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劉亞樓向劉震宣布一項任命,劉震大驚:我連飛機都沒坐過

2022年07月04日19:35:20 軍事 1400

1950年10月15日,中國人民解放軍第13兵團副司令員劉震調任中南軍區空軍司令員。劉震上任還不到一個月,就接到中央軍委的緊急命令:「速進京!有要事相商!」

11月4日,空軍派來一架飛機載着劉震從武漢起飛,直抵北京。憑着多年的戰爭經驗,劉震敏銳地意識到,肯定是有什麼新的任務要落到自己的肩上了。

當天晚上,空軍司令員劉亞樓緊急召見劉震。一見面,劉亞樓就開門見山:「中央軍委已經決定,調你任東北軍區空軍司令員,讓你組織志願軍空軍參加抗美援朝,屆時你將擔負志願軍空軍司令員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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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亞樓

劉震聽後大驚,本來由陸軍改造當空軍,自己就很不情願,現在竟然要帶空軍部隊入朝參戰了!他急忙推辭說:「搞陸軍我還有點辦法,搞空軍卻毫無經驗,我自己連飛機都沒坐過呀!我看還是讓我回中南空軍熟悉一段空軍生活,等空軍正式入朝後,我可隨時到前線繼續學習,讓有經驗的同志先干吧!」

劉亞樓首先告訴了劉震當前朝鮮戰場上的形勢:「10月初,金日成派人電告毛主席,在朝鮮戰場上,敵人利用千餘架飛機,每天不分晝夜地轟炸朝鮮的前方和後方,他們急盼中國人民解放軍直接出師支援,尤其是空軍。我們原本和蘇聯商定,抗美援朝,我們出陸軍,蘇聯出空軍。但老大哥突然不幹了,周總理為此親自去莫斯科會見斯大林,但也未果。」

最後劉亞樓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我們同在四野工作過,我了解你會打仗,善於學習新東西。這次工作調動是志願軍司令員彭德懷點你的將,經周總理審定,毛主席批准的。」

劉震這才意識到自己責任重大,他當即表態:「堅決服從命令,困難再大,我也要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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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震

劉亞樓又將事先擬好的志願軍空軍領導幹部名單遞給劉震,劉震看後激動地說:「太好了!有這麼多空軍幹部來幫我,特別是常乾坤同志,他是搞航空的專家,又是我黨學飛行的老同志,他來兼任副司令員,我心裏就踏實多了!」

第二天,劉震就啟程去了瀋陽。1951年1月,志願軍空軍領導機關開始組建。由於當時我國空軍尚處初建階段,只能由「湊班子」的辦法來解決,即以空軍領導機關抽調的幹部和工作人員為主,東北軍區空軍抽調的幹部和工作人員為輔,並由其他軍區抽調部分人員組成。

經過4個多月的緊張準備,1951年3月15日,中國人民志願軍空軍司令部在遼寧省安東(今丹東)宣告成立,當時的名稱叫「中朝人民空軍聯合司令部」。劉震任司令員,常乾坤任副司令員。

當時我軍的飛行員僅在米格-15上飛行了15至22個小時,毫無實戰經驗。而美國空軍不僅數量多,而且飛行員大都飛過上千小時,還有參加過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空戰經驗。面對如此嚴峻的形勢,劉震在上任之初就大抓部隊的訓練,在那幾個月里,他白天要帶部隊,晚上就請蘇軍顧問「開小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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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願軍戰機

到1951年4月底,各部隊基本上按計劃完成了訓練任務,由蘇聯空軍顧問團組織的演習考核驗收開始了。考核共分四個階段:第一階段,各級司令部為首長準備決心;第二階段,襲擊敵人機場;第三階段,抗擊敵轟炸機群對重要目標的襲擊;第四階段,配合地面部隊殲滅被圍之敵。

