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她成親兩年未有子嗣,夫君遊學歸來,帶回一挺着孕肚的女子

2022年07月02日10:16:21 故事 1400

故事:她成親兩年未有子嗣,夫君遊學歸來,帶回一挺着孕肚的女子 - 天天要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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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姐姐,請喝茶。」

辛如萱平靜地看着面前跪着的女人。

峨眉明齒,膚如凝脂,粉裙下的柳腰盈盈不及一握,是個難得的美人。

若是在平常,她也會贊一句,可現在卻心生反感,只為女人眼裡明晃晃的得意。

廳堂里一片安靜。

「姐姐……」女人抬起一張泫然欲泣的臉,端着茶杯的手顫抖了一下。

「好了,雪兒。」站在旁邊的男人忍不住上前,扶住女人顫抖的身子,心疼地說,「你可是有身孕的人,不宜久跪。」

「什麼!?這是真的嗎?」坐在上面的陸母激動地站起來,在貼身嬤嬤的攙扶下走了過來,「多久了?」

女人害羞地摸着平坦的小腹,「還不太確定,是陸郎太過緊張小女子而已。」

雖是不確定的話語,語氣卻帶着篤定。

「來人,快,快去把高大夫找來,風兒,你把……」陸母的話音漸漸消失,她彷彿是突然才看到辛如萱,看着辛如萱的眼神帶着愧疚。

辛如萱大大方方地走上前,接過茶,「母親請放心,一會我便讓人把西苑收拾出來,夫君與這位雪姨娘一路奔波勞累,先下去洗漱一番吧。」

辛如萱特意把雪姨娘三個字說得特別清楚,在陸驚風懷裡的人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陸驚風沒察覺,感激地看了辛如萱一眼,抱起懷裡的人,看向陸母,「娘,那我跟雪兒先回去了。」

「哎,好的。」陸母激動地點頭,目送兩人走出門,才回頭看着辛如萱,「萱娘,多謝你了。」

看出陸母眼中的意思,辛如萱低下頭,心中的苦澀在蔓延,聲音卻很平靜,「母親與夫君這麼久都沒見,肯定是有很多話要說,那我就不打擾母親了。」

「好好好。」陸母眉開眼笑,迫不及待就出門,身後的嬤嬤丫鬟連忙跟上。

「嬤嬤,我記得庫房裡還有一支百年人蔘,一會記得拿到西苑……還有,小孩子的衣服要準備……」

隨着人遠去,聲音逐漸消失。

辛如萱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端着的,已經冷卻的茶,如同她現在的心境。

身後的丫鬟秋芽走上來,一臉擔憂地扶着她,「少夫人,您沒事吧?」

辛如萱平靜地把手中的茶放到桌子上,「沒事。」

想到剛才那女子離開留下的得意的笑,辛如萱抿着唇。

她感覺,接下來府中應該不會太平靜。

她成親兩年未有子嗣,夫君遊學歸來,帶回一挺着孕肚的女子

2

辛如萱坐在鏡子前面,身邊的秋苗正在為她拆着頭上的飾品。

一邊的秋芽一臉不憤,不停地絮絮叨叨。

「那雪姨娘仗着自己肚子那塊肉在府里作威作福,聽說今晚還讓大廚房做了燕窩。」

「哪來的那麼大的臉,我們小姐都沒得吃,誰不知道現在府里是小姐在撐着?」

「也才不過兩個月罷了,誰知道是男是女?」

「好了。」秋芽越說越離譜,辛如萱不得不開口阻止,「不管怎樣,她懷的是陸家的骨肉,讓她一分又如何。」

「還有,現在我是陸家少夫人,在外面,不要稱呼我小姐。」

「小姐,不,少夫人……」秋芽欲言而止,現在誰不知道夫人的心已經偏了,庫房裡的東西源源不斷地進了西苑,怎麼就沒見夫人對她家小姐這麼好過。

好歹她家小姐也在夫人膝下盡孝了兩年。

「你們下去吧,我想歇息了。」辛如萱站起身來,走到床邊坐下。

「是。」秋苗把還想說話的秋芽拉了下去。

門被關上,又被人打開。

辛如萱抬起頭,還以為兩個丫鬟又去而復返,結果看到陸驚風走了進來。

辛如萱臉上看不出情緒,站起身來,「夫君。」

陸驚風看着穿着一身單衣的辛如萱皺起眉,辛如萱美則美,在床上卻跟死魚一般,哪裡比得上楊雪兒嬌媚,每次都讓他盡興。

但他娘說得對,他需要一個嫡子。

看陸驚風上前想伸手拉她,辛如萱眼睛閃過一絲厭惡,在陸驚風看過來的時候,又恢復正常,「這麼晚了,夫君怎麼不在西苑陪着雪姨娘?」

陸驚風就不喜歡她這語氣,彷彿他不是她的夫君,而是一個無關重要的人,「娘說,我剛回來,就冷落你是不該,所以讓我多陪陪你,而且,我需要一個嫡子。」

聽出陸驚風話里的意思,辛如萱驚愕地抬頭,這男人憑什麼出去一趟,回來之後就當以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認為她仍然還會跟他同房。

她不是想獨佔陸驚風,相反,她恨不得陸驚風多納幾個妾,然後再也沒有心思放在她身上,她只需要做好陸家的少夫人就行。

但現在陸驚風好像不這麼想。

陸驚風上來就扯她的衣服,雖然辛如萱很是冷淡,但在燭光下,那身段顯得更加凹凸有致,他的火一下子就上來了。

反正她是他的妻子,不睡白不睡。

男人帶着酒氣的氣息撲面而來,辛如萱是真的忍不住心裏的厭煩,伸手攔住他的手,「夫君,我今日不舒服,恐怕伺候不了你。」

陸驚風卻不管不顧,「你是我的妻子,伺候我天經地義。」

辛如萱最討厭的就是他這副嘴臉,用力推開他,「我說了,今日我伺候不了你,若是你想,我把丫鬟叫過來,伺候你。」

「好,很好。」陸驚風突然就變了臉,陰惻惻地一把摟住她,「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的妻子?今日,我就教你怎樣當好一個妻子。」

