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因工作關係到過滄州吳橋幾次,每次過去都受到了魯工的熱情接待,下榻地是百盛酒店。除了工作,吃飯也很重要。曾經大早起的乘車慕名到一個髒兮兮的小餐館喝滄州老孫頭的羊湯,也會吃到當地驢肉拼盤或吳橋燒雞。魯工知識淵博,在一起時總會介紹一些道路命名、村名來源、當地名勝和特產等掌故。他說,「吳橋燒雞」歷史悠久,是河北多地的「燒雞之母」,但印象最深的是吳橋「玍岀」(ga zha),也叫「餎餷」。
餎餷是一道地方名菜,以綠豆為原料,把綠豆麵糊糊,在平鍋里攤成薄片,晾在竹席上,直到晾涼。切絲和菜入鍋烹炒,綠豆的清香,沁入菜的肌理,汁湯香濃。純手工製作,健康佳肴。到吳橋不吃一次餎餷,等於沒到過吳橋。
聽說餎餷是慈禧老佛爺給的名字,清王朝在遵化建東陵以後,守陵人為討得皇家的歡心,就把這一特產送進了皇宮。慈禧太后吃飯排場大,端上來的菜最多只夾兩口就撤下。有一次,御膳房端上了醋熘餎餷,她一看沒有吃過,問了聲:「這是什麼菜呀?」太監回答:「還沒起名字呢,請老佛爺賜個名字吧。」慈禧太后一邊聽一邊吃了兩口,太監就忙着往下撤。誰知,慈禧太后還沒有吃夠,就說了句「擱着」吧。太監以為這是太后賜的菜名,馬上傳下去:「老佛爺賜此菜名為『餎餷』。」 餎餷與「擱着」諧音。聽起來和慈禧太后給保定「完縣」的取名有異曲同工之妙。
說道清東陵,在大學實習期間曾到唐山去過一次,順便繞到遵化馬蘭峪「視察」東陵。聽說「遵化」二字取自「遵循孔孟之道,教化黎民百姓」之意。在那裡第一次吃到唐山餎餷。印象中就是像黃色面片,據說也是唐山百姓逢年過節,婚喪喜慶,迎來送往的必備之物。在當地,甚至還有「不吃餎餷宴,不算到唐山」的說法。
《遵化通志》記載了「鍋餷」製作方法:「綠豆,北人用之甚廣…水磨澄漿,灘做鍋焙,烹炸均宜人。」這裡就是「鉻餷」。餎餷也叫咯扎(有說是蒙古人薄餅的稱呼)、擱着、隔着,也不一定就是得名於慈禧。有說餎餷起源於明末清初遷西,而成名於晚清時期遵化。有一次到保定固安,似乎餎餷薄餅也是當地特產。
唐山人說,用當地栗樹葉來生火烹制的餎餷最醇香。黃色的來源應該是薑黃,其除了產生黃色,還有特殊的氣味和味道。薑黃中含有的薑黃素具有抗氧化、抗腫瘤的功效,所以使用薑黃的餎餷具有保健作用。現在人們在配料中添加的麵粉和色素過多,嚴重降低了餎餷質量。
魯工講餎餷的得名來自慈禧,估計吳橋餎餷也可能源自唐山,但也不排除多地起源,相得益彰。正像吳橋宮面,我到石家莊藁城,當地也說藁城宮面天下一絕。但是吳橋為何把餎餷叫「玍岀」,無從考察。由於餎餷原料廣泛、製作工具和流程簡單、食用方法多樣,又有爽口開胃、清熱解毒的功效,成為出門在外的首選必備食材,深受闖江湖雜技藝人的喜愛。
有人認為「玍岀」2字是「生不出頭,出不出頭」組成,是老藝人教誨後生「槍打出頭鳥」的道理,為人處事要懂得謙卑隱忍,不張揚顯擺,更不能驕傲自滿,目中無人。似乎把江湖藝人的行為規範濃縮到這2個字中,以其命名常吃的餎餷以示警醒。
至於餎餷是起源及口感,還是聽聽各地網友的說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