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月,在郭家菜館,郭德綱的生日宴熱鬧而歡樂。
但不久後,曹雲金就給郭德綱送上了一份「生日大禮」,讓郭德綱永生難忘。
在眾人觥籌交錯之際,曹雲金姍姍來遲,不僅沒向郭德綱解釋來晚的原因,還大聲問:我坐哪?
彼時的曹雲金,來者不善。
果然飯沒吃完,曹雲金就站起來,拿起酒杯一桌一桌訓話。
曹雲金狂妄地說,我養活了半個德雲社。
緊接着,他給郭德綱跪下:「師父,我不幹了。」
之後,他發誓:「我曹雲金今天離開德雲社,再回來我就是個傻×!」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走出郭家菜館,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同門師兄何雲偉,對他說:
「我鬧完了,你走不走?」
幾個月後,何雲偉繼曹雲金之後,離開德雲社。
曹雲金、何雲偉和郭德綱的師徒大戰,蓄勢待發。
6年後,曹雲金、何雲偉被「摘字」,
曹雲金髮長文列舉郭德綱多宗罪,
何雲偉另拜他人為師,在直播時囂張喊郭德綱為「郭綱」,稱自己是「帶藝拜師」,自己的名字就叫「何偉」......
郭德綱氣憤地說:
「我親手教出來的徒弟,要親手將我置之死地。」
師徒三人的「恩怨」,鬧得轟轟烈烈。
曹雲金和何雲偉被罵「欺師滅祖」,事業一度進入寒冬。
如今13年過去,同樣頂着罵名的曹雲金和何雲偉,卻有了不同的結局。
01
不管是曹雲金還是何雲偉,都是郭德綱曾經最寵愛的徒弟。
假如說岳雲鵬做藝更多靠的是死功夫和下死力氣的話,那麼,曹雲金和何雲偉在相聲上天賦極佳。
他們和郭德綱,本質上更像是一個類型的人。
有網友形容曹雲金是:「小號郭德綱」,
評價他:
「台上給人感覺是鬼精鬼精的壞小子。
這點和岳雲鵬不同,本質上小嶽嶽現在的反應能力,幽默是練出來,表演出來的,私底下還是老實木訥的孩子。
曹雲金不同,明顯是天生機靈......」
于謙當年看到跟在郭德綱身後端茶遞水做雜活的曹雲金後,非常喜歡他,這樣評價他:
「和其他小孩很不同,將來准有出息。」
對於和自己同頻的人,做朋友會有一種惺惺相惜。
但對於做師徒,卻不是什麼好事。
而且師徒三人的年齡相仿,郭德綱只比曹雲金大13歲,比何雲偉大了僅僅8歲。
從年齡來看,更像是平輩。
所以,當年16歲的郭德綱和不到30歲的郭德綱學藝時,心裏是不屑的,覺得這個人比我大不了幾歲,能有什麼過人的本事呢?
後來,曹雲金在看了郭德綱的《賣布頭》後,才覺得這個人有點本事。
所以一開始,曹雲金對郭德綱不是對師父的敬畏和敬重,而是帶着「挑剔」的眼光的。
而何雲偉,是郭德綱收的第一個徒弟。
當年,北京相聲大會(也就是後來的德雲社)演出的時候,喜歡相聲的何雲偉經常跑來看。
郭德綱覺得這個小孩很有天賦,於是收他為徒。
雖然曹雲金和何雲偉後來對郭德綱的毫不留情如出一撤,但兩人的性格是截然不同的。
曹雲金機靈,腦子活泛,和郭德綱學東西學得很快。
何雲偉的性格剛好和曹雲金相反,孤僻、內向。
所以,郭德綱因材施教,對待兩個徒弟的教育方式也完全不一樣。
假如說對曹雲金是打壓式的教育方式,那麼對何雲偉就是鼓勵式教育。
相比於對其他徒弟的嚴格,郭德綱很少會直接指責何雲偉。
並且,郭德綱經常給何雲偉「開小灶」,一句一字叫他,可謂是用心良苦。
由此可見,郭德綱對這個大弟子,是傾囊相授的。
但是郭德綱的做法,卻讓曹雲金覺得他過於「偏心」,對他心生不滿。
郭德綱做夢也沒想到,這個大弟子後來會和曹雲金合起伙來,棄他而去。
並且,落井下石起來一點都不手軟。
在很多公眾場合,郭德綱提起他們時或痛哭哽咽,或悲憤,也就可以理解了。
02
曹雲金、何雲偉和郭德綱相識在微末。
因為一直在賠錢,彼時的德雲社風雨飄搖,郭德綱的生活更是一團糟。
2003年,郭德綱曾為了兩千塊錢參加安徽衛視的《超級大贏家》。
節目組和他約定,他只有要在商場一個透明的櫥窗里待足48個小時,才能拿到這筆錢。
這48個小時里,他的一切吃喝拉撒都要在裏面。