衣服撕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辛如萱一驚,低頭一看,單薄的單衣被撕成兩半,露出裏面的肚兜。

看着眼前的風景,陸驚風感覺下腹越發火熱,禁錮着懷裡的女人就往床上壓去。

辛如萱回過神,發現自己被壓在被子上,男人濕熱的吻落在露在外面的肩膀上。

掙脫不開,辛如萱認命地閉上眼睛,罷了,就當是被狗咬了。

就在陸驚風不滿足,想扯開身下人的肚兜的時候,急促地敲門聲響起。

一個着急的聲音傳來,「少爺,不知何故,雪姨娘突然腹痛不止,您快去看看吧。」

「什麼!?」陸驚風不樂意地鬆開辛如萱,皺着眉起身穿衣服,「可有請大夫?」

「請了,可姨娘說害怕,想要少爺您陪着。」

陸驚風看都不看一眼辛如萱,穿好鞋就打開門出去,腳步聲漸行漸遠。

辛如萱慢慢坐起身,把被子披在身上,眼睛漸漸變紅。

秋苗跟秋芽進來,看到辛如萱這副模樣,皆是一驚,「小姐?」

辛如萱閉了閉眼睛,把眼淚逼回去,「我沒事,你們出去吧。」

「是。」兩個丫鬟皆以為是陸驚風的離去讓辛如萱傷心,都不敢說話,只能關上門離去。

辛如萱睜開眼睛,眼裡皆是暗沉。

3

一夜都沒睡好,辛如萱起身,眼圈都黑了一圈,秋苗不敢耽誤,給她上了一層厚厚的粉底。

秋芽在一邊嘟着嘴,若不是辛如萱不允許,她早就破口大罵了。

都是西苑那賤人,害得她家小姐變成這副模樣。

辛如萱只是靜靜地坐着,等秋苗把最後一根玉釵插在她頭上,才起身,「走吧,我們去跟母親請安。」

「是。」兩個丫鬟乖乖應了一聲。

到了陸母的院子,辛如萱才發現,楊雪兒也在,而且還逗得陸母笑個不停。

看到辛如萱,楊雪兒還心情甚好地上前行禮,「見過姐姐。」

還不待辛如萱開口,陸母就先護上了,「好了,你現今有身孕,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以後就不必多禮了。」

「是。」楊雪兒笑吟吟地應了聲,還得意地朝辛如萱笑了笑,才慢吞吞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辛如萱看着,只覺得心底一片冰涼。

她跟陸驚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成親前,她跟陸驚風也只不過見過兩次面。

談不上喜歡,至少不討厭。

成親之後,她本來打算跟陸驚風好好過日子的,奈何成親兩個月後,陸驚風本來的性子就露了出來,不僅喜歡調戲府里的丫鬟,還時不時喜歡留宿花樓。

她越鬧,陸驚風越過分,到最後,她心死了,跟陸驚風就剩下面子上的情。

兩年前,陸驚風提出想去雲遊的時候,她心裏是歡喜的,不必看在陸母的面上而跟陸驚風扮演着夫妻和睦的樣子。

而與對陸驚風的冷淡不同,辛如萱十真的把陸母當成自己親生母親一般。

陸母性子好,從她嫁過來第二天就把當家的權利給了她,還在眾人面前為她撐腰,手把手教她掌家。

平時陸母也不會讓她立規矩,有什麼好東西也第一時間給她,讓辛如萱非常感動。

因比這兩年來,她投桃報李,只要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也會給陸母備一份,要是有空,她總會到陸母這裡陪她聊天。

只要不談及陸驚風,婆媳兩人總是相談甚歡。

可以說,除了對嫁的夫君不喜歡以外,辛如萱對陸家很滿意,這兩年來,她把陸家當成第二個家。

如今看着陸母對楊雪兒關心備至,辛如萱心裏是難受的。

原來,不管怎樣做,她都比不上人家的親生兒子。

不,就連還未出生的庶孫也比不上。

昨晚想要和離的念頭又浮上心頭,辛如萱找了個借口,匆匆忙忙走了。

看着辛如萱像是逃的背影,楊雪兒心裏說不得意是假的,慢悠悠地陪陸母用完膳,帶着陸母給的補藥,大搖大擺地回了西苑。

廳堂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陸母讓身邊的嬤嬤扶回內室,還在想,庫房裡還有什麼東西適合做嬰兒的衣服。

旁邊的嬤嬤有些忍不住,「夫人,少夫人剛才說不舒服,您看是否派個大夫去看看?」

畢竟也是陪了自己兩年的兒媳婦,陸母點頭,「那就讓府里的大夫去看看吧。」

陸母對待楊雪兒跟辛如萱完全就是兩個態度,嬤嬤有些為自家少奶奶抱不平,「夫人,畢竟只是一個妾,您這樣,會寒了少夫人的心的。」

陸母當然知道,但楊雪兒懷的是她寶貝兒子的骨肉,她又怎麼可能不歡喜。

嬤嬤還在勸,「少爺一去就是兩年,如今回來不僅帶回來一個妾,連孩子都有了,少夫人生氣也是應該的,誰家正妻願意庶長子在自己前頭出生。」

陸母也很無奈,她知道自己兒子的性子,當初她就不同意陸驚風出去,是辛如萱執意勸她,她才勉強同意的,如今這種境況,她雖然也心疼辛如萱,但也無可奈何。

陸母幽幽嘆氣,「我這身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到頭了,如今好不容易盼到個孫子,你說,我能怎麼辦?」

