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聯的密營裏面,兩個戰士正在談話, 「那個叛徒張劍佑在哪呢?」女戰士徐麗問。
「我回來時在山坡上呢,放心吧,有人盯着呢。」小北風忙回答道。
「放心吧,這山裡是咱們的地盤,還能讓他翻了天。」小北風再次說道。
「張劍佑應當覺察出不對了吧。」徐麗想了想又問。
「發現不對他也來不及,那也由不得他了。」小北風說到。
叛徒張劍佑的暴露是一個巧合。
先前小北風和徐麗找到了北風北的山寨,而緊接着,「回家探親」的張劍佑也回來了。
按理說這一切都是再正常不過事情了。
可是,前幾天卻出了情況。
小北風一時興起卻是帶着大黑狗出去巡山。
當時小北風的想法是既然自己把大黑狗救了,而大黑狗又是和徐麗最親近的狗,那麼他自己是需要和大黑狗搞好關係的。
人都是在不知不覺中隨着閱歷的增加而改變的。
小北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早就已經不是前兩年的那個張嘴屁的溜星的小土匪了。
為了博得徐麗的歡心,他卻也知道先從大黑狗身上下手「曲線救國」了。
其實,說是巡山,小北風卻也只是帶着狗溜噠罷了。
只是沒成想這麼一溜躂,大黑狗卻是在山裡一處極為隱秘的地方發現了一具死屍。
山林隊的住地那也是如同抗聯的秘營一般,或者從根本上說,抗聯設置秘營那都是跟山林隊學的。
如此隱秘的地方怎麼可能憑白無故多出一具死屍來呢?
而且那人顯然死去的時間並不久。
如果時間久了,就是藏得再隱秘也難免被山間的狼啊、山狸子什麼的給啃食了。
小北風並不認識這個死去的人。
可是他驗屍時卻意外的發現,這個死去的人卻是一名抗日游擊隊員,而且竟然還是老補充團的!
因為他在這個人的身上翻出了原老補充團身份的象徵一個臂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已經經過戰鬥錘鍊的小北風便沒吭聲,而是告訴了徐麗兩個人開始暗中觀察。
卻是終究發現張劍佑有反常之處了,他會派自己的人去山外!
小北風和徐麗聯想到周寶國抗日秘營被襲那就是因為抗日游擊隊內部出了叛徒,他們又怎麼可能不會產生聯想?
兩個人便去找北風北商量,北風北經過暗地裡一翻調查也覺得張劍佑不對勁了。
小北風就出了假成親這一招兒。
他們把風聲往外一放,還說名山隊和萬昌隊大當家的也會來參加,於是便又觀察到了張劍佑有異動了,他企圖出去報信。
而此時正站山坡上的張劍佑也已經感覺出不大對勁了。
但是他卻搞不明白自己在哪裡露出了馬腳。
日軍攻陷周寶國的抗日秘營與他並沒有什麼關係,那領着日軍去的也只是抗日游擊軍的一個交通員罷了。
而他之所以被安倍清一找了過去,那是為了讓他去辨認雷凱然小隊的。
正因為如此,安倍清一的特攻隊在前面進攻他卻是和安倍清一一直在後面了,所以他也沒有什麼危險。
至於說他殺了樁子,他確信也沒有人能夠看到。
而自己領着那個抗日游擊隊的胡震快到北風北山寨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已經把抗日游擊隊的情報套得差不多了,就把胡震殺了。
這到處都是山林野地的,根本不就可能有人發現!
而隨後,小北風就帶着那個徐麗回來了。
沒幾天小北風就張啰着要和徐麗成親,並且要把鄭萬昌和劉昌明請回來。
而這時,張劍佑便覺得自己的機會到了。
現在的山林隊里,北風北、鄭萬昌和劉昌明已經是抗日山林隊里最出名的三個綹子。
他之所以一開始沒有讓日本人對北風北的這個綹子下手,那是他覺得只滅一個百人左右的山林隊對他來講這功勞太小了。
可有了小北風成親的這個機會,自己若能借日本人之手把這三個綹子的大當家的全部拿下,那麼自己在日軍那頭也就立上大功了。
這樣,自己就可以把自己的女人要回來。
而且,以張劍佑的觀察,只要把這三個綹子的大當家的一幹掉,那麼剩餘的人固然有死戰的但投降的也絕不會少。
這樣,自己可就有人有槍了,所以以後也不怕抗日隊伍來報復。
至於說自己和北風北之間的兄弟情誼,張劍佑卻是壓根沒有放在心上的。
因為在他張劍佑想來,如果自己犯在北風北的手裡,北風北也會毫不猶豫的插了自己。
山林隊這個名字聽起來那還是不錯的,可實質上不就是土匪?
土匪之間說翻臉就翻臉,翻臉之後必殺人,這樣的事張劍佑見得太多了!
在他的人生經驗之中,那些講情義的要麼已經死了,要麼卻還是都在不自知的任人當槍使!
最後能夠活下來的,哪個不是心狠手辣的?
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什麼這重要,當然是自己活着,懷裡摟着自己喜歡的女人喝着酒吃着肉才最重要!
張劍佑覺得自己一切都已經計算和穩妥了,才派自己的心腹手下去給日本人報信。
在他看來,有自己和鐵了心跟自己乾的那十來個人做內應,日偽軍在外面再一進攻,一次性活捉或者殺掉這三個綹子的大當家的那還不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
可是他把小北風成親的日子這份情報給日軍也送出去了,沒兩天小北風卻是突然宣布成親的日子提前了一天!
這特么的是什麼情況?
