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買房,二姑喊大家湊,指名道姓讓我家出8萬,我:你全出了好

2025年06月17日05:03:05 情感 1086

"我家有錢你不管,但我家沒錢你就嚷嚷,二姑,你說這話親戚還做不做了?"我站在客廳中間,聲音抖得厲害。

那是1998年的初夏,窗外知了叫得震天響,我家那台老舊的電風扇"吱呀吱呀"地轉着,卻驅不散屋內的悶熱和尷尬。

二姑坐在我家那張已經褪色的花布沙發上,茶几上放着母親剛泡的茉莉花茶,裊裊熱氣在空氣中飄散。

堂哥靠在門邊,低着頭擺弄着那隻當時很時髦的BP機,故意避開我的目光。

這場風波源於一個電話——堂哥要在省城買房子,二姑硬是要我家出八萬。

"親戚之間就是要互相幫襯",二姑的話彷彿還在耳邊迴響,可我家哪裡有那麼多閑錢?

我叫孫志明,那年二十六歲,大學畢業三年,在市裡一家國企冶金廠當會計,月薪六百多,在同齡人中算是不錯的工作。

我們家住在老城區的一棟六層樓里,是單位在九十年代初期分的福利房,六十平米的老房子住了我和父母三口人。

客廳里擺着一台14寸的牌子貨彩電,是父親1995年用獎金買的,那時候廠里效益還好,工人們年底都有獎金。

客廳兼我的卧室,兩張深褐色的老沙發一拼就是我的床,上面鋪着母親縫的床單,晚上睡覺時還能聞到陽光的味道。

我父親孫建國是國營齒輪廠的車工,操作機床近三十年,手上長滿了老繭,那雙手摸起來像砂紙一樣粗糙。

在我的記憶里,父親總是穿着那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工裝,口袋裡別著幾支鉛筆,腰間掛着一把遊標卡尺,那是工人的標配。

母親王麗芬在紡織廠做縫紉工,每天騎着二八單車往返於家和廠子之間,風雨無阻。

她有一雙巧手,家裡的窗帘、沙發套、床單都是她親手縫製的,院子里的鄰居有時還特意來請她幫忙改衣服。

我們家在親戚中算是最普通的,父親在兄妹三人中排行最小,上面有兩個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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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孫建梅在縣城開了家副食店,賣點日常用品和零食,日子過得像個小商人。

二姑孫建華嫁得好,二姑夫王德明在糧食局工作,是個小幹部,常年一身中山裝,說話帶着官腔。

堂哥王軍比我大兩歲,在省城一家外貿公司當業務員,是我們這一輩里最先吃"商品糧"的,在親戚眼中是出息人。

1997年底,一場突如其來的經濟浪潮衝垮了許多老國企,父親所在的齒輪廠也難逃厄運,開始大規模裁員。

一紙下崗通知書,讓父親在五十歲的年紀失去了幹了大半輩子的工作,那天他拿着通知書回來,手是抖的。

"沒事,志明,咱爸不怕,還能幹別的。"母親安慰着父親,可那晚我聽見母親在被窩裡輕輕抽泣。

下崗後,父親開始四處找活干,修單車、看小區門、給建築工地打下手,什麼活都干,只為多掙點錢。

每天晚上,我都能看到父親回來時那雙布滿油污和水泥的手,那曾經在機床前站立了三十年的手,如今卻因為生計而變得更加粗糙不堪。

他總是笑着說:"沒事,總比坐着強。"然後從兜里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零錢,小心翼翼地放進廚房的鐵皮罐里,那是我們家的"銀行"。

母親的紡織廠情況稍好一些,但也開始實行輪崗制,一個月只能上半個月班,工資自然也減了一半,從原來的四百多降到兩百多。

就這樣,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變得更加拮据,每到月底,母親總要翻來覆去地計算着水電煤氣費,看哪裡還能再省一點。

那年五月的一個周末,二姑打來電話,說堂哥看中了省城新開發的小區,要買一套房子。

"志明啊,你堂哥要買房了,在省城的'東方名苑',九十平方,總價二十五萬。"二姑在電話那頭興奮地說,聲音里滿是驕傲。

在那個普通工人月工資三四百的年代,二十五萬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足夠買十幾輛"飛鴿"牌單車或者三四台彩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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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啊,二姑。"我禮貌地回應,不知道她為何專門打電話告訴我這事。