「我也知道萱娘受委屈了,你去警告二郎一聲,讓他不要冷落了萱娘,畢竟,在老爺那裡,就算庶孫再好,也比不上嫡孫。」

如今她能做的,也唯有約束陸驚風,讓辛如萱早日懷上孩子。

自家主子話已說到這裡,嬤嬤再也不敢多言,安靜地伺候陸母就寢。

4

辛如萱是打定了和離的主意,自然不會再讓陸驚風近身。

奈何陸驚風出去了兩年,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臉皮厚了不少,連她的臉色都看不出來,使勁要往她面前湊,還美名其曰,小別勝新婚,出去了之後,他才發現她的好,現在補償還來得及。

辛如萱聽到這話,噁心的想吐。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男人嘴裏說的好聽,實際上德性一點都沒變,趁着楊雪兒無暇顧及他的時候,把西苑有點姿色的丫鬟都禍害個遍。

要不是怕鬧得太難看,她都想一棍子把他打出去。

正在辛如萱想着對策的時候,她不願意跟自己夫君同房的消息不知誰傳了出去,很快就傳到了陸母的耳朵里。

辛如萱被叫過去,被陸母明裡關心,暗裡卻指責她不賢惠的話砸下來,整個人都是懵的。

不僅如此,她甚至還被陸母「請」了出來,這是在以前,從沒有過的事。

辛如萱一臉茫然地站在陸母院子門口的時候,就對上一雙幸災樂禍的眼睛。

楊雪兒快走幾步,到了辛如萱跟前,話里話外都是嘲諷,「哎呀,姐姐這是怎麼了?被夫人趕出來了?真是可憐。」

身邊的秋芽氣不過,剛想罵過去,就被回過神的辛如萱阻止。

看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楊雪兒,辛如萱扯了扯嘴角,是她平時太過客氣了,才讓她起了想踩在她頭上的念頭。

「我與母親的事,何時輪到一個姨娘來關心了?說到底,雪姨娘也只是一個下人罷了,不要以為被人捧了幾天,就忘了下人的本分。」

「你……」

辛如萱左一句下人右一句下人,氣的楊雪兒的臉都扭曲了,正想開口,卻又被辛如萱堵回來。

「對了,雪姨娘進門這麼久,我這個做姐姐的,還沒有送過禮呢,一會我讓丫鬟去庫房撿幾個東西,送到西苑,就當做姐姐的一點心意,畢竟,雪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將來出生了,還得叫我一聲母親。」

「雪姨娘還是安分守己些,不然我不介意多喝幾杯茶,想來夫君也是同意的。」

辛如萱看了一眼楊雪兒的肚子,然後帶着秋芽,飄飄然地走了,留下楊雪兒氣的半死。

半晌,看着楊雪兒陰沉的臉,身後的丫鬟小心翼翼地開口,「姨娘,我們還去夫人那嗎?」

楊雪兒一巴掌就揮過去,「你算什麼東西?還敢嘲笑我,別以為爬上夫君的床,就能騎在我頭上了。」

別以為她沒看到這丫鬟眼裡的嘲笑,她收拾不了辛如萱,但還是能收拾一個丫鬟的。

小丫鬟捂着臉低下頭,收起自己的小心思。

看身後的丫鬟老實了,楊雪兒才放過她,沉着臉,盯着辛如萱離去的方向。

淪落風塵多年的她自然知道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更別說像陸驚風這種有錢有勢的花花公子。

奈何這麼多年,她遇到的男人中,她看得上眼的,能替她贖身的男人少之又少,陸驚喜算是比較合她心意的,因此她才不管不顧地抓住陸驚風。

跟了陸驚風後,她發現這種不愁吃喝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不惜一切手段,都要留在陸驚風身邊。

她也不傻,不會把男人在床上的話當真,她要的只有地位。

她自認不比辛如萱差,她輸就輸在她沒有一個好的身份上,這是她來到陸家確定的事。

她從不會認命,她想要的,她自然會謀取。

就算,那女人,拿她肚子里的孩子來威脅她。

楊雪兒微微一笑,「我們進去。」

總有一天,她會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5

楊雪兒的肚子三個月的時候,陸母就迫不及待地請了大夫回來看。

聽到所有大夫說的都是男胎,陸母一高興,就大擺宴席,請了城裡大部分富貴人家來參加。

辛如萱雖然心裏不舒服,但還是盡責地操辦起宴席,倒是讓兩個丫鬟氣的半死。

尤其是楊雪兒得意洋洋來道謝的時候,兩個丫鬟恨不得把人拿掃把打出去,被辛如萱阻止了。

辛如萱是真的覺得無所謂,只要陸母高興就行,左不過就是浪費點銀子罷了。

只是雖然是這樣安慰自己,在宴席上,看着楊雪兒坐着本該屬於她的位置,看着楊雪兒把哄陸母哄得高興,辛如萱心裏還是忍不住五味雜陳。

兩年的陪伴,還是比不上未出生的孫子。

辛如萱愣愣地坐着,突然耳邊不知誰說起,「聽說陸夫人打算把這孩子寄在陸少夫人名下?」

辛如萱驚愕地抬頭,就看到楊雪兒一臉媚笑地扶着陸母,而陸母臉上毫無驚訝,反而點頭,「這是我陸家的第一個孩子,當然要寄在萱娘名下了。」

聽到的幾位夫人面面相覷,但很快就笑着恭喜辛如萱。

看着各家夫人或同情或憐憫的眼神,辛如萱扯了扯嘴角,再也裝不下去,跟眾人道了聲抱歉,匆匆從座位上跑出去。

迎着冷風,辛如萱獨自一人,漫無目的地走在園子里。

走着走着,辛如萱嗚咽出聲,她從小喪母,這兩年她是真的把陸母當成親生母親一般。

陸母身體不好,她打聽名醫,搜羅珍貴的藥材,甚至以前從不信佛的她每隔一段時間就去求神拜佛,只為保佑陸母的身體越來越好。

如今看來,畢竟不是親生的,她做的再多,也捂不熱陸母那顆只有親生骨肉的心。

迎面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里,陌生的男人氣息撲鼻而來,辛如萱才驚醒,連忙後退幾步,看清來人,慌忙見禮,「見過大哥。」

