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非洲當酋長》034

2022年07月01日16:22:29 歷史 1123


《流落非洲當酋長》034 - 天天要聞

作者:老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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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角馬季節



雨季第二天,雨稍微小了一些。據吉瓦約長老說,雨季初來的時候都是這樣,一場大雨過往往是幾天連綿的小雨,只要過上一周時間,草原上的草就都油綠油綠的了。

原本周吉平認為,在這個季節狩獵是不用搞了,也應該不可能進行了。但在問過吉瓦約長老後,周吉平才知道,雨季又被稱做伊瑪拉草原的「角馬季節」。那是因為角馬都在這個季節返回到伊瑪拉草原,並且繁衍下一步角馬。

這些由北方遷徙來的角馬,已經走了幾千公里的路。它們經受了乾渴的折磨、野獸的追擊,漫長的旅程更是讓它們的體能到達了極限。因此,當它們渡過科里涅河的時候,往往就會死掉一大批;而到達草原以後,一些身體瘦弱的也將死去;接着,在生育小角馬的過程中,又會有一批運氣不好的也將死去。每年這個時候,也就是在雨季的頭一個半月里,伊瑪拉草原的角馬肉可是吃不完的。

不過現在角馬季節還沒有到來,角馬們需要等到雨季開始一周左右,才會循着雨水的氣味返回伊瑪拉草原。到時候,人們幾乎不用去捕獵,只要等在科里涅河的險要之處就可以了。

另外需要忙的就是農業。以前在達蒙的雨季營地,雨季是決定農作物產量的主要季節。只要在這個季節及時地種下一些種子,然後整個雨季基本上就不用人管理了,人們只要等着雨季結束後去採摘就可以了。

在索約這裡,這種情況似乎要更好一些。本來這裡的土壤就比別處肥沃,而且這裡的地勢也相對稍高,人們也不用擔心水澇的問題。而地里這些年又沒有受到其他動物和人類的破壞,似乎只要等着雨季結束去收穫就可以了。

不過,周吉平可不這麼認為。雖然周吉平自己沒種過多少地,但作為上過高中的的他,多少還知道植物需要的不僅是水和土地,還需要足夠的陽光和空氣。現在索約的農田裡,各種作物都和雜草擠在一起,這樣的地塊兒怎麼可能實現高產?

尤其是在諮詢了吉瓦約長老後,周吉平決定把整個索約鎮的人力資源綜合起來使用,這樣也就會為野戰排和自由軍的大練兵營造一個最佳的集訓氛圍。

周吉平首先把索約鎮周邊的農田進行了簡單的分配,達蒙各部落和其他部落按人數進行公平的分配。然後,隸屬於達蒙的農田都下放到各個小部落里去,由各部落組織以婦女為主的力量進行耕作。

耕作的主要內容是:剔除不必要的過密的農作物和雜草。同時把那些多餘的塊莖挖出來,直接充作部落的糧食。至於具體的操作方法,周吉平帶着幾個經常管理部落耕地的人,下到水還未完全滲盡的田裡,親自給他們示範了一遍。當然,這項工作周吉平可沒時間管,他直接把它交給了埃加長老總負責此事。

關於畜牧問題,周吉平玩了點心眼兒。他直接找到了弗朗索瓦,經過一番交涉,已經一心一意想當個牛倌的弗朗索瓦,同意了周吉平改放牧為畜牧的意見。在周吉平的授權下,他把屬於達蒙部落的牲畜都集中在了一起,每天安排專門的人員去到草原上割草,用來飼養牲畜。至於其他部落的畜牧方式,周吉平沒有強求他們也照此辦理,反正有個對比才好說明自己這個大酋長看得高,看得遠。

對於即將到來的角馬季節,周吉平也打好了算盤。他打算搞一次全民大練兵,並且和角馬季節結合起來,爭取練兵、生產兩不誤。不過,現在離角馬季節的來臨還有幾天時間,這幾天正好被周吉平用來安排一次全民性質的集訓比武。

