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芸說,要懷越,我也是有尊嚴的。你不是喜歡我,你只是,習慣了你的身邊有我。
楔子
「不好意思,來晚了。」來人剛進來,吵鬧的包間一下子就安靜了。
「越哥,遲到了,快自罰三杯啊,別惹得大家埋怨哈。」正好「哈哈」一笑,舉着酒杯示意。
「必須。」聲音無意識的清冷卻很好聽。
周生芸坐在角落裡,看着那邊的男人一杯酒接着一杯酒,默默摳了摳衣角。
男人長相偏硬朗,眉眼藏着鋒利,不說話的時候顯得很冷漠。但是此時,他正摟着身邊的女孩兒,笑得很溫柔。
「越哥,不介紹一下?」眾人笑着打趣。
「女朋友,向優。」
「嫂子好。」眾人你一句我一句把人家小姑娘都喊害羞了,埋在要懷越脖頸處不吭聲。
「夠了啊。」要懷越喝盡手中的酒,維護的意味很明顯。眾人笑着鬧着繼續嗨,也不打趣了。
包間里,燈光半明半暗,音樂聲鬧耳。周生芸低着頭喝了一口啤酒,滲進舌頭感覺又涼又苦。
1
第一次見要懷越,是轉學的第二天。
「大家好,我是周生芸。」白裙子,帆布鞋,長發,白皮膚,大眼睛,長睫毛。在那個年代,周生芸就可以被稱為不可及的仙女了。
班主任笑眯眯地指了指那邊唯一空着的座位,讓她坐下。她在眾人驚艷的目光中,淡定地走到了座位。
「小仙女兒你好呀,我叫正好。正好的正好。」後桌的男孩兒立馬湊上來打招呼,很陽光,很可愛。
周生芸被他給笑到了,輕輕笑了一聲說:「你好,周生芸。」
「生芸?感覺名字很特別。」正好笑着露出了白白的大牙。
周生芸搖搖頭,「我姓周生。」
「啊……」正好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是我沒文化了。咱們幾個都是姓氏特別的人,剛好坐在一起,就做個朋友吧。小仙女,以後我罩着你呀。」
周生芸只是笑,內心在奇怪,咱們幾個?還有誰?
等上課的時候,周生芸才發現,她的同桌沒有來。桌上的書都很隨意地擺着,周生芸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翻了最靠近她的一本英語書。
飄逸的字,透着主人不羈的風格。
要懷越。
姓要?的確很特別。
第二天早讀快結束的時候,周生芸那位同桌才姍姍來遲。
要懷越剛進教室,眼皮半耷,還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的座位旁邊坐着個女孩兒。
嘖,頭髮還挺長。
周生芸或許感應到了,慢慢抬起頭,直接撞上了要懷越打量的目光。
男孩子很短的黑髮,內雙,鋒利的眉眼,有一種不同於尋常人的利落感。他站在前門,逆了一個早晨的光。
有些人,站在那裡不動,你就會愛他。
這一眼,讓周生芸亂了心,一亂就是八年。
「嗨,小仙女你好呀,我是要懷越。」男孩彎起眼弧,帶起了一陣涼爽的風。
2
向優是周生芸幫要懷越追到手的。
要懷越:小仙女小仙女,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周生芸:好。
要懷越:你怎麼都不問問是什麼就答應啦,萬一我要做什麼壞事呢?(哈哈哈.jpg)
周生芸看到這條消息時,眯了眯眼,笑了。你說,我什麼時候拒絕過你呢……
要懷越:當然,我不是讓你做壞事啦。我那個……
周生芸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眼皮跳了跳。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看到要懷越發來的:
我看上一個小姑娘了,想讓你幫幫忙,我想追她!(害羞.jpg)
