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原創,文中插畫源自網絡,若有侵權聯繫速刪;文中人名,地名,官名,朝代,組織機構均為架空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引子:六扇門成立
大齊元年,臘月二十四,金陵
大雪已經下了兩天,一點沒有停的意思,整個金陵籠罩在雪霧裡,皇宮西南角暖閣內大齊皇帝李天奇正在翻閱一批奏摺,其中有四本被他挑了出來。
總管太監進來續了炭火,小聲說道:「皇上,夜已深,該休息了,別累壞了龍體。」
李天奇頭也沒抬,淡淡地問道:「什麼時辰了?」
總管太監小聲回道:「差一刻子時。」
「這麼晚了」,李天奇也不敢相信時間怎麼會過得這麼快,放下奏摺,伸了懶腰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屋裡暖爐熏着,時間久了總覺得空氣不新鮮。
「嚯,這雪還在下着呢!」李天奇沒想到雪還沒聽,饒有興趣地伸出頭向外看,就在此時他的目光落在了窗外,停留思考片刻,一笑,對着窗外喊道:「長庚,進來說話。」
隨後,李天奇坐回暖床,示意總管太監退下。
片刻一個大內侍衛走了進來,此人名叫白長庚,時年三十五,身材健碩,濃眉大眼國字臉,單從外貌上看就是頗具正義之人。
白長庚
李天奇微笑着看了白長庚很久,看得白長庚一臉納悶,白長庚這人別看三十有五,但心性質樸,不善鑽營奉承。
放在一般官員身上,皇帝這樣看着自己,不是早已下跪,就是已經低頭了,但這白長庚卻好奇地看着李天奇。
李天奇一笑,覺得現在像白長庚一樣的官員太少了,自從自己登基做了皇帝,之前的玩伴一起打江山的兄弟,都和自己疏遠了,也就剩這白長庚還保留了當年的兄弟情。
白長庚比李天奇小十歲,前朝末年李天奇起兵造反時,白長庚便緊隨其左右,風風雨雨十數載,白長庚一直充當的都是李天奇的貼身侍衛角色,不知道為李天奇擋了多少刀,救了李天奇多少命。
白長庚對李天奇有一種莫名的兄弟情義,在白長庚心裏保證李天奇的安全是他的首要責任,所以大齊建立時,白長庚什麼官職也不要,執意要當李天奇的內衛統領。
「坐」,李天奇指了指椅子示意白長庚坐下,白長庚不像其餘官員還要請罪才坐,李天奇讓他坐他會立刻照辦坐下。
「長庚,你跟了我十幾年了,你的忠心我都看在眼裡,但你不能一輩子總做我的侍衛,我想把你換個位置。」李天奇用商量的口氣問着白長庚。
白長庚一驚,回道:「皇上,你是想讓我離開你,那我可不幹。我的任務就是保證你的安全。」
李天奇笑着說道:「我給你安排的這個差事,就是為了保護我的安危,或者說是保護大齊的安危。」
「皇上是想讓我出去帶兵打仗么?」白長庚一聽說保證大齊的安危,首先想到的就是打仗。
李天奇笑着說道:「不是打仗,現在已經沒丈可打了,但你要去做的事比打仗還嚴峻」,說完將那挑選出來的四本奏摺遞給了白長庚。
白長庚接過奏摺翻看起來,李天奇在一邊解釋說:「對前朝的仗雖說打完了,但前朝給我們留了一個很大的隱患。
前朝為了對付我們招攬了大量的武林豪傑,隨着戰爭持續直至結束,大多數武林正派順應了大勢,都逐步退出了前朝的拉攏,表示不和我們作對。
但是仍有很多邪教,還有很多散兵游勇不成幫派的武林豪傑,在前朝沒落貴族的支持下與我們作對,殺害我們的官員和子民,製造事端。
你看到的那幾份奏摺,說的都是這些事,所以我想成立個新的部門,負責與江湖豪傑溝通,緩解朝堂和江湖的矛盾,處理江湖事務,打算讓你來負責這個部門。」
白長庚看完那些奏摺氣憤地說道:「這些個邪魔外道,天下太平不好么,非要搞這些個幺蛾子,抓住全殺了算了。」
李天奇馬上制止道:「哎,這你就錯了,他們其實是被利用了,但你想他們為什麼會被利用,是因為我們和他們之間沒有有效溝通。
想想前朝末年,我們起兵之初,這些江湖豪傑基本上都是力挺朝廷的,當時你還問我說這幫江湖豪傑是不是瞎了,前朝官吏腐敗民不聊生,他們竟然去支持朝廷。