整個考核歷時19天,共放飛307架飛機,全部是中國自己的飛行員,這些飛行員在劉震的指揮下,按規定的次序、空域、隊形上天,一點不亂,一分不差,圓滿完成了考核。考核結束後,蘇聯顧問高興地對劉震說:「奇蹟,奇蹟。你們真是一步登天!」

劉震事後回憶說:「我那是趕鴨子上架。其實還只是一腳跨在門裡,一腳踏在門外呢!」

1951年7月10日,朝鮮停戰談判開始,美軍為了加強談判地位,寄希望於空中優勢,企圖發揮空中力量,窒息中朝軍隊的運輸補給,以阻止中朝軍隊再次發動決定性的地面進攻。8月中旬,美國空軍開始了「絞殺戰」行動,集中轟炸志願軍後方運輸線,志願軍空軍進行了反「絞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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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願軍空軍飛行員

9月25日下午,我雷達發現5批敵機112架企圖對平壤等地的鐵路、公路進行轟炸,劉震果斷命令我114架戰機出擊迎敵。此次空戰,劉震親自坐鎮指揮。

首先升空迎戰的是我空4師12團副團長李文模率領的16架殲擊機,與美20多架F-86戰鬥機作戰,並一舉擊落敵機一架。接着該團一大隊大隊長李永泰又奉命率機迎戰美F-84轟炸機群。當敵機群出現時,劉震命令李永泰:「立即爬高佔位,準備反擊!」

李永泰馬上左轉爬升佔位,但因轉彎角度過大,戰機飛到敵機群外側,儘管將敵機群驅散,卻無法瞄準敵機開炮。當層層疊疊的敵機再次向李永泰等包圍過來時,劉震果斷命令:「加大油門,急劇上升佔位!」

此時李永泰駕駛的飛機雖已中彈30餘發、受傷56處,但他不畏敵眾我寡,聽到命令,迅速拉杆,接着又是一陣猛打猛衝,在連續擊落敵機4架後,終於衝出敵機包圍,安全返回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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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泰

李永泰回來以後,劉震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說:「了不起,了不起!你駕駛負傷的飛機,首創了中國空軍擊落美國最先進的F-84飛機的戰績,打得好啊!」

在劉震的指揮下,我方空軍僅在9月25日至27日,就擊落美機26架,擊傷8架。10月2日,毛澤東看到空四師的戰報後,寫下了「空四師奮勇作戰,甚好甚慰」的批語,給志願軍空軍指戰員以極大的鼓舞。

當時蘇聯為了幫助志願軍空軍指揮作戰,派出了克羅洛夫少將擔任空軍顧問。克羅洛夫為人暴躁而又直爽,他在工作上確實盡心儘力,但有時也不可避免地與劉震產生了一些矛盾。

比如在1951年下半年,克羅洛夫提出,根據空軍作戰條例,便於志願軍總部統一指揮作戰,空軍基地可進駐朝鮮北部。但劉震卻認為:北朝鮮機場跑道一直修不起來,往往上午修好了,下午就被炸壞,晚上修好了,第二天早上又被炸壞。空軍沒有機場,怎麼起飛作戰?空軍應仍以安東一線作基地。

兩人為此爭執不下,最後竟鬧到了彭德懷那裡,彭德懷耐心地聽完他們各自的意見後,很客氣地對克羅洛夫說:「將軍的意見很好,但朝鮮這邊建基地還有許多困難,是不是基地先放在國內,待條件成熟再進北朝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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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懷

最終此事不了了之,但克羅洛夫卻很不高興。

1952年2月,劉震發現敵方每天早晨總要起飛30多架飛機到鴨綠江以南偵察天氣,而志願軍空軍前一段時間又從未在早晨打過空戰,他決心出其不意打一仗。為了避免克羅洛夫反對,劉震決定瞞着他指揮作戰。

2月10日7時7分,空四師奉命由安東機場起飛34架米格-15飛機。機群起飛後,劉震發出命令:「『狗熊』(美空軍第4聯隊的代號)已出動,看清了打!」

此時第12團第3大隊大隊長張積慧發現遠方上空有一道道白煙。劉震果斷命令:「投掉副油箱,升高準備戰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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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積慧