張劍佑聽到了這個消息就有點蒙,他忙去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問之下卻才知道,原來,小北風竟然沒忍住,卻是把那個徐麗提前生米給煮成熟飯了!
那手下的小崽子有聽到動靜的。
說聽那意思那個徐麗好象是不大樂意,因為那徐麗相中的其實是雷小六子。
結果雷小六子沒了信,她卻是被小北風給霸王硬開弓了,兩個人在屋裡那是打得劈了撲通的!
最後也不知道那兩個人怎麼談的,然後婚期就提前了!
那小北風和徐麗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張忍自然是管不着。
可是,他的麻煩事卻來了。
小北風成親的日子提前了,也就意味着業喝喜酒的鄭萬昌和劉昌明的到來也提前了。
他本來是想把那兩個大當家的一的,可是這回好,魚倒是也到了,可是沒等漁呢,兩條大魚卻是又溜了出去了。
前天他倒是派人往出去又送情報了,只是不知道還來得及不?
所以,此時的張劍佑那心頭也是七上八下的。
他卻不知道,此時,在那新房之中,小北風和徐麗也已經聊到這個問題了。
「那個,那個啥,今晚咋整,咱們兩個晚上還演戲不?」小北風有點結巴有點理虧的問徐麗。
徐麗小北風一眼忽然笑了。
什麼叫情人眼裡出西施?
那就是縱使他人風情萬千總,俺卻只是情有獨鍾啊!
徐麗只這淺淺一笑,就把小北風的眼睛給勾直了。
「我忽然想起一句話來。」徐麗低聲說道。
「啥,啥話?」小北風下意識的問。
「都被別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鈔票呢,說的就是我這個傻狍子。」徐麗輕聲說道。
「啊?」小北風一下又被說沒詞兒了。
徐麗那是笑不假,可是那分明是種自嘲的笑。
儘管,小北風還不知道自嘲這個名詞,但是那意思他可懂。
小北風平時那說個閑磕扯個閑蛋的那比誰都能白唬,可是,他一碰到徐麗這種略有些傷感的樣子就徹底沒詞兒了!
徐麗這兩天卻也是才想明白,自己被小北風給算計了!
當時小北風出了那麼一個假成親的招兒的時候,徐麗並沒有往深處想。
在她看來,那揪出叛徒來那無疑是最重要的。
不就是一個假成親嗎?又不是真的入洞房,自己又不是沒有和小北風單獨在一起呆過?
自己也就是和小北風各自穿上那新郎或者新娘的衣服,然後在除叛徒的時候就端槍上陣。
可是,那天晚上,小北風說,這麼學還不象,咱們需要找個理由讓劉昌明和鄭萬昌早點來而張劍佑又挑不理出來。
於是,兩個人卻是又弄出來了一出假鳳虛凰的戲碼出來。
小北風那是土匪窩子里長大的,自然知道土匪發飆是什麼樣子。
而徐麗原來又和那個女土匪蝴蝶花在一起,她卻也知道女人浪起來是個什麼樣子。
兩個人先學了學那某種動靜,然後就乒乒乓乓的打將了起來。
最後,徐麗還搞怪的學了一聲格外女性化的高亢的叫聲!
當時徐麗是覺得挺好玩的,她也沒有多想。
可是,第二天,北風北卻是把那個金鐲子和那對金耳環給她送來了,說是給兒媳婦的禮物!
而這時徐麗才恍然大悟,才傻眼了。
她忽然意識到,就自己和小北風這個表演法,說他們兩個之間沒有別的事情,別人還會信嗎?
要說徐麗也知道自己和雷凱然肯定是沒戲了。
那個周讓讓就堅信了女大三抱金磚,天天跟個母老抱子似的圍着雷凱然,生怕別人把小六子給搶走了。
當然了,她也知道,小北風是特別喜歡自己的。
要說小北風的人品那她當然是相信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心裏不甘!
而這回自己卻是又被小北風給算計了一把,那氣自然是更不打一處來了。
所以她才一個人在屋裡學二人轉飛手帕,讓大黑狗把那新房弄得不跟打了敗仗似的。
此時的徐麗見小北風又提那個茬兒心裏怎能舒服?
不知道怎麼的,她就忽然想起自己沒娘以後的日子來了,自己一個人卻是又吃了多少苦。
而現在,卻是憑白無故的被小北風給欺負了。
偏偏這個小北風自己是既打不得又罵不得,人家的道理還能說得通!
