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窮書生施捨道姑一頓飯，娶了兩個美嬌娘

古代在福州有一位名叫童達的書生，他不僅英俊瀟洒，氣度不凡，還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同鄉人，都認為他是一匹千里駒，將來必定會飛黃騰達，不以他出身貧寒而輕視他。童達對自己出眾的才華與俊美的相貌很自信，夢想着有朝一日能與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雙宿雙飛。

窮書生

鄰街大富翁華瑞亭的女兒名叫華月娘，她有沉魚落雁之姿，傾國傾城之貌。華瑞亭把女兒當成和璧隋珠，尋常男子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因此，華月娘雖已芳齡二九，但仍未婚配。

有一天，華瑞亭在花園大宴賓客，酒酣耳熱之際，他談到了女兒夫婿的人選。其中一個賓客說道：「只有童達才能和令媛相配，不要在乎門當戶對與出身高低。他不是池中物，有朝一日定能化而為龍。」

華瑞亭聞言點頭良久，隨後立即轉移了話題。閨中的華月娘得知此事，心裏像吃了蜜糖一樣。原來華月娘的母家與童家是遠房親戚，兩人曾經有過數面之緣。她對童達一見鍾情，夢裡都是她與童達洞房花燭的場景。

幾天後，華月娘去城隍廟上香，恰巧在路上遇見了童達。想起父親前幾天的默認，想起自己夢中的場景，華月娘不由得雙臉緋紅，對着童達嫣然一笑，絲絲柔情盡在不言中。

漂亮的小姐

美人的巧笑倩兮與美目盼兮讓童達呆立當場，心中沉思：「她為什麼會對我笑呢？莫非……」

經過一番打聽，童達得知了華瑞亭曾經讚賞過自己，有意讓自己當女婿的事。他這才確定華月娘對自己有情，心裏早已把自己當成夫婿了，故而才會在街上對自己含笑留情。

想到此處，童達立即請好友到華府提親，他認為華瑞亭賞識自己，華月娘愛慕自己，這樁婚事十有八九能成。然而，現實給了他重重的一擊，華瑞亭冷酷地拒絕了他的提親。

童達心下黯淡，想道：「富貴人家怎麼會看得上我這個身無分文的窮書生呢？唉，是我自作多情了！」為了化解心中的鬱悶，他決定到大街上散散心。

大街上熙熙攘攘，有一位中年道姑在挨家挨戶化緣，她的神態端正肅穆，隱隱有仙人的風度。然而，無論她如何請求，冷漠的人們始終不願施捨。

道姑

童達見狀心生憐憫，他將道姑請到家中，親自給她做了一頓素齋。道姑享用完齋飯後，對童達說道：「我這裡有一樁天大的美事，世上那些冷漠的凡夫俗子無福消受。施主，你是個熱心腸的好人，好人當有好報，這樁美事就交給你吧。」

只見她從袖子里拿出一支金釧交給童達，囑咐道：「你拿着這支金釧往南山的乳石上敲擊三下，山門就會打開，裏面住着一個漂亮的仙女，她是你命中注定的妻子。」話甫說完，道姑飄然而去。

得知自己能娶到仙女，童達喜上心頭。他立即奔到南山下，用金釧在乳石上敲擊三下，山壁瞬間裂出一道可供一人通行的裂縫。

童達在漆黑的崖縫中走了一里，眼前豁然開朗，只見一個姿容絕色的仙女正伏在桌案上寫字。

在崖縫中前進

那仙女見有陌生男子突然光臨，面色微變，停筆問道：「你是誰？是怎樣進入這裡的？」

童達向仙女行了個大禮，說道：「小生姓童名達，受仙人指點而來。」

仙女聞言，似乎明白了什麼，當即正色道：「我不管你是孩童還是大人，是達官貴人還是落魄書生，我這裡藏有一件寶貝，如果你也有的話，我就唯命是從。如果你沒有的話，請即刻離開，不要生出非分之想！」

說完，她取下手中佩戴的金釧給童達看。童達也將自己的金釧遞給仙女，笑道：「這是我家的傳家寶，我怎能沒有呢？」

仙女見童達的金釧與自己的毫無二致，正好是一對，不由得臉色緋紅，含羞帶怯，急忙用袖子遮住俏臉，不敢多看童達一眼。

姿容絕世的仙女

童達見仙女已經接納自己，興奮地走上前去將她攬入懷中。誰知仙女將他輕輕推開，斥責道：「你怎能如此魯莽，稍稍對你和顏悅色，你就想得寸進尺嗎？」

見仙女發怒，童達只好將輕浮暫時收斂，恭敬地問起她的家世。

仙女說道：「我是仙人的女兒，母親只和我說父親姓劉，其他的就沒有和我多說了。她又說我與凡人有緣，特意讓我居住在此地等待如意郎君的到來。我掐指推算，得知大喜之日就在這幾天。果然，今天郎君你就來了。」

