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能笑着想到：許忠義不是李維恭親傳弟子，他的授業恩師是誰？

按照時間推算，抗戰勝利後東北行營督察處首任中將處長應該是文強，這一點他在回憶錄中寫得很清楚：「一九四六年春節前，我被任命為軍統局東北辦事處處長，對外則用東北行轅督察處處長的名義作掩護。（文強所著《戴笠其人》）」

文強當然不會是李維恭的歷史原型，這位文天祥的後裔，跟我們熟悉的好幾位偉人都關係密切，水平在軍統局也屬一流，受戴笠毛人鳳的信任、尊重程度，也不是吳敬中、李維恭等人可比的——戴笠對文強尊稱字「念觀」而不直呼其名，毛人鳳不是親熱地稱其為「老文」，就是恭敬地稱之為「老兄」。

文強在歷史劇中也出現過，不過名字不叫李維恭而叫劉安國，這三個字也是大有深意的：《特赦1959》通過功德林戰犯管理所所長王英光之口，若隱若現地暗示了他複雜的關係和深厚的背景。

文強的能力，能甩出李維恭十八條街，像於秀凝那樣的高級督察，陳明那樣的軍統瀋陽站少將站長，都是文強一手提拔起來的，在文強面前，他們根本就玩兒不出任何花樣。

李維恭也就能教出陳明那樣比較搞笑的徒弟，於秀凝和顧雨菲在軍統臨澧特訓班的教官也不可能是陳煒恭——當時臨澧班有個女生直屬隊，隊長先後是安占江、吳毓坤，政治指導員先後是吳舜華、趙世英、彭家萃、武奎元，別看這五個名字有兩個像男的，其實她們都比較彪悍的女特務，沈醉對安占江尤其印象深刻：「這個女特務以兇狠著名，他的丈夫須與一都挨過她的手槍。（沈醉回憶錄《軍統培訓特務的內幕》）」

於秀凝把陳明管教得像一隻小綿羊，連進鞋墊都能搜出來，可見是得了安占江的親傳，對付丈夫，實在是有兩把刷子。

據沈醉回憶，軍統臨澧特訓班分三級管理，也就是兩個大隊、六個中隊、九個區隊，吳敬中是一大隊二中隊政治指導員，李維恭那樣的人，也就是能當個區隊長，沈醉能記住所有大隊長、中隊長和指導員的名字，能記住的區隊長卻不多，也就是王巍、蘇子文、陳為誠、吳瑛、高尚、劉人爵、易學忠、姚鳳翔、蘭就西等十來個。

教官余樂醒和陳為誠後來都曾作為「違紀人員」，被戴笠和毛人鳳關進了白公館，余樂醒是沈醉的姐夫，陳為誠可能就是李維恭的歷史原型——這兩個名字，還是有一些相似之處的。

史料很枯燥，咱們還是回過頭來說《滲透》中的店小二許忠義——此君的特點實在是太突出了：打槍不行，打架也不行，但是搞人際關係、做買賣，那可是里里外外一把手，東北特務全靠他，他一撂挑子，整個東北督察室都得餓肚子。

軍統東北督察處在文強離開後，就改成了保密局督察室，瀋陽站還真是歸他們管，陳明的歷史原型其實就是督察室副主任陳旭東——旭日東升，是為明。

督察室下面有個辦公室，也就是《滲透》中的總務處，處長是上校級別，這倒是跟許忠義差不多。

許忠義這個上校軍銜，可不是像文強的中將軍銜一樣，是用策反百萬偽軍換來的，他靠的只能是做買賣。軍統局從戴笠、鄭介民、毛人鳳到吳敬中、沈醉，沒有一個不愛錢，許忠義能掙會花，在抗戰勝利後晉陞上校，並跟毛人鳳搭上關係，那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許忠義賺的錢，不但李維恭有份，戴笠和毛人鳳也會拿大頭，這一套，肯定不是李維恭教的，因為李維恭的格局實在是太小了：他不但吃着自己碗里的，還盯着於秀凝陳明等人鍋里的，最後還過河拆橋，想把許忠義那一份也全吞掉，最後被五個學生聯起手來扳倒，死前不知有沒有感嘆：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李維恭就是不死，也會像他的歷史原型一樣，被戴笠和毛人鳳抓到白公館去跟余樂醒作伴。

李維恭教不出許忠義那樣奇葩的學生，讀者諸君看了《滲透》中的許忠義，肯定會笑着想起《潛伏》中的吳敬中：許忠義比余則成更像吳敬中的徒弟，許忠義和吳敬中聯手把半個保密局都賣掉，毛人鳳還得笑着幫他們數錢！

許忠義這個人，要是沒被派到我方卧底，他也就能在沈醉手底下當一個庶務科長，最後被鄭介民一槍幹掉——為了幫毛人鳳擠走鄭介民，沈醉和他的庶務科長為鄭介民大辦五十歲壽宴，然後把奢華熱鬧的場面拍成照片送給了常凱申，鄭介民丟了局長寶座，就以「貪污一箱鎖頭」為名，槍斃了沈醉手下的庶務科長。

如果許忠義是吳敬中的學生，肯定不會摻和毛人鳳與鄭介民的權力之爭：吳敬中和鄭介民在莫斯科中山大學是很要好的同學，後來到了中蘇情報所，鄭介民任中方所長，吳敬中在他手下當科長，即使選邊站隊，吳敬中的人也不會幫毛人鳳。

吳敬中能重用余則成，很有可能跟他過去的經歷有關：吳敬中跟文強、余樂醒一樣，原先都是咱們這邊的，後來因為不同原因加入了軍統，但卻沒有出賣過一個戰友。

同樣道理，吳敬中也可以重用店小二許忠義，而且兩人合作得可能還會更默契——許忠義可比余則成機靈多了。

李維恭的見識和格局都遠不及吳敬中，許忠義到了吳敬中手下，憑着師生之間的香火之情，能不能混得比余則成還好，這還真是一個問題。

實事求是地說，余則成有些木訥，跟吳敬中的共同語言並不太多，吳敬中也就是看中了他的「老實本分」，才對他委以重任。

即使同為吳敬中的親傳弟子，許忠義和余則成也不可能都在保密局天津站跟他們的吳教官合夥做生意——善財童子，有一個就夠了。對機靈謙恭的許忠義，吳敬中還真未必能百分之百放心：這個店小二，學全了我的生意經，會不會搶我的飯碗？

於是問題就出來了：性格迥異、風格不同的軍統特訓班學員許忠義和余則成，哪一個更受站長喜歡？如果許忠義到了吳敬中手下，是會像余則成那樣混得風生水起，還是會跟陸橋山馬奎一樣，被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