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國軍事工業對巴基斯坦出口先進裝備，又取得了兩項重要進展。一方面，外界發現新一批5架殲-10CE已經在成飛出廠，預計1~2個月後就能交付巴空軍；另一方面，巴海軍採購的4艘054AP型護衛艦的二號艦，也在近日正式交付。這兩個最新動態，意味着兩國在軍事領域的合作繼續發展到了新的階段。從巴方的輿論反應看，巴基斯坦在得到殲-10CE和054A之後，似乎又瞄上了更宏大的目標，那就是殲-20和055。
第一批交付巴方的殲-10CE
2022年3月7日，在首批殲-10CE的接收儀式上，巴基斯坦內政部長公開對外界表示，殲-10C並不是兩國戰鬥機貿易的終點，殲-35甚至是殲-20才是巴基斯坦空軍最心儀的裝備。此言一出，曾引發外界一片驚呼。對於巴基斯坦高級官員，在殲-20尚未滿足中國空軍裝備需求的情況下，就坦言希望引進的言論，外界多數認為這並不太可能，畢竟中國空軍對於殲-20也是望眼欲穿，再加上性能保密方面的考慮，現階段就對外出口的可能性幾乎沒有。而在4月中旬，首次公開參加軍演的054AP型首艦「圖赫里勒」號，也引起了巴基斯坦民間的熱議，特別是其搭載的中程艦空導彈以及超音速反艦導彈，更成為絕對的焦點。
巴基斯坦採購的054AP型首艦「圖赫里勒」號
此外，由於4艘054AP的交易價格只有14億美元，絕對堪稱物美價廉，巴基斯坦民間對此頗為滿意，已經開始討論能否引進055型萬噸驅逐艦的問題。如果換作多年前，對於055這種噸位和技術水平的艦艇，原本沒有討論這個問題的餘地，但如今在多種因素的作用之下，甚至就連巴基斯坦官方背景媒體也開始探討055的性能。尤其是最新裝備的鷹擊-21反艦彈道導彈，被認為是新時代的「航母殺手」，在印度海軍即將裝備兩艘4萬噸中型航母的急迫形勢下，這種裝備確實能夠引發巴基斯坦的濃厚興趣。看得出來，代表中航工業最高水平的殲-20，以及象徵中船工業巔峰水準的055，都已經成為巴基斯坦民間對於兩國軍事貿易下一步合作的期待。
巴基斯坦民間對055的討論火爆
就我國輿論來說，無論是殲-20還是055，都被視為絕對的國之重器，輕易不會對外銷售，普遍認為來自巴基斯坦的期待更多地只是一種願望。而事實上，殲-20、055對巴基斯坦軍隊的意義並不相同，最終的結局也會有明顯區別。具體來說，殲-20這款重型隱身戰機，在短期內確實不可能進入巴空軍服役，除了產量、技術敏感這些因素外，建造、使用成本，以及地區平衡就成為兩個容易被忽視的關鍵因素。
殲-20的產能尚無法滿足中國空軍
美國F-22A是全球第一款量產隱身戰機，並且是與殲-20定位類似的重型機，因此可以被視作殲-20產量、價格、作戰定位的參考對象。不過，F-22A實際量產數量不足190架，研發成本超過300億美元，每架F-22A分攤的研發成本超過1.5億美元，再加上約1億美元的製造成本，最終F-22A單機造價高達2.5億美元。而殲-20作為後來者，少走了一些不必要的彎路，研發成本明顯降低，並且量產數量預計不會低於F-22A的三倍。因此，F-22A的造價其實無法作為殲-20造價的參考。事實上，美國航空工業推出的F-35系列，雖然是單發中型隱身戰機，但其造價反而更有借鑒意義。
F-22A有限的生產數量導致單價高昂
F-35系列分為陸基型F-35A、垂直起降型F-35B、艦載型F-35C，後兩種型號性能要求特殊，出廠價格也更高，結構最簡單的F-35A就成了最便宜的型號。目前最新一批F-35A出廠價格已經將至7500萬美元，對外出口價格2億美元。在不考慮通貨膨脹、美元貶值的情況下，這個價格約為上一代F-16出口價格的兩倍。而殲-10CE對巴基斯坦出口價格約為5500萬美元，考慮到重型機成本更高，那麼殲-20出口價格大致應該在1.3億到1.5億美元。這個價格看起來頗為高昂，但既然巴空軍能以約20億美元採購36架殲-10CE，那麼在未來以2倍於殲-10CE的價格採購20架殲-20，也是完全能夠承受的。
