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末年門閥的權游——劉牢之反水,王恭懸首朱雀橋,桓玄崛起

2025年01月11日23:42:05 歷史 1865

江南水鄉,細雨紛紛,名士們身着輕裘,舉止從容,風度翩翩,他們超凡脫俗、不拘小節。這種個性解放和對自然的崇尚,這些在現代才被廣泛使用的詞彙,在東晉時期的名士身上早已得到了充分的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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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楚皇帝桓玄及其身邊的友人向我們展示了什麼是真正的世家大族與風流名士。作為一位傑出的名士,桓玄的確展現了真名士應有的風采。儘管他篡奪了東晉皇位,並且只做了短短一年零六個月的皇帝,但這段歷史卻給我們留下了無盡的遐想與感慨。

桓玄,字敬道,小名靈寶,出身於譙國桓氏家族,是東晉時期的一個顯赫家族。據說,在他出生時,房間里充滿了奇異的光芒,這讓一位占卜師感到十分驚訝,因此給他取了「靈寶」這個名字。

桓玄的父親是桓溫,這位歷史人物以直言不諱著稱,曾說過:「男子不能流芳百世,亦當遺臭萬年。」同時,他也是一位情感豐富的人,曾在攀折柳枝時淚流滿面地感嘆:「木猶如此,人何以堪。」

桓玄出生時體重較普通嬰兒要重,這使得桓溫對這個兒子格外喜愛。在他臨終前,並沒有將爵位傳給長子,而是選擇了桓玄作為繼承人,讓他承襲了南郡公的爵位。

桓溫曾經有過稱帝的想法,但因時機未成熟而未能實現,最終帶着遺憾離世。然而,他未曾想到的是,他的小兒子桓玄最終實現了他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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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桓玄承襲南郡公爵位還有一段不同的說法。當時,桓溫掌握了東晉的軍政大權,在他即將去世之際,局勢異常複雜。由於擔心長子桓熙能力不足,無法獨自承擔重任,桓溫在臨終前決定讓弟弟桓沖統領軍隊。

然而,桓熙與弟弟桓濟及叔叔桓秘密謀殺害桓沖,但他們的計劃被桓沖提前得知。為了自保,桓沖搶先一步將桓熙兄弟流放到長沙,並宣布這是桓溫的遺願,即由最小的兒子桓玄繼承爵位。

當時桓玄才五歲。兩年後,桓沖結束了揚州刺史的任期,在與前來送行的文武官員告別的時候,他撫摸着桓玄的頭說道:「這些人都是你們家的老部下。」

桓玄聽後痛哭流涕,淚水滿面,悲傷之情令旁人也為之動容。眾人對這個僅僅七歲的孩子感到十分驚訝。

桓沖對桓玄的喜愛甚至超過了對自己的親生子女,常常看着自己的座位說:「等到靈寶長大成人,我就會把這個位置還給他。」

桓玄自幼性格張揚,敢於行動。當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和堂兄弟們一起養鵝來斗。然而,他的鵝總是輸掉比賽,這讓桓玄非常生氣,於是他在夜裡偷偷進入鵝圈,將堂兄弟們的鵝全部殺死。第二天早上,家裡人發現這一情況後大為震驚,以為是妖怪作祟,並將此事告知了桓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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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沖微微一笑:「哪裡有什麼妖怪,肯定是桓玄開的玩笑!」經過詢問,果然如此。

成年後的桓玄容貌奇特,舉止洒脫,精通各種藝術,擅長寫作文章。憑藉著出眾的才華和顯赫的家庭背景,他始終認為自己是一位英雄豪傑。

儘管桓溫在世時握有重權,甚至曾經廢立過皇帝,但朝廷對於桓氏家族一直心存疑慮,因此並未給予過多的重視。桓玄直到二十歲時,仍然沒有得到任何官職。在東晉時期,出身於名門望族並且繼承了公爵爵位的人卻未被朝廷徵召擔任職務,這確實是一件非同尋常的事情。不過,這並非僅僅針對桓家,當時的東晉政府為了強化皇權,實際上對所有的高門士族都採取了一定程度的壓制措施。

荊州刺史王忱剛剛赴任,迎接他的是一個在荊楚地區經營了近五十年、根深蒂固的桓氏家族。他認為桓石虔、桓石民那一代的人才大多已經逝去,譙國桓氏似乎失去了核心人物。然而,不久之後,他就見識到了桓玄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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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懷疑,一個醉漢能否震懾住自認為英雄豪傑的桓玄?但事實證明,一物降一物。王忱上任後,迅速樹立了自己的威信,使整個荊州上下安定和諧。