面前的男人她見過,在年前的家宴上。

陸家兩兄弟分家不分宗,眼前的男人就是隔壁陸家大伯的長子,陸驚風的堂哥陸驚蟄。

她嫁過來不久,就聽陸母說過,陸家有祖訓,後代只能一人走仕途,其他人都從商。

既然她公爹也就是陸驚風的爹當了官,那麼陸家大伯只能經商。

辛如萱抬眸,兩家離得近,雖然來往不多,但她也聽說過這位真正的陸大少爺。

陸驚蟄十二歲就隨父經商,十六歲徹底當上了陸家的掌權人,在他手中,陸家的商鋪幾乎遍布各大州府。

最重要的是,陸驚蟄今年二十有三,卻仍未娶親。

陸驚蟄靜靜地看着眼前人通紅的眼眶,握緊拳頭,他知道辛如萱為什麼哭。

作為陸驚風的堂哥,陸驚蟄自然是跟陸驚風同一桌,也聽到了那些公子哥恭維陸驚風的話。

每個人都恭喜陸驚風即將得到一個嫡子,可今日的主角分明是那懷了身孕的姨娘。

陸驚風到底把她當成什麼!?

一想到自家堂弟居然不懂得珍惜她,陸驚蟄的怒火就忍不住上升。

看到陸驚蟄的臉色變得難看,辛如萱正想開口,秋芽的聲音就從後面傳來,「少夫人?」

讓人看到她走到了男客這邊,她幾張嘴都說不清,辛如萱跟陸驚蟄告罪,提着裙子,順着過廊回了內院。

看着辛如萱的背影消失在轉角,陸驚蟄痛苦地閉上眼睛。

就晚來一步,他只能看着她嫁給別人,成了他的弟妹。

可是現在他發現,她過得很不好。

陸驚蟄生平第一次如此恨他自己的無能為力。

陸驚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沒發現這一抹被一雙眼睛收入眼底。

6

辛如萱病了,是心病,一度差點下不來床。

陸母偶爾會來,不過每次才坐了一會,就被被身邊的嬤嬤以怕過了病氣為理由,勸了回去。

而陸驚風一次面都沒露。

來的最頻繁的反而是楊雪兒,每天都挺着肚子,打着關心辛如萱的幌子,明裡暗裡都想着怎樣奪當家權。

辛如萱從小就跟在辛父後面,見識了不少人,在看到楊雪兒的第一眼起,她就看到她眼底隱藏的貪婪。

既然楊雪兒想要,她又實在厭倦看到她那張整天假笑的臉,辛如萱趁着陸母也在的時候,讓丫鬟把賬本和鑰匙收拾出來,直接給了楊雪兒。

陸母一開始並不同意,但看着辛如萱的確是顧不上家中的事,而楊雪兒又打理的井井有條,就同意了楊雪兒管家一段時間。

只是待辛如萱的病好了,楊雪兒裝模作樣把賬本跟鑰匙交出去,說是還給辛如萱,辛如萱裝糊塗,一點拿回管家權的意思都沒有。

後來,實在煩了楊雪兒,又趕上辛父生病,辛如萱跟陸母說一聲,帶着秋芽回娘家住幾天,躲了幾天清閑。

辛父的病好了,就想把辛如萱趕回陸家,讓辛如萱哭笑不得,還是同意回陸家。

從家裡出來,已經是申時。

辛如萱不太樂意這麼早回去,就帶着秋芽在街上四處逛。

自從嫁入陸家,除了偶爾出來巡店,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好好逛過街了,因此一放開,辛如萱就買了不少東西。

實在走累了,辛如萱進了一家茶樓,秋芽出去找轎子。

「弟妹?」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辛如萱轉身,陸驚蟄正站在茶樓門口。

辛如萱一愣,隨即喊了一句,「大哥。」

陸驚蟄邁步進來,坐在她對面,看了一眼她有些紅的臉,「弟妹,你為何在此?」

辛如萱抿了抿嘴唇,「我剛從娘家回來,正要回陸家。」

「正好我一會也要去拜見二嬸,一會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

辛如萱話還沒說完,就被陸驚蟄打斷,「你可是餓了?這茶樓有幾樣不錯的點心,要不你嘗嘗?」

「我……」辛如萱看着陸驚蟄帶着希冀的眼神,猶豫了會,還是答應了,「好,那就多謝大哥了。」

陸驚蟄臉上鬆了口氣,叫了小二來點東西,一邊跟小二說話,一邊看着端着茶杯喝茶的辛如萱,眼眸暗了暗。

他多希望,跟她在一起的時間能過得慢一點。

辛如萱最後吃了不少點心,回來的路上一直都在喝水。

回到了院子,秋芽還想讓人擺膳,被辛如萱拒絕了。

她現在一肚子茶水,實在不想再吃東西了。

秋苗過來伺候辛如萱脫衣服,「這幾天少夫人不在,雪姨娘派人來了好幾次,說是下個月的中秋晚宴,想問問少夫人怎樣操辦。」

辛如萱只是點頭,她知道楊雪兒想幹嘛,無非就是想讓她再當冤大頭罷了。

一個多月的時間,賬本也沒作假,已經夠楊雪兒了解得清清楚楚,陸家雖然看起來光鮮,但這兩年只出不進,府里也就勉強維持正常,每個月給陸母買的藥材出的錢,都是她自己的嫁妝。

