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坐在殿中,看着黃銅鏡中自己的容顏,居然已經是憔悴如斯,宮人被撤去了大半,連香爐里的香煙冷了,也沒有人再來更換。
只剩下一把冰冷的死灰,如同我的心一般,散碎成粉,不知哪一陣風來,就散得不見蹤影了。
我是孝哲毅皇后阿魯特氏,蒙古正藍旗人,大學士賽尚阿的孫女。
嬤嬤悄無聲息地走進來,替我挽好散落的頭髮,整了整疏散的珠漢,緩聲道:「皇后娘娘,您一定要放寬心,陛下的病肯定會好起來的。」
我緩緩地搖頭:「太醫都說了,皇上的龍體現在很虛弱,怕是撐不過去了。」
我起身來到內閣間,俯身,叩首,眼中的淚仿若永不幹涸的泉水,我真真正正地發自內心的祈禱:「佛祖,求您保佑皇上龍體安康。」
外頭忽然有擊掌聲連連傳來,有太監通報聲傳進:「太后駕到——,太后駕到——」
還沒等我起身迎接,就被太后身邊的嬤嬤拽到了階下跪着,慈禧太后的巴掌左右來回煽着我的臉。
我一時間急怒攻心,彷彿一把野火從心頭竄到了喉嚨里,再也忍不住道:「我是奉天地祖宗之命,由大清門抬進來的中宮皇后,你憑什麼打我?」
我知道我的這句話戳到了她的肺管子里,慈禧太后這一生一直對不能從大清門進入耿耿於懷,我也曉得她知道我的脾性,我乃出身科舉世家,門風剛烈,做不了「低眉順眼」之輩。
她一步一步緩緩走進,伸出手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憑什麼打你?就憑我把兒子交給你照顧,你卻把他照顧得下不了龍床!」
她一聲喝令:「傳仗!」
我不敢相信她居然對我用「傳仗」。
傳仗是內務部最重的刑罰,許多人受罰都被活活打死,她居然這麼恨我。
我知道慈禧太后一直不喜歡我,還要從選秀那天說起。
喜歡的話,加關注,下一篇文章接着講。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