桓玄繼承了南郡公的爵位,並定居在江陵。桓家在當地擁有廣泛的影響力和眾多的支持者。

有一次,桓玄去拜訪王忱,未經通報便直接駕車進入都督府。剛下車,他抬頭看見王忱站在廳堂前,手持鞭子敲打着掛在門上的盾牌,發出「啪啪」的聲響。

桓玄見此情景,心中感到不悅,隨即轉身離去。王忱並未挽留,任由他離開。

又有一次,王忱接待賓客時,布置了嚴密的儀仗隊列,士兵們身着光鮮的盔甲,精神飽滿。桓玄見到這陣勢,提出要借幾百人去打獵。

眾所周知,桓玄酷愛狩獵,每次出獵都會帶大量隨從,場面壯觀。但這次他並非真心想打獵,而是想試探王忱的膽量。王忱爽快地答應了,說:「隨便挑!」

從此以後,桓玄對王忱既敬畏又敬佩。

桓玄因為在荊州受到王忱的限制,無法施展抱負,於是打算換個地方發展。在他二十三歲那年,朝廷下達了任命書,授予他太子洗馬一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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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太子洗馬究竟是個什麼樣的職位呢?實際上,它並不是一個體力勞動者(藍領),而是一個需要一定文化素養和管理能力的職位(白領)。關於「洗馬」這一職位名稱的來源,《國語》中有一段記載:「勾踐曾為夫差牽馬,這裡的『先』有時也被寫作『洗』。」 後來,「洗馬」便被用來指代在前面引導的人。因此,太子洗馬實際上是太子的先導官,負責為太子引路和提供服務。

根據《漢書·百官公卿表》中的記載,太子太傅和少傅的下屬官員中有洗馬這一職位。由此可見,太子洗馬這個職位並不算高階。

桓玄身為公爵,在爵位等級中名列前茅,甚至有資格擔任太子少傅這樣的高級職務,但他卻被安排在一個相對較低級別的職位上,這表明東晉朝廷對桓家勢力有所抑制。

令人意外的是,桓玄接受了這一任命。在那個時代,隱士備受推崇,成為提升個人聲望的一種方式,例如謝安直到四十歲才開始步入仕途。

桓玄為何急於出仕呢?一方面是因為他在荊州感到無所作為;另一方面則是希望到其他地方歷練,拓寬自己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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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玄心懷壯志,不願虛度光陰,過着那種無所事事的小公爵生活。他渴望像父親桓溫一樣,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令天地為之震撼。

在啟程前,桓玄的船停靠在荻渚(江中長滿蘆葦的一小塊陸地),好友王忱特意前來送行。據《世說新語》記載:「王忱服散後已有幾分醉意,前往探望桓玄」

為了便於理解兩晉南北朝時期的風俗,這裡需要解釋一下「服散」。所謂的散,指的是五石散,它由石鐘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和赤石脂這五種礦物葯製成的一種粉末狀藥物。

這個配方最早出現在東漢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中,用於治療外感風寒等病症。然而到了晉代,正始名士何晏由於體質虛弱,經常服用五石散。經過改良後的配方,使他在服用之後精神煥發,體力增強,並開始大力推廣這種藥物。

很快,京城裡的貴族們紛紛效仿,逐漸形成了一種風尚。之所以如此流行,不僅僅是因為其治病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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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服用五石散後所產生的精神亢奮與某些毒品的作用相似,而體力增強的效果則類似於現代的壯陽葯。魏晉時期的風氣較為開放,社會對性的態度也相對寬鬆,上層階級尤其熱衷於追求感官上的享受,縱情聲色犬馬。當時,不僅是男性,連女性也開始大膽表達和追求自己的慾望,因此,在整個晉代,服食五石散蔚然成風,許多名士都對其趨之若鶩。這種現象反映了當時的社會文化背景以及人們對藥物的特殊偏好。

雖然藥石多含有毒性,服用這種藥物後需要通過食用冷的食物來降溫,因此這種藥物也被稱為寒食散服藥期間要穿薄衣、喝冷水、吃冷食、睡冷床,但需要飲用溫酒,藉助酒力出汗以散發藥性,防止中毒。

此外,服藥後還需要快步行走,也就是所謂的行散。

在一次桓玄設宴款待王忱的場合中,由於王忱不能飲用冷酒,他多次要求:「拿溫酒來!」

這時,桓玄突然淚流滿面,開始哭泣。

王忱見狀,感到不解並有些不悅,便起身準備離開。桓玄用帕子擦去眼淚,說道:「你觸犯了我家的忌諱,但這與你有什麼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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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晉代的習俗,在晚輩面前直呼其長輩的名字是非常失禮的行為。「溫酒」這個詞觸及到了桓溫(桓玄的父親)的名字,因此桓玄才會哭泣,但他並沒有因此而生氣。

王忱感嘆道:「靈寶確實豁達大度。」

後來,當桓玄前往京都拜見琅琊王時,正好碰上司馬道子酩酊大醉,並且周圍有許多賓客。

司馬道子半睜着醉眼,含糊不清地問身旁的賓客:「聽說桓溫晚年有反叛之心,這是真的嗎?」聽到這話,桓玄大為震驚,伏在地上,汗如雨下,不敢抬頭。

當時,謝重擔任琅琊王府的長史。他聽到司馬道子的話語後,舉起笏板回答道:「從前宣武公(指桓溫)廢黜了昏君,並輔佐明君登基。他的功績超越了伊尹和霍光。至於眾人的議論,請您公正裁決。」

司馬道子低聲自語:「我明白,我明白。」隨即舉起酒杯說:「桓洗馬,這杯酒敬你。」

桓玄因感到不安而請求退下,心中對司馬道子充滿了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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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溫曾平定蜀地、討伐前秦、收復舊都,並通過廢立皇帝來樹立自己的威信。儘管他有不臣之心,但並未公開篡位,與王敦的行為有所區別。