說完，仙女將桌案上寫着自己身份的字條遞給童達。童達接過一看，得知她名叫青鸞，年齡六百零六歲，居住在此地五百年了。

童達也將道姑化緣和臨別贈言的事向青鸞一一說出。青鸞聽罷，面色驀然慘淡，說道：「郎君，你見到的那位道姑就是我的母親。」

須臾之後，原本明亮的洞府忽然暗了下來。青鸞知道太陽已經下山了，便點起紅燭，和童達共飲交杯酒。兩人飲罷，吹滅燭火，攜手共進羅帳。

恩愛的書生與仙女

此後的日子裏，童達每天都和青鸞吟風弄月，共享魚水，兩人情深意篤，相敬如賓，生活怡然自得。

半年後，童達回老家辦事，聽到了華月娘已經香消玉殞的消息，心中不勝感慨。

原來，華月娘當初聽說了花園議婚的事，便認定父親想招童達為婿，自己不日後就將成為他的新娘，所以才會在大街上對他嫣然一笑，傳達愛意。不久後她聽說父親拒絕了童達的求親，便覺得自己對所愛之人的當街示愛是不知羞恥，自作多情，不由得既羞又愧，彷彿是失去貞潔一般。再後來她又聽說父親準備將她許配給其他人，不禁悲從中來，就上吊自盡了。

小姐對書生留情

童達回到洞府後，向青鸞說了華月娘香消玉殞的事，言語之間，十分哀傷。青鸞見丈夫愁眉不展，問道：「郎君，那姑娘是你的親人嗎？」

童達搖了搖頭，說道：「不是。」

青鸞又問道：「那她是不是生得貌美無雙，傾國傾城？」

童達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她生得十分美艷。」

青鸞聞言不悅，說道：「她雖然美麗，但又和郎君有什麼關係呢？世上長得漂亮的女子無窮無盡，如果郎君總是為她們的死而耿耿於懷的話，那這輩子就沒有快樂的時候了。」

聽妻子如此說，童達便將華瑞亭議婚，自己託人求親以及華月娘為他而自盡的事一一說出。青鸞聽罷，沉吟良久，說道：「華姑娘是一個貞烈的女子，郎君你不能負了她。她死了多少天了？」

仙女

「三日。」童達說道。

青鸞拿出一粒丹藥，對童達說道：「郎君，我今天就成就你與華姑娘的姻緣。只要華姑娘服下這顆仙丹，她就能死而復生。然而，凡有一得，必有一失，她以後不能生育了。」

童達欣喜地接過丹藥，徑直奔向華府，對華瑞亭說他有本事救活華月娘。華瑞亭正為愛女的逝去而悲傷，聞得此語，急忙詢問童達讓女兒死而復生的辦法。

童達不慌不忙，問道：「我救活之後，您該如何報答我？」

華瑞亭說道：「如果你真能救活月娘，我就將她許配給你。」

老爺

童達聞言喜不自勝，急忙命人打開棺材，親自將丹藥放進華月娘的檀口之中。只見華月娘的蒼白的臉色轉為紅潤，不多時後就悠然醒來，剛睜開眼就看到了童達那俊美無雙的臉龐。

家人們在她跟前說道：「你已經死去三天了，是童公子將你救活了。」

華月娘羞赧不已，對童達說道：「城隍廟匆匆一瞥之後，本以為我倆此生不會再相見了，想不到今天還能與公子重逢。」

一旁的嫂子見狀，趁機說道：「公公已經將你許配給他了。」

華月娘聞言，俏臉霎時緋紅，羞答答地低下頭，不敢多看童達一眼。

為了化解尷尬，華瑞亭請童達移步花園，在這個昔日議婚的地方款待他。兩人商定好成親的日期後，童達才起身告辭。

款待

回到洞府後，童達面露憂色。青鸞見狀，忙問道：「能娶到華姑娘這樣的大美人，郎君應該高興才是，如今卻愁眉不展，這是為何？」

童達說道：「娘子，你不知道人世間辦事需要花錢嗎？我知道寧願儉樸不要奢侈的道理，但我現在身無分文，連簡簡單單辦婚禮的錢也拿不出，日後定會被華家看不起，該怎麼辦呢？」