他們其實是被蒙蔽了,後來他們大多也看清了事實選擇了離開,但是就是這群武林豪傑,想想當初給我們造成了多大的麻煩和損傷。
所以我們不能小瞧了這些武林豪傑,我們吸取前朝經驗一定要和這些江湖勢力搞好關係,平衡江湖和朝堂的矛盾,這樣才能解除這些人的隱患,關鍵時刻才能為我所用。」
白長庚聽完說道:「臣聽明白了,皇上您就說讓我幹什麼吧?」
李天奇想了想說道:「暫時我還在想,但是職責範圍基本就是處理江湖內部事件,協調江湖勢力派系間的矛盾,偵辦涉武林人士的案件,處理武林人士和朝廷之間的各種案件和矛盾衝突,此外還包括大案、要案、疑案的偵破。」
白長庚為難地說道:「皇上,前面那幾個我還能理解,但最後這個是不是和大理寺衝突了?」
「不要提大理寺那幫瓜皮玩意,朝廷法典明文規定官吏不得狎妓,他們倒好知法犯法,我沒把大理寺拆了就不錯了,還指望他們查案。」李天奇暴跳如雷地罵到。
白長庚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正在想怎麼找台階下,李天奇又開了口:「你不用自責,這是大理寺咎由自取。最後一條查破大案要案的事我再和六部議議,會出一個明確的職責範圍給你。」
白長庚這次謹慎了,試探着問道「皇上,這新部門人員上都有哪些人啊?」,白長庚是有擔心的,如果是一些兵痞是一些鑽營投機之輩,他可真的不想摻和。
李天奇笑道;「人員你自己定,你想要誰你自己去找,可以是朝堂官員也可以是江湖豪傑,只要你覺得有用,他們願意就行。」
白長庚一聽就高興了,隨性地說道:「這要跟江湖豪傑打交道,危險係數有點高,不知道有沒人願意來啊,特別是朝堂官員,誰不願享清福,非要跟人刀兵相見。」
白長庚這其實就是隨口一說,李天奇卻意識到這是個大問題,一本正經地說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你現在是從二品,這個部門最高品階以你為參考,不得超過從二品但也不得低於七品;在你這部門任職超過三十年者,榮休一律不得低於從三品待遇;任職超過二十年功勛卓著者可以跨六部任職,這樣還會沒人來么?」
白長庚聽完一驚,入仕只有兩條路,一條走科舉一條掙軍功,皇上竟在這個新建機構上又開了一條路子,可見皇上對這個機構的重視。
李天奇笑着說道:「這個選人標準就看你了。」
白長庚感到自己身上的擔子超重,但是皇上馬上又說道:「放心,風險不讓你一人扛,上面還有刑部把關呢。我準備把這個機構放在刑部下面,你只管去招人,刑部負責把關,這樣你的壓力就小了。」
白長庚總算舒了一口氣,但是感覺這個機構怪怪的,放在刑部下面,權利又這麼大,這有點說不過去。
李天奇貌似也看出了白長庚的疑惑,說道:「案件偵破只是這個機構的一項任務,不是大頭,大頭是處理江湖事務。同時這個機構只負責案件偵破不負責案件審問和定罪處罰,所以還是要掛在刑部下面。」
白長庚恍然大悟,問道:「皇上,這個機構叫啥名啊?」
李天奇想了想說道:「該部門職責範圍橫跨江湖,朝堂,司法,刑獄;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的勾當都有涉及,囊括三法司,這些個衙門都是六扇大門,乾脆就叫六扇門吧。」
白長庚聽完,覺得這個名字有點潦草了。
李天奇接著說道:「今日六扇門就算成立了,具體職責和細節我會再和六部討論,過幾日便下旨。你現在有兩個事,一個開始着手挑選你的人,二個辦你六扇門的第一個案子」。
說完李天奇交給白長庚一封密信說道:「趙白石被殺了,這已經是這半年被殺的第八個將軍了,我覺得這案子不簡單,處理一下。」
白長庚認得趙白石,一起從龍起兵的玩伴,因不識字大齊朝成立時只封了一個四品將軍。
趙白石
白長庚從皇宮出來已是子時末。
四天之後,朝廷頒佈廷檄,成立六扇門。
職責:處理江湖事務,協調各幫派間矛盾,偵破涉及江湖人士的案件,在不牽扯江湖以外勢力的前提下,六扇門可全權處理,無須經過三法司。如果牽扯江湖以外勢力,涉及朝堂和普通民眾,則必須經過三法司驗定審結;
協調江湖與朝堂間的關係,促進雙方溝通;