因此,即使在司馬皇室努力加強皇權之後,他們也沒有追究桓氏家族的責任。這一現象主要是由於東晉時期門閥士族與皇族共同治理天下的傳統所致。此外,桓溫廢黜海西公並扶持簡文帝登基,使得司馬曜這一支得以繼承皇位。如果質疑桓溫的行為,將會影響到司馬曜作為正統君主的地位。

高門士族集團希望繼續掌握朝政大權,反對桓溫就意味着反對士族權臣的統治,這也是謝重發表上述言論的原因之一。

謝重是謝安的侄孫,他的行為和言論體現了謝家的立場。東晉時期的另一大家族琅琊王氏,在這個問題上也堅定地站在了桓溫一邊,王珣曾高度評價桓溫:「廢昏立明,彰顯忠貞。」孝武帝無奈之下,只能將那些試圖翻案的人派往外地任職。

司馬道子只是借酒消愁,表達對桓溫欺凌皇室的不滿,但經謝重一提點,他立刻調整了態度,畢竟朝廷對此事早有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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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維護皇權的皇室與桓氏家族之間的矛盾依然尖銳,彼此間充滿了警惕。

桓玄擔任太子洗馬的時間並不長,很快便出任義興太守。義興郡涵蓋今天的江蘇宜興、溧陽等地,東臨廣袤的太湖,境內湖澤星羅棋布,宛如一片藍色的仙境。

儘管此地風光旖旎,卻無法撫慰桓玄渴望成就一番事業的心。他在義興的日子可以用「鬱鬱寡歡」來形容。

桓玄常常登上山頂,遙望那波光粼粼的震澤(即太湖),心中感慨萬千:「父為九州伯,兒為五湖長!」父親曾是九州的領袖,而自己如今卻僅是個五湖的小頭目。

桓玄內心難以平復這種不公之感,最終決定辭官離去,返回荊州,繼續朝着自己的人生目標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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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玄毅然辭去官職,臨行前向朝廷遞交了一封奏章,言辭中充滿了不滿與憤慨:「我父親為皇室效力、平定叛亂的功績,似乎已被遺忘,對此我不再計較。然而,請陛下回想一下,先帝能夠登基,您得以繼承皇位,這些事情到底是依靠了誰的幫助?希望陛下可以問問那些質疑我們桓家的人。」

命運給了桓玄一個契機。當他重返荊州時,發現他最為忌憚的對手——正值壯年的王忱已經去世,各方勢力正圍繞荊州刺史的位置展開激烈爭奪。

司馬道子推薦了中書令王國寶,而尚書左僕射王珣也加入了這場競爭。

在桓玄看來,無論是王國寶還是王珣擔任荊州刺史都不利於自己。那麼,誰才是最適合的人選呢?在他心中,殷仲堪是最合適的人選。

殷仲堪出身低微,得不到朝廷官員的支持。王珣的話反映了高門士族的態度,他們認為殷仲堪沒有資格擔任此職位。

然而,王忱在世時曾對桓玄形成壓制,因此桓玄不希望再出現一個強大的對手。殷仲堪地位低下且實力較弱,這正是桓玄所期望的。最終,在桓玄的幫助下,殷仲堪成功升任荊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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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比丘尼傳》的記載,桓玄曾派人請求妙音推薦殷仲堪擔任荊州的職位。當孝武帝詢問妙音的意見時,她回答說:「外界普遍認為沒有人能比得上殷仲堪,因為他深謀遠慮,正是荊楚地區所需要的。」然而,這種說法顯然是不真實的,所謂「深謀遠慮」也是言過其實,妙音的回答很可能是受到他人的指使或接受了賄賂。

實際上,桓玄利用了桓氏家族在朝廷中的影響力,暗中支持殷仲堪。儘管如此,殷仲堪上任後,由於資歷尚淺,只能通過一些小恩小惠來籠絡人心,對於重大政策缺乏決斷力,並且過於依賴桓氏家族的支持。

隨着桓玄勢力的增強,荊州的民眾對桓玄的恐懼超過了對殷仲堪的敬畏。面對中央與地方關係日益緊張的局面,江南地區的局勢逐漸惡化,而桓玄卻心情愉悅。他甚至與殷仲堪建立了友誼。

殷仲堪確實是一位德才兼備的官員,他生活簡樸,為官廉潔。在他上任之時,正值水災導致糧食欠收,即便如此,他每餐僅用五個盤碗盛菜,再無其他佳肴,若有飯粒掉落在桌上,也會撿起來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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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仲堪常常教導子侄們:「不要因為我擔任了一州之長,就認為我會拋棄平日里的志向與操守。如今我處於這個位置,並不容易堅守本心。

清貧是讀書人的本質,怎麼能因為地位提升就捨棄根本呢?你們一定要記住這個道理。」

有一次,桓玄前來拜訪時,殷仲堪正在侍妾的房間里休息,手下的人便沒有立即通報。

事後,當桓玄提到這件事時,殷仲堪連忙解釋說:「我從來不在白天休息,如果真有此事,豈不是會讓人誤會我對賢才的敬重之心為沉迷於女色了嗎?」

值得一提的是,桓玄和殷仲堪都有一位共同的摯友——東晉時期的著名畫家顧愷之,他因「才絕、畫絕、痴絕」這三大特長而聞名遐邇。

顧愷之,字長康,小名虎頭,出生於晉陵無錫(現今的江蘇無錫)。他不僅學識淵博,還多才多藝,精通詩歌、書法與繪畫,尤其在繪畫領域技藝精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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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愷之的繪畫啟蒙於衛協,並且特別擅長描繪佛像、人物、山水、走獸以及禽鳥等題材。