至於這次集訓比武的目的和意義,周吉平也提前向居住在索約的各部落居民說明了。首先是自願原則——不管是哪個部落的人,都可以參加進來。其次,大比武的目的就是要從現有的部落居民當中選出最優秀、最強悍的戰士,並且把他們吸納進野戰排和自由軍中來,將來會由他們來保衛索約鎮的安全。

周吉平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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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明,對於那些表現不好的,暫時不能適應野戰排和自由軍訓練的人,索約將成立民兵。民兵將配合自由軍保衛索約的安全,同時這些民兵也還是有機會進入自由軍的。

當然,周吉平也沒忘記待遇問題——凡經考核達到自由軍標準的人,享受獵手待遇;達到野戰排標準的,享受獵隊長的待遇。而在自由軍和野戰排擔任相當職務的,則將進行統一記錄,作為這些人家屬將來的功績。周吉平的目的是,要形成一種積極向上的氛圍,吸引更多優秀的部落勇士加入自由軍,保衛部落

雖然集訓和比武是所有索約居民都可以自願參加的,但實際上在挑選甄別時,一些年齡偏大,結過婚的人都被排在了後面。更年輕的,體能更好的,領悟力更強的都被排在了優先的位置。

在整個索約鎮壓選出一千多個人後,周吉平開始了對這些人的基本訓練。訓練內容簡單的很,只不過是新兵訓練中一些最基本的科目,比如隊列、體能、射擊等。當然這裡的射擊也不是真正的持槍射擊,而是用弩進行的五十米三種姿勢射擊。不過即使是這樣,對許多只用過長矛的部民們來說,這樣已經是大開眼界了。

集訓只進行了短短的三天,第四天,大比武開始了——這也正是周吉平的目的所在,他需要找到學習和領悟能力最迅速的人,並且將他們吸收進自由軍中來。

大比武的內容其實也很簡單。首先是長跑。每一個參加大比武的人,都要在索約鎮外一條事先劃定的道路上,圍着索約鎮跑上一大圈,距離大約三公里。不過,要在沒有完全滲完水的泥濘路面上跑完這一大圈,可並不是什麼輕鬆的活計。雖然在此之前周吉平一在強調過分配體能的問題,但到了實際比武的時候,還是有些頭腦簡單的部民,早早在地耗光了體能被淘汰了出去——沒辦法,這些不會動腦子的人必須被淘汰了,這也是戰爭基本要求。

整個比武過程持續了近一天。在經過長跑、擲長矛、射弩、隊列等一系列考核後,第一批合格的自由軍戰士被挑選了出來。而一些年輕有活力,領悟力強的人被吸收進了野戰排。像古迪里、布科、目恩等人都是榜上有名。另外,還有一些體格格外強悍的壯年部民也被吸收進了野戰排。這其中,杜卡、巴法達,以及在恩格洛山谷和周吉平打過交道的伊通巴也順利入選。

接下來要忙的事情,就是一年一度的「角馬季節」了。


幾天的降雨,讓伊瑪拉草原上的草已經綠了起來。據吉瓦約長老判斷,真正的角馬季節就要到了。

從吉瓦約長老那裡,周吉平了解到每年的角馬季節有兩次。除了雨季到來後的這幾天,還有一次就是旱季到來,角馬群北遷的時候。那時結群離開伊瑪拉草原的角馬群,也會在渡過科里涅河和納特尼河時大量死亡,體弱者和不適合遷徙的都將死去。

每年這個時候,部落都會派出去足夠多的部民去「趕季」。這些派出去的部民如果運氣好,及時找到了角民的渡河地,那就會像是去揀肉一樣——周吉平初到達蒙部落的時候所看到的那些角馬肉類,就是部落從科里涅河邊角馬的渡河處搞到的。

雨季開始後,就是角馬回歸草原的季節,也是一年中部落可以搞到大量角馬肉的最好機會。不過由於每次角馬選擇渡河的地點都不確定,那麼出去「趕季」的部民必須沿科里涅河奔波多日,運氣好的才能搞到足量的肉類。如果時間不湊巧,人們去的人晚了些。那就還要和先到的獅子、鬣狗禿鷲們爭搶一番。雖然最後勝利的肯定是人類,但那樣到手的肉類就會比較少了,肉的品質也會比較差。