要懷越就是表面上是那種冷冷的,實際上是個沙雕又粗枝大葉的陽光少年。
周生芸看着這個害羞的表情包,突然笑了。她抬頭看着遠處的晚霞,閉了閉眼,把心底的心酸和苦楚咽回肚子里。
她回:好。
向優也是好姑娘,不隨意答應他。於是,周生芸就成了他們倆之間的一個通信員,她幫他送奶茶,幫他送禮物……
向優有一天拉住周生芸,猶猶豫豫地說:「我挺喜歡他的。」
周生芸一愣,耐心答道:「那就答應他呀。」
「他對我真的很好,很溫柔。可是我覺得,他不是認真的,我總覺得沒有安全感。而且,還有你這麼漂亮的女性朋友。」
周生芸聽完,只是笑:「他這人,看着浪,但是人挺好的,這點你可以放心。還有,我會和他保持距離的,我不會打擾你們。」
向優滿臉通紅:「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周生芸搖搖頭說:「這是基本禮貌,畢竟他有女朋友了,這是對他女朋友的尊重。」
向優笑了,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噗,周生芸,你這人挺好的,你倆這麼多年都沒有在一起也是稀奇。」
「是啊,要在一起早在一起啦,不會等到現在。你就放心吧,別吊著我們越爺啦,那邊心急着呢。」
向優答應了,要懷越開心得像個孩子一樣,他看着向優笑,卻完全沒注意不遠處的周生芸,正看着他在笑。
你在欣喜,她在看你。
突然想到,那個時候剛上大學,有人悄咪咪八卦:「哎,周生芸,你和要懷越,你們這是地下戀?」
周生芸一愣,搖搖頭說:「誤會了,他不喜歡我。」
他不喜歡我,不代表我不喜歡他。
後來,那個問她的同學看到要懷越和向優光明正大手牽手時,才意識到,自己當初說錯了。和周生芸再遇到時,還打趣這件事。
周生芸輕輕搖頭說:「我幫他追女朋友呢,這不,追到手了呢。怎麼樣,配吧。」
「嗯……還行吧。我還是覺得你倆配,我嗑你倆cp呢。」那個同學笑。
周生芸也跟着笑,目光所及,是他牽着身邊女孩兒的手,滿臉陽光與得意。
3
「女孩子少喝點酒。」面前伸來一隻手,送來一杯茶水。
抬頭,是正好。周生芸扯了扯嘴角,「謝謝。」
「沒事兒,小仙女,你胃不好,少喝點。」正好撓撓頭,慢慢地說。然後他被拉過去唱歌了,他點了一首《小幸運》,目光灼灼看着一個角落。
周生芸躲開視線,假裝要去洗手間。出了包間,才緩緩舒了一口氣。對着鏡子拍拍臉,卻不想後面來了個人。
「小仙女,怎麼今個兒都不過來給我打個招呼啊。」要懷越居然跟了出來。
「這不是看越爺您忙着呢嘛,又是喝酒又是哄女朋友的,我哪敢呀。」周生芸對着鏡子笑笑,打開水龍頭洗手。
「嗤,還是你行。」要懷越靠着牆角,點了根煙,聞言嗤笑一聲,滿是笑意也沒生氣,「哎,小仙女,問你個事兒。」
「嗯?」
「你怎麼不談戀愛?」
周生芸挑眉打趣:「怎麼?你想給我介紹男朋友啊?」
「嗯。」
周生芸腳步一頓,沉默半秒,再抬頭就是滿臉笑意,爽朗地拍拍要懷越的肩膀說:「好啊,聽你介紹。越爺的眼光我信得過。」
「正好,他怎麼樣?」帶着試探的語氣。
周生芸笑:「他讓你來的?」
「不是。我這不是好兄弟嘛,還能看不出來?」
「他人很好啊,體貼又細心,一直陽光溫暖少年的模樣,挺可愛的。」
「你同意了?」
「你很希望我和正好在一起嗎?」
「當然!你倆很合適啊,正子又是那種細心的人,完全可以照顧好你。」
「嗯,我同意了。」周生芸兩隻手握在一起,只有她自己知道,抓得有多狠,心抖得發疼。
「太好了!正子一定很高興。」要懷越笑。
回到包廂後,周生芸就在要懷越的安排下,坐在了正好的身邊。正好滿臉歡喜,又害羞,在眾人起鬨中側頭吻了周生芸。
周生芸余光中,看到要懷越在笑。
4
