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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拿下捷克之後,獨裁者本人顯得「非常高興」, 自鳴得意於「古往今來最偉大的天才政治手法」。「現在孩子們,給我的這兒和這兒」——指着自己的臉頰——「來一個吻!」他對女秘書克里斯塔·施羅德和格爾達·達朗諾夫斯基說。她倆整夜守在希特拉辦公室旁邊的小房間里待命。
德國佔領捷克
「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我將作為最偉大的德國人被載入史冊。」清晨,德國軍隊跨過了捷克邊界;9點左右,先頭部隊已經抵達了布拉格。這次迎接他們的不是歡呼聲,而是沉默和壓抑的憤怒。
中午,希特拉登上了開往波西米亞—雷帕的專列。從那裡到布拉格的剩餘路程,他換上了自己的三軸奔馳豪華轎車。由於下着大雪,晚上希特拉才到達捷克總統府所在地——哈拉卡尼城堡,當地人幾乎沒有察覺到。由於事先沒有做任何接待的準備工作,副官們被派出去,從布拉格的德國之家弄來了一些火腿、白香腸和皮爾森啤酒。
當天夜裡,在內政部長——弗里克和國務秘書——施圖卡爾特的協助下,希特拉口授了關於建立「波希米亞和摩拉維亞保護國」的公告。捷克人被允許擁有一定程度的自治。前外交部長馮·諾伊拉特被希特拉任命為第一任「保護長官」,作為舊保守派精英的一員,馮·諾伊拉特被認為是相對溫和的人,因此適合裝點捷克人臣服於德國的外來統治的門面。
同時應季索的請求,斯洛伐克被置於「大德意志帝國」的保護之下;德國國防軍開進普雷斯堡。3月16日下午,希特拉離開了布拉格,途經布爾諾、維也納和林茨,於3月19日返回柏林。戈培爾再次成功地動員了幾千個人,他們站在從格立策火車站到威廉大街的道路兩邊向「元首」歡呼。
「我們度過了驚心動魄的一周,我們經歷的種種也許帶來了最驚人的成果。」魯道夫·布特曼寫道。由於希特拉「偉大的治國才能」,「國家的實力再次獲得強勁的增長」,「卻依舊沒有流一滴血」。「他是幸運的,永遠幸運!」一個熟人在大街上對他喊道。
但是像這樣絕對信賴元首的發言,並不符合主流民意,因為吞併捷克剩餘領土的做法,沒有獲得多少支持。許多人還記得9月26日,希特拉在體育館演講時發出的誓言,蘇台德問題解決之後,他的「最後一個領土要求」將得到滿足,現在他們捫心自問:「這是否有必要?」
社會民主黨(SPD)海外流亡黨委,在倉促之間把黨總部從布拉格轉移到巴黎,根據國內線人的彙報,SPD海外流亡黨委認為,「老百姓對德國在重大的軍事衝突中,取得的最新『勝利』普遍感到憂慮,他們擔心,再度失敗的命運離他們又近了一步。」
對於希特拉的戰爭計劃而言,擊潰所謂「捷克的剩餘部分」具有不可低估的意義,德意志帝國不僅獲得了大型的軍工廠,如皮爾森和布拉格的斯科達兵工廠,和布爾諾的武器製造工廠,還得到了足以武裝20個師的武器裝備。
除了工業資源之外,德國的軍事工業也能利用銅、鎳、鉛、鋁、鋅和錫等國內所需的原料。對多瑙河流域和巴爾幹地區,進行經濟滲透的大門,現在完全敞開了,從未來繼續「在東方佔領生存空間」的角度考慮,德國的軍事戰略形勢也同樣得到了改善。
希特拉的政權的暴力本質
3月15日晚上,獨裁者堅信:「14天內沒人會再議論這件事。」但這一次他完全錯了。希特拉把手伸到布拉格的事實讓倫敦方面如夢初醒。英國政府意識到,德國元首愚弄了他們,他給出的承諾分文不值。
人們曾經認為,可以通過簽訂條約束縛希特拉,可以用遷就的方式約束他的野心,綏靖政策即是建立在這個理念的基礎上。而現在它已經失去了存在的意義,駐德大使亨德森被無限期地召回國內。
3月17日,張伯倫在伯明翰發表演講,他宣布英國政府徹底轉變對德國的立場:他譴責希特拉嚴重侵犯了。他本人之前一直援引的民族自決的基本原則,最後他用了一個詰問句,是否希特拉真的想走上「通過武力稱霸世界」的路?