處理朝堂上和民間的大案、要案、奇案。牽涉朝廷官員死亡的,牽扯皇室成員死亡或財產損害的,民間單次死亡五人或累計死亡超過十人的案子,以及當地衙門無法破獲向刑部提出技術支持的案子,都屬於六扇門偵破範圍;
六扇門暫掛靠刑部之下。。。。。。
(一):常山
但此時的白長庚正在金陵知府衙門查辦六扇門的第一起案子,他發現這個案子早已被人關注了,關注這個案子的是一個叫常山的年輕捕快。
白長庚第一次見常山是在金陵知府衙門,當時常山正在和金陵知府吳秋勇爭辯,二人爭的面紅耳赤。
吳秋勇惡狠狠地說道:「我是本地知府,你只是個小小的捕頭,我說了這些案子沒有共性就是沒有共性,我不會給你提供任何信息,要查你自己查去。」
常山譏諷道:「腌臢狗官,除了以官威壓人你還會幹什麼?有本事這案子你自己查,我不伺候了。」
說完常山摘了頭上衙役帽子扔在地上忿忿出了衙門,吳秋勇慌得趕緊起身去勸,可常山早已出了衙門大門。
吳秋勇後悔萬分地扇着自己的嘴,這嘴怎麼這麼欠啊,把常山氣走了,還去哪找捕快啊,整個知府衙門就這一個捕快。
正在此時,吳秋勇看見了站在衙門大堂的白長庚,立馬變了臉,嚴肅地問道:「你什麼人,怎麼進來的?」
白長庚笑着回到:「你這知府衙門連個衙役都沒有,我不就隨便進來了。」
吳秋勇一聽就來了脾氣,開口就要罵,但立馬臉色就變了,他看見一張令牌,大內令牌。
吳秋勇諂媚着說道:「不知大人如何稱呼,到我這金陵衙門有何貴幹?」
白長庚收起令牌說道:「鄙人白長庚,出宮辦點事,剛才那人是誰?為何爭吵?」
吳秋勇端茶送水一通忙活,邊忙邊解釋:「那人叫常山,今年十八,半年前剛從少林寺還俗,到這金陵投靠親戚。
他那親戚便把他介紹到了我這當捕快,這人武功很高,人也不壞街坊鄰居也都喜歡他,唯一不好就是脾氣暴躁。
但我忍了,誰讓我這就他一個捕快呢,剛才之所以會和他吵起來,是因為趙白石大人被殺一案,他非要說這案子和前面七個官員被殺案是一伙人所為,想從我這調閱卷宗。
這七個官員身上傷口不一樣,死的形式不一樣,怎麼可能是被同一伙人所殺么?所以我就不給他調閱卷宗,關鍵,關鍵我這也沒有不是。」
白長庚接着問吳知府道:「你這衙門為何只有他這一名衙役啊」
吳秋勇無奈地解釋道:「現在啥世道,雖說朝廷成立了,但暗中各種勢力的爭鬥剛開始,每天暗殺,刺殺幾十起,誰還敢當捕快,所以都跑了,如今這僅有的一個還被我氣跑了。」
白長庚聽完一驚,這些他在宮裡都不知道,沒想到局勢如此嚴峻,怪不得皇上一定要成立六扇門了。
「常山家住在哪裡?」白長庚覺得常山這人不簡單,就憑一個小捕快的身份就能發現這八個將軍被害案可能有聯繫。
這八人之前都是將軍,但現在身份沒有一個是將軍的,他是怎麼看出來這些人之間有關聯的,白長庚決定去拜訪下常山。
吳秋勇想了想說道:「應該還在衙門外班房,他的行禮鋪蓋還在那呢」
白長庚二話不說辭了吳秋勇出了衙門,走到班房的時候,剛好看到常山背了行禮出門。慌忙用手阻攔。
白長庚找常山
誰知這動作引起了常山的誤會,常山也不說話,右手手背上抬撩開了白長庚的手,習慣性地豎掌推向白長庚。
白長庚一愣,這人脾氣也太暴躁了點吧,見到推來的手掌,不得不出手招架,半握拳頂了上去。
二人雙手一觸,都被對方內力所驚,倆人都看出對方用的是少林內功。
就在常山詫異之際,白長庚報了家門道:「在下白長庚,此來有一事請教,並無惡意。」,說完掏出了腰間令牌。
常山一愣,忙回道:「大人實在對不住,小的魯莽了,不知有何事。」
白長庚見時間已到了午時飯點,便把常山請到了粵香樓吃飯。
席間,白長庚說道:「我是從宮裡出來,查這案子的,我就是想問一下,你是怎麼看出這八起案子背後有聯繫的?」
常山說道:「很簡單,這八人身上都有陳舊傷,而且不是一般的刀劍傷,是大刀長矛的重型兵器傷,說明這八人之前都是武將。這便是這八人的第一個共同點。」
白長庚點點頭,示意常山接著說,常山說道:「此外這些人都是三品以下京官。八人中四人死於家中,這四人都是沒有妻室的,還有四人死於家外,但是這四人都是有妻室的,這是不是過於巧合。」