"是這樣,你叔叔家出十萬,你們家出八萬,剩下的軍軍自己想辦法。"二姑的聲音溫柔但不容置疑,彷彿這是早已商量好的事。

我一時語塞,八萬元,相當於我兩年多的工資,父母要攢十年都攢不下來。

"二姑,我爸下崗了,我媽工資也減了,我們家現在......"我盡量委婉地解釋着家裡的困境。

"你爸再怎麼下崗,不還有你嗎?你不是在大單位上班嗎?工資不少吧?再說了,你堂哥結婚要有房子,這是大事!"二姑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我知道是大事,但我們家真的拿不出那麼多錢。"我的聲音有些發抖。

"什麼拿不出來?你工資不是六百多嗎?存兩年不就有了?再說,你爸媽這些年不也有積蓄嗎?"二姑繼續施壓。

"那點積蓄是他們養老的,也沒多少。"我據實回答。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二姑的聲音冷了下來,"當初你上大學時,學費不是你叔叔墊付的嗎?現在堂哥有困難,你們就裝窮?"

掛了電話,我坐在沙發上發獃。

二姑說的沒錯,當年我上大學時,確實是二姑夫幫忙墊付了第一年的學費,因為家裡的錢被用來給爺爺治病了。

但那筆錢我早就還清了,用的是大學期間勤工儉學和家教掙來的錢。

周末,二姑和堂哥專程來我家"做工作"。

母親特意去菜場買了好菜,花了近二十塊錢,這在平時可是奢侈的開支。

"志明,你看你堂哥,工作多好啊,找的對象也是城裡人,在百貨大樓當售貨員,人家姑娘家裡條件好,咱不能讓孩子沒面子啊!"二姑坐在我家的沙發上,喝着我媽泡的茶。

"我也想幫,但實在是拿不出那麼多錢。"我再次解釋道。

"什麼拿不出來?你工資多少?你爸媽不是還有積蓄嗎?親戚之間就是要互相幫襯。"二姑的聲音帶着不滿,"再說了,志明,你結婚的時候,軍軍肯定也會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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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父母,父親低着頭,手裡捏着煙,卻忘了點,那根煙在他的手指間微微顫抖;母親站在廚房門口,眼圈紅紅的,圍裙角不停地擦着手。

"二姑,我真的拿不出來。"我的聲音低了下去。

二姑臉色一變,"你們家就是不想管!當初你上大學時,誰給你爸介紹的關係?是不是你叔叔?現在軍軍有困難,你們倒是裝起窮來了!"

"夠了!"父親突然站起來,那根未點的煙掉在了地上,"我孫家沒有忘恩負義的人,當年那點事我記着,但現在家裡確實困難。"

"哼,困難?我看是借口!"二姑冷笑道,"別人家孩子都能幫,就你們家事多!"

我再也忍不住了,站起來說:"我家有錢你不管,但我家沒錢你就嚷嚷,二姑,你說這話親戚還做不做了?"

這句話像炸彈一樣在客廳里爆開,空氣瞬間凝固。

二姑氣得臉發青,拉着堂哥就走,臨出門還撂下一句:"不幫就不幫,看你們以後有事求誰去!"

房門被猛地關上,震得牆上的老照片都歪了,那是全家人去頤和園照的,還是用膠捲沖洗的,泛着淡淡的黃色。

那天晚上,父親躲在陽台上抽了很多煙,煙頭一個接一個地按滅在舊啤酒罐改造的煙灰缸里。

我走過去,看到他眼角有淚光閃動,夕陽的餘暉透過布滿灰塵的玻璃窗,在他黝黑的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爸,不用管他們。"我輕聲說。

"不是這事。"父親深吸一口煙,煙頭在黑暗中明明滅滅,"我就是覺得對不起你,志明。你大學畢業三年了,別人都買房子結婚了,我們卻連八萬塊都拿不出來。"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人狠狠攥了一下,疼得幾乎窒息。