後來的三個月,周生芸幾乎沒和要懷越聯繫過。當然,要懷越更沒有。直到聽說周生芸分手,要懷越才想到她。
「你和正子分手了?」男人抽着煙,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昂。」
「是不是那小子對你不好了?我馬上就去教訓他一頓,得了我們的小仙女,居然不好好照顧,還敢分手。」要懷越把煙一丟。
「別。」周生芸站定,手背在身後,白色長裙隨風揚着,她彎起眉眼,說,「不是他,是我。」
那天天空飄着小雨,正好打着傘送她回家。兩個人照常走在路上,沉默。雨淅淅瀝瀝的,濺到了腳踝。
正好把周生芸送到小區門口,然後突然把傘塞給了她,惹得她感到疑惑。
正好臉在透過燈光的傘下若隱若現,周生芸注意到他的唇在動,耳朵里嗡嗡響。
「小仙女,我們分手吧。」
周生芸往他這邊靠了一步,想拉住他的手:「正好……」
正好猛地向後退一步,他站在了雨里,低着頭強硬地說:「你就站在那兒!這才是我們之間該有的距離。」
周生芸一頓。正好苦笑着問:「小仙女,你喜歡着越哥呢啊。」
周生芸腦袋一瞬間的空白,她不知道該怎麼撒謊。因為正好能問出這句話,就說明,他看出來了。
「小仙女,是不是越哥說啥你都能答應?!」
正好撒火的語氣讓周生芸一愣,周生芸對上正好苦澀的笑容,動了動嘴,沒說出話。
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她會。
暗戀的這幾年,要懷越說什麼,她都點頭配合。
「對不起……」周生芸低頭,淚滑過眼角,她知道,她辜負了一個好男孩的心意。
「不用對不起。一場戀愛,我跟小仙女談的,我很榮幸也很高興。值了!剛剛是我語氣不好說錯話,對不起。」
正好嘆了口氣,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然後笑了,露出白白的大牙,一如當年。
「走吧,小仙女,送你到門口,不然你這夜盲症讓你撞成傻子,我還要負責嘞!」
兩個人相視一笑。
想到這裡,周生芸看着眼前的要懷越,突然笑了。
她停下了腳步,在要懷越身後站定,看着那個很近其實又很遙遠的背影,輕輕說:「是我的錯。我喜歡的,是別人。」
「什麼?」風散了聲,他沒聽清。
突然釋然,心想這又何必呢,周生芸笑:「沒什麼。」
5
要懷越一個電話,又把周生芸叫出來了,瑟瑟秋風,穿着睡衣套了件外套就匆匆跑出來了。
周生芸看着眼前醉酒的男人,滿身酒氣,紅着臉,抱着她嘀嘀咕咕,她頓了一下,把手撫上他的後背,默默抿了抿唇,然後輕輕拍拍他,沒說話。
「為什麼我又失戀了!」
「小仙女,咱倆太可憐了,分手都相差無幾啊!你說向優怎麼就不要我了呢!為什麼非要結婚呢!」
要懷越已經和向優談婚論嫁了,怎麼說呢,只是向優單方面。
要懷越這個人啊,是真心喜歡女朋友的,可是他那顆心啊,安定不下來。
「結婚怎麼不行?相愛才想一直在一起啊。」周生芸驀然笑了,她推開要懷越,「你總是這樣,所以要懷越你還沒浪夠嗎?」
「嗯?什麼?你說什麼?」要懷越沒聽清她在說什麼,半眯着眼睛側頭望向周生芸。
周生芸看着他迷糊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踮了腳。她還沒碰到他,反而被他用力往懷裡一拉。
這層窗戶紙被捅破,要懷越眼睛一紅,猛地摟住她。
輕輕呢喃中,他叫了誰的名字,周生芸沒聽清,反正不是她。
喝醉的男人醒過來後,慌了。他記得,他吻了她。
他假裝不記得這件事,假裝和周生芸正常相處。還好,周生芸並不曾提及,要懷越暗自舒了一口氣。
周生芸看着他放輕鬆的樣子,默默摳了摳衣角。
6
要懷越懵了好幾天,酒喝了不少,煙也抽了很多,他還是想不明白。