你說這把徐麗憋屈的,她也懶着再理小北風自己卻是直接就躺在了炕上。
而此時的小北風看着徐麗躺在炕上那落寞的樣子頓時有了一種我見猶憐的心痛。
他自然也看出來徐麗這回是真不高興了,可是關鍵時刻你讓他說啥他卻偏偏不會說了。
他心疼的看着徐麗,想了想,到底還是站了起來站到炕前。
徐麗也只是動了一下身子卻是依舊不理他。
小北風猶豫了下伸出了手卻是摸了摸炕,然後嘴裏說道:「炕涼了,我去弄柴火燒炕。」
小北風這面轉身出門,而徐麗那頭兩行清淚便流了下來。
「二當家的。」侯開跑進了屋。
侯開是原來佔九山的手下,後來跟了北風北。
只是由於作戰不力就被北風北收拾了,因此就被張劍佑偷偷發展成了自己的人。
「說。」張劍佑說道。
「剛才我看小北風去弄吃的了,他把肉啊菜的酒的端了一大盆就進屋了。」侯開神神秘秘的說道。
「艹!你特么這叫什麼情報?」沒等張劍佑吭聲呢,他的另外一名手下就氣道。
「不是啊,小北風剛才和大當家的說話我聽着了。
我聽他那意思,好象他那個小媳婦有些回心轉意了。
小北風說明天一天他就不出屋了,告訴大當家的要是沒啥重要的事就不要去找他。
要不他能弄那些吃的嗎?我估計這是小北風剛成親要和他媳婦折騰一天一宿的!」侯開解釋道。
「哦。」張劍佑點頭。
「就他那小身板還能和他媳婦折騰一天一宿的?那還不累折(shé)他褲衩帶兒?!」有張劍佑其他的手下接嘴道。
於是,那屋子裡就傳出來了一陣銀會的低笑聲。
「都正經點,現在是玩命的時候!」張劍佑說道,於是他這十來個心腹忙都閉上了嘴。
「侯開你接着到外面聽風,明天白天咱們們有一個是值哨的,到時候我會藉機會過去,咱們就按計劃的就開干!」張劍佑說道。
「二當家的,那咱們白天就開打啊?」有手下問。
「那肯定是白天,這回日本人來的肯定多,你說他們來一個大隊,人家等到晚上幹什麼?咱們綹子一共才多少人?」張劍佑說道。
其實,張劍佑哪知道日軍會來多少人,那一個大隊可就是一千多人了。
他之所以把日軍人數報得多,他這是給自己這幾名手下壯膽呢!
在張劍佑的計劃里,那是打算等到小北風成親吃喜宴的時候再動手。
自己趁北風北不備,最好是一下子能把北風北、鄭萬昌、劉昌明這三個大當家的全都抓住或者斃了。
這樣自己的功勞可就大了。
可是,小北風一下子把成親的日子給提前了,人家劉昌明和鄭萬昌那都吃完喜酒走了。
而他也不想再冒那個風險了,他自己一個人核計了半天終究是對小北風把成親的日子提前了有所懷疑。
所以,還是保命重要!
明天日軍一到,自己只需要把山口的哨兵幹掉,然後隨着日軍進攻就是了。
張劍佑原本是根本就沒把小北風當回事的。
在他的眼裡,那小北風雖然是北風北的義子,那其實就是一個小屁嘎子。
可是,當小北風加入了雷凱然小隊之後,他是碰到小北風一回就發現小北風就比上一回成熟,直到小北風隨着雷凱然小隊打出了赫赫威名。
所以,他現在也很忌憚小北風。
可既然是小北風有可能明天和他剛成親的媳婦泡被窩子,那張劍佑自然是高興的很。
張劍佑當然明白,當叛徒這事,開弓就無回頭路。
就別說他們現在山林隊是抗日的了,就是不抗日他敢背叛北風北那也只是被插死的命!
所以,只要當了叛徒,那就註定了是一場你死我活,就再也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了!
張劍佑並不知道,此時北風北卻也在給自己的手下分派活呢。
「明天你們幾個都精神兒的,知道為啥要讓你們帶短槍和匕首嗎?」北風北問。
「知道。」幾名手下低聲回答道。
他這幾名手下當然明白,這是北風北讓他們動手方便。
雙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當然是使短槍來得快。
「劉亮,李冬來,趙大力你們三個到時候,躲得稍遠點。
都拿眼睛瞄着,要是張劍佑他們一對咱們的哨兵有動手的意思,那你們就開槍!」北風北又下了個命令。
「吳小子,你的聲音和小北風最接近,一會半夜十二點的時候,你去小北風的屋子裡。」北風北又說。
「啊?」一個也就十六七的小崽子一聽大當家的這麼說就一愣。
大半夜的我跑人家新房裡嘎哈去?人家小兩口正那啥呢,再說人家還有一條大黑狗呢。
「我和小北風已經說過了,你去之後在那新房子里獃著。
小北風和他媳婦會出來,他們是雷凱然小隊的,打仗厲害,明天他們兩個得參戰。
白天外面沒有打起來,要是有人去敲小北風的門,你就學小北風的動靜說睡覺呢,誰也不見。
聽到沒?」北風北又囑咐那個叫吳小子的小崽子。
「啊!」吳小子明白了。
「你的活兒也很重要,知道不,千萬別讓張劍佑給我看出破綻來。」北風北不放心卻是又囑咐道。
「保證完成任務。」吳小子一挺胸脯低聲答道。
他這一下卻是把所有人都逗樂了。
「行啊,小崽子,有抗日游擊隊的樣了。」有人表揚道。
那個吳小子就嘿嘿的不好意思的樂。
「你們覺得咱們這百十來人和槍和小鬼子和抗日游擊隊比起來咋樣?」北風北忽然問道。
一聽北風北這麼問,他的手下們互相看了看,有一個手下說話了。
「大當家的我覺得咱們這百十來號人和小鬼子肯定是比不過。
倒是可以和抗日游擊隊比量一下,可也夠嗆!」
北風北其餘的手下都點了點頭,他們也這麼認為。
「你說的對。
其實,我跟你們說實話啊,咱們這點人和槍別說和日本鬼子比了,就是和抗日游擊隊比那也啥都不是。」北風北說話了。
他是覺得自己有必要和自己的手下們再溝通一下。
按小北風的說法,那叫要給自己的手下做通思想工作。
要不,打仗就怕隊伍里出叛徒,這要總出叛徒誰受得了?