張積慧和僚機單子玉投掉副油箱後,迅速爬高到10000米高空,搶佔高度優勢。但升到高空後,並沒有發現敵機,於是張積慧雙機加大油門追趕編隊。當他們飛至泰川、納清亭地區上空時,張積慧在右前方發現8架敵機迎面飛來,為首的兩架敵機已經插向自己的尾後,距離越來越近,已接近機炮有效射程。

在這個緊急關頭,張積慧駕機突然向右作了一個上升轉彎的動作,隨後立即向左急速反扣, 順勢咬住了敵機。敵機見勢不妙,急忙以垂直上升、急速下降、作「S」形飛行等動作,企圖擺脫我機。張積慧機智地利用敵機作「S」飛行的最短半徑,迅速接近敵機,並向敵機開炮。第一次開炮未中,又在600米的距離上向敵機第二次開炮,並一舉擊落了這架敵機。

此次空戰僅持續了50分鐘,但劉震指揮完最後一架飛機安全着落時,突然覺得頭昏眼花,連站立的力氣也沒有了。兩位參謀人員急忙把他扶進房間休息。

早上8點,克羅洛夫晃晃悠悠地過來上班了,當他聽說劉震已經瞞着自己打了一仗時,臉上立即「晴轉多雲」。此時值班員前來報告:「東京電台說,張積慧打下的是美國的王牌飛行員戴維斯少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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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維斯

這個戴維斯是美國飛行員中的頂尖高手,他有着3000多小時的飛行經歷,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就出動766次,並擊落敵機50多架,從那時起,他就成為了「美國空軍的英雄」、「空中的職業殺手」,甚至被譽為美國的「民族英雄」。戴維斯到朝鮮以後,又先後擊落了14架志願軍和朝鮮方面的飛機,沒想到今天卻被張積慧擊落了!

克羅洛夫激動不已,他直接奔向劉震的卧室,叫醒了正在休息的劉震:「醒醒,劉將軍,好消息!王牌飛行員戴維斯被打下來了,打得好啊,劉將軍!」

劉震卻「哼」了一聲,翻了一個身,又呼呼睡著了,他實在是太累了!

2月11日,中國電台播送了戴維斯被擊斃的消息。2月12日,中國報紙刊登了戴維斯斃命的現場照片。美空軍悲哀地宣布:「入朝美國空軍第三三四中隊中隊長喬治·阿·戴維斯少校在2月10日空戰中被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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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積慧

2月14日,毛澤東在中南海接見了肖勁光等海軍領導人。這天毛澤東非常高興,他對肖勁光說:「勁光同志,志願軍空軍擊落美國『空中英雄』戴維斯的重大勝利,你們都知道了吧?今天,有個重要的事情想和你們商量商量,我準備把購買艦艇的外匯轉買飛機,以鼓勵志願軍空軍去爭取更大的勝利,這也算是論功行賞嘛!」

毛澤東話音剛落,在座的同志們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截至1952年5月底,志願軍空軍殲擊航空兵部隊共有9個師18個團按計划進行了輪戰鍛煉,共有85批1602架次進行空戰,擊落敵機123架,擊傷敵機41架,我機被敵擊落84架,擊傷28架,敵我損失比例為1.46:1。劉震這位連飛機都沒有坐過的空軍司令員,指揮志願軍空軍在朝鮮空域取得了驕人的戰績。在朝鮮戰場上,志願軍空軍中湧現出了王海、張積慧、劉玉堤、趙寶桐、孫生祿、魯珉這6位特等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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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震

由於長期過度的勞累,劉震的健康狀況越來越壞。1952年7月,上級決定由華東軍區空軍司令員聶鳳智接任劉震。至此劉震告別了戰鬥1年零6個月的中朝聯合空軍司令部,走上了新的工作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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