剛才給陸母請安的時候,她就聽說了,陸父今年會回來過中秋,還邀請了隔壁陸驚蟄一家,楊雪兒想博得陸父的歡心,宴席自然要辦的好看,那麼需要的銀子就不少了。

楊雪兒不想自掏腰包,肯定就會來她這裡大獻殷勤,哄她出銀子。

就算以前的辛如萱心裏還有幾分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也不會傻傻地給人做嫁衣。

「吩咐下去,這幾日我身體不舒服,無關要緊的人都不要放進來。」

「是。」秋苗應得很是乾脆。

「還有,讓秋芽把那些首飾收起來吧。」

「是。」

看到秋苗臉上的疑惑,辛如萱沒說話,只是盯着梳妝台的抽屜看。

那裡,放着她寫的和離書。

7

陸父是在八月十四下午回到家。

知道陸父不喜她,辛如萱十五早上才去請安。

只是她剛一進去,還沒來得及說話,陸父就先怒氣沖沖地訓斥她。

辛如萱低頭,靜靜地聽着。

跟兩年前一般的話,她早就不在乎了。

反正在陸父看來,她一個商戶出生的,能嫁給陸驚風就是高攀了陸家。

只是聽到最後,陸父說她都嫁進來兩年,還不乖乖替他開枝散葉,還把相公往外面趕,分明就是要斷他陸家的後。

辛如萱抿唇,陸父昨晚才回來,居然知道那麼清楚,想也知道是誰告的狀。

辛如萱抬頭,就看到陸母閃躲的眼神,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兩年的陪伴,還是比不上親子之情。

不過她現在已經心靜如水,聽陸父的話,就當聽到狗在耳邊叫喚。

訓了一通,又給辛如萱下了一定要跟陸驚風同房的命令,陸父才讓辛如萱走。

辛如萱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剛進院子的楊雪兒。

她耳邊還在嗡嗡響,不想搭理楊雪兒,就帶着秋芽秋苗順着另外一條路走了。

看到辛如萱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楊雪兒得意地笑了笑,「什麼陸家少夫人,還不是任我隨意擺布。」

身後的丫鬟怯怯地問,「姨娘,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

「怎麼?你可憐她?」楊雪兒得意摸着手上的玉鐲,那是昨天晚上去請安時,陸父送她的,「只要我當上陸家少夫人,有你的好處。」

「是。」丫鬟應聲,抬頭看着楊雪兒,又低頭,跟着自家姨娘管家這麼久,她真沒覺得陸家有什麼好的。

在她看來,別的不說,陸夫人的病就是一個無底洞。

只是自家姨娘只看到眼前的風光。

楊雪兒摸了摸頭上的釵子,看了一眼辛如萱離去的方向,不屑地笑了笑,今晚之後,她就是真正的少夫人了。

「走吧,我們去給父親母親請安。」

辛如萱完全不知道晚上的宴席等待着她的陰謀,回來吃過早膳就帶着秋芽秋苗偷偷回了娘家。

替自家爹爹做了件衣服,又陪着自家爹爹聊天,過得很是愜意。

若不是秋芽的提醒,她都想不起晚上還有宴席。

看着時辰不早了,辛如萱回到陸家,隨便穿了一件衣服,就讓秋芽把辛父給的東西收起來,帶着秋苗匆匆走了。

宴席擺在外院,請的人不多,無非都是些聽到陸父回來,上門巴結的人家,因此也就是男客在一邊,女客在一邊。

辛如萱到的時候,人來的差不多了。

楊雪兒給她安排的位置在前面,辛如萱看了一眼依偎在陸母身邊的楊雪兒,沒打算去前面,在後面隨意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沒想到旁邊還坐着一個熟人,「伯娘。」

被辛如萱稱做伯娘的人,也就是陸驚蟄的娘朝她笑,「萱娘也不喜歡熱鬧吧?」

「是啊。」在旁邊幾位夫人好奇的眼神下,辛如萱坐在了陸驚蟄的娘旁邊,「如今已有人替我盡孝,我就不上去礙人眼了。」

陸驚蟄的娘皺着眉看向前面的陸母,自從陸驚蟄接手家裡的事後,她就跟隨陸驚蟄的爹四處遊玩,很少在家,因此並不清楚自家二叔家的事。

她跟辛如萱也就見了四五次面,但辛如萱給她的印象是個進退有度的好姑娘。

給辛如萱夾了一筷子菜,陸驚蟄的娘拍了拍辛如萱的手,低聲地說,「若是過得不開心,儘管來找伯娘,伯娘為你做主。」

辛如萱有些驚訝,除了她爹爹,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想替她撐腰,說不感動是假的。

她對陸伯娘點了點頭,「多謝伯娘,不過伯娘不用為我擔心,我自有打算。」

陸驚蟄的娘拍了拍她的手,是個好姑娘,只是她家侄子不懂珍惜。

陸驚蟄一直都在關注着自家娘親,自然看到了辛如萱,看到辛如萱跟他娘相談甚歡,低下眸,眼裡的情緒翻滾。

耳邊傳來自家爹的聲音,陸驚蟄連忙收起情緒,恢復剛才的面無表情。

這一切都落在前面坐着的楊雪兒眼裡,她朝後面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點了點頭,就退下去了。