打電話直接把正好叫過來,面對面突然還有一絲尷尬。
「怎麼,越哥,一段時間不見,還害羞了?」正好先問。
要懷越勾了勾唇,「我去你的。」
「大爺您這是怎麼了,頹頹廢廢的,我們的意氣風發的越爺發生什麼事了?」
要懷越驀地安靜,動了動唇,想說什麼沒說出來,輕輕嘆了口氣,搖搖頭。
正好直接開口:「因為小仙女?」
要懷越手一頓,點點頭,「嗯。」
「越哥,知道小仙女比較悶吧。但其實,小仙女啊,喜歡你好幾年了。那個時候……」
正好講了很多自己看到的,那些周生芸對要懷越的好,事情很小,但是很多。
要懷越突然就想到剛上大學的時候,他們兩個專業有一門共同的專業課,這個課老師是個煩人的,非讓學生固定座位,以便好點人數。
後來,他追一個女孩,剛好是周生芸同桌,就纏着她在這個課上換了座位。
要死不死,那天,滅絕師太突然點個名,說想和同學們認識一下。
「周生芸。」滅絕師太推推眼鏡,「周生芸同學來了嗎?不是在下面坐着呢嘛,人呢。」
要懷越懶懶洋洋地舉起了手:「這兒呢。」
「呦,是個小夥子呢,怎麼這名字小姑娘一樣呢。」
一片鬨笑聲,滅絕師太不知道大家在笑什麼,繼續點名。要懷越回頭朝着周生芸的方向勾了勾唇角,那個時候的周生芸,眼睛彎成了兩道月牙兒。
「要懷越。」
「到!」
又是一片鬨笑聲。滅絕師太推了推眼鏡,拍拍桌子,「都傻笑什麼呢,要懷越這名字很陽剛啊,小姑娘有前途。」
後來,這堂課,兩個人一直互換。
要懷越就算不來上課,也要找人代課,堅決不能讓周生芸掛科。
最後查成績時,要懷越位居第一。當時要懷越高興得請了周生芸一頓大餐,還帶着自己女朋友。
要懷越突然想起自己很多和周生芸有關的事,那些故事裏,都是周生芸對他的好,這姑娘傻傻的。
點燃煙,煙霧繚繞,要懷越挑眉:「你說,我喜歡她嗎?」
「你對她,跟對別人不一樣。你對別的姑娘,太好了。而對小仙女,你是有距離的親近,很小心。但是保持距離太過了。」
「而小仙女忒能裝,裝得自己什麼事都沒有。你又剛好是個大老粗,看不出來她。」
要懷越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但他承認,周生芸對他不一樣,所以他決定,追周生芸,想想他們兩個在一起也挺好的。
「謝了啊,兄弟。」
要懷越走了之後,正好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他眯了眯眼,仰着頭呢喃:「我也真的好喜歡她呀。」努力去不喜歡你,但我做不到。
7
「越爺,您老最近怎麼對我這麼好啊,是不是又想追哪個女孩啊,說吧,我幫。」周生芸從準備出國的事情中抽出時間。
「小仙女,我們戀愛吧。」要懷越直來直去的,絲毫不扭捏。
「嗯?」周生芸有點懵,沒明白要懷越的意思。
「這幾個月,沒看出來?我在追你。」
這幾個月,的確,要懷越對她挺不錯的,還在關心她,倒是有點讓她受寵若驚的。只是,她以為,他又看上誰了。
周生芸一僵,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悶着聲音問:「那我為什麼要答應?」
「因為你喜歡我啊。」要懷越挑起一側眉峰,得意地笑着。
「喜歡你就要答應你嗎?」周生芸突然紅了眼眶,但她努力保持表情沒有絲毫鬆動,只是頓了一下,然後笑,「不要,我拒絕。」
要懷越表情有點僵住,大概是不習慣吧。印象中,幾乎沒有從她嘴裏聽到過拒絕,他瞳孔微微顫動,有些疑惑。
要懷越說借他抄作業,周生芸說好。要懷越說一起考北京,周生芸說好。
要懷越說……要懷越說讓她和正好談戀愛,周生芸也說好。
「為什麼?我可以接受你出國這件事的,異國戀而已,我能堅持住。」為什麼和他戀愛就不好?