「你們看着游擊隊是比日本鬼子強,可是人家游擊隊人可是多啊,
咱們和游擊隊比起來那也是小面瓜。
我跟你們說,干咱們這行的,最忌諱的就是反水。
既然咱們一開始就打日本人了,那就要干到底。
不說死不死的那最後也能撈個好名聲。
可要是敢半道反水,最後死都不知道自己咋死的。
你們看看那些投了日本的綹子,哪個最後撈了好?」北風北格外的語重心長。
他為了穩定自己的隊伍那也是下了苦心的。
「大當家的說的對。投了日本人的看着一開始活得挺滋潤的。
可是那事招人恨,游擊隊是不強可人多,人家和咱們一樣是本鄉本土的,能算計那些叛徒!」那個吳小子倒是先表態了。
「行,你小子行,要不你讓大當家的也收你當乾兒子吧。」旁邊有人便笑。
「收乾兒子行,這兒媳婦你得學小北風自己去找。」北風北被他們這一打岔也逗樂了。
於是他的話便引起了所有人一陣低笑。
「噹噹當」上午八點來鐘的時候,小北風的新房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而隨即傳來的就是「汪汪汪」的幾聲狗叫。
「小北風,二當家的想借你的狗用用。」侯開在門外喊。
過了一會兒,那門還真就開了。
可卻只開了一條縫罷了,正想從那門縫裡探頭往裡看的侯開就見門裡有手一閃,然後裏面卻是飛出一把壺來!
侯開躲閃不及就被那把壺砸在了身上,有液體濺在他身上的同時他就聽到了小北風那由於憤怒而有些走調了的一個字「滾!」
然後,那門「咣當」一下就關上了,留下了吃了閉門羹的侯開凌亂在上午的涼風之中。
旁邊和侯開一起來的另一個張劍佑的手下看了看那把壺已是忍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可是,他也情知道侯開惹禍了卻哪敢在小北風的新房外大笑,卻是憋得「吭吃吭吃」的跟侯開走開了。
不一會兒,在張劍佑的房子里張劍佑已經在問了:「咋樣?」
「還能咋樣,人家剛成親小兩口泡被窩,咋天小北風還說了今天別找他們,你非讓去敲門,叫人家用壺給砸回來了。」侯開一臉哭喪相。
「壺?啥壺?」張劍佑詫異的問。
「你特娘的不許說。」侯開一伸就去堵和他一起去的同伴的嘴。
可是終究是晚了。
「啥壺?嘿嘿,夜壺!他特么讓小北風一夜壺就給削回來了,哈哈哈。」他的同伴再也忍不住了已是開懷大笑了起來。
只是,他剛一笑卻見張劍佑正用陰狠的目光沖自己瞪眼呢,嚇得他忙又憋住了。
如此一來他笑得突然可收得也快,就象一隻嘎嘎叫的鴨子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
屋裡眾人就見侯開身上果然有濕呼呼的一片,於是便有人捂着鼻子低聲道:「這股尿臊味,離我遠點!」
「你特么的!」侯開的臉有點掛不住了,想急眼當著張劍佑的面卻又不敢,只好說道:「二當家的,你看」
「都特么的閉嘴,跟我說細點啥情況。」張劍佑到底是二當家的,那城俯夠深,他卻是沒樂。
「那能啥情況,我一敲門,小北風就開了條縫,就把夜壺摔出來了,裏面那條狗也叫了。」侯開哭喪着臉說道。
張劍佑不吭聲了。
這種情況真的可以理解,那人家小兩口光不出溜的在被窩裡睡覺呢。
小北風不可能說把門打開讓自己媳婦走光了,一來氣把夜壺給摔出來了這還真就是小北風的性子。
張劍佑借徐麗的大黑狗那都是借口,他就是想看看小北風是不是真的還在屋子裡睡覺罷了。
張劍佑正在那尋思着呢,他手下人便有人悄聲問侯開道:「你說那條瘸腿狗也在屋子裡呢?」
「啊,咋了?」侯開答道。
「嘖嘖,我特么的要是那條狗嘛」那人說道。
他那言語里有說不出來的猥瑣與下流,於是便有同好之人嘿黑的笑了出來。
那個銀棍為啥要說自己是那條狗,那還用問嗎?
小北風和他媳婦在新房裡所作之一切,那狗可是親眼目睹的!
「艹尼馬的,出息!」張劍佑罵道,隨即下令道:「侯開你帶兩個人留下,其餘人跟我上前山,說不定他們到了。」
張劍佑所說的「他們」那自然是指日偽軍了,他的手下們心中一凜再也無心胡鬧,於是一個個的摸起了武器。
而此時,小北風和徐麗卻已經埋伏在了山寨前山哨卡不遠處。
兩個人自然已是脫去了新人的裝束而是換成了戰鬥裝扮。
徐麗身體下還鋪了一個日軍的黃呢子大衣,那是給她隔涼用的。
而這件大衣卻是小北風特意朝北風北要來的。
要說小北風當著徐麗面不會說可不等於他傻。
他們是昨天夜裡就和吳小子在新房裡換了崗出來的。
他們自然不知道,那個同樣是鬼機靈的吳小子卻是用一把尿壺把張劍佑的試探給砸了回去!
「徐麗,你說咱們隊別的人都在幹嘛呢?」小北風一邊看着通向後山的那條小路一邊問。
「我哪知道,我都想他們了。」徐麗撅着嘴道。
「想有啥用,幾個死的幾個活的還不知道呢。」小北風回答。
徐麗知道小北風這麼說,那也是說他想大夥了,只不過他這個人說話就是不招人聽。
都是老兵了,兩個人沒有誰會去猜自己小隊其他人的死活。
打仗這個東西沒法說,只要上了戰場就沒有不危險的。
雖然說由於執行任務的不同,有的人生存機率大一些有的人要小一些,但這事更多的你得信命!