集訓和比武后,周吉平給部落留了一天時間籌備「角馬季」的行動。同時,周吉平自己也需要騰出時間和精力,安排一下部落的安全問題——他已經準備親自參加這次「出獵」行動了。

周吉平希望通過這次「趕季」,能夠了解一下伊瑪拉草原雨季的情況,同時對新組建的野戰排和自由軍進行一次野營拉練。同時,他還想研究一下鬣狗部落在雨季里偷襲索約鎮的可能性。再有一個就是,索約鎮必須適應和習慣,在周吉平不在的日子裏如何管理和防衛。

這次集訓和比武,野戰排和自由軍被淘汰下來不少人,有的還是有點地位的班排長。本以這些人會成為不安定因素,但令人意外的是,在周吉平和他們之中的一些人談過話之後,這些人馬上就精高采烈的「自願」擔負起了索約鎮民兵的角色——這一情況,讓為此擔心不已的吉瓦約長老非常好奇。

其實,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周吉平只不過把部隊里政工幹事做思想工作的那一手拿出來,小試了一把牛刀而已。他只不過是站在這些人的位置上,設身處地的為他們分析了一通,講清讓他們退下來是考慮到他們的身體和家人孩子的時候,任誰都沒有二話了。

何況讓這些退下來的人加入到民兵中去,憑這些人的經驗和能力,他們大多數還是可以勝任班排長的職務的。而且,這些人的待遇也幾乎沒有什麼變化——能守着老婆孩子,地位又高,誰還能有什麼怨氣?

經過修械所幾天的努力,現有的一百五十多支槍都被維修和保養了一遍。除了加利爾和沙漠之鷹口徑特殊子彈較少,不宜裝備使用外,其他槍械基本上都分發了下去。當然這裡說的分發下去,也不過是指明了哪支槍是由誰使用的就罷了。大部分時候這些槍還都在放在修械所,只有哨兵在值勤的時候,才有佩槍的權力。周吉平這樣做,也是為了防止槍支不必要的損壞。

真正實現全員配槍的,只有野戰排的三十多個人。

這次出獵,周吉平一下子把野戰排和自由軍帶走了一半兒人手。剩下的一半人,則在安卡和祖貝的帶領下,配合自由軍和民兵,負責拱衛索約鎮的安全。

除去野戰排和自由軍,周吉平還帶了幾百個要在這次出獵中幹活的勞力。考慮到運輸問題,索約鎮壓各部落的牲畜也被周吉平帶出來一批做運輸工具。當然還有一輛經過改裝的人力步戰車,也被拴上牲畜拉了出來。

幾百人的隊伍,沿索約河浩浩蕩蕩地向科里涅河上游出發了。

這時,今年雨季的第一場雨,也在連續下了近一周的時間後停止了。

雨季,並不是一直連綿不斷下幾個月雨的。大多數時間,雨季只是降水相對集中的季節。

雨季開始後的伊瑪拉草原,完全變成了另一副景象。生機勃勃中,透着萬象更新氣質。一周前還見不到的許多動物,已經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快樂的享受着大自然的生機和草原上新生的植物美味。不過,它們還只是這片草原的暫時主人。只有當角馬群回歸的時候,整個伊瑪拉草原才將響徹角馬低沉的叫聲。

周吉平之所以帶這麼多人出來趕角馬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誰知道現在鬣狗是不是貓在哪個角落裡,等着偷襲出來趕季的隊伍?大意,是要受到懲罰的。

隊伍一出來,就被撒成了散兵隊形。弗蘭克和埃里克這兩個出來欣賞角馬季風光的教官,每人帶着一個班,分別充做大隊人馬的尖兵和後衛。而自由軍的兩個排,則分別護衛在大隊人馬的兩翼,不遠不遠的保護着中間毫無抵抗能力的隊伍。

除了中間的大隊人馬走的路比較好,其他人所選的路況都比較差。這是迫不得以的,為了能夠保護大隊的安全,負責拱衛大隊安全的野戰排和自由軍,就必須隱形斂聲地走在沒人走過的路上。