忽然對面傳來一陣喧嘩,辛如萱抬頭看去,只看到陸驚蟄匆匆走了的背影。

她沒多想,在陸伯娘的招呼下吃了不少菜,最後捧着最後丫鬟呈上來的甜湯喝了半碗。

本來她打算再跟陸伯娘聊聊天,卻發現越坐越熱,跟陸伯娘說了一聲,就帶着秋苗走了。

出了院子,晚風一吹,心裏的燥熱就下去了不少。

讓秋苗先回去跟秋芽她們過節,辛如萱沿着小路慢慢地走回院子。

路過花園的時候,辛如萱餘光看到旁邊有個黑影靠過來,正想回頭看清楚,突然感覺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

8

辛如萱覺得很熱,心裏彷彿有團火在燃燒,胡亂地扯着身上的衣服,身邊突然靠過來一具火熱的軀體,壓在她身上。

心裏想掙扎,可心裏的火越燒越旺,把她的理智燒掉,辛如萱徹底淪陷了。

耳邊是陸驚風一聲比一聲嘹亮的「賤人」,辛如萱理智回籠,正想要怒斥他,卻在抬頭那瞬間瞪大眼睛。

她本以為她一直都不同意同房,陸驚風才給她下藥。

結果現在才發現,躺在她身邊的人居然變成了陸驚蟄。

辛如萱還在驚愕中,陸驚風卻已經惡狠狠地盯着她,「淫婦,怪不得不願意我碰你,原來你早已經耐不住寂寞,跟他混在一起。」

說完,陸驚風又轉向陸驚蟄,呸了一聲,「陸驚蟄,我把你當大哥,你卻睡我妻子,你還是人嗎?」

「二弟,我……」陸驚蟄披了件單衣,正想開口解釋,卻被陸驚風撲上來揍了一拳。

兩個男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

辛如萱張了張嘴,卻發現所有話都堵在喉嚨里,一着急,眼前發黑,就倒在床上。

再次醒來,辛如萱發現,天已大亮,她身處自己的閨房中,自家爹爹正坐在床邊,一臉擔憂地看着她。

看到她醒來,辛榮連忙上前,「萱娘,你醒了。」

「爹爹……」不知為何,看到自家爹爹,辛如萱的眼淚就止不住地流。

辛榮連忙上前給她擦淚,「你放心,有爹爹在,爹爹不會再讓你受半分委屈。」

「爹爹……」

辛榮很是生氣,「爹爹都知道了,都是爹爹不好,當初沒查清楚,就讓你嫁給了陸驚風,還受了那麼多委屈。」

「如今你跟陸家再也沒有關係,過兩天爹爹就帶你離開這裡。」

辛榮好說歹說,辛如萱才止住了眼淚。

見辛如萱的情緒穩定下來,辛榮就讓守在外面的秋芽秋苗進來伺候。

吃過飯,辛如萱想問問她爹是如何解決陸家的事,結果兩個丫鬟閉口不提這事。

辛如萱想提起那天的事,都被辛榮搪塞過去。

直到辛榮帶着辛如萱離開,在江城安置下來,秋芽才在辛榮的吩咐下,告訴辛如萱那天的事。

陸驚風跟陸驚蟄的扭打很快就把陸父陸母驚動過來,一聽到陸驚風說把她跟陸驚蟄抓姦在床,陸母當場就暈倒了,陸父鐵青了臉。

陸驚風本想休了她,但不知那天趕去的辛榮跟陸父說了什麼,陸父同意,兩人和離。

也是後來,辛如萱才從自家爹爹口中得知,她的嫁妝全部給了陸家,辛榮還另外給了十萬兩銀子,陸父才同意把這事壓下去。

想到辛榮如今憔悴的樣子,辛如萱就心痛,若不是為了她,她爹爹何至於這麼狼狽。

突然想起那天看到的黑影,辛如萱喊了一聲,「秋芽。」

秋芽很快就進來,「小姐?」

「你去查一下……」

把事情都交代下去,辛如萱靜靜地看着窗外。

她從不是沒有脾氣的人,既然有人把她算計到如此境地,她總要回報回去才是。

9

轉眼就過了兩個月,辛如萱已經適應了江城的生活。

怕她多想,辛榮把城裡的店鋪全部交給她打理,辛如萱想着能為爹爹分憂,自然而然答應下來。

不過,她也沒忘記,讓人一直盯着楊雪兒那邊。

一個月前,楊雪兒說服陸父,讓他同意把陸驚風幾個人都帶去隴城,如今「一家人」可是團聚了。

一直關注着他們,辛如萱才知道,陸父在外面當官多年,早已經納了不少妾,最大的庶子也就比陸驚風小一歲。

若是以前,辛如萱可能還會心疼陸母,如今,她也就當個笑話來聽。

秋苗走了進來,欲言而止,「小姐……」

辛如萱停下筆,「怎麼了?」

秋苗硬着頭皮說,「陸公子來了,正在與老爺在廳堂說話。」

辛如萱一愣,陸驚風來了?