父親這輩子沒享過什麼福,年輕時下鄉插隊,回城後進廠當工人,辛苦養家,到老了還要為錢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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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青春年華都交給了那台機床,換來的卻是一紙下崗通知。

"爸,咱不跟他們比。我自己會努力的。"我拍拍父親的肩膀,感受到他身體的單薄。

夜深了,我躺在客廳的沙發床上,外面的路燈透過窗帘灑進一片昏黃的光,電線杆上的喇叭廣播早就停了,只有偶爾經過的貨車發出"隆隆"的聲響。

我聽着父母房間里的竊竊私語,知道他們在為這事發愁。

在那個年代,親戚關係很重要,尤其是在一個小城市裡,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鬧僵了會很尷尬。

第二天早上,母親紅着眼睛對我說:"志明,我和你爸商量了,我們有點積蓄,再加上向單位的互助會借點,湊個三萬給你堂哥吧。"

"不用了,媽。那些錢是你和爸的養老錢,不能動。"我堅決地說。

母親嘆了口氣,"可這樣親戚之間多傷感情啊。你二姑脾氣倔,萬一以後......"

"感情是相互的,媽。我們儘力了,問心無愧就好。"我打斷了母親的話,心裏已經有了決定。

接下來的日子,二姑家再沒聯繫過我們。

過年過節的家庭聚會,我們也不再被邀請。

在我們這個小城市,很快就有人說我們孫家不懂親情,不肯幫自己親侄子買房。

鄰居王大媽甚至當著母親的面說:"老孫家的兒子不懂事,親戚有困難不幫忙,以後誰還幫你們?"

母親只是默默地低着頭,手裡的菜籃子抓得緊緊的,指節發白。

我只是默默地加班多掙一些錢,希望能改善家裡的生活。

每到發工資的日子,我都會把大部分錢交給母親,留一點作為自己的零花錢。

父親的臨時工作很不穩定,有時一個星期能掙一百多,有時卻一分錢也掙不到。

母親開始接些手工活回家做,給人縫縫補補,一個月也能多掙個把百塊錢。

就這樣,我們家的生活勉強維持着。

轉眼到了1999年深冬,那年東北特別冷,零下二十幾度的天氣持續了大半個月,自來水管都凍得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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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在工地上幹活時不小心從腳手架上摔下來,摔斷了腿。

醫院要交五千塊住院費,我翻遍了家裡的每個角落,才湊了兩千多。

單位的互助會已經借不出錢了,因為最近借錢的人太多。

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想到了向單位申請特困補助,但手續複雜,一時半會兒批不下來。

無奈之下,我打電話給大姑。

大姑二話不說,第二天就趕來醫院,不僅帶來了三千塊錢,還幫忙照顧父親。

"大姑,這錢我一定會還的。"我感激地說。

大姑拍拍我的肩膀,手上還帶着副食店常年沾的煙火氣,"親戚之間,哪有那麼多計較?你爸是我親弟弟,這點忙不算什麼。"

"可是......"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大姑看穿了我的心思,"你二姑那事,我也聽說了。她是個急性子,心直口快,你別往心裏去。等過段時間,我去做做她的工作。"

住院的日子裏,我見識了什麼是真正的親情。

大姑每天給父親做可口的飯菜,幫他擦身子、換衣服,忙得不亦樂乎。

我們小區的鄰居們也紛紛來看望,帶來自家種的蔬菜或者自己做的點心。

甚至連平時很少往來的遠房親戚也送來了慰問。

唯獨不見二姑一家的身影。

我聽說堂哥的房子已經買好了,裝修得很氣派,還買了當時最新潮的組合音響和大屏幕電視。

父親出院後,我把能借到的錢都還給了大姑。

大姑卻只收了一半,說:"剩下的當是姑姑給你的,你也該考慮自己的婚事了。"

這話提醒了我,那時我已經26歲,身邊的同學都陸續成家了。

我談了個女朋友,小芳,是紡織廠的會計,和我是同行,性格溫柔體貼。

我們處了快一年,已經談到了結婚的事。

小芳從不在意物質條件,說願意和我一起從頭開始,但我知道,在這個城市裡,沒有房子就很難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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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省吃儉用,每個月存一部分工資,希望能攢夠首付。

晚上回家,我常常坐在床邊翻看小芳送我的相冊,裏面貼滿了我們的合影,有在公園的長椅上、有在單位門口的銀杏樹下、有在菜市場買菜時......