青鸞說道：「我沒見過錢，不知道錢長什麼樣子。如果郎君能將它畫出來，我就能讓你不差錢。」

童達聞言，立即在紙上畫了幾塊銀錠。青鸞接過畫紙，說道：「原來錢竟然長得這樣奇形怪狀。」

半晌之後，她隨手一指，說道：「郎君你看，錢就在那裡。」

童達順着她所指的方向一看，果然見到了堆積如山的白銀。他樂不可支，立即取了數百兩白銀下山，將破舊的老家修葺一新。

到了成親的前一天，青鸞提出要去觀看婚禮。童達當即表示拒絕，並說道：「娘子，華家人並不知道你的存在，若他們在婚禮上見了你，便會知道我已經有了妻子，到時候就紛爭不休，難以收拾！」

青鸞答道：「郎君請寬心，我有隱身之法，他們是看不見我的。」

聽青鸞如此說，童達只好答應。

成親

第二天，青鸞隱身在童達身旁看完了整個婚禮流程。等到童達與華月娘入洞房之後，她忽然開口，說道：「想不到人世間成親的禮數竟這般繁瑣，既然這樣，郎君你當初娶我時為何會那般潦草呢？」

華月娘聽見聲音，抬頭一看，只見一個絕世大美人站在自己身前，便問道：「姐姐是誰？」

青鸞答道：「我姓劉，和妹妹一起服侍童郎。」

華月娘聽後，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既是這樣，那我與姐姐哪個做大，哪個做小呢？」

「妹妹不必理會凡世間的規矩，我們都是童郎的妻子，沒必要區分大小。」青鸞說道。

童達想在新房裡另設一張床供青鸞休息。青鸞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今晚是郎君與華妹妹的洞房花燭夜，我留在這裡沒有意義，只會打擾你們兩人恩愛。」說完，她飄然而去。

仙女飄然而去

青鸞走後，童達向華月娘說出了青鸞贈送丹藥讓她死而復生的事。華月娘聞言，埋怨道：「郎君你有何不早說，姐姐對我救命之恩，我怎能不親自拜謝她呢？」

童達說道：「這不是小恩小惠，正所謂大恩不言謝，今後儘力回報就是了。」語畢，他將華月娘抱上婚床。

五天後，童達重新回到南山洞府。青鸞說道：「郎君，你既然已經有了兩房妻子，就應該雨露均沾，不可偏廢任何一方。從今往後，你花一個月陪我，下一個月再陪她吧。」

見她如此明白事理，童達開心地笑了。

三年過後，華月娘的肚子果然沒有任何動靜，童達十分憂慮，對青鸞說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該怎麼辦？」

憂慮的書生

青鸞說道：「郎君，你有兩房妻妾，既然華妹妹不能為你生育孩子，那此事只能交給我了。只要你向我行禮，我就替你生孩子。」

童達聞言，立即向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青鸞見狀，連忙將他扶起，並笑着說道：「夫妻之間應平等相待，哪有丈夫給妻子行禮的道理，我剛剛只不過是和你開玩笑。郎君，如果我沒有懷上孩子，我就向你還禮。」

童達立即說道：「娘子，你方才說夫妻之間應平等相待，哪有妻子給丈夫行禮的道理。如果你真的沒有懷上孩子，我也不會讓你向我回禮。」

不到一個月後，青鸞對童達說：「郎君，我現在已經有孕在身了。然而我是仙人，只能為你生孩子，而不能為你養孩子，你應該早日與華妹妹商量對策。」

童達回家對華月娘說了青鸞懷孕的事。華月娘說道：「可喜可賀，郎君終於有後了。只是姐姐懷孕和妾身並不相干，為什麼要和妾身商議呢？」

書生與第二位妻子

童達說道：「她是仙人，不方便撫養孩子，想將這個孩子交給你撫養。」

華月娘聞言心中欣喜，說道：「如果姐姐真的把孩子交給我，我一定會把這個孩子當成親生兒子來看待，不會讓他出任何差錯。」

兩人商議已定，便提前僱傭好乳母，等待孩子降生的那一刻。

九個月後的某一天夜晚，童達與華月娘正在房間里調笑，青鸞忽然降臨，對華月娘說道：「妹妹一直想報答我的恩情，現在正是時候。」

到了三更時分，青鸞生下一個男孩。華月娘與童達給他取名為童葆元，將他抱去交給乳母照料。

生子

青鸞在童達家休養一個多月後，才告辭而去。

二十年後，童葆元長大成人。童達此時已年過不惑，但他的外表看起來還很年輕，就如同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一般。有一天，童達外出後不知所蹤，眾人都說他已經跟隨青鸞成仙去了。

改編自《益智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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