隨即她反應過來,若是陸驚風來了,她家爹爹第一時間就是讓人打出去。

跟了辛如萱多年,秋苗自然看懂辛如萱臉上的茫然,「是陸驚蟄陸公子。」

辛如萱驚訝抬頭,「爹爹怎麼會認識大……陸驚蟄的?」

「聽說是有過生意往來,兩年前老爺病重,還是陸公子找來的大夫。」

辛如萱手下一頓,兩年前她被匆匆嫁出去,倒是不知道這事。

「我知道了。」雖然陸驚蟄是她爹爹的救命恩人,但辛如萱目前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

見自家小姐不想提及陸驚蟄,秋苗識趣地轉移話題,「奴婢已經按照小姐你的吩咐,給胡姨娘送了銀子過去。」

「嗯。」辛如萱淡淡頷首,繼續低頭看手中的賬本。

楊雪兒跟着去隴城,打的什麼主意她很清楚,既然楊雪兒想要富貴,那麼她就幫她一把。

當陸驚風的正妻,又怎麼比得上當陸父的妾,好歹陸父還是一知府,年紀又不大,仕途順暢,說不定哪天就陞官了。

就是不知道楊雪兒,能在陸父那些姨娘下過幾招了。

「一會吩咐下去,我要去跟爹爹用膳。」

生意太忙,辛榮形成了習慣,總不會按時用膳,只有辛如萱盯着,才會好好用膳。

「是。」

「對了,多加一道酸菜魚。」也不知為何,最近辛如萱喜歡上了吃酸的東西。

「是,奴婢一會就吩咐下去。」

10

辛如萱摸着肚子在發獃。

早上她不過吃了兩口粥,就犯噁心,辛榮看她臉上實在不好看,連忙派人去請大夫過來。

結果一把脈,她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

辛如萱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的。

陸驚風回來三個月,她從不曾與他同房,唯一的一次,還是仲秋那天晚上。

辛如萱的心亂了。

而辛榮正在跟聞訊而來的陸驚蟄坐在一起,看着陸驚蟄眼裡的着急,疑惑不已。

在他看來,辛如萱在陸家受了那麼多委屈,他根本不想見到陸家的任何人,尤其後面陸驚蟄還跟辛如萱扯上關係,奈何陸驚蟄救過他的命,他不好把人拒之門外。

陸驚蟄也識趣,偶爾登門拜訪,也只是談及生意之事。

今日這番匆忙,他還未曾見過。

陸驚蟄自然知道辛榮在想什麼,但他現在顧及不了那麼多了。

本來他打算只是靜靜地守在她身邊,等辛如萱忘記了那些事,他再慢慢接近她。

可現在,辛如萱有了身孕,他不得不改變計劃。

「辛叔,能否讓我見萱……辛姑娘一面?」

辛榮本不想答應,奈何陸驚蟄一直在苦苦哀求,辛榮只能答應。

至於辛如萱肚子里的孩子,在他看來,只能是陸驚風的。

那天陸驚風說的話,辛榮覺得是誣陷,自家女兒的性子他清楚,辛如萱不是不守婦道的人。

對於肚子里的孩子,辛如萱還沒有打算,就看到陸驚蟄出現,一愣,「你怎麼來了?」

「我……」陸驚蟄深深看了她一眼,沒說前腳他們剛到了江城,後腳他就跟着來了。

「你打算怎麼辦?」

辛如萱還沒反應過來,陸驚蟄說的是什麼意思,就聽到陸驚蟄說,「高大夫是我請來的。」

所以他知道她懷孕的事,辛如萱瞪大眼睛,「你……」

陸驚蟄緊緊地盯着她,「是我的,對不對?」

雖是疑問,話里卻是肯定。

辛如萱抿唇,只能點頭。

那天陸驚風說的話,這男人都聽到了,回去一想,自然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陸驚蟄的喜悅掛在臉上,「你……要不我們成親?」

