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次下鄉,聽文化站老張講了一個有趣的民間故事。
故事主角是大名鼎鼎的地主惡霸劉文彩,雖然內容有些牽強附會,荒誕不經。但細細品味,也讓人捧腹大笑。
我斗不倒地主,我至少能編故事,一解心頭之氣。
話說劉文彩家有四個長工,別看貌不驚人,但個個都是聰明人,能說會道,尤其擅長打油詩。找到機會就挖苦諷刺劉文彩,過過嘴癮。
這一天,長工們正在地里幹活,天氣突變,烏雲密布,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張老大心眼多,眼睛溜溜一轉,鋤頭往地上一扔,開口說:「天氣昏沉沉。」
劉老二立刻接口說:「看似要颳風」。
胡老三接過來說:「颳風必下雨」。
趙老四幫腔說:「下雨就歇工。」
大家一聽,這個主意,結果都不幹活了,扛着東西就回家了。
四個人走在前面,最先進了門,正好看見劉文彩拿着雞毛撣子在佛堂里打掃衛生,張老大開口就說:「進門看見地主佬」。
劉老二接過來說:「撅着屁股把土掃」。
胡老三哼了一聲說:「吃飽閑得沒事幹」。
趙老四笑笑說:「動動身子也算好」。
劉文彩耳朵尖,回頭一看幾個人沒幹活,站在門口風言風語。氣得火冒三丈,立刻拿着雞毛撣子蹦得三丈高,大罵起來:「一群只知道吃飯,還偷懶不幹活的牲口,地主家也沒餘糧,你們你們不在地里給我幹活,回家來還罵我,天理王法不能容,非找縣老爺治你們一下不可!」
四個人嘻嘻哈哈,沒當回事,一路有說有笑到了縣公所。
進了縣公所,縣太爺一聽來龍去脈,板著臉問四個人:「你們為什麼不好好在地里幹活兒,回家還罵東家呢?」
張老大解釋說:「縣太爺有所不知,我們可沒罵他,只不過天上要下雨,我們就提前回了家。正好進門看見東家幹活,有感而發說了幾句話。他沒聽清,以為我們在罵人!」
劉文彩惡狠狠地說:「別睜眼說瞎話,連孔夫子都不認識,哪來的有感而發?就是不想幹活,滿口胡說八道。」
縣太爺一聽,也連連點頭:「你們把進門時說的話說來聽聽,如果說得在理,我就饒了你們。不然,一人四十大板。」
四個人一點不怕,張老大開腔說道:
「回稟縣太爺,想讓我們再說一遍不難,但如果只是說一遍,恐怕東家不服氣。不如您出個題目,讓我們說。說得好就放我們走,說得不好甘願挨板子。」
縣老爺一聽,覺得挺有趣,拍板叫好。指着堂前的那棵杏樹說:「可以,就拿堂前的杏樹當題吧!」
張老大想了想,開口便說:「堂前一棵杏」。
劉老二說:「隨風左右動」。
胡老三說:「熟杏紅着臉」。
趙老四說:「青杏酸又硬。」
縣太爺還沒品出味,正好有一條狗跑到杏樹下拉了一泡屎。
張老大立刻說:「幸虧狗拉屎」。
劉老二接上去說:「能當二兩肥」。
胡老三道:「懶人不照料」。
趙老四說:「滿樹結好果。」
縣老爺一聽,話糙理不糙,說得還真是那麼回事。當即拍板裁定,地主劉文彩無理取鬧,罰款十塊大洋,四個長工無罪釋放。
四個人高高興興地出了門,劉文彩稀里糊塗虧了錢,越想越想越生氣,一路走一路罵。
張老大開口說:「東家吃了虧」。
劉老二說:「丟了十大洋」。
胡老三說:「心裏疼不疼」。
趙老四說:「不疼不罵人」。
劉文彩聽了,氣得吹鬍子瞪眼,但也不敢再罵了,背着手撅着腚悶頭走路。
四個人一看,笑得更開心了。
張老大又說上了:「腚大心眼小」。
劉老二說:「還愛告個狀」。
胡老三說:「虧錢還丟臉」。
趙老四說:「自討苦頭受」。
劉文彩又羞又氣,可謂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從此以後,劉文彩對這四個人又恨又怕,不敢見他們的面,但又不敢得罪他們,生怕他們又編排自己,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什麼也沒發生。
故事說完了,大家不給個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