白長庚沒有聽懂什麼意思,這跟有沒有家室有什麼關係?常山看白長庚一臉迷惑,笑着說道:「有些事情,沒有家室才敢把人帶回家;有家室的,只能在外面干,大人想想是什麼事。」
白長庚想了好久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常山笑着說道:「狎妓,因為朝廷頒佈了法律,官員不得狎妓,所以大部分的官員都不敢再去煙花之地。
沒有家室的大多把青樓女子召回家中,而有家室的官員則會選擇城外山莊等地將青樓女子召去,而那四名死在外面的官員都是死在這種地方,所以我懷疑這些人都是狎妓時被殺。」
常山說了自己的推測,白長庚一臉驚異與敬佩,這都能推理出來,白長庚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問道:「你還查出什麼了?」
常山也很坦誠地說道:「我也是從趙白石遇害以後才接手此案的,也就才不到四天,就只查到這麼多,想去調閱之前的卷宗,吳知府還百般阻撓,現在好了,我也不用再管了。」
白長庚笑着問道;「還想查么?」
「想查啊,可是想查也沒地方查了。」常山無奈而又沮喪地說道。
白長庚從腰間解下一個新令牌遞給常山道:「從今天起,你拿這個令牌,查此案,需要查閱什麼卷宗若有敢不配合的,直接出示此令牌即可,待你辦完案再將此令牌還我就是,不過你一定要把這個案子查徹底才行。」
常山看了那令牌,標準的箭令,一種不知名的黑色金屬材質,正面明刻「六扇門」三個字。朝廷的公報只是發到了各個衙門,還沒有張貼,常山還不知道六扇門是個什麼機構。
「那,這個案子有問題,向誰彙報?」常山拿着令牌獃獃地問道。
白長庚思考片刻說道:「有事,刑部衙門,找我就行。」
常山一聽樂了,忙起身拱手抱拳說道:「大人放心,這案子一定給你查個水落石出。」
(二):山窮水盡,柳暗花明
有了這個令牌,常山的活動自由了很多,很快便從各個衙門收集到了八名遇害人的詳細卷宗。
之前收集到的信息,都是打聽或者道聽途說,都是些表面信息,連受害人身上的傷都是自己找相關驗屍的仵作打聽的。
根據卷宗,常山分析出以下幾點:被害人均為在京三品以下京官,且都是為大齊朝建立立下汗馬功勞的武將;
被害人迫於朝廷律法的限制,將青樓女子帶回家中或帶至山莊遇害,兇手一定跟青樓女子有關;
八名受害人八種死法,共出現六種兵器,兵器造成的傷害形式不同,反映出的手法也不同,說明不是一人所為,很可能是殺手集團所為;
雖然兇手可能不止一人,但手法都很老道,所有受害人都是一刀斃命,這些殺手武功應該很高。
因此案介入的太晚,很多信息都沒有及時掌握,根據卷宗,常山所能獲得的信息只有這麼多,於是走訪了那四名在家中被害官員的家丁。
但結果並不理想,這八人都是武將出身,現在雖然大多轉任文官,但在軍中仍有不少親信好友,這些人狎妓多以軍中下等兵士牽線搭橋,對家中下人隱瞞甚嚴,所以很多家丁下人根本不清楚自己老爺是因為什麼被殺的。
案子彷彿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常山四處借閱卷宗
就在常山準備進軍隊進行調查的時候,新的案子發生了。機造營主簿劉大根被害於五泉山莊。
常山趕到現場時,合上縣的倆衙役已到了現場,看見常山以為是負責案子的捕頭,就說了一句 「屋裡那女的報的案」,就走了。
劉大根遇害的位置是五泉山莊的一個獨立院落,遇害的房間就在這院落的正廳內,廳里擺了茶案,案上擺了各色水果茶點酒水,劉大根仰面躺在地上,脖頸位置鮮血直流,已經積了很大一灘血。
一名瑟瑟發抖的女子躲在房間的一個小角落裡,這就是報案人,名叫菲菲。
常伯沒理報案人,而是先檢查了現場,劉大根全身只有脖頸上那一處傷,傷口細長但很深,應該是一種很特殊的兇器所為,絕不是常規的刀劍或匕首,這些武器都造出不這麼深且長的傷口。
這個形狀的傷口倒不是首次出現,前八名遇害官員中有一人有同樣的傷口,不過那個傷口位於咽喉,這個位於脖頸右側,二者形狀相近但走刀形式卻不一樣,一個平直,一個略帶上挑。
同樣特殊的兇器,但是卻有着不同的使用和操作習慣,這究竟是不是一人所為?