F-35A價格更接現代戰鬥機的平均水平
只不過，價格並不是殲-20出口的唯一難題，印度與巴基斯坦的特殊關係，使得任何第三方向它們出口戰略裝備時，必須要考慮兩者的軍力平衡問題，以避免因戰力失衡導致局勢失去控制。譬如，當印度空軍在21世紀初得到蘇-30MKI，並在2006年形成戰鬥力時，美國就在2005年確定向巴空軍再次出口F-16。當印度開始接收法制「陣風」F3時，同為三代半戰鬥機的殲-10CE，也就隨即加入巴空軍。這種印巴之間的脆弱平衡，往往以實力更加雄厚的印度軍隊先行突破開始，實力偏弱的巴基斯坦緊隨其後結束。在目前印度空軍放棄俄羅斯蘇-57，短期內又無法獲得美製F-35A的情況下，巴空軍實際上短期內並沒有獲得隱身戰鬥機的可能。
印度空軍裝備的「陣風」F3
如果將時間線拉長至2030年左右，屆時中國空軍已經裝備了足夠的殲-20，不僅規模上能夠滿足需求，技術敏感度也隨着新一代戰機的呼之欲出而進一步降低，這時殲-20出口巴空軍的阻力將大大下降。當然，受制於巴基斯坦的經濟實力，以及印度空軍不太可能裝備重型隱身戰機的現實，巴空軍更可能選擇的是殲-35中型機。只是說殲-20不是完全沒有出口巴基斯坦的可能，即使這個可能並不大。畢竟對於巴基斯坦軍隊來說，空防是絕對的重中之重，屬於必須全力把控的關鍵環節，以重金購入少量殲-20與殲-35打造更加合理和強悍的防體系，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殲-20出口巴基斯坦並非不可能
相比之下，055雖然在國內的地位與殲-20相差無幾，但這款排水量超過12000噸的大型軍艦，看起來並沒有加入巴海軍的可能性。從表面上來看，影響055出口的因素與殲-20相差無幾，除了產量、技術敏感這兩項會隨時間而消弭的問題外，價格和戰略平衡是更加關鍵的因素。我國在對巴海軍出口054AP時，按照買家需求對艦載設備進行了一定升級，包括加裝相控陣雷達和鷹擊-12超音速反艦導彈出口型號（國產054A裝備的是亞音速鷹擊-83），在噸位有所增加的同時，性能也有了明顯提升，當然造價也有一定上浮。
055與鷹擊-21的結合堪稱強悍
按照054AP單艦3.5億美元的價格推算，國產054A的造價不會高於2.8億美元。依據這個比例，以廣為傳播的60億人民幣造價推算，出口型055的價格將達到12億美元。這個價格看起來巴海軍難以承受，但實際上巴方在2019年與中船工業簽下的8艘S-20P型潛艇採購合同時，合同價格高達50億美元。換句話說，得益於中船工業低廉的建造成本和良好的雙邊關係，巴基斯坦軍隊完全能夠承受殲-20和055這類重型裝備。但殲-20與055對巴基斯坦軍隊的意義截然，使得兩者出現在巴基斯坦的可能性存在巨大差距。
出口巴基斯坦的S-20P型潛艇
目前印度海軍擁有一艘搭載米格-29K艦載機的中型航母，其國產「維克蘭特」號預計在今年秋季服役，將搭載美製F/A-18E/F或者法制「陣風」-M艦載機。雖然這兩艘航母以及搭載的艦載機都不算全球頂尖，但保證約500千米的作戰半徑並沒有太大問題的。巴海軍如果真的購入055，即使技術敏感的鷹擊-21無法出口，通過升級艦載導彈也可以保證約500千米的反艦距離，具備迎戰印度航母編隊的可能。然而，在反艦尤其是反航母作戰中，擁有射程足夠的反艦導彈只是最基礎條件，如何在茫茫大海中發現對手不斷移動的航母編隊，才是最關鍵也是最困難的問題。
印度海軍現役「維克拉瑪蒂亞」號航母