周吉平不用走路,他現在正在充當人力步戰車的司機,完全是一副腳不沾泥的樣子。在副駕駛位置上,則是他的助手,原達蒙的首席獵隊長——杜卡。

杜卡是個狩獵專家,無論是尋跡追蹤,還是持矛獵殺,抑或伏擊野獸,這些都難不倒他。本來周吉平就希望這個達蒙部落曾經最強的獵隊長能夠幫自己一把,再加上又有吉瓦約長老的一再推薦。於是,杜卡就理所當然的成為了這次「趕季」行動的嚮導和總參謀。

從杜卡那裡周吉平了解到:「趕季」可不象趕集那樣輕鬆。


杜卡說:運氣不好的時候,有可能一路走下去沒有遇到一處角馬渡河的地方;也有可能趕到了一處地方,卻發現角馬大隊已經過去了一兩天,那樣跑了上百里的部民們,就只能揀野獸們的殘茶剩飯了;最讓人鬱悶的是,回程的時候人們往往會發現,角馬居然是在人們身後過去的……

不過這次,周吉平等人的運氣還是不錯的。

大隊人馬沿索約河走了一天,到達索約河與科里涅河的交匯處後,眾人又沿科里涅河向上遊走了一整天。就在天色將晚的時候,杜卡突然叫停了趕季的隊伍。

「聽,角馬群的聲音。」杜卡的眼睛裏滿是興奮的神采。

風,是從南邊吹來的,而此刻杜卡的手卻指着北方。停下了隊伍,周吉平盡量做到平心靜氣,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耳朵上聽着。可聽了好久,耳畔卻只有趕季的隊伍中牲畜發出的聲音。

「你確認?」周吉平自認內功不淺,按理屬於六感的聽力也應該不弱才是,可為什麼什麼都聽不到呢。

「沒錯兒,沒錯兒。」杜卡興奮的說著,看樣子他對自己的判斷非常自信。「大隊不能再向前走了,否則驚了角馬群,他們會選擇新的渡河地點的。角馬渡河的時候獅子鬣狗都不能改變他們的渡河地點,可一旦角馬群發現了人,就肯定不會從這裡渡河了。」杜卡積極地向周吉平建議着,現在的樣子完全和以往那個恭謹的杜卡判若兩人。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杜卡吧?天然,不帶一點偽飾——周吉平暗想。

周吉平下達了命令:命令大隊全都停下,所有的人只能在原地活動,沒有命令不得四處走動。

命令一經下達,很快負責大隊旗語聯絡的部民,舉起了用腥紅色長袍做成的旗子。看到旗幟的變化,無論是尖兵還是後衛,包括兩翼的自由軍和趕季大隊都一起停了下來。不一會兒,幾支人馬的主官都聚集到大隊中央來了。

周吉平把杜卡發現角馬群的消息告訴眾人,眾人興奮的直搓手。弗蘭克和埃里克這兩個等着看新鮮的傢伙,更是眉飛色舞。小小的鄙視了一下這兩個不敬業的教官,周吉平簡單的安排了一下宿營和安全保護的事情。

然後,周吉平和杜卡帶着幾個獵手出身的野戰排戰士,向遠處更靠近河岸的地方搜索過去。而弗蘭克、埃里克兩人,則被周吉平以「管好趕季大隊的安全工作」為由,堅決的拒絕了。

趕季大隊走的路,都是路況比較好的地段兒。因此這條路離科里涅河還比較遠,有的時候甚至聽不到科里涅河今年雨季第一道洪峰的水聲。

眾人向科里涅河行進着,離科里涅河越近,河水湍急的水聲就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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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晰。

人們一路走下來,漸漸的,周吉平也發現了一些異常:樹上怎麼這麼多禿鷲?偶爾還看到一些肉食動物,從樹叢草叢裡閃過,難道,它們也是來趕季的?