常山放下疑惑接着檢查現場,門窗都是開着的,門窗上也沒有任何痕迹,有價值的線索真的不多。
常山走向菲菲問道:「你是哪個花樓的?」
菲菲結結巴巴地說道:「大人怎知我是花樓的?」
常山冷笑一聲說道:「這些官員的勾當我還是懂得,朝廷不讓官員狎妓,他們便以這種地方打掩護,你如果真是本山莊的樂師舞姬,山莊老闆自會替你說話,可這老闆半天沒提你一字,想必你不是本山莊的。」
常伯這句話,把一直跟在身後的山莊老闆說的心驚肉跳。
「說說咋回事。」常山冷冷地說道。
菲菲一副無辜且害怕的表情說道:「當時我正在這裡跳舞,突然從後面窗子跳進一個黑衣人,抓着這位大人的髮髻,就在大人的脖頸上割了一刀,然後我就看見很多血噴了出來,大人慌忙用手去堵,可根本堵不住,我嚇得大叫,那黑衣人便趁機跑了。」
常山分析道:傷口位置與此女子所說一致,傷口走向與此女子所說的下手動作一致,劉大根手上及袖子上的血跡證明是捂過傷口。
常山接着問道:「從黑衣人進入到逃跑多長時間。」
菲菲想想形容到:「轉瞬之間,我當時在跳舞,一個騰挪動作還沒做完那人就已經衝進來在大人脖子上抹了一刀,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跑了。」
常山腦海中評估了所有動作,在菲菲說的這個時間內是可以完成的。
「那人用的什麼兇器?」常山問道。
菲菲想想說道:「沒看清,但是不大,好像有個勾勾,也不像勾勾,因為那勾勾很薄。」
常山腦海里思索着會是什麼兇器,問道「那勾勾有多長?」
「有五根手指那麼長」菲菲回答道。
常山點點頭,這個長度剛好與傷口深度吻合。但是,常山也發現了另一個問題。
「你來這裡,有多少人知道?」常山問菲菲道。
菲菲說道:「花樓的媽媽知道,其餘還有誰知道,我就不知道了。」
常山面無表情地說道:「說說你們花樓都是怎麼安排你們出來的。」
菲菲說道:「一般都是媽媽指派,讓我們去哪我們就去哪。指派好,我們坐了專用馬車就來了。」
常山一愣:「專用馬車?」,這是個關鍵點,怎麼把這個忽略了。
「是啊,就是專用馬車,這幾年外出服務越來越多,在我們花樓下面就有了專門的馬車接送我們的。」菲菲自言自語地解釋道。
菲菲雙手乾淨,全身沒有血跡,叫喊時間與山莊下人趕到時間相匹配,應該不是兇手,便將菲菲放了回去。
但是常山卻跟蹤了菲菲,因為他覺得這女子有問題,如菲菲所說,山莊門口也有馬車,她上了馬車徑直回了秦淮河邊一個叫鳳來儀的青樓。
跟蹤菲菲
常山沒有跟上去,而是和那些車夫攀談了起來,常山問道:「現在生意好做不,看你們一晚上跑來跑去的。」
一個乾瘦的馬車夫說道;「跑來跑去是不假,但是現在干這個的多,也實在是賺不到錢。」
「你們這不是青樓定點專用的么?」常伯故意裝糊塗問道。
旁邊一個胖馬車夫解釋道:「哪裡,都是搶客,要不說不好做呢,我們只不過接送的都是青樓姑娘,所以叫青樓專用馬車,但是卻不是固定接送某一個青樓的。」
「那你們把青樓姑娘送到,還管接回來不?」常山好奇地打聽着。
瘦馬夫說道:「那誰管啊,這些外出的一去就是一晚上,我們不能在那乾等着啊」
「那你們不是有好多在山莊門口等的么?」常山不理解地問道。
瘦馬夫說道:「嗨,那是因為總有幾個不滿意的被人退回來,要換人,那山莊門口那些就是撿這個漏子的。哎,你問這麼詳細,你要幹啥呀?」
常山嘿嘿一笑說道:「還能幹啥呀,看你們挺掙錢也想幹這一行唄。」
告別了車夫,常山梳理了下思路,照這些馬車夫的說法,每個馬車夫每次拉的青樓姑娘是誰不確定,拉的青樓姑娘接待的是誰也不確定,馬車夫不太可能確定被害人的身份。
哪能確定被害人身份的只有這些青樓的媽媽。
(三):秦淮河畔消金窟
秦淮河畔大大小小的青樓不下百家,多少風流才子富商巨賈在此散盡萬貫家財,終落得一場空。
大齊定都金陵,頒佈的第一批法令里便有禁止官員狎妓,就是這個原因,這就是消金窟,再多的錢再好的身子也扛不住。
但是王朝初定,當年隨龍起事的苦漢子都翻了身,十幾年戰爭,大多都耽誤了婚事,如今大大小小也是個官,手裡有了錢,壓抑了這麼久,誰還在乎法令。
常山並沒有進鳳來儀,而是找了一家更大的青樓萬紅樓。常伯之所以選萬紅樓,是不想引起兇手的注意,根據剛才自己的判斷,車夫嫌疑不大,嫌疑大的還是鳳來儀的媽媽和菲菲。
萬紅樓的媽媽叫茗姨,開始並沒有搭理常山,但當她看到常山腰間的令牌時立馬變了態度。
青樓背後都有幫派,但凡幫派都屬江湖,要不茗姨消息也不會如此靈通,會認得常山的腰牌。
茗姨笑的像個太陽花一般問道:「大人來此所為何事?」
「想了解一下你們這裡姑娘外出經營一事,看看你們是怎麼操作的?」常山看見茗姨之前一直在瞄自己的腰牌,隨後態度大變,已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茗姨讓人沏了茶,把常山拉進了雅間單獨聊,茗姨說道:「還能怎麼操作,客戶一般都會提前兩天下單,我們接單,便會把單放出,讓姑娘們自己選,誰願去誰去。姑娘們回來給三分提成就行。」