納粹領導人沒有把來自倫敦的、後來法國政府也加入的反對聲音當回事。「那只是事後發出的歇斯底里的吵鬧,絲毫引不起我們的興趣。」戈培爾諷刺說。希特拉認為,利用目前的局勢,他可以立即實施下一步計劃。
3月20日,里賓特洛甫對留在柏林的立陶宛外長——約瑟夫·烏比斯發出了最後通牒,他要求對方立即歸還,1919年劃歸法國政府管轄,並於1923年被立陶宛吞併的默麥爾地區。
3月22日立陶宛內閣表示同意,當天下午希特拉在斯維內明德,登上了「德國號」裝甲戰艦。午夜,里賓特洛甫宣布《默麥爾地區與德國重新統一協議》的簽字儀式已經完成。3月23日上午,希特拉在裝甲戰艦上頒佈了相關的法律。
「啊,林格!」他對自己的侍從說,「您生活在一個偉大的時代!現在我們捎帶着就解決了這些小事。」14點,希特拉上岸進入默麥爾港口,他在市中心劇院的陽台上發表了一個簡短的演說,他歡迎「老民族同胞們」成為「我們大德意志帝國最年輕的公民」。當晚他離開了默麥爾,3月24日中午回到了柏林。
默麥爾地區的併入,是希特拉以不流血的方式,得到的最後一個外交成果。21日到22日的夜間,當他在總理府等候立陶宛政府做出決定時,他和戈培爾又做了一次有關「未來外交政策」的長談:「為了重新獲得信任,現在他想暫時休戰了。」
如果獨裁者真的表達了這個意思,那說明他沉醉在雙重的自我欺騙中。因為,一方面正如我們看到的,不管由於現存社會制度本身固有的壓力,還是基於個人的原因,他都沒有真正想過休戰。
3月24日晚上,戈培爾發現他已經在考慮「解決但澤問題」:「他想對波蘭施加一些壓力,希望它能做出反應。」他肆無忌憚的侵略野心,對準的下一個目標,是哪個國家,至此已很明確了。另一方面,如果希特拉認為他還能重新獲得西方國家的信任,那他就在自欺欺人了,因為撕毀《慕尼黑協定》已經讓他賭光了本錢。
每個人都看到,他已經撕下了熱愛和平的修訂派政治家的假面具,其政權的暴力本質已經暴露無遺了,從根本上說這個政權的目的就是無限的擴張。英國外交大臣哈利法克斯在3月18日的內閣會議上宣布,「真正的問題」是「德國想奪取世界霸權的企圖。對其進行抵抗符合所有國家的利益」。
3月31日,英國政府和法國政府發出了,保證波蘭國家獨立的宣言。於是形勢已經明朗化了,幾個月之後它將導致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爆發。如果說希特拉在1938年11月反猶騷亂中,已經破壞了所有的文明準則,那麼現在他對布拉格的侵犯又跨越了外交上的紅線。烏爾里希·馮·哈塞爾相當準確地意識到,這是「公然的狂妄自大、逾越了所有界限和禮儀的第一例」。
現在再沒有回頭路了。3月15日,獨裁者臆想着他前無古人的事業達到了輝煌的頂峰,但實際上他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他業已踏上了毀滅之路。「從這一天起」,弗蘭索瓦·龐塞特尖銳地指出:「他的命運已經註定了。」
希特拉的五十歲大壽
當然,人們需要有雙慧眼,才能透過希特拉現已取得的成功,看到未來災難的萌芽。1939年4月20日,當獨裁者慶祝他的50大壽時,復仇女神的陰影似乎還遠在天邊。戈培爾再次使出渾身解數將元首崇拜推向巔峰。
「大德意志帝國締造者的50華誕。連續兩天報紙發行了豪華版和特別版,對他的神話不斷推陳出新。」維克多·克倫佩雷爾評論。宣傳部部長從1938年夏季就開始了籌備工作,但是12月初希特拉隨意地表示,他不想要「特別的慶祝」,「那麼,就叫停吧!」戈培爾接受了元首的指示。
但似乎他並沒有把這話當真,因為在他的指導下,從1939年1月起開始制訂慶祝計劃,最終希特拉批准了該計劃,它在繁文縟節和鋪陳排場方面,超越了元首以往的生日慶祝活動。希特拉生日之前的幾天,戈培爾還寫道:「與元首生日有關的大量工作。這一次將要大操大辦。」
報界得到了詳細的指令,應該怎樣頌揚這位頂尖人物。編輯們被警告「既不要描寫他的童年和家庭,也不要描寫他的私人生活方式」,因為「圍繞着這三個話題,過去流傳着難以置信的大量不實之詞」。相反,「可以很詳細地描述阿道夫·希特拉的——政治轉變和政治道路等等」。
各大報紙應該推出「內容特別詳盡而又賞心悅目的特別版」。內政部長弗里克乾脆宣布1939年4月20日為「國定假日」,以此凸顯它的特別意義,希特拉的50歲生日成為一年之中節日慶祝的高潮。這樣一來,全國各地的許多人都能參與慶祝活動。
18:30,戈培爾的演講宣告生日慶祝活動正式開始,所有廣播電台都轉播了他的演講。他用一貫的諂媚奉承的措辭,讚美希特拉是「歷史性的偉人」,德國人民 「心甘情願地順從地效忠於」他所有的行動。
「就像施了魔法一樣」,「他從根本上解決了人們幾乎認定無法解決的中歐問題」。擅長冷嘲熱諷的宣傳部部長,把希特拉對捷克使用暴力手段獲得的局面,稱為「務實的和平」。19點,聚集在新總理府馬賽克大廳里的國社黨(NSDAP)領導人——約1600人——一齊向壽星祝壽。
魯道夫·赫斯重複了無條件效忠的誓言,「即使在全世界的煽動者走向極端」的情況下,他還向希特拉——這位普魯士國王腓特烈大帝的崇拜者——獻上了腓特烈大帝本人的50封親筆信。它只是擺放在總理府的長桌上的眾多禮物中的一件——就在1878年柏林議會在俾斯麥主持下開會的那間大廳里。
禮品中有很多俗氣的玩意兒,但也有一些珍品,尤其是希特拉推崇的畫家——弗蘭茲·馮·德弗雷格爾,以及卡爾·特奧多爾·馮·皮洛蒂的畫作。帝國經濟部長兼帝國銀行行長——瓦爾特·芬克在送禮中獨佔鰲頭,他把提香的名作《鏡前的維納斯》獻給了這位藝術愛好者。
《參考文獻》
伊恩·克肖 ,《希特拉》(下),2000年,55-60;
斯萬·菲利克斯·克勒霍夫,《希特拉的柏林》,2003年;
沃爾夫岡·馬丁凱維茨,《德國沙龍》,2009年,125-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