杜卡瞅准一個山坡,帶着周吉平等人向坡頂登去,而且越到坡頂,杜卡的動作就越小心。周吉平再看看其他人,也是如此。

終於,眾人登上了山坡的頂峰。

乍一上來,眼前的視線豁然開朗,吹過峰頂的風也驟然變得大了起來。

杜卡一個勁的打着手勢,示意人們身形不要站得太高,要隱蔽一些。周吉平點點頭照做了,其他他心裏明白——杜卡這手勢其實完全是打給自己一個人看的,這些人裡邊除了自己是菜鳥以外,其餘全是狩獵的高手。

山坡下就是湍急的科里涅河。現在的科里涅河完全是另一副樣子,如果說旱季的河水是一匹靜靜的白練的話,那麼現在的科里涅河就是一群奔騰的角馬群。而在河的北岸,遠遠的霧氣籠罩着一團黑乎乎的薄霧,正向科里涅河岸邊飄過來。

角馬!真的是角馬群。

對這一幕,周吉平並不陌生。當初在伊瑪拉草原上亡命奔逃的時候,他曾經遠遠地目睹過類似的一幕。誰能想到,半年多以後的今天,這一幕又要在他面前重演了。

杜卡像遇到了敵人似的,表現得很謹慎。他伏在周吉平身邊,用手指指耳朵,又指了指南北方向,然後指向了河對岸正遠遠向科里涅河靠攏過來的角馬群,接着做出了一個很小心的表示。

周吉平一時弄不懂杜卡手勢的意思,直到杜卡耐心的做完第二遍,他才反應過來——由於南北風向的原因,自己這些人發出的聲音,有可能會被角馬群發覺,要小心!

周吉平點佔頭,讚許地向杜卡伸出大拇指,這個手勢幾乎是全世界通用的。杜卡當然也明白了周吉平的意思,向周吉平呲出一口的白牙,無聲的笑了起來。

遠遠的,霧氣一樣的角馬群離科里涅河岸還有一段距離。現在,天色已經開始漸漸暗下來了,角馬群似乎也沒有了繼續前進的動力。黑霧一樣的角馬群就那樣停駐在河對岸的田野里,靜靜地等待着夜色的來臨。隱隱約約的,有嗯嗯啊啊的角馬叫聲傳來,給即將到來的草原之夜又添了幾分生機。

見角馬群一直沒有大的動作,幾個人又趴在山坡上看了一會兒,最後才在杜卡的示意下從山坡上下來。

下得山坡,杜卡才低聲對周吉平說:「今晚角馬群是不會渡河了,畢竟夜晚渡河是很危險的事情。明天上午角馬會集中渡河,而到那個時候,正是部落趕季的最佳時刻。」

聽到杜卡這樣講,周吉平便又把人帶回到大隊人馬宿營的地方。在反覆叮囑了眾人之後,整個趕季大軍草草吃過了晚飯,便安靜無聲的休息了。

第二天天光大亮,趕季大軍連飯也沒顧上吃,便向角馬預定的渡河地點出發了。

還是那個山坡,這次弗蘭克、埃里克和其他一些人都如願登上了山坡,其他人則安靜的躲在山坳里,繼續安靜的等待着。

爬上山坡,映入人們眼帘的,是一副極為壯觀廣闊的景象。幾萬頭黑壓壓的角馬,正密密麻麻的擠戰在河邊,努力醞釀著渡過科里涅河的勇氣。


嘈雜的角馬叫聲淹沒了河水的聲音,震動着人們的耳鼓,讓在山頭暗暗觀看的人們感到驚心動魄。

向山下望去,一些低矮的山崗上趴伏着各色的肉食動物,它們也是來參加這難得的趕季盛世會的。再看看科里涅河的河水中,一些巨大的爬蟲身影已經若隱若現,似乎正隨時等着河岸上的角馬們主動跳到他們的口裡。

再向遠遠的河對岸望去,一眼望不到邊的更遠地方,一條黑色的虛線正迤邐而來。讓擠站在河邊的角馬大軍隊伍變得更加的擁擠不堪。而在角馬大隊的邊緣,一些黃色的身影正慢慢的奔跑着,那些是想趁機占點便宜的獅子們。