這和菲菲所說完全不一樣。
常山覺得茗姨說的每句話都有大用途,便一句一句拆解了問道:「你的意思,客戶會提前兩天下單,那你是否知道客戶的身份?」
茗姨說道:「最開始那一兩個是知道的,後來就都不知道了,你也知道朝廷查的緊,那些官員都怕泄密,所以交到我們這的都是代號,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編號。
新客戶多是老客戶介紹,老客戶如果說要一個新編號,就表示有新客戶了。所以我們根本不知道每個編號對應的是誰,不過那些浪蹄子她們都知道。」
「她們怎麼會知道的?」常山對此很好奇。
茗姨解釋道:「客戶不同,愛好也不同,給的費用也不同,我們只管抽三成的水,至於客戶什麼樣我們不管,這些姑娘就留了心眼,會默記編號,哪些編號的客戶大方,哪些編號的客戶有特殊癖好她們都清楚,並互相買賣情報。所以客戶是誰她們門清。」
常山聽完啞笑道:「這都是生存技巧,那你們把編號丟出去讓她們自己選是什麼意思?」
茗姨說道:「現在不太平,很多姑娘不願出去,我們也不能強求不是。加上剛才說的,有些對上眼的或者有些姑娘碰到的好大戶,又非常願意出去,我們也不清楚她們都是啥想法,乾脆就把編號丟出去,讓她們自己選,誰願去誰去。」
常山聽完點頭說道:「這倒是個好辦法,這不會是你們這獨創的吧?」
茗姨笑着搖搖手說道:「大同小異啦,每個花樓都差不多,除了給客戶的外號不一樣罷了。」
「那有沒有這麼一種情況,一個人可能在幾個花樓都是客戶?」常山之所以會問這個,是因為他覺得兇手不是一人,會不會分散在了不同的青樓。
茗姨抿着嘴笑道:「這不是很普遍的事么,哪個男人不圖新鮮呀,普遍都是一個人是五六家青樓的客戶,正常。」
常山來到了萬紅樓
常山從萬紅樓出來,又接連走訪了幾家青樓,所說與茗姨所說相差不大。
那現在看來最可能知道客戶身份的就是那些姑娘;或者是兇手跟蹤了這些官員,不過這種可能常山覺得不大,能一直跟蹤,什麼時間殺害都行,為何要選擇狎妓之時,所以常山還是認為這些姑娘的嫌疑更大。
而且可以肯定那個叫菲菲的的說了謊。
常山決定跟蹤那個叫菲菲的,說來也巧就在跟蹤的第二天,鳳來儀的媽媽丟出了十幾個牌子,那個叫菲菲的搶了一個編號「九五四四」的牌子。
常山不明白菲菲為何會搶這個編號的牌子,按茗姨說的,也可能是相好,也可能是豪氣錢多,也可能就是刺殺對象,不管怎樣,跟上再說。
按慣例是搶了牌子第二天晚上才赴約,但菲菲搶了牌子以後便出了鳳來儀,雇了一頂小轎子到了一個叫翠軒的茶室,那裡已有了另一個姑娘在等她。
二人有說有笑,談了一會,菲菲果真拿出了那個牌子,對另一個姑娘說著什麼,可惜茶室人聲嘈雜,常山又躲得遠,並沒有聽到二人說的什麼。
待二人分開,常山跟蹤了那個姑娘,這姑娘竟然也是個青樓女子,名叫瑩瑩,是怡紅院的頭牌。
常山想不明白,同行是冤家,即便分享信息也應該是在鳳來儀內部啊,每個青樓對客戶的編號是不一樣的,菲菲找瑩瑩幹什麼?
不管那麼多,這個客戶是第二天菲菲要去接待的,常山決定還是繼續跟蹤菲菲。
第二天,菲菲外出服務的是一個名叫鄭天原的刑部主事,還好平安無事。
隨後常山便去監視了那個叫瑩瑩的,監視了四五天,瑩瑩都沒有參與搶牌子,每次都是看看便走。
她在等什麼?難道也是等熟悉的編號?
常山放棄了,已經有四五天沒有監視鳳來儀的菲菲了,決定還是回去監視菲菲,誰知道菲菲也沒有任何行動,一直也沒有外出。
就在常山轉向監視菲菲的第三天,又發生了一起命案,命案現場在合慶山莊,死的正是鄭天原,而報案的正是那叫瑩瑩的女子。
常山還是先檢查了現場,是被利器刺穿後背而亡,乾淨利落,與劉大根遇害現場一樣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同樣,報案的瑩瑩不是兇手。
而且這種殺害方式之前八名被害者中也出現過,只不過那是從正胸口刺入。
這絕不是巧合,常山很清楚。菲菲剛跟瑩瑩一定是交換了信息,但是二人是怎麼交換信息的,常山想不出來。
常山這才發現自己大意了,這麼多天竟忘了調查鄭天原的身份。
突然常山意識到一個問題:但凡發生在家裡的案子,都是第二天家丁報案;而發生在山莊的案子卻都是青樓姑娘報案,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如果說發生在家裡的案子,姑娘在事後跑了,為何山莊發生的案子姑娘不跑反而要報案?
難道是因為發生在家裡的案子兇手是姑娘自己,而發生在山莊的案子是另有其人?