在人物畫創作中,顧愷之特彆強調傳神的重要性,尤其是對眼睛的細緻描繪。他提出:

「四體妍媸,本無關於妙處;傳神寫照,正在阿堵之中。」

這裡的「阿堵」即指眼睛。因此,他常言道,描繪出手揮五弦的動作並不困難,但要精準捕捉目送飛鴻時的眼神卻極其不易。

顧愷之的繪畫作品在當時備受推崇,謝安曾評價他的畫作是「自古以來從未有過的」。關於他的名聲之大,有一個故事可以證明這一點:

顧愷之曾經承諾為京都瓦棺寺捐贈一百萬錢,但他當時並沒有這麼多錢。於是,他在寺廟中花費一個月的時間繪製了一幅維摩詰菩薩像,只差最後的眼睛未完成。

當他準備點睛時,提出了一個條件:第一天來觀看的人需要捐獻十萬錢,第二天來的則需捐獻五萬,而第三天則隨意。據說,在他點睛之後,這幅畫像散發出耀眼光芒,照亮了整座寺廟,吸引了大量觀眾前來參觀,很快就籌集到了一百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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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愷之的繪畫風格猶如春蠶吐絲般細膩,秋雲浮空般飄逸,流水行地般自然流暢。儘管沒有真跡流傳至今,但《女史箴圖》《洛神賦圖》《列女仁智圖》等隋唐宋時期的摹本依舊展現了他非凡的藝術造詣。其中,《女史箴圖》現藏於英國倫敦的大英博物館,據推測可能是八國聯軍侵華期間被掠奪而去。

顧愷之不僅在繪畫藝術上獨具匠心,還擁有卓越的文學才能,性格幽默風趣,深受人們喜愛。他曾擔任桓溫的參軍,並與桓溫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桓溫去世後,顧愷之前往弔唁,並寫下了詩句:

「山崩溟海竭,魚鳥將何依!」

有人好奇地問他:「你過去深得桓公賞識,能否描述一下當時哀悼的情景?」

顧愷之回答道:

「鼻如廣漠長風,眼如懸河決溜。聲如震雷破山,淚如傾河注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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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顧愷之成為殷仲堪的參軍,並打算為他繪製一幅肖像畫。

然而,由於殷仲堪有一隻眼睛失明,擔心畫像會暴露這個缺陷,因此婉拒了顧愷之的好意。

​然而,顧愷之巧妙地提出:「您只是在意那隻眼睛,我們可以特意點出瞳孔,用飛白手法在其上輕輕拂過,就像輕雲遮蔽太陽一樣。」這充分展示了顧愷之的智慧。

同時,他在對待日常事物時表現出率直、純真、樂觀的態度,充滿了真誠的情感,因此桓溫評價他「痴黠各半」。這種獨特的個性使他在歷史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顧愷之與桓玄交情深厚,但桓玄時常喜歡逗弄他。某日,桓玄摘下一片柳葉遞給顧愷之,並開玩笑說:「這可是蟬用來隱藏自己的葉子,要是人拿去用,別人就看不見自己了。」

顧愷之信以為真,拿着這片柳葉遮住自己,認為這樣就能隱身。桓玄當著他的面做了些不雅之事(小便),顧愷之還以為自己真的隱形了,於是把這片柳葉視為珍寶。

後來,顧愷之將一幅自認為極為珍貴的畫作裝進盒子里並密封好,還題了字,然後送給桓玄欣賞。

桓玄深知這幅畫對顧愷之的重要性,於是從盒子後面打開,悄悄取出畫來觀賞,之後再放回盒中重新封好,告訴顧愷之自己太忙還沒來得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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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愷之看到盒子上的封條和題字都沒有變動,可裏面的畫卻不見了蹤影,但他並沒有責怪桓玄,反而對他人說:「這幅妙畫彷彿有了靈性,就像人成仙一樣自行消失了。」

一次,桓玄、顧愷之和殷仲堪三人相聚進行了一場清談,主題是「了語」。「了語」旨在通過描述終結或結束的情景來詮釋「了」的深刻含義。藉此故事,我們能對魏晉時期的玄學清談的形式與內容有所了解。

顧愷之首先發言:

「火燒平原無遺燎。」

接着桓玄說道:

「白布纏棺豎旒旐。」

殷仲堪則提出:

「投魚深淵放飛鳥。」

三人的表述各有千秋,難分伯仲,於是他們又開始探討「危語」,即用具體的危險場景來闡述「危」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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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由桓玄率先開口:

「矛頭淅米劍頭炊。」

殷仲堪緊接著說:

「百歲老翁攀枯枝。」

顧愷之則更進一步:

「井上轆轤卧嬰兒。」

當時有一位參軍也在場,他補充道:「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這句話讓殷仲堪聽後大為震動,不禁感嘆:「咄咄逼人!」