漸漸的,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可角馬們仍在河邊猶豫着,似乎依舊沒有足夠的勇氣跨過眼前的河流。

不過這個時候,杜卡卻表現得很興奮了。他似乎已經沒了什麼特別的顧忌,只是適當注意不發出特別大的聲音罷了。看周吉平注意自己,杜卡略帶興奮的對周吉平說:「快了,快了,角馬們馬上就要過河了,它們等不了多久了。」

話音未落,像是印證杜卡剛說過的話似的,一頭角馬已經從河對岸上落到了河水中。不過看它那狼狽的樣子,怎麼也不像是主動跳到河裡去的。落到河裡的角馬掙扎着,在河水側向衝擊力的作用下吃力的縱跳着,遊動着,看樣子它想快點登上對岸,好躲開鱷魚近在咫尺的威脅。

大概是看到後面有的是目標,哪拍第一頭角馬從口邊經過,浮在水裡的鱷魚也沒有發動攻擊,而是任角馬成功的登上了對岸。

成功登岸的角馬抖了抖身上的水珠,顧不上研究是哪個同伴把自己擠下來的,趵開四蹄向著南岸的草場里跑了下去。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看到有同伴成功過河,擠在河邊的角馬徹底的亂了。許多站在河邊的角馬被擠到河水裡,然而更多的角馬則是主動的躍進了科里涅河的急流中……


一時間,角馬群的嘶叫聲,角馬跳入水中所發出的轟鳴聲,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萬馬奔騰!蔚為壯觀!

看到角馬真的開始過河了,杜卡和其他的獵手再也沒有什麼顧忌了,一個個都興奮的臉色發紫。原來,角馬這種動物就是這樣,只要它們開始過河,那麼它們的腳步就再也不會停下,也不可能再換另一個渡河地點了。

渡河的角馬大軍衝進科里涅河,把河水砸得波濤翻滾,濁浪滔天,與此同時,等待以久的食肉動物們的盛筵也宣布開始了。周吉平等人不能再看下去了,他們要也加入到這場盛筵中去了,而且隨着他們的加入,許多食肉動物也將面臨著退出的命運。

把看得目瞪口呆的弗蘭克和埃里克叫起來,周吉平等人從山坡上下來,與趕季大軍匯合在一起,繞過山坡向科里涅河邊趕過去。

最可怕的動物來了!在岸邊等候了很久的食肉動物們失望了。突然出現的人類大軍,轉瞬間擊碎了它們享用美食的計劃。動物們都是極為聰明的,僅看這支大軍的人數,它們就能看得出不是靠它們的爪子和牙齒就可以對付得了的。

聰明的動物們都選擇了主動迴避和退卻——為幾口吃的去冒生命危險,這明顯是划不來的。只有河水裡的鱷魚和天空上的禿鷲不以為意,繼續守候着他們的美食。在它們看來,不論誰主導這次趕季行動,它們都將是受益者,而不會是輸家。

現在參與部落趕季的人們完全聽命於杜卡的指揮。人們聚集在離角馬渡河點下游幾十米外的山丘上,這裡既可以讓河邊的食肉動物看到人類的出現,卻又不足以改變角馬渡河的行動。更關鍵的是,一些體力耗盡被衝到下游的角馬只要一上岸,就會落入部民們的「虎口」。

角馬大軍的渡河行動一直持續着,部民們除了把一些個別的體力耗盡,被衝到下游上岸的角馬殺死,基本上就是充當一個看客的角色。開始,周吉平還不明白杜卡為什麼不來個「半渡而擊」,但在看了一會兒之後,周吉平也醒悟了過來——沒有必要冒生命危險。

過河的角馬此時都陷入了巔狂的狀態,如果這個時候擋在它們的前面,哪怕是獅子恐怕也會被它們踩成肉泥,更何況人類了。人們只要等在河邊,等角馬大軍過河之後,那些體力耗盡的,受傷的角馬,就足夠人們享用不盡的了。

直到下午時分,角馬大軍在經歷了幾個小時的跨越之舉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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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隊終於全都踏上了科里涅河的南岸,並且向著伊瑪拉草原的深處馳去了。個別落後在河對岸,沒有趕上大部隊的角馬,也只能是獃獃的站在科里涅河對岸,望着這邊開始忙碌起來的人類和遠去的角馬群——作為集群動物,失了群的它們已經沒有了渡河的勇氣。

部落趕季大軍的盛筵開始了!