看來這個叫菲菲的和瑩瑩的只是參與了案子,兇手另有其人。
想到這,常山問道:「你和鳳來儀的菲菲什麼關係?」
瑩瑩沒想到常山會問這個問題,說道:「我不認識啊,誰是菲菲?」
常山又故意問道:「另一個人是誰?」
「什麼另一個人?」瑩瑩仍是無辜的反問道。
常山立馬換了笑臉說道:「嚇唬嚇唬你而已。」
隨即常山放走了瑩瑩,然後在後面跟蹤了兩天,瑩瑩也發現了常山在跟蹤,也曾怒斥過常山。
(四):殘血反殺
常山的行動明顯驚動了瑩瑩和菲菲,這二人連續五六天沒有外出,常山仍像跟屁蟲一般跟在二人身後。
這天夜裡瑩瑩簡裝出了門,常山仍舊是死皮賴臉跟了上去,甚至囂張的只隔了兩丈多遠,瑩瑩越走越偏,漸漸走出了城。
常山心中暗想,自己等的事終於要來了。
從那天常山對瑩瑩胡言亂語開始,他就已經拿定了注意,把背後之人逼出來。
常山清楚,自己是個新人,江湖上沒人知道自己,對方可能會懷疑自己的實力,於是故意把自己演示的很菜,跟蹤的方式連一般的衙役都不如,這樣對方一定會出手除掉自己。
常山就是在等這個時機,看來今天就是這個時機來臨的日子。
常山就在瑩瑩背後跟着,出了城二十多里,進了一大片松樹林。
突然瑩瑩暴起,一個轉身,撒出一把暗器,常山輕巧的躲開,但是並未出手,常山知道瑩瑩背後絕對還有人,而且那些人今天肯定也來了,如果輕易制伏了瑩瑩,暗中隱藏之人可能會逃跑,就無法全部抓獲。
常山決定打消耗戰,所有武功就比這瑩瑩高那麼點點,倆人纏鬥了一刻鐘,仍然不分勝負,瑩瑩已經氣喘吁吁,常山也有點小汗。
此時從松樹林里果真又出現六個女子。
「七個?」常山一愣,他知道這些人背後有團伙,但沒想到會有七個,而且還都是女的。
瑩瑩回到了這六人當中,其中一個穿紫衣服的說道:「速戰速決,這是官道。」
其他六人點頭,一起向常山攻來,常山這才看清,這七人中瑩瑩沒用兵器,其餘六人所用兵器正好和那十名被害人身上的傷痕一致,都是造型獨特的小短兵器。
這六人向常山攻來,常山不得不認真應對,可惜對方人多而且招數詭異,常山防不勝防,不到一刻鐘身上便已經出現了十幾處傷,常山見情況不妙連連後退邊打邊撤。
趁着後路沒被封死,常山手一揚,做了一個撒暗器的動作,趁面前幾人躲閃之際,迅速轉身點地,可剛跳起,一計勾腳從常山的下巴狠狠踢了上來。
常山還沒跳起來就重重仰面摔在了地上,瞬間那七名女子便圍了上來,六把武器一同指向了常山,領頭的紫衣女子手持一根長錐型的鐵簽說道:「小子,還挺能打,一個打我們七個」,說完舉起鐵簽就向常山刺去。
「慢,慢」,常山口吐鮮血,虛弱無力地說道:「敗在你們手下,我心服口服,但是我作為一名捕快,至今沒搞清你們的身份,也沒搞明白你們是怎麼殺人的,我心不甘」。
說完常山吐出一口血。吐完血接著說道:「我今天明擺着走不了了,死前煩請各位成全我,我想知道的能否告訴我」,說完又咳了兩口血。
圍觀的七名女子看到,這人都這樣了,即便不殺了也難得活着離開,領頭的紫衣女子蔑視地說道:「那就成全你,記住了,我們是崀山七仙女。」
常山艱難地點點頭,接着問道:「七位女俠,你們是怎麼相互協助殺人的?我現在都沒搞明白。」
紫衣服女子說道:「我們七人分開隱藏在金陵最大的七間青樓,這也要感謝金陵和秦淮河這個好地方,這麼多青樓保證我們七人不會暴露。
其次要感謝那些好色的官員和朝廷的禁止官員狎妓令,這群又好色又沒膽的傢伙,便開始在家裡或在外面莊園叫姑娘。
狎妓的官員
為了不被人發現一個個遮遮掩掩,特別是那些在家裡的,簡直正如我們的意,根本沒人知道他們把誰帶回了家。
於是被帶回家的,我們都是直接解決,事實證明他們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人殺了這麼久都不知道誰幹的;
但是被帶回莊園的就比較麻煩,人多眼雜難免被人發現,於是我們便三人合作。
比如殺害鄭天原時,菲菲通過鳳來儀的姑娘知道了此人的牌子編號,其實並不是牌子編號,而是牌子編號對應的人的身份,我們只殺參與了對前朝作戰的武將。