辛如萱沉默不語,她從陸家離開後,就沒有再嫁的念頭,何況她剛跟陸驚風和離,轉頭又嫁給曾經的大伯,這讓外人如何看。

辛如萱眼裡的意思,陸驚蟄看的很明白,他不想逼她,只能徐徐圖之。

「無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隨你,只是能不能,偶爾讓我看看你?」

陸驚蟄的姿勢放的太低,辛如萱有點不忍心拒絕。

「好。」

11

那天之後,陸驚蟄還真的不再提成親之事,只是經常給她送東西。

不過辛如萱的肚子滿三個月的時候,有一次吐的厲害,陸驚蟄就把隔壁院子買了下來,把自家爹娘送來,陸驚蟄的娘做了不少開胃的東西,倒是讓辛如萱的胃口變好了不少。

辛如萱本來怕陸驚蟄的爹娘嫌棄她,沒想到兩老一點都不介意她的過往,陸伯母甚至還說,若是知道陸驚蟄兩年前喜歡的人是她,她早就派人上門提親了。

不過,現在也不算晚,就是心疼辛如萱受了這麼多委屈。

既然辛如萱現在不想嫁人,那就晾着陸驚蟄好了,反正他都打了這麼多年光棍了。

陸伯母是真的拿辛如萱當女兒來看待,連陸驚蟄都排在後面,倒是讓辛如萱很是感動。

兩人相處的越發和睦。

日子過得舒暢,若不是陸驚蟄提起,辛如萱倒是快忘了還有楊雪兒她們的存在。

陸驚蟄是在從隴城回來的第二天上門的,一看到辛如萱,就開口,「我二嬸死了。」

辛如萱眨眼,半天才反應過來,陸驚蟄的二嬸,不就是陸母,「怎麼死的?」

陸母的病雖然嬌氣,但用藥材吊著,活個十幾二十年不是問題。

辛如萱這才知道,早在一個月前,楊雪兒就足月生下了一個女兒,剛出月子,就迫不及待爬上陸父的床,把陸母氣得暈倒,最後氣沒上來,就這樣沒了。

按照楊雪兒的性子,爬上陸父的床是早晚的事,辛如萱不過讓胡姨娘添了一把火,讓她經常在楊雪兒面前展示「陸父」送的首飾,楊雪兒的貪念一起,自然就會爬上陸父的床。

只是她沒想到會把陸母氣死。

好歹相處了兩年,辛如萱已經不怨陸母了,但也不想陸母死。

得知辛如萱的愧疚,陸驚蟄嘆了口氣,把她摟進懷裡,「不是你的錯,真正緣由在楊雪兒身上。」

辛如萱抬頭,很快就反應過來。

剛才陸驚蟄說的是楊雪兒的孩子是足月生的,可那時候楊雪兒剛來陸家的時候,只有兩個月的身孕,現在算算,楊雪兒肚子里的孩子應該才九個月。

辛如萱張了張嘴,「那孩子……」

「不是陸驚風的,我讓人去查過,在陸驚風之前,楊雪兒跟過一個貴公子,可惜那個公子家中不同意,楊雪兒轉而算計了陸驚風。」

楊雪兒爬上陸父的床,陸母還沒那麼生氣,結果當初脈出來的孫子變成孫女就罷,還不是陸驚風的,陸母一下子就被氣死了。

陸驚蟄說起陸母一副不屑的樣子,倒是讓辛如萱愣住了,「你好像很討厭你二嬸。」

陸驚蟄嗤笑,「是厭惡,當初我爹娘差點就被那女人拆散。」

陸家有祖訓,若是有一人走仕途,其他人只能經商。

陸驚蟄的爹陸輝是長子,二十齣頭就中了舉人,可謂是才華出眾,可為了能娶商戶出身的陸伯母,毅然決然選擇從商。

陸家人沒有不同意的,反正陸驚蟄的爹這一代還有陸父陸文在。

可沒想到,本該與陸驚蟄的爹議親的陸母不同意嫁給陸父,反而給陸驚蟄的爹下藥,想要逼陸驚蟄的爹娶她。

若不是陸驚蟄的爹最後選擇跳河,陸母就成事了。

後來陸驚蟄的爹跟陸驚蟄的娘成親後,除了年節以外,與陸父一家很少來往。

辛如萱沉默,怪不得陸驚蟄的爹娘總喜歡在外面遊玩,原來是不想看到陸母。

陸驚蟄笑,「我爹娘這次去隴城,也是看在其他族人的面上。」

至於他那個二叔,沒什麼政績,還好色,這官做到知府也算不錯了。

這也好,以後也就不用拿那麼多銀子供他二叔了,至於陸驚風,秀才都沒考上,說做官還早些。

只是想到陸驚風,陸驚蟄眯了眯眼睛,跟懷裡的人嘆氣,「也不知我什麼時候才能娶娘子?」

陸驚蟄的呼吸就在耳邊,辛如萱才回過神,她還在他懷裡,連忙掙開他。

陸驚蟄倒是順勢放開她,只是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該不會我的孩子出生了,還不能叫我一聲爹吧?」

辛如萱瞪他一眼,慢慢往回走。

沒看自從他接了他爹娘過來後,她爹對於他來,已經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說明已經認可了他。

至於她,辛如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連親都不來提,就想她嫁給他。

這男人看着精明,其實有時候也不開竅。

12

辛如萱最終答應嫁給陸驚蟄,還是在生完孩子以後。

在她生孩子的時候,這男人在旁邊哭的一塌糊塗,連聲說,要不就不生了,倒是讓辛如萱哭笑不得。

已經生了一半,哪有能不生的。

疼了一天一夜,辛如萱生下了一個兒子。

陸驚蟄一眼都沒看孩子,把孩子交給了自家娘,就專心伺候辛如萱。

看着眼前小心翼翼喂她喝水的陸驚蟄,辛如萱突然就想起,陸伯母可是說過,陸驚蟄三年前就喜歡上她。

「你第一次見到我,是什麼時候?」

陸驚蟄默默看了她一眼,「在桐城。」

那時辛如萱為了替辛榮分憂,第一次去跟人談生意,正好那人也約了陸驚蟄談另外的生意。

那時候陸驚蟄從門口進來,正好看到辛如萱從樓上下來,臉上帶着璀璨的笑容,那雙眼睛閃閃發亮。

陸驚蟄一眼就記住了她。

後來跟辛榮認識後,陸驚蟄見過兩次辛如萱,只是辛如萱那時一心在生意上,倒是不曾注意到陸驚蟄。

當初陸驚蟄得知辛榮病重的時候,四處奔波找大夫,沒想到辛榮怕自己來不及就死了,為了好好安置辛如萱,讓她嫁了人。

等他匆匆趕回來,辛如萱已經跟陸驚風成了親。

後來,陸驚蟄選擇遠走做生意。

沒想到,再次回來,卻得知她過得不好。

那時他想着,她正是花好年華,他怎麼忍心讓她在他堂弟身邊凋零,還沒待他行動,她就被人送到他身邊。

那一刻開始,他就發誓,就算是死,他也不會再放開她。

辛如萱跟陸驚蟄成親後,日子過得如蜜般,若不是陸驚蟄不經意提起楊雪兒,她都快要忘記還有這個人的存在。

「那女人後來又有了身孕,結果被人推了一把,孩子掉了,以後都不能再生了,被我二叔賣進了妓院。」

辛如萱笑了笑,楊雪兒求了那麼久的富貴,用盡了手段,沒想到,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

「至於我那二弟,在街上調戲一個女子,反而被打斷腿,現在醉生夢死中。」

說起陸驚風,陸驚蟄還偷偷觀察辛如萱的表情。

辛如萱覺得好笑,她跟他孩子都有了。這男人還是經常不安。

別說她沒喜歡過陸驚風,就算她喜歡過,那已經成為了過去,現在的他才是她想珍惜的。

若沒有經歷過那麼多事,她又怎麼會知道身後,有個人,捧着一顆熾熱的心,一直都在等着她。(原標題:《女子吟:辛如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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