這哪是趕季?簡直是趕集嘛!根本不用周吉平等人上手,他只和杜卡等人遠遠的站着看着就可以了。

看着幾百個人上上下下的,把倒斃後被踩死的,被踩傷無法行動的,陷進岸邊的淤泥里……林林總總死法各異的角馬逐一補上幾刀,然後拽到河岸上,接着就是開膛取出內臟,再剝皮把角馬分割成小塊兒,最後就是集中在一起準備帶走。

濃重的血腥味兒,讓周吉平、弗蘭克和埃里克等幾個頭一次見到這個場面的人們幾欲作嘔。可再看看那些興高采烈的人們,似乎這濃濃的血腥味兒正是他們興奮的來源——也難怪!在食物資源匱乏的草原上,這麼多的肉代表的就是生命和安全,就代表着飢餓將遠離這些人。

不過很快,周吉平注意到一個舉動。人們紛紛把角馬的內臟取出來,然後遠遠地扔了開去。一些不死心守候在遠處的鬣狗,此時就會有了默契一般很快的衝過來,把人們扔下的內臟帶着泥土拖走,然後吃掉。

「幹嘛要浪費?」周吉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好奇的問杜卡。

此時的杜卡又恢復了以往的恭謹態度,認真的回復道:「這些東西會給部落帶來疾病,不能吃的。」


哦,周吉平猛然醒悟過來,他這才記起野外生存教材上曾經講過的一句話:野生動物的內臟不但有很多寄生蟲,那裡更是容易積存各種毒素的地方,棄而不食是明智的選擇。

周吉平在心裏暗嘆,達蒙人這麼做當然不是因為看到了什麼野外生存教材,這肯定是他們用生命和健康所換來的經驗。

數萬頭角馬渡河,倒斃在河道里的角馬就不下上千頭,而科里涅河兩岸被角馬踩塌的堤岸上,則分別留下了數百具角馬屍體,或是一些受傷不能行動的角馬。

擁塞在河道里的角馬屍體基本上都是鱷魚和禿鷲的美食了,河對面的那些自然有獅子、鬣狗解決,只有科里涅河南岸的這些,完全被突然出現的人類佔據了。

很顯然,這次趕季的部民們遇上了一次大豐收。不過,人們的麻煩也來了——死掉的角馬太多,所能產出的肉當然也就太多了。如此多的肉,總共來的這幾百人再見加上一些牲畜,那是無論如何也帶不走多少的。那台以牲畜做動力的步戰車也只能裝廖廖的十來頭而已,否則車體太重,輪胎也會陷進泥地,到時候會更麻煩。

帶不走怎麼辦?扔掉嗎?那當然是不可能的,麻煩被擺在了周吉平的面前。

諮詢了杜卡等人周吉平這才知道,以往因為各部落人手少,所以每次出來趕季,人們也沒指望能帶走多少肉類。往往是看到有角馬群經過,不論大群小群就都站在那裡死等了。再加上部落人手少,有的時候鬣狗獅子也會連搶帶奪的消耗掉一些,因此能落到部民們手裡的肉量實在是有限。

可這次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不但趕上了數萬頭的角馬群,而且近四百人的趕季大軍,也把鬣狗和獅子嚇得退得遠遠的。把眼前可以享用的角馬肉過了一下數,周吉平心裏大致有了點數,他知道不叫人來是不行了。

好在這次出來的時候,為了保險起見周吉平把貝律和禿鷲帶了出來,這也算是他多做了的一手準備。原先他預想的是:一旦有情況他和部落可以做到彼此呼應。如果鬣狗來攻,到時自己得到消息就可以及時帶人殺回去,也算得上的裡應外合。