「小北風,你說,咱們小隊不會就這麼散了吧。」徐麗擔心的又說道。
「說這有啥用?」小北風回答道。
小北風沒事胡咧咧行,但實際上他並不是一個擅長表達自己真實情感的人,他對誰好他認可了誰他決不會說出來。
他衡量人的那桿秤還真的就在心裏。
如果,他不是這種性格,和徐麗的關係也絕不會被他弄得如此被動了。
「啥都沒用,你心可真大,昨晚上我睡不着,你倒是躺那睡得呼呼的!」徐麗氣道。
「那心就得大,這年頭能活着就不容易了不心大咋活?」小北風回頂道。
說話內容一進入他所熟知的領域,小北風就又振振有詞了起來。
「切,你那心不是一般的大,才十八呢就惦記娶媳婦了!」徐麗氣道。
「十八咋了?那人家三十多歲都有當爺的了,我十八就不能惦記娶媳婦?」小北風一撇嘴。
徐麗不吭聲了,這回她被小北風給懟沒詞了。
可不,這年月別說十八了,就是十六七的娶媳婦生了孩子那也是屢見不鮮的。
「娶媳婦就娶媳婦,你少惦記我!」徐麗氣道。
「惦記你咋了?那我就些痕你!些痛是音譯,可理解為稀罕,喜歡
我看你一個人睡得冷那我就想抱着你睡,看着你衝鋒那我就想擋你前面去,那是我自己的事,你管得着嗎你?」
小北風一來氣,終於是說出了點實質內容來。
徐麗看了看小北風,這回又沒詞了,這事她還真管不着!
不過,與此同時,她的心裏卻是終於多出了一分感動來。
要是小北風象小六子那樣會關心人多好,唉,可是人家小六子已經被周讓讓霸下了。
看來,我也就這個命了。
徐麗嘆了口氣緊接着又打了個哈欠,昨天兩個人大半夜就跑出來了。
小北風還睡了會,可徐麗卻是沒睡着。
她看小北風一直趴在山丘後面,覺得有點困了,終於是縮回了身體想把自己的頭往小北風的腰上躺去。
既然她決定認命了,也懶着去想自己這一躺會把小北風激動成啥樣了。
可是,這個時候,小北風卻是突然說道:「張劍佑那苟日的帶人過來了!」
張劍佑的目光開始向四處掃視了。
他從後山出來的時候,自然是要把情況弄妥貼的。
北風北在自己屋子裡呢,小北風在摟着新媳婦睡覺呢,這都是他探查過的。
而現在,他也只需要把那三名前山的哨兵插了就可以了。
前山是四個哨兵,今天值崗的有他的一個手下。
日本人應當已經來了吧,張劍佑想。
而此時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距離這片山區幾十里的地方槍聲卻是已經響成了一片。
因為,得到張劍佑情報的日軍在剛進入山區的時候竟然遇到伏擊了!
那裡並不是什麼險要的地形,也就是進山的路旁有兩道高崗。
那高崗之上不說寸草不生,那也是連棵藏身的樹都沒有的。
平時日偽軍的討伐隊也到過那裡,日軍卻是根本就沒有想到抗日隊伍會把伏擊點設在了這兒。
而且根據日軍的情報,這片區域的抗日隊伍也就是北風北這一支山林隊。
日軍自然也得到了消息,雷凱然小隊被打散了。
所以就是平時日偽軍討伐隊過來的時候,那人數也不多,有時卻是也就幾十人。
如果按照抗日游擊隊或者山林隊的作戰習慣來看,幾十人的隊伍他們肯定是敢打的。
他們不光敢打,他們還會爭取打出一個殲滅戰出來。
只是一直在這個遠談不上好形險要的地方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是以,日軍那是一點防備都沒有。
而就在他們接近這個也就勉強能算得上是個山口的地方時,兩側高崗上突然就架起了四五挺輕機槍來。
然後便是那機槍的齊射,子彈如雨而下,毫無防備的前隊日軍真的便如割麥子一般倒了下去。
就這火力,在抗日游擊隊里都不常見啊!
日軍自然是大驚,不是碰到大隊的游擊隊給他們設伏了吧!
於是日軍自然要就地卧倒,輕重機槍反擊的子彈便回敬了過去,而那擲彈筒也「嗵嗵嗵」的打了起來。
可是,這時對方的槍卻已經不響了。
日軍的指揮官望放望去,那兩面山崗上已是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了!
於是在那日軍指揮的指揮下,日軍是原地反擊的反擊,開始迂迴的就迂迴。
只是等到日軍士兵衝上山崗之後才發現,對方卻已經跑了!
日軍指揮官上那山崗慢了一些,待他爬上一處高崗用望遠鏡一看,他倒也是看到那支伏擊他們的隊伍了。
只是對方的隊伍卻也只是兩架馬車罷了。
而那每輛馬車上坐的真是不多,算上趕車的車老闆一共也沒超過三個人!
敢情,這支伏擊他們的隊伍那就是奔着打「快拳」來的。
每挺輕機槍的射手卻是連彈藥手都沒有帶,明擺着就是打完一梭子子彈打完就跑的。
而且人家為什麼一輛馬車上就往三個人,那自然是為了馬車的負重輕那馬拉着他們跑得就快啊!
這特么的算什麼?
這就是挑釁,這就是擺明了的佔了便宜就跑!
就這種事,別說是日軍了就是偽軍那也是絕不會容忍的!
這被人家出奇不意的伏擊了一下子那是真窩囊啊!
人家也只是多打了些子彈,可是日軍呢,在那突如其來的如同暴風驟雨般的子彈中七八十人可就倒下去了!
七八十人倒下了倒不一定全死,可就算負傷了五十個人,那你就得再放上五十多個人來照顧傷員!