在「了語」中,「火燒平原」象徵著曠野的消逝,「白布纏棺」代表着生命的終結,「投魚」、「放鳥」則意味着事物的一去不返,這三種表達都體現了「了」的意境。

而在「危語」環節,雖然桓玄、殷仲堪和顧愷之所舉的例子都非常生動,但那位參軍的話語無疑最為出色——它描繪了四重危險:盲人騎馬、騎的是瞎馬、靠近深池、且是在深夜時分,僅用十個字就將「危」的情境展現得淋漓盡致。考慮到殷仲堪本身視力不佳,難怪他會覺得如此震撼。

殷仲堪的家族背景不如桓玄顯赫,但桓玄卻費盡心思與他拉近關係,顯然別有用心。桓玄看中了殷仲堪手中的荊州兵權,似乎唯恐天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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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朝廷對地方藩鎮的敵視態度,桓玄勸說殷仲堪:「王國寶與各藩鎮素來不和,恐怕他正急於除掉你們。王恭身為國舅,王國寶未必敢對他下手,但你卻是先帝破格提拔的地方大員。許多人認為你雖然聰明能幹,卻不適合擔任一方諸侯。如果朝廷召你回京擔任中書令,並另派他人出任荊州刺史,你該如何應對?」

殷仲堪深感憂慮:「這個問題我已經思考很久了,但不知該採取什麼策略。」

桓玄隨即獻上計策:「王恭為人正直,嫉惡如仇。我們可以暗中聯合他,效仿戰國時期的趙鞅,在晉陽起兵清除朝廷中的奸佞之徒。我們東西兩方同時舉事,我雖不敢自比賢才,但也願意率領荊、楚的豪傑們,率先出征,成就一番齊桓公、晉文公那樣的偉業!」

殷仲堪被說服了。一旦心懷私利,便難以顧全大局。

為了保住自己的地方權力,殷仲堪決定與王恭聯手,共同起兵對抗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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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恭性格急躁,就像一觸即發的爆竹。他向朝廷呈遞奏章,詳細列舉了王國寶的種種罪行,並以清除君側奸佞為由,任命劉牢之為主將,率領東晉最精銳的北府兵從京口向建康進發。這一舉動讓京城陷入一片恐慌,內外戒備森嚴。王國寶驚慌失措,完全不知所措。

王國寶成為了這次軍事行動的目標,他深知自己不過是替罪羊。然而,這口黑鍋背得毫無意義,因為真正的幕後主使卻銷聲匿跡了。

這位幕後之人正是相王司馬道子。他不僅沒有派遣軍隊平亂,反而整天若無其事地飲酒作樂。司馬道子表面上看似糊塗,實際上心裏清楚得很:如果他親自出面鎮壓叛軍,反而會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由於朝廷軍隊按兵不動,王國寶只能臨時召集幾百名手下進行防禦。然而,面對數萬精銳部隊,這樣的力量顯得微不足道。最終,這些家兵借口夜間的風雨太大,各自逃回家中避難去了。

在東晉時期,權力原本是共享的,並非僅僅屬於皇室。

因此,那些大權獨攬的相王應當受到一定的警示。當王恭發動軍事行動時,他得到了高門士族的支持,像琅琊王氏的領導人王珣就持有這樣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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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寶似乎只剩下一條出路:除掉王珣這個被視為內奸的人,然後挾持天子與相王調動軍隊去討伐二藩,這是一場魚死網破、背水一戰的局面。

然而,由於他內心深處對死亡的恐懼,他沒有勇氣這麼做,只能選擇妥協,希望由王珣來擔任調停人這一角色。其實,在孝武帝執政期間,王國寶和王珣之間就因為爭寵產生過矛盾。

孝武帝曾因王國寶的諂媚而對他頗為寵愛,還讓他與王雅一同接近自己。有一次夜裡,三人一起飲酒作樂,孝武帝突然下詔召見王珣。

就在侍臣傳話、王珣即將到達之際,王國寶擔心自己的才華不及王珣,害怕他會搶走皇帝對自己的寵愛,於是便對孝武帝說:「王珣乃是當代名流,陛下不應在這種場合相見,可以另擇時間。」孝武帝聽後覺得有道理,畢竟誰也不想自找沒趣。

就這樣,王珣失去了這次與孝武帝見面的機會,而孝武帝整日沉迷於飲酒,始終未能清醒過來,使得王珣再也沒有機會親近孝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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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珣並非愚笨之人,在宮中也有幾個知己,很快便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後來,王珣找到了一個機會,向王國寶進言:「王恭和殷仲堪二人與您並無深仇大恨,他們爭奪的不過是些許權勢利益罷了。」

王國寶卻反問道:「難道你要將我看作曹爽嗎?」王珣暗示他交出權力以避免災禍。

熟悉三國歷史的人都清楚,曹爽正是因為交出了兵權才被司馬懿殺害。

王珣見王國寶心生疑慮,急忙解釋道:「您這是什麼話!您哪裡有曹爽那樣的重罪?王恭又怎會是宣帝司馬懿那樣的人物呢?」

王國寶聽後心動,隨即上書請求辭去所有官職,前往宮門等候朝廷裁決。然而,奏章剛遞上去不久,他就後悔了,謊稱皇帝已經下詔恢復了他的官職。

王國寶因猶豫不決而錯失良機。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平日里總是醉醺醺的相王司馬道子竟然出現在他面前,身後跟着參軍譙王司馬尚之率領的一隊絳衣甲兵。