為什麼?周生芸笑:「因為……我海鮮過敏。」
面對周生芸動人的微笑,要懷越倏地一顫。他們認識這麼多年,以及最近自己帶她出來,一半都是吃海鮮的。他不知道,每次周生芸都吃過敏葯。
「因為我有夜盲症,因為……」周生芸繼續笑着說。
要懷越越聽越崩潰,他這才知道,他忽視了太多,和周生芸相處這麼多年,完全不知道她的情況。
要懷越溫柔,對她永遠都是兄弟那種豪爽與關心,但從來不曾真正了解過她,即使說是在追她。
醉酒那天那個吻,是周生芸為自己的青春畫下的一個句號。
周生芸早在歲月中磨平了期待的稜角,早就不是那個衝動並且愛做夢能放肆一搏的年紀了。
「要懷越。」周生芸很認真地喊了他的名字,反而讓要懷越一愣,她的話讓要懷越啞口無言。
「你太自以為是了。」
憑什麼,你說戀愛我們就在一起,憑什麼。難道我喜歡你被你發現,你說在一起我就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嗎,憑什麼。
別把對別的女孩子的溫柔給我,我只想要那份只屬於我的溫柔。
可是,你能給嗎?答案是不能。所以,我寧願不要。
周生芸說,要懷越,我也是有尊嚴的。你不是喜歡我,你只是,習慣了你的身邊有我。
8
16歲,她對逆着陽光的他一見鍾情,少女心思藏在多少個日日夜夜裡,此後念念不忘。
17歲,她放棄文科,選了和他一樣的理科,只為了離他更近一點。
18歲,她在忙碌的高三,生病了也仍會抽出時間去看他打球,只因他說需要她的加油。
19歲,高中畢業,他說一起考北京,她說好。背地裡悄悄抄了他的志願,只為了上同一所大學。
20歲,他生了一場大病,她逃課請假,外宿,照顧了他一個星期,換來他一句「謝謝」。
21歲,她替他追女生,還給他出點子,背地裡以他的名義對那些女生更好,只為了他能幸福開心。
22歲到23歲,她一次又一次拒絕那些男孩的追求,一直在他身邊做着情感大師。直到他說,希望她和正好在一起。她不會拒絕他,所以她同意。
……這些年,她始終陪在他身邊。
24歲,他發現她喜歡他,讓她和他在一起。可是,她突然不想要了……
習慣不是愛,她喜歡他,但是不代表她會將就。
——
第二天,周生芸飛美國。偌大的機場只有這一方是安靜的。
周生芸看着熟悉的眉眼,伸手抱了抱要懷越,然後毅然決然轉身。那一刻,周生芸莫名感到了一身輕鬆,八年來,終於真正放下了。
要懷越看着那個背影,周生芸對他說的話在他腦海里回蕩,漸漸紅了眼眶,他說不明也道不清這種酸澀。
周生芸說,我在努力,努力不喜歡你。
而那一天,他們都知道,會來的。
—完—
番外
聽房東太太說最近來了位新租客,是個中國先生,長得很帥,迷得房東太太笑開了花。
周生芸笑笑,心想房東太太啊太誇張了,不過中國的確很多帥哥,像要懷越,又或者正好。
他們不是一個類型,要懷越是星目俊朗,那正好就是水目溫柔,但都可以用帥來形容。
她瞄了一眼身份信息,剛好照片被擋住了,不過也沒在意,倒是被這人的名字吸引住了,叫Good,很特別。
這天她剛下課回來,開門就看到一個身段高而修長的男人背影,她一愣,才反應過來應該是那位新租客先生。
「你好,我是這裡的租客周生芸。」當男人轉身的時候,周生芸「啊」地一聲驚住了,「正好?」
「你是Good先生?!」周生芸突然明白,「你怎麼會來這兒啊?」
「對。」男人的聲音溫溫的,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溫和平靜。說話的時候唇角微微勾起,笑得讓人感覺酥酥麻麻的。
「說好的,要罩着小仙女的。」(小說名:《遇見你,愛意洶湧》,作者:米米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