郭德綱成名後,這段過去被反覆提及。
最難的時候,妻子王慧把自己的首飾和車子變賣,把錢拿出來支持郭德綱的事業。
王慧的賢惠,不僅對郭德綱,對他的弟子更是關懷備至。
曹雲金和何雲偉每次去師父家,王慧都會做他們最喜歡的菜。
曹雲金愛吃餃子,王慧就給他包餃子。
何雲偉喜歡吃魚,王慧就經常給他熬魚湯,吃得何雲偉忍不住誇讚:
「師娘熬的魚特別好吃」
「就那麼疼人」
日子雖然難,但是那時候他們師徒之間的感情還是不錯的。
沒錢,自然也少了很多利益糾紛。
反正大家都窮,就沒有那麼多所謂的利益不均或者不公平。
2004年,是郭德綱人生重要的轉折點。
一方面,侯耀文不顧眾人的反對,讓郭德綱拜他為師。
另一方面,他收下了剛從小麵館辭職,獃頭獃腦的岳雲鵬為徒。
這兩個人,一個讓他得到了主流相聲界的認可,終於可以大展拳腳,一個為他後來的事業添磚加瓦,名氣越來越大。
03
2005年,郭德綱火了。
之前經常見不到幾個人的劇場,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那麼多人,經常座無虛席。
德雲社,進入了發展的爆發期。
隨着德雲社的爆火,除了郭德綱外,首先冒出頭的,是曹雲金和何雲偉。
2006年,曹雲金開始登台表演。
郭德綱對他很器重,首次登台讓他表演了多個相聲。
他的搭檔正是劉雲天,兩人後來一起離開的德雲社。
這一年,郭德綱還為他在廣德樓作了個人專場演出。
對於何雲偉,郭德綱不僅為他辦專場,在他拿下「北京相聲小品大賽」相聲專業組一等獎時,還為他大擺慶功宴。
由於名氣大漲,不少商演紛紛找到了他們。
彼時的曹雲金和何雲偉,春風得意。
不僅郭德綱對他們愛護有加,于謙更是在各個方面對他們大力支持。
為了讓曹雲金在北京能有個房子,于謙借給他8萬塊錢。
拿着16萬首付款的曹雲金,在北京買下了一個一百多平的大房子。
裝修房子的錢,是郭德綱幫他出的。
何雲偉結婚,郭德綱拿出了6萬塊錢為他籌辦婚禮。
郭德綱不遺餘力捧紅他們,用他的話說,德雲社不能只有我一塊金字招牌,想要把德雲社做大,必須讓更多的人成為腕。
他們也沒有讓郭德綱失望,越來越多的人喜歡他們。
很多人還特意從外地過來,看他們的專場。
曹雲金的演出門票,曾創下5分鐘賣光的傲人記錄。
何雲偉和李青,更是被北京衛視邀請主持《星夜故事會》。
而曹雲金,也參加了不少電視節目。
兩人的事業,全面開花。
隨着兩人的名氣越來越大,在德雲社的地位也越來越高。
假如要問當時誰才是德雲社的一哥,非他們莫屬。
他們當年在德雲社的地位,不亞於如今的岳雲鵬和郭麒麟。
隨着他們越來越紅,兩人開始膨脹。
郭德綱曾這樣形容他們:
「你不知道他們狂成什麼樣,到了後台他逮誰罵誰,逮誰打誰」
「就狂得沒有邊了,實在不知怎麼狂了」
相比他們,岳雲鵬就落寞得多。
不被重視,德雲社裡沒人願意跟他說話。
在何雲偉和曹雲金的眼裡,更加沒有他,對他愛答不理。
岳雲鵬見到他們有時候會跟他們說「師哥,您好」,人家連個眼神都不給他。
2009年,德雲社在岳雲鵬的老家河南演出。
岳雲鵬在台上剛說完「我是岳雲鵬,俺回家了」,直接被曹雲金掐住了脖子。
郭德綱說起那時候的岳雲鵬:
「他們在的時候,根本不拿岳雲鵬當人。」
只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後來幾人的際遇發生了反轉。
04
曹雲金、何雲偉和郭德綱鬧掰後,稱鬧掰的具體原因不是因為錢,郭德綱則坦誠說:
「原因不是因為錢,那就沒有原因了。」
隨着德雲社的名氣越來越大,賺得也越來越多。
為了從「家族化管理」向「企業化管理」轉變,讓管理更加規範化,德雲社推出了系列加強對演員的管理措施,其中有一條就是演員必須簽訂10年合約。
假如中途退出,要交納100萬的違約金。
「不敢簽,如果我簽了他雪藏我怎麼辦,不讓我演出怎麼辦?」
彼時的他們,雙方是沒有信任的。
這樣的條款,讓曹雲金的不滿情緒達到了頂點。
這幾年,曹雲金其實已經對德雲社諸多意見。
自己紅了之後,他覺得自己沒有得到相應的報酬。
他曾抱怨說:
「我一個月30多場演出工資只有4000塊,但我在外面,隨便接一場商演都是幾百萬,幹嘛不走?」
後來根據郭德綱的回應,4000塊是十幾年前的工資,不是後來的。
曹雲金在事業是,是有野心的。
他的野心,讓他很難甘於當一名員工。
所以,早在離開德雲社之前,曹雲金就在外面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相比於師徒情誼,利益才是他們合作的根本。
假如條件沒有談攏,談崩只是是遲早的事情。
在利益面前,他們的師徒情誼一點點被消耗殆盡。
曹雲金大鬧生日宴前一年,郭德綱就很少看到曹雲金了。
「我都見不着他,去年五月節的時候,他師娘給他發短訊,跟他說五月節快樂,他也沒回,我就說壞了。」
2010年,郭德綱腹背受敵。
一是由於「圈地」事件被封殺,二是曹雲金、何雲偉兩人先後宣布退出德雲社。
本以為兩人會這樣「體面」離開,但師徒之間的戰爭,才剛開始。
05
離開德雲社後,曹雲金和何雲偉就像是解開了束縛,混得更加風生水起。
除了講相聲開專場外,他們還拍戲、參加綜藝、商演等,兩人的商業價值越來越高。
曹雲金不僅創辦了「聽雲軒」,在很多喜劇節目中,曹雲金的身份是導師。
兩人賺得盆滿缽滿,曹雲金直接在北京買下5層別墅,家裡裝修得富麗堂皇。
曹雲金出入更是豪車,穿金戴銀,經常在社交平台秀各種名表,好不風光。
何雲偉直接拜師侯耀華,改變門庭。
在相聲界,何雲偉的做法顯然是「不道德」的。
兩人事業的轉折點,在2016年。
這一年,郭德綱發文曝光德雲社家譜。
他寫道:「該清的清,該驅的驅......留下藝名帶走臉面,願你們萬里鵬程......」
雖然郭德綱沒有點名道姓,但是誰都看得出來,被「奪回藝名,逐出師門」的,是曹雲金和何雲偉。
憋了5天後,曹雲金寫了6000字長文《是時候了,也該做個了結了》,講述和郭德綱的恩恩怨怨。
在文中,曹雲金還洋洋洒洒細數郭德綱九宗罪,言辭激烈。
他稱郭德綱更器重何雲偉,自己連旁聽的資格都沒有。
而郭德綱讓他在2006年的相聲大賽中退賽,被曹雲金形容是「別有用心」不願意他出名,擔心他出名了不好管理。
文章最後,曹雲金形容郭德綱「江湖險惡」。
從曹雲金的發文看出,他勢要把郭德綱「趕盡殺絕」,字字句句的指責如一把刀,可謂是刀刀見血。
20天後,郭德綱用長文《天涯猶在,不訴薄涼。》回擊曹雲金,巧的是,也是6000字。
郭德綱針對學費、傳藝、工資、退賽風波、演出收入、簽約等問題,進行一一回擊。
首先是否認收學費,並質問:「如果這麼收費的方法,岳雲鵬這一幫窮孩子的學費從哪裡來?」
對於傳藝「偏心」,郭德綱稱只是因材施教。
關於簽約,郭德綱的說法是,曹雲金故意鬧事不想簽約。
幾個小時後,曹雲金曬發票。
郭德綱回應發票是曹雲金自己找的,還提醒他要各個時間點都要對上。
岳雲鵬等人紛紛發:「我沒交過學費」。
總之,這場師徒大戰鬧得沸沸揚揚。
曹雲金、何雲偉等人離開後,德雲社面臨無人可用的尷尬境地。
於是郭德綱找到岳雲鵬,並跟他,:「如果你肯踏踏實實做人和做藝,師父能讓你紅。」
當岳雲鵬只能容納300人的小劇場里坐滿了人,他終於火了。
相比另一邊的曹雲金和何雲偉,頂着「欺師滅祖」的罵名,每況愈下。
最落魄的時候,曹雲金的聽雲軒被關停,商演越來越少。
何雲偉不僅直播被罵,參演的《小幸福》,被網友集體抵制。
如今13年過去,何雲偉的情況並沒有好多少,事業一蹶不振。
不知道是不是他拜師侯耀華以及他曾經過激的言論,人們始終不能原諒他,對他沒什麼好感。
而相反的是,曹雲金被罵了多年後,憑藉過硬的相聲功底,在直播平台再火了一把。
在直播的時候,對於和郭德綱曾經的恩怨,曹雲金依然稱「不後悔」。
對於一些不友好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火了的原因,相比之前更硬氣了,絲毫不客氣怒懟網友。
雖然事業有所起色,但是網友對於他的人品和藝德還是有不小的爭議。
所以,曹雲金想要重回往日輝煌,難度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