追,必須得追,咱們大日本皇軍不是多多少少還帶了幾十名騎兵來的嗎?!
可是在和抗日隊伍作戰也已經有了經驗的日軍自然不會光派騎兵追。
那要是光派騎兵追再被人家打了埋伏該腫么辦?
於是後面自然就又跟上了步兵。
於是雙方就在這山野之間展開了追逐。
只是日軍騎兵追出去沒有多久果然便又中了埋伏。
又是兩山之間的一條窄道,日軍騎兵也怕山上再有伏兵,還向山上打了幾槍,見沒有動靜才驅馬追擊。
他們卻沒有料到對方的埋伏並不是在山上,而是那山路上。
對方卻是在山路上挖了些坑。
時下雖然天氣已經放暖,但那土層也就是化開了一尺,所以人家挖的那個坑也就是一尺來深,上面棚上些蒿草樹枝又揚上了土。
人家的趕馬車之人自然是知道坑在那裡的,便趕着馬車避開了那些坑。
可日軍騎兵哪知道,於是戰馬就踏進了坑中。
戰馬踏入了坑中便有手榴彈的爆炸聲響起,山路本來就不寬,前面戰馬一倒,後面的戰馬便有撞上的,撞不上的也只能把馬勒住。
一陣人仰馬翻之際,日軍步兵都從後面趕上來了,待再趕過前向前方望去,卻哪還有兩輛馬車的影子?
這回來討伐北風北的日軍還真的就來了一個大隊。
那名日軍大隊長見此情景也只能留下一個中隊,帶着剩下的兩個中隊向北風北的山寨方向趕去。
至此,日軍大隊長已經有理由懷疑那張劍佑是不是已經蛇鼠兩端卻是又把他們給出賣了。
可是,自己一下子傷亡了好幾十人,那日軍隊大隊哪能心甘。
在他看來,就算是張劍佑又把他們日軍給出賣了又能如何?
剛才伏擊他們這支隊伍的加一起也就十來個人。
可見他們的情報並沒有錯,周圍區域根本就沒有大的抗日隊伍,他們兩個中隊的兵力又有什麼可怕的?
只是日軍只是又前進了沒有多遠卻是再次遭到了槍擊。
對方在幾百米之外向他們射擊,那槍聲也只是零零星星的,可是終究又有兩名日軍士兵被打中了。
無奈之下,日軍大隊長只好派出小隊向射擊之處攻擊包抄而去。
可是那小隊日軍趕過去之後,不光說是連人影子都沒有看到一個,就是那子彈殼他們也沒有發現一枚!
待到日軍大隊長聽到了搜索小隊的回報之後終於是明白了,對方根本就是用這種方法來遲滯自己隊伍進攻的!
可是,他們對這種對方也就是三五人的遲滯性進攻並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一打對方就跑,不打對方又來了。
無奈之下,日軍大隊長也只能向行進方向的兩翼派出了搜索部隊。
如此一來,他們的行軍速度自然就被降了下來,想按着和張劍佑約好的時間到達北風北的山寨已是不可能了。
而就在這個時刻,正是張劍佑帶人接近了前山的崗哨。
「啪」的一聲槍響讓所有人一驚,那是哨兵示警的槍聲。
隨即四個哨兵卻是一起喊了起來:「日本鬼子來了!」
日本人來了,這回北風北小北風我看你們往哪跑?
張劍佑帶着自己那幾名心腹手下已是加快了腳步,他們需要把哨兵幹掉了!
「日本鬼子在哪呢?」張劍佑趕上來了,蹲在那四名哨兵的後面。
「在那呢,我也看到了!」其中一名哨兵回頭,而這名哨兵正是張劍佑的人。
張劍佑的嘴角不由主的跳了一下。
他抬頭向對面掃了一眼,然後他還真的就看到了一名穿着土黃色軍裝的日軍士兵正縮回到遠處一個土丘的後面。
「我去報告大當家的!」有一名哨兵說道,他撤槍就往回爬。
可是這時張劍佑已是陰狠的說道:「哦,那很好,那你們就可以去死了!」
張劍佑和他手下的槍同時響了,那四名哨兵中除了他們自己的那個人外,其餘三人同時中槍!
那三名哨兵在中槍的剎那怔怔的看着張劍佑他們。
或許他們是在震驚,或許他們也已經意識到了,但終究全都倒在了槍下。
「啪啪啪」而這時側翼突然就有槍聲響起來了。
本是準備開始歡迎日軍的張劍佑見自己身邊的手下突然就有中槍倒了下去的。
張劍佑一驚忙向一邊骨碌開去,而這時他就看到了就藏在不遠處用盒子炮抵肩方式向自己射擊的一男一女。
那不是小北風和徐麗又能是誰?
這一刻張劍佑頓時就感覺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張劍佑那也是久經陣仗的,他立刻就意識到不妙了。
說好了的小兩口摟着在被窩裡睡覺完了還削了侯開一尿壺,可怎麼就出現在了這裡。
這其中原因張劍佑都不會去琢磨,他也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也知道這生死之際是絕不能發愣的。
儘管,他已經意識自己好象中圈套了!
可是,正如他殺死了那三名哨兵一樣,他反應過來卻也晚了。
這時從他的身後卻是又傳來了槍聲,而這回竟然還有機關槍。
「突突突」的槍聲里張劍佑的手下又有幾人中槍倒了下去。
而這時,北風北的喊聲就已經在他背後響起來了:「把槍舉起來,老子給你們留個全屍!」
完了,真的上當了!