司馬道子含糊不清地嘆息道:「如今事態緊急,只能借你的人頭一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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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皆心生恐懼,王國寶害怕,司馬道子同樣膽戰心驚。為了棄車保帥、息事寧人,這往往是無能主子慣用的手法。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王國寶一人身上,他被交由廷尉審問。

隨後,晉安帝這位被認為智力低下的皇帝下詔,命令處死王國寶。

為了彌補之前的錯誤,司馬道子派出了使者去見王恭,表達了自己誠摯的歉意。由於失去了出兵的理由,王恭不得不率領軍隊返回京口。

事情的發展異常順利,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直到北府軍撤回時,殷仲堪所率領的荊州部隊依然沒有任何動靜。直到得知王國寶去世的消息後,殷仲堪才最終決定順流而下,向東進軍。

​朝廷與王恭之間的和解達成後,殷仲堪順勢撤軍。然而,他這種騎牆觀望的態度為日後與王恭之間互不信任埋下了隱患。

這場地方勢力與朝廷之間的軍事衝突,最終以司馬道子的讓步告終。

許多皇族成員對司馬道子的軟弱表示強烈不滿。一位名叫司馬元顯的年輕人用實際行動表達了這種不滿。年僅十六歲的他是司馬道子的世子,聰明且富有才幹。他勸說父親不應一味地向藩鎮妥協,而應在暗中進行控制。

東晉末年門閥的權游——劉牢之反水,王恭懸首朱雀橋,桓玄崛起 - 天天要聞

司馬道子缺乏這樣的能力,看到兒子充滿雄心壯志,便將軍事大權交給了他。

年輕人總是充滿銳氣,初生牛犢不怕虎。就像慕容垂、拓跋珪那樣,在年輕的時候就已經成為了統帥千軍萬馬的將領。

如果年輕人想要獨攬大權並成就一番事業,就必須在實踐中不斷成長,經歷血與火的洗禮。司馬元顯在東晉最為艱難的時期挺身而出,其勇氣值得稱讚,但他並未意識到自己正走在布滿荊棘的危險道路上。

司馬元顯與他的父親討論,決定重用皇族中的傑出人物司馬尚之和司馬休之。

司馬尚之提出了一個策略:「當前藩鎮勢力強大,而宰相的權力相對較弱。我們應該在關鍵的地方職位上安排我們信任的人,這樣可以形成屏障並保護我們的勢力。」 這種「以藩鎮制藩鎮」的策略被認為是司馬尚之的一大創舉。

隨後,司馬道子任命了王國寶的兄長王愉為江州刺史。

江州不僅涵蓋了現今的江西九江地區,還包括了豫章、鄱陽、廬陵、潯陽等十一個郡。為了增強江州對抗荊州和江淮的力量,朝廷進一步將豫州的部分郡劃歸王愉管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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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藩鎮的成功,桓玄向朝廷請求擔任廣州刺史一職。

司馬道子正計劃瓦解桓玄與殷仲堪之間的聯盟,因此順勢任命桓玄為廣州刺史。然而,桓玄雖然接受了任命,卻沒有立即赴任,因為局勢發生了新的變化。

豫州刺史庾楷由於不滿司馬道子將他管轄的四個郡劃給了江州,便去勸說王恭:「司馬尚之兄弟如今掌握了朝廷大權,超過了當年的王國寶。他們正在策劃削弱藩鎮的勢力,回想過去的經驗,這將帶來嚴重的後果。不如趁他們的計劃還未成熟時,先發制人。」

王國寶的兄長即將赴任地方要職,王恭深知其中的利害關係,必須搶先一步行動。

為此,王恭派遣使者前往荊州,與殷仲堪和桓玄結成聯盟,並推舉自己為盟主。他們商定共同出兵京城,剷除朝中的奸佞勢力。

戰爭的陰雲籠罩着長江兩岸,交通受阻,水陸關卡林立,戰火一觸即發。

殷仲堪用斜紋絹綢書寫了一封回信,巧妙地將它藏於箭桿內,裝上箭頭並塗上漆,通過豫州托庾楷轉交給王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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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王恭打開信件時,發現字跡已經模糊不清。經過仔細檢查,他注意到絹綢一角有抽絲的現象,因此無法確定這封信是否真的出自殷仲堪之手,開始懷疑這封信可能是庾楷偽造的。

回憶起去年討伐王國寶時,殷仲堪曾違背約定按兵不動,王恭認為這次也會如出一轍,因此自行決定不再與殷仲堪聯繫,集結大軍向建康進發。

得知王恭已舉兵,殷仲堪迅速集結軍隊,分成三路:

由楊佺期兄弟率領五千水軍作為先鋒,桓玄率第二隊,殷仲堪自己則率領兩萬大軍隨後接應,三路兵馬相繼順流東下。

面對三藩的強大軍隊,司馬元顯向父親司馬道子請戰:「上次沒有討伐王恭,才導致了今日的困境。如果這次還是像以前那樣滿足他們的要求,恐怕您將面臨性命威脅。」

司馬道子正愁無人主持大局,便把所有權力交給了司馬元顯,自己則繼續沉迷於享樂。

司馬元顯年輕氣盛,充滿自信,認為天下的安危都掌握在他手中。他確實聰明機智,一上任就施展了一條反間計,成功地將王恭的首級懸掛在朱雀橋上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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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這場戰爭中起決定性作用的並非司馬元顯、王恭、殷仲堪或桓玄,而是劉牢之。