她便搶了牌子先去打探,確認此人身份,知道了此人的準確長相以及是帶回家還是帶去莊園。
待菲菲掌握這些,便將此人準確信息傳遞給瑩瑩。
隨後瑩瑩便會在怡紅院姑娘那裡打聽出這個人的編號,並搶到這個編號,不過瑩瑩不會對這個人動手,動手的是第三人樂紅。這是為了保證瑩瑩的安全。
因為這種玩法,瑩瑩拿到牌子後便知道對方約定地點是哪個莊園,便可以及時通知樂紅,到了預定之日樂紅提前潛入埋伏好將人殺掉。瑩瑩也能全身而退。
每次我們都會換不同的三人組合。」
常山聽完,不禁說道:「佩服,那你們的兵器又是怎麼回事,有些傷口雖然是同種兵器造成,但手上動作及用兵器習慣明顯不是一人。」
瑩瑩在一邊插嘴道:「還不是為了減少對我們的懷疑,我們每次都是三個人一組隨機組合,兵器很可能重複,所以七個人輪換着用六把兵器。」
常山還想再問什麼,但那紫衣女子明顯已經沒了耐性,狠狠地說道:「你已經知道的太多了,留點遺憾吧。」
說完,舉着那鐵簽子便向常山扎去,隨着一聲慘叫。
倒下的卻不是常山,而是那紫衣女子。
就在紫衣女子鐵簽扎向常山的瞬間,常山已經身子前弓,一拳打在了紫衣女子的膝蓋上,一拳下去,膝蓋直接碎掉。
這就是常山的絕學之一,霸王拳,此時常山內力全開,金鐘罩護體,打碎紫衣女子的膝蓋後,常山一個就地翻身,直面另外五把武器,一個鯉魚打挺,上半身揚起,竟用雙手硬接了其中兩把不帶刃的武器,一把小錘,一把鐧。
抓住武器後一把搶了過來,迎面打向另外三把帶刃的兵器,乒乓幾聲,身邊六人只剩了一把兵器,這一切扭轉的太快,真的是瞬間完成。
常山可不給她們愣神的機會,反抓了鐧看也不看便向身後掃去,身後的白衣女子和紅衣女子被打中頭部,一個被打死,一個被打破腦袋。
隨後,常山又迅速抽回鐧掄圓了向右前的藍衣女子和蓉蓉掃去,蓉蓉反應慢了點,直接被打斷了脖子,誰讓她長那麼高;藍衣女子反應快,下腰仰頭躲過了這一鐧,但是沒防住常山的掃堂腿已經重重砸在自己腳踝上,這樣藍衣女子順勢倒下。
如今只剩了黃衣女子和菲菲,這二人只剩了一隻判官筆,菲菲靈泛發現被常山騙了,這人武功深不可測,轉身便跑,常山也懶得追。
而是翻轉手腕反轉鐧尖勾向藍衣女子,沒辦法,這七仙女剛才圍的圈有點小,常山有點施展不開。
同時常山手裡的小錘把已經指向了藍衣女子的喉嚨,藍衣女子發現腦後便是鐧尖,喉嚨下正是錘把,上下前後都躲不開了,但她仍不忘一搏,右手的判官筆向常山腦袋扎來。
常山也不躲,徑直一頭撞向了藍衣女子的頭,這招藍衣女子是真沒想到,直接被撞得眼冒金星昏死過去。
常山這才看向已經跑遠的菲菲,蔑視的一笑,內力催動甩出了手裡的鐧,鐧旋轉着帶着呼呼的破空聲,直飛菲菲的後腦勺。
菲菲應聲倒下,但就在這時,一根鐵簽子刺向常山的左腰間,好在常山反應機敏左腳側抬輕挑一下改變了鐵簽的方向,鐵簽垂直着飛了起來,常山左手抓住,順手就甩了出去,正正扎在了那紫衣女子的手掌上,牢牢釘入了地里。
紫衣女子慘叫着罵道:「你扮豬吃虎。」
常山冷笑着說道:「這叫殘血反殺」,邊說邊開始解自己的腰帶。
第二天,一早,刑部門外,常山一根腰帶牽了四名女子,而這四名女子又拖拽了三具女屍。
可惜刑部還沒開門,常山在門口站了小半個時辰。
常山一站成名。
白長庚來後,協助常山將那活着的四名女子轉交刑部,並詢問了常山事情的過程。
聽完,白長庚疑惑的問道:「你為何第一次就那麼肯定那個叫菲菲的有問題?」
常山說道:「兇器,她對那把兇器太熟了,她說的那把兇器勾勾的長度和傷口深度完全吻合,如果沒用過那把兇器,不可能說的如此準確。」
案子已結,常山解下腰間令牌交還給白長庚說道:「還你令牌」。
白長庚沒接,看着笑了笑說道:「這令牌以後就是你的了,歡迎加入六扇門。」
常伯已經知道了六扇門成立一事,沒想到自己竟然進來了,激動地問道:「咱六扇門幾個人啊。」
白長庚笑着說道:「你,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