張劍佑剎那間便明白了過來,可是那剛才進攻的日本人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還不進攻?!
「你就不用看外面了,那日本兵是我派人扮的!」北風北的喊話聲徹底斷了張劍佑的念想!
而這時張劍佑才想明白,為什麼剛才自己只看到了一名日軍士兵。
剛才他想那定是日軍進攻被哨兵發現然後就縮回去了呢,他也就沒有細尋思。
而現在他才意識到那就是一個破綻!
那要是日本人來進攻了,那就是大舉壓上,輕重機槍擲彈筒那會把這個小小的哨崗直接打爛的,人家又怎麼會剛打了兩槍就往回縮?!
這分明就是個圈套!
這是北風北為了坐實自己叛變了給自己造成了一個日本人來了的假象,先讓自己殺人然後他就可以殺自己了!
「二、二當家的,投、投降吧!不、不行了!」張劍佑有手下說道。
張劍佑向四周看了看,前面既然有北風北讓人裝扮的日軍,那裡的人就不可能是一個兩個的。
右面是北風北帶着人,人家已經是把兩挺輕機槍架出來了,再看後面也有山林隊的人正端槍沖了過來。
自己的左面倒是只有兩個人,可是那兩個人卻是小北風和徐麗,這兩個可是雷凱然小隊的人!
自己還有活路嗎?
張劍佑知道自己無力回天了,他無奈的把手中的槍舉了起來。
作為一名山林土匪,張劍佑很明白,自己舉槍是個死不舉槍也是個死。
可是他偏偏又不能反抗。
因為看眼前這架勢,自己只要敢向北風北他們開槍。
只怕不等自己被北風北打死,自己就會被手下這幾名曾經的心腹打死以便他們自己邀功悔過!
所謂上行下效,張劍佑自然明白自己帶出來的人和自己那是一樣的,那都是有忘恩負義白眼狼的成份哪!
山林隊里的這一撮叛亂分子就這樣被制伏了,槍都被扔在了地上,雙手也舉起來了,而北風北也帶人圍了上來。
「大家都是聰明人,我也不廢話了。」北風北冷冷的看着眼前這一小撮人人,算上張劍佑活着的還有八個。
「先把張劍佑給我插了,你們幾個我再掂量一下。」
張劍佑冷哼一聲,卻是沒再發一聲,而只是拿眼睛瞅了一眼圍上來的小北風和徐麗。
「瞅個**毛,再瞅我把你眼睛挖出來,你特么還想要不要全屍了?!」小北風罵了一句。
於是,張劍佑無語。
張劍佑就是這樣的人,說陰狠他已經算計過了,可是他功虧一簣卻是到底沒有算計過北風北爺倆。
而現在就到了他該光棍的時候了,死就死吧!
可是,這個時候意外卻突然就發生了。
一名從後山跑過來的山林隊員卻是突然趴在一個已經被張劍佑打死了的哨兵身上大哭了起來。
「哥,哥!」那個山林隊員大叫着。
原來,這名山林隊員叫吳鳳文,被張劍佑打死的那個哨兵是他的親哥吳鳳利。
「我要給我哥報仇!」吳鳳文隨即便已大喊了起來,他拿着手中盒子炮隨即就跳到了張劍佑的面前,那槍口也就指了上去。
「干、幹啥?」有正押着張劍佑的山林隊員便試圖把那吳鳳文的槍口撥開。
只是別人的手還沒有碰到吳鳳文的槍呢,他的槍卻已經趁勢轉走了,而他所指的人卻是北風北!
「你——」小北風急忙制止,這種時候說話跟本就是不趕趟的。
可是,吳鳳文的槍卻是已經先響了!
一發子彈直接就打進了北風北的腦袋!
事發如此之突然,張劍佑眼前一亮他覺得自己有機會了!
原來他就試圖說服這個吳鳳文和自己干,可是吳鳳文是不同意的。
儘管張劍佑現在也搞不明白為什麼吳鳳文給了北風北一槍可是自己活命的機會來了啊!
然而,就在剎那間吳鳳文的槍口卻是已經調轉回來了,張劍佑看到那黑洞洞的槍口又指向了自己!
「啪!」槍響了,一顆子彈卻是打進了張劍佑的胸膛之中。
幾乎同時,小北風和徐麗手中的盒子炮就響了起來,那個吳鳳文也中槍了,他手中的槍就掉在了地上。
但,這一切已經沒有意義了。
「爹!」小北風躥到已經倒在地上的北風北的身前。
然而,晚了,吳鳳文的那一槍正打在了北風北的臉頰上,小北風再伸手試鼻息時,北風北卻是已經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你個苟日的!」小北風拎槍就奔同樣已經被打倒在地的吳鳳文去了。
只是徐麗卻沖了過來一伸手便擋住了他的槍。
「他已經不行了,別打了!」徐麗沖小北風喊道。
小北風此時見他乾爹都死了如何肯罷手,可是下意識的他又試圖躲開徐麗。
這實在是因為自打他們兩個在雷凱然小隊的作戰生活過程中,徐麗做主的時候更多一些。
「把他槍給我下了!」徐麗急了。
「我艹,誰特么敢下我槍?!」小北風一聽更急了。
山林隊其他人此時也只能是乾瞪眼看着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北風北和張劍佑被殺他們一開始是沒反應過來,可等再反應過來時他們又不敢開槍了,大家都圍在一起呢,他們怕誤傷。
他們現在所能做的也只是上前把吳鳳文的那支槍給拿走了,然後看北風北顯然已經沒氣了,剩下同樣中槍的吳鳳文和張劍佑躺在那裡苟延殘喘。
而此時,這剛成親的小兩口乾起來了,新娘子要把新郎的槍給下了,這事,他們還是不摻合了吧!