每一張照片背後都是一個溫馨的回憶,讓我在疲憊的工作之餘能找到一絲慰藉。

2000年春節,堂哥回老家探親,帶着新買的桑塔納轎車和剛出生的男孩。

大家都去他家拜年,我和父母也去了。

二姑看到我們,臉色有些尷尬,但很快恢復了熱情。

"志明來啦!快進來坐!"二姑拉着我的手,就像從沒發生過那些不愉快一樣。

"二姑好。"我平靜地打招呼,心裏卻有說不出的滋味。

堂哥比以前胖了,穿着名牌衣服,手上戴着金錶,腰間別著大哥大,那在當時可是身份的象徵。

他介紹說自己現在在外企工作,月薪上萬,還有年終獎和各種福利,大家都羨慕不已。

大姑叔給他倒了杯茅台,那是當時的"硬通貨",一瓶能頂普通工人半個月工資。

吃飯時,堂哥突然對我說:"志明,聽說你要結婚了?房子的事考慮好了嗎?"

我笑了笑,"慢慢來吧,先攢首付。"手裡捏着的筷子不自覺地緊了緊。

"現在房價漲得厲害,早買早好。"堂哥端起酒杯,"要不是當初買了那套房,現在也買不起了。"

二姑接話道:"是啊,那時候才二十五萬,現在都翻倍了。志明,你也得抓緊了。"

我點點頭,沒說什麼,只是低頭扒飯,夾了一筷子老姑家特有的酸菜,那熟悉的味道讓我想起小時候在老姑家過年的日子。

父親在一旁靜靜地喝酒,目光里有着說不出的複雜。

席間,二姑提議大家一起去她家看新裝修的房子。

堂哥買房後,二姑家也跟着換了大房子,從原來的筒子樓搬到了新建的小區,一下子住上了120平米的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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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明,你看這傢具,都是實木的,花了好幾萬呢!"二姑得意地介紹着,手指着那套紅木沙發。

我站在寬敞明亮的客廳里,看着牆上掛着的大幅全家福,想起了我家那個狹小的六十平米老房子,心裏五味雜陳。

"你們家電視機真大啊,"我由衷地感嘆,那是一台29寸的索尼彩電,比我家那台14寸的要氣派多了。

"那是軍軍孝敬我們的,去年過節買的,五千多呢!"二姑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臨走時,二姑拉住我的手,塞給我一個紅包,"志明,姑姑知道你要結婚了,這是一點心意。"

我本想推辭,但看到父親的眼神,還是收下了。

回家打開一看,裏面是兩千塊錢,用嶄新的百元大鈔整整齊齊地碼着。

"媽,這錢我不想要。"我把紅包給了母親。

母親嘆了口氣,"收下吧,別傷了親情。"她接過紅包,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衣櫃的抽屜里。

"什麼親情?當初我們有困難時,他們在哪?如今看我要結婚了,才想起來裝大方?"我有些激動,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

父親從外面進來,手裡還握着半截煙,"志明,人心都是肉長的。親戚之間,有時候不用太計較。"

"爸,你忘了當初他們怎麼對我們的了?二姑罵你,罵我們家,說我們裝窮!"我不解地看着父親。

父親把煙按滅在煙灰缸里,"我沒忘,但那都過去了。人活一輩子,難免有磕磕絆絆,計較太多只會苦了自己。"

我不再說什麼,但心裏的那堵牆卻越築越高。

第二天,我騎車去菜市場,碰到了堂哥。

他正提着一袋水果往外走,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後笑着打招呼:"志明,也來買菜啊?"

"嗯,來買點青菜。"我點點頭,想快步離開。

"志明,等等,"堂哥叫住我,"有空嗎?咱倆聊聊。"

我們找了家路邊的小茶館,點了兩杯粗茶,坐在臨窗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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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有賣糖葫蘆的小販,有拉着孩子匆匆趕路的母親,有推着單車載滿年貨的父親......