沒想到,這次禿鷲卻派上了別的用場。周吉平果斷決定,派禿鷲向部落求援。

貝律的禿鷲早就吃得飽飽的了,沒有人來驅趕和打擾它,估計它的同類也在河對岸詫異的很。很快,周吉平把寫好的短訊交給貝律,由他捆在禿鷲的腳爪上。接着,在貝律的吆喝下,禿鷲向部落的方向飛了出去。

考慮到路上的安全問題,周吉平這邊也安排弗蘭克帶上一個班的野戰排戰士和一個排的自由軍趕回去,打算在半路上迎一下部落派出的運輸隊伍。兩天的路程,周吉平估計部落那邊接到禿鷲的傳訊,再集合人手,也要三天後才能到達了。

看來要守着這些肉過一陣子了!

看看這邊的情況,周吉平也有些撓頭——天上飛的禿鷲,河裡的鱷魚,不遠處唧唧歪歪的鬣狗,還有樹林邊虎視眈眈的獅群,都是自己這幾天要對付的麻煩事。

聽到大酋長已經讓部落來人了,趕季的部民們越發的興奮。儘管眼下的肉已經是多得運不過來,但從未見過這麼多肉的部民們還是一個勁地往岸上拖拽着角馬。

一些被踩死或擠死在河邊的角馬,被部民們大着膽子用棕繩套住角,然後十幾個部民一齊發力,硬生生把角馬從河邊的淤泥里拽了出來。看看河邊可用的角馬屍體已經不多,一些閑不住的部民又自願湊成一隊,和周吉平打了個招呼就沿河向下游搜索過去了。周吉平見狀也不好打消他們的積極性,只好派了十幾個自由軍戰士持槍護衛着他們。

周吉平看得出,部民們是高興壞了,這就像是一個餓久了的人,乍一見到食物明知自己吃不了,也要抓在手裡才安心些。從杜卡和一些獵手那裡周吉平了解到,這是達蒙部落幾年來運氣最好的一次。往常年即使整個部落出動,也頂多帶回幾十頭角馬,而這些角馬中的大多數還要用來向布須曼人交換一些必須的生活用品。

原來,北方軍政府對部落區基本上是禁運的。只有少數膽大包天的商人,才敢於買通北方軍的哨卡跑到部落區做些生意。不過這部分人畢竟是太少了,部落區主要生活用品的來源,就是布須曼人那邊。這也算是一種形式的壟斷了,布須曼人的棕繩,長袍,矛尖,刀具,標價都不算低。好在達蒙也有自己的一個優勢——鹽。

看看沒有被處理的肉已經不多,杜卡開始吩咐大部分開始閑下來的人,把角馬肉向一座小山坳里集中。這些肉都將被暫時的晾在一起,然後在附近的山坡上將會準備起起幾堆篝火,防止動物們來偷竊。他可不想部民們的辛苦所得,晚上被動物們搶了勞動果實。不過相信這招在動物們眼裡,實在是夠絕戶的。

這邊還在忙着,河邊卻突然亂了起來。周吉平和杜卡趕忙跑過去,只見一頭被踩暈的角馬,被角上拴着的棕繩拽了起來,此時正四蹄直地站在河邊的淤泥里。而一條巨大的鱷魚正咬着這頭幸運未死的角馬嘴巴,正用力的想把角馬拖進水裡。

原來,這是一頭說不上是幸運的角馬。開始人們以為它死了,當把它的角拴上棕繩往岸上拖時,這頭角馬卻突然借力站了起來。與此同時,一條巨鱷猛地竄起來,一口咬住了角馬的口鼻。

岸上的人們想把角馬從河邊拖上來,而鱷魚則想把角馬拖到水裡去,雙方就拽着這頭角馬的腦袋拔起了河。而這頭暈頭轉向的角馬,則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對它來說,不管是哪一邊得到勝利,對它都是一樣的結果。

周吉平對鱷魚沒一點好感。初來草原的時候,他就被鱷魚來了個下馬威,差點被這種水中的巨獸成功伏擊。後來還弄得體力耗盡,暈倒在河岸邊。要不是伊琳,他肯定是死定。伊琳……是周吉平心中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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