「我敢下你槍!」徐麗一抬手就把槍給小北風腦袋頂上了。
「你特么的瘋了?!」小北風一見徐麗那冰涼的槍口都貼自腦門子上了才冷靜了點。
而徐麗拿槍也只是沖小北風比劃一下罷了,她一見小北風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便又把槍挪開了。
說小北風沒有完全失去理智,那是因為自己拿槍指小北風了可小北風卻沒有把槍沖自己舉起來。
小北風正詫異徐麗這是要幹啥呢,徐麗卻是已經把臉貼上來了,還對着他的耳朵耳語了一句。
徐麗說「這事你乾爹有錯。」
小北風被徐麗這麼一說終於是冷靜下來了,把那已經指向了已經奄奄了息的吳鳳文的槍口終於垂了下來。
小北風見自己乾爹中槍了那自然是衝動的,可徐麗卻是冷靜的。
徐麗卻是轉瞬之間想明白這事的前因後果了。
因為在研究怎麼對付張劍佑的時候,徐麗可是在場了的。
北風北的計劃自然是通過假鬼子勾張劍佑先開槍露出馬腳來,然後他們殺張劍佑那就明正言順了。
當時徐麗還提了一嘴,那這事應當通知哨兵也得有個防備。
在她想來,那張劍佑叛變了也不能把咱們自己的哨兵搭里啊!
可是,北風北說這事你自有安排就不用你管了。
可北風北怎麼安排的?
很明顯北風北卻是把這三個哨兵給直接當棄子給棄掉了!
或許北風北對那三個哨兵也有所懷疑或者他平時就不待見這三個人才讓人那三個人值哨的,至於什麼原因北風北現在已經死了也無處可問了。
可誰曾想這個哨兵還有個親弟弟!
不知道這北風北是怎麼弄的,你把人家的哥哥當棄子給棄了那人家弟弟能幹嗎?
而且你北風北帶着人就埋伏在了旁邊,那不明擺着就是不管那三個哨兵的死活了嗎?
所以,人家的親弟弟一來一看自己的親哥死了,雖然是被張劍佑打死的,可這事你北風北能脫得了干係嗎?
你要是事先告訴了人家的哥哥,人家的哥哥怎麼會被打死?
當時張劍佑往那哨兵身前湊的時候,徐麗就問小北風開槍不,小北風的回答是「我開槍你就開槍」。
看來小北風也是知道這件事的。
結果,張劍佑叛變的事情坐實了,可是那個哨兵也死了啊!
於是,這個弟弟就過來給他哥報仇來了。
而這個吳鳳文之所以沒有先開槍打張劍佑那是因為張劍佑肯定是死的命了,所以他卻是先給了北風北一槍然後才打的張劍佑!
由於徐麗事先知道些消息又見眼前一幕,她估計大致事情經過也就這樣了。
既然那個弟弟已經被自己和小北風開槍放倒眼看就死了,小北風再開槍可就等於往人家屍體上補槍了。
北風北一死,他們這支山林隊咋回事還不知道呢。
不管怎麼說,這事北風北也有過錯。
剛才要是把吳鳳文打死也就打死了,可是現在沒死你再補槍那就不妥!
因為北風北死了山林隊就沒頭了,你往人家吳上補槍那讓別的山林隊員怎麼想?!
徐麗眼見小北風冷靜了也就不管他了,這回卻是看向了那個吳鳳文。
剛才她和小北風一人一槍都打在了吳鳳文的胸上,那血卻是已經把棉衣打透了,顯然這吳鳳文也活不了多久了。
徐麗走了兩步蹲了下來她的目光就和吳鳳文那垂死卻又執拗的目光遇到了一起。
「小丫頭,你就讓他給我個痛快吧!」吳鳳文艱難的說到。
小北風和徐麗的那兩槍有一槍打在他的肺子上了,所以他現在說話那也是格外的費力。
就這年頭,這種傷對於山林隊員來講那是死定了的,只不過這種死法卻是格外的難熬!
「我打一槍沒有打死你我就不會開第二槍。」徐麗說道。
咦?
徐麗這話一說這所有圍在一起的山林隊員眼前都是一亮,這話是一個才十七八的新娘子說的嗎?
哎呀,這話說的敞亮啊!這話就是大老爺們也不一定能說出來啊!
不過緊接着徐麗的動作卻是大出所有人意料,她卻是把自己的盒子炮塞到了吳鳳文的手裡。
「你要想死,自己死吧!」徐麗說。
就徐麗這個動作真的讓所有站着的山林隊員們眼睛都看直了。
這新娘子的膽子也太大了吧,這吳鳳文可是剛殺了北風北,然後你又給了人家一槍,現在你卻又把槍遞到了人家手裡!
「張——張劍佑!」吳鳳文歪頭就往張劍佑那裡看去。
而此時張劍佑的傷倒還比他輕了一些,此時竟然還坐了起來
「北風北死了,大家投日本人算了!」張劍佑捂着自己的胸口道。
而這時小北風卻已經沉着臉站到了他身後卻是直接就把自己的槍口抵在了他的頭頂上,然後就扣動了扳機!
槍聲里張劍佑倒了下去,這回徹底是起不來了。
吳鳳文手裡攥着徐麗的那把盒子炮看着小北風,更加艱難的說道:「我殺了你乾爹,你替我報了仇,咱倆兩不相欠!」
然後,他把徐麗的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扣動了扳機。
不管怎麼說,叛徒終於被揪出來並且被打死了,這為抗日隊伍去了一個很大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