷生下一個兒子。我爸爸怕別人知道我以後沒法嫁人，對外就說是他撿來的。後來我帶着孩子嫁給了趙老興。他聽到了風言風語，有一回喝多了酒差點把我打死，說我是個不正經的女人。

你怎麼不去找他把孩子還給他。老隊長問。我找他幹嗎？他是城裡人，是大學生，能看起我這個農村女人嗎？我打算一輩子都不去找他。說到這李春花突然想起來，她說:怎麼沒看到羅志平，他怎麼沒來？林巧玲說:羅志平生病去世了，有十幾年了。聽到這個消息，李春花吃驚得睜大了雙眼。最後她又哭了起來:沒想到他這麼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