巴基斯坦海軍在竭盡全力的情況下，具備購入並使用055的能力，但構建完整反航母偵查、監視體系，則完全超過其能力範圍。巴海軍在第二次印巴戰爭中遭受重創後，已經清晰認識到自己的水平，並明確了以水下潛艇實現對印度航母編隊的威懾，水面編隊僅維持一定規模，主要依託岸上陣地防守的戰略目標。這種模式無法保證巴海軍能奪得制海權，但已經是在資源有限情況下的最好選擇。這一點，與中國海軍正積極向遠海進發，不斷擴大水面編隊質量、規模有着本質的區別。因此，055雖好，但實際上完全不適合巴基斯坦海軍，未來加入後者的可能性是零。
055雖強但並不適合巴基斯坦海軍
總結起來，殲-20對於兩國空軍來說，都能起到構建現代化空中作戰節點，強化空戰能力的作用，只不過，受到技術敏感、制價高昂等因素影響，巴基斯坦短期內很難獲得殲-20。待8-10年過去，上述問題大部得以解決，特別是一旦印度裝備隱身戰機，殲-20仍然有可能進入巴基斯坦空軍作戰序列。而055則截然不同，作為中國海軍向遠海進發的標誌性裝備，是遠海艦隊的絕對主力，但這一點對於巴基斯坦海軍沒有任何意義。無論055在性能、造價方面擁有怎樣的巨大優勢，都已經是無法解決的問題，因此055並沒有加入巴基斯坦海軍的可能。
殲-20能顯著改善巴空軍戰力
殲-20、055對巴基斯坦軍隊截然不同的意義，也是巴軍隊多年來一直強化空軍，而海軍發展處於相對次要地位的真實寫照。這一點在目前054AP和殲-10CE的採購過程中也能大概看個明白。總計4艘054AP是巴海軍的全部採購訂單，未來基本沒有增加的可能。相比之下，36架殲-10CE不僅總價格比4艘054AP更高，而且未來還有繼續加購的可能。這裡順便提一下殲-10C的產能問題，作為殲-20部分設備的測試者，基於擴大中國空軍戰鬥機裝備規模產量的需要，殲-10C堪稱完美地完成了自身承擔的歷史任務。對於原本應該隨着殲-20產量增加而逐漸降低產量，直至最終停產的殲-10，近期卻流傳出一個非常有意思的觀點，那就是殲-10C生產線可以從成都飛機製造廠轉移到貴陽飛機製造廠。
殲-10CE一度引起外界高度關注
這個觀點的重要依據，是年初貴航發出的一張賀年卡片以及成飛增持前者股份的動作。一系列猜測的最終結果，是殲-10C生產線搬遷到貴航，能夠發揮必要時增加殲-10C產量，並滿足對外出口的作用，而成飛則可以集中全力用於殲-20的生產和改進。
這種觀點看似很有道理，但嚴重忽視了戰鬥機，尤其是先進戰鬥機生產線搬遷的難度。殲-10C雖然是「空軍三劍客」中技術標準最低的型號，但其仍然是不擇不扣的三代半戰機，放眼全球能生產這種水平戰機的廠家也是屈指可數。貴航作為一家以發展軍用教練機為主的單位，其水平根本不足以在短時間內保障殲-10C的量產。
殲-10C的技術水平並不算低
如果說這種耗時至少兩三年的搬遷，是為了保障殲-10C未來可能的需求和對外出口，同樣也說不通。畢竟殲-10C只是一款中型三代半戰機，在殲-20、殲-16重型機大量生產，殲-35預計2025年左右就能量產的情況下，殲-10C未來是沒有前途的，以高昂的搬遷代價延續殲-10C生產能力完全沒有意義。至於貴航公開的賀年卡片，其實上面只有類似殲-10的模糊影像，而且還有其他不屬於貴航出品的軍機，不足以說明什麼。至於股份增持就更加簡單，只要看一看前者真正的大股東，以及近年不斷增持的行動，就能明白這和殲-10C本身並沒有任何關係。
教練-9是貴航最知名的產品
對於巴基斯坦而言，受益於殲-10C龐大的裝備數量，能夠以較低的價格購買出口型殲-10CE。但隨着殲-10C的裝備接近尾聲，殲-10CE的生產也難以為繼。因此，在巴空軍已接收殲-10CE，並逐步熟悉和掌握其性能之後，很有可能再下一批訂單，以更好地與「梟龍」形成高低搭配，直至新時代的到來。而無論最終殲-20能否出口，以近年殲-10CE、054AP、SH-15、紅旗-9P為代表的合作，都使得兩國未來的軍事貿易非常值得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