劉牢之是東晉時期一位傑出的將領,面龐紫紅,雙眼炯炯有神,蓄着濃密的鬍鬚,性格沉穩且足智多謀。他曾擔任謝玄的參軍,並統領北府兵,在淝水之戰中夜間突襲洛澗,斬殺了前秦名將梁成,立下了赫赫戰功,長期守護着東晉的北方門戶。

為了對抗朝廷,王恭不惜從邊境調回防禦部隊,並任命劉牢之為統帥,逼死了王國寶。

這一次,王恭依然依賴劉牢之和他的北府軍。然而,儘管王恭依靠這些軍人的力量,卻對他們心存輕視,因為在江左地區普遍重視文人而輕視武將。這種態度最終可能成為他的致命弱點。

名士王恭內心深處對劉牢之頗為輕視,而劉牢之自恃才高,也對王恭心懷不滿與怨恨。將帥之間的不和是作戰中的大忌。

在王恭第二次起兵時,向劉牢之徵詢意見,劉牢之卻直言反對:「將軍身為國舅,而會稽王則是天子的叔父,如今會稽王執掌朝政,曾經為了將軍除掉了他最寵愛的王國寶和王緒,這足以表明他對將軍的畏懼。雖然他最近的人事任命並非完全公正,但也不算什麼重大過失。將庾楷管轄的四個郡劃歸王愉統領,這對將軍又有什麼損害呢?清君側之舉也不能如此頻繁地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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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牢之的話尖銳刺耳,言外之意似乎在質問:你有何資格干涉朝廷的任命?地方軍隊怎能屢次攻打朝廷?部下對上司說出這樣的話,本應引起警覺,然而王恭卻未能察覺。

劉牢之之所以敢如此大膽,是因為司馬元顯的使者、北府舊將高素前來勸降,並帶來了司馬元顯的重諾:「只要反叛王恭,他的官職就由你來擔任。」

這個承諾只有年輕氣盛的司馬元顯才敢許下,在門閥士族主導的東晉,庶族出身的劉牢之祖輩皆為將領,絕無可能成為一方大員。

謝安曾說過:「劉牢之不可獨任。」意思是不能讓庶族獨自掌握兵權。然而司馬元顯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認為只要扳倒王恭便萬事俱備,至於將來的發展則無暇顧及。

面對如此誘人的條件,任何人都難以抵擋,更何況王、劉二人早已不和,劉牢之當即決定投靠朝廷。

王恭似乎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為了拉攏住劉牢之,他在眾人面前設宴,拜劉牢之為兄,並承諾道:「事成之後,我的職位由你接替。」然而這一切都已太遲,劉牢之心意已決,鐵了心要歸順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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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局勢對三藩較為有利,荊州水師突然抵達湓口(現今的九江),朝廷軍隊毫無防備,倉促間潰逃。荊州軍隊攻入江州,並與司馬尚之指揮的朝廷軍隊在白石展開激戰,桓玄大勝官軍,隨後進發至橫江(今安徽和縣境內),使得京城人心惶惶。

危急時刻,劉牢之率兵到達竹里,卻突然宣布歸順朝廷,並回師攻擊王恭。王恭戰敗後獨自騎馬逃走,企圖通過水路前往長塘湖投靠桓玄,但因被人告密而被捕,隨後被押送至建康,在倪塘被執行死刑。

臨刑之時,王恭依然保持着名士的風度,整理着鬍鬚與頭髮,神色鎮定,他對行刑官說道:「我因過於信任他人而陷入此境,但我初衷是忠於國家。希望後世能記住王恭。」

實際上,王恭的失敗並非如其所言是由於誤信劉牢之,而是由於他的輕率性格。初次勝利讓他變得驕傲自滿。要知道,即使是像桓溫這樣偉大的英雄人物,儘管他多次北伐立下赫赫戰功,擁有忠誠的軍隊,也不敢輕易挑戰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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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王恭憑什麼?他的軍隊真的聽從他的命令嗎?還是民眾真心擁護他?不過,不可否認的是,王恭確實是魏晉時期風流名士中的佼佼者。「慷慨赴死易,從容就義難」,死亡對他來說算得了什麼呢?他死後,頭顱被懸掛在朱雀橋上示眾,司馬道子仔細端詳着他的首級說:「你為何急於要殺我呢?」

王恭遇害後,劉牢之率領的官軍迅速向新亭進發。荊州軍隊聽聞北府軍威名,撤回蔡洲(長江中的一個沙洲)。

司馬道子採取措施分化荊州軍,朝廷隨即發佈詔書,任命桓玄為江州刺史、楊佺期為雍州刺史、桓修為荊州刺史,並將殷仲堪貶為廣州刺史。

此詔書一出,立刻在荊州軍內部引發混亂。桓玄和楊佺期對此感到十分高興,而殷仲堪則憤怒至極。三人彼此間產生了猜疑,各自心懷鬼胎,匆忙撤軍。

當荊州軍隊撤退至潯陽時,三人意識到情況不對勁,於是交換子弟作為人質,重新確立了聯盟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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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王恭的去世,眾人一致推舉桓玄為盟主。朝廷見反間計未能奏效,只得再次任命殷仲堪為原職。然而,三人聯盟內部矛盾重重,其破裂只是遲早的事情。

桓玄佔據江州後,憑藉其家族聲望和地位自居盟主之位,態度愈發傲慢,對殷仲堪不屑一顧,更不用說出身寒門的楊佺期了。但實際上,楊佺期出自世代顯赫的高門望族,是東漢太尉揚震的後代,從揚震到揚准,七代都享有盛譽。

楊佺期為人勇敢堅毅,他和他的兩個兄弟性格粗獷兇猛,以武藝著稱。楊家兄弟自視甚高,認為自家門第顯赫,在江左地區無人能及。然而,當有人將楊家與琅琊王氏相提並論時,楊佺期卻感到極為不滿。

實際上,由於楊家遷居江南的時間較晚,並且曾在北方少數民族政權中擔任過官職,再加上家族的婚姻關係並不符合士族間的聯姻標準,因此在江南名士的眼中,楊家的地位並不高。

為了振興家族,楊佺期在北伐戰爭中屢次擊敗敵軍,立下了赫赫戰功。即便如此,桓玄仍然對他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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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佺期曾建議殷仲堪除掉桓玄,認為桓玄將來必定會成為禍患。但殷仲堪一心想要維持三方聯盟的穩定,擔心任何一方出現問題都會導致自己無法掌控荊州的局面,因此沒有同意楊佺期的提議。

到了公元399年,荊州遭遇了嚴重的水災,洪水淹沒了大片土地,殷仲堪不得不動用府庫中的糧食來救濟災民,這使得江陵地區的財政狀況變得十分緊張。

隨後,桓玄撕破臉皮,調動江州的全部兵力向西進軍,攻佔了荊州的重要糧倉巴陵(即今天的湖南嶽陽),並在擊敗了殷仲堪派出的援軍後,繼續向江陵推進。

面對桓玄的進攻,殷仲堪急忙派人前往襄陽請求支援。楊佺期則表示:「江陵缺乏糧食,如何抵禦敵人?不如帶領軍隊北上,共同防守襄陽。」

然而,殷仲堪希望保住自己的軍隊和領地,不願意放棄荊州,於是欺騙楊佺期說:「我們最近收集了一些糧食,儲備充足。」

楊佺期信以為真,率領着八千步騎兵前來救援江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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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佺期麾下的雍州兵堪稱百里挑一的精銳之師,裝備精良,士氣高昂,鎧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然而,當他們抵達江陵城時,卻面臨著食物短缺的問題,連肉菜都吃不上,只能勉強喝些米粥。楊佺期見狀大為光火,說道:「這可糟糕了!」隨即決定向桓玄發起攻擊,因為他深知若士兵長期得不到充足的補給,戰鬥力將大大削弱。

桓玄採取了避其鋒芒的戰略,首先選擇撤退。次日,他利用楊佺期急於決戰的心理,設下伏兵擊敗了雍州軍,並成功攻佔了江陵。在這場戰役中,楊佺期與殷仲堪先後逃離,但最終都被追捕並處決。

當殷仲堪的死訊傳至江陵時,桓玄正與眾幕僚探討《論語》中的名句:「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聽聞此消息後,他的表情變得凝重。

儘管桓玄通過欺詐和背叛奪取了荊州,這種手段並不光明磊落,甚至為許多正直之人所不齒,但他內心深處的一絲愧疚很快就被勝利帶來的巨大成就感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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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東晉朝廷正式下詔,承認了桓玄的軍事成就,並任命他為荊、司、雍、秦、梁、益、寧七州諸軍事的都督及後將軍,同時兼任荊、江二州刺史。這一系列的榮譽標誌着他在政治舞台上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桓玄成功吞併了西夏,獨霸荊州,並掌握了荊、江兩州以及兩個府衙的控制權,還自立為一國之主。恰逢那年第一場雪降臨,五個官府紛紛發來賀信,同時送達。

桓玄心情愉悅,在廳堂上即興回復這些賀信,下筆如有神助,文采斐然,每封回信都獨具匠心,互不雷同。

然而,桓玄暗中策劃的一系列行動——高門士族與皇權之間的爭鬥、地方官府與朝廷間的衝突,最終以他與司馬元顯共同執政而告終。

統治階層內部的權力鬥爭削弱了他們的力量,這給了長期被壓抑的庶族地主一個崛起的機會。孫恩、盧循和劉裕等人相繼發動起義,江東地區戰火紛飛。孫恩的大規模起義拉開了這場血腥戰爭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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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場「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權力遊戲中,人們往往忽略了樹下還有另一把弓弩等待時機。

在鎮壓起義的過程中,一位傳奇名將嶄露頭角。他曾單槍匹馬揮舞長刀擊退數千敵軍,成為漢民族的英雄。他不僅斬殺了慕容鮮卑和羌王,還踩着無數敵人的屍體登上了劉宋王朝的皇位,建立了長達一百六十九年的南朝基業。桓玄的陰謀算計和孫恩的浴血奮戰,最終卻成就了這位後來者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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