這是我熟悉的年味,每年春節前的菜市場總是這樣熱鬧。

"志明,那事,我想跟你道個歉。"堂哥突然開口,眼神真誠地看着我。

我愣住了,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這事。

"當初買房子的事,我媽做得太過分了。其實我早就跟她說了,不用麻煩親戚,但她覺得親戚之間應該互相幫忙......"堂哥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着。

"沒事,都過去了。"我淡淡地說,心裏卻有些觸動。

"不,我欠你一聲對不起。當初如果我堅持自己想辦法,也不會讓親戚之間這麼尷尬。"堂哥誠懇地說,"你叔叔下崗,家裡確實不容易,我媽她......"

"我明白,二姑是為你好。"我打斷了他的話,不想讓氣氛太尷尬。

"昨天我媽給你的那個紅包,希望你不要介意。她就是這樣的性格,有點強勢,但心裏還是很在乎你們的。"堂哥繼續說道。

我點點頭,心裏的堅冰開始融化。

也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也許當初堂哥也是被逼無奈,他和我一樣,夾在親情與現實之間,進退兩難。

"聽說你要結婚了?對象是哪家姑娘?"堂哥轉移了話題。

"嗯,是紡織廠的會計,叫小芳。"提到小芳,我的語氣不由得柔和了許多。

"紡織廠?那挺好的,單位效益還不錯。什麼時候結婚?"

"等我攢夠了首付再說吧,現在房價太高了。"我苦笑道。

堂哥猶豫了一下,"志明,如果你需要幫助,儘管開口。"

我抬頭看着他,他眼裡的誠意讓我有些動容。

"謝謝,不過我自己能行。"我笑了笑,內心的堅冰又融化了一些。

回家路上,我想了很多。

也許親情就是這樣,有摩擦,有誤會,但血濃於水的羈絆卻難以割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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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年裡,我和小芳商量後,決定貸款買了一套六十平米的小房子。

雖然不大,但好歹是個家,掛在牆上的房產證成了我們新生活的起點。

結婚時,我請了所有親戚,包括二姑一家。

婚禮很簡單,在單位食堂辦的,紅布掛在牆上,幾張大圓桌擺滿了菜,葷素搭配,豐盛但不鋪張。

菜是母親和幾個鄰居大媽一起做的,香氣四溢,讓整個食堂都瀰漫著家的味道。

二姑送了一套名牌床上用品,堂哥送了一台29寸的大彩電,還是進口的,和他家一模一樣,他們的禮物在眾多親友中顯得特別顯眼。

酒過三巡,二姑紅着臉來到我們敬酒的桌前,伸手撫摸着我和小芳的手。

"志明,姑姑今天特別高興,看到你結婚,我就放心了。你爸媽不容易,你也不容易,但你們一家人硬撐過來了。"二姑的眼睛濕潤了。

"謝謝二姑。"我由衷地說,也沒想到二姑會這麼動情。

"志明,姑姑有句話一直想跟你說。"二姑拉着我的手,聲音有些哽咽,"當年那事,是姑姑做得不對,那時候只想着幫自己兒子,沒考慮你家的難處。"

我沒想到二姑會當眾道歉,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父親走過來,拍拍二姑的肩膀:"姐,都是一家人,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二姑眼圈紅了:"老弟,這些年委屈你了。"

"哪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都是為了孩子。"父親笑着說,從口袋裡掏出煙,遞給二姑夫一支。

看着兩家人重歸於好的場景,我心裏那堵牆終於有了裂縫。

婚後,小芳懷孕了。

那段時間,我既要上班,又要照顧小芳,還要還房貸,壓力很大。

母親主動提出來幫忙照看,每天坐一個小時的公交車來我家,帶着自家種的蔬菜和手工包的餃子。

孩子出生那天,產房外,父親緊張地抽着煙,手一直在發抖;母親在門口踱來踱去,不停地向裏面張望;大姑坐在長椅上,雙手合十,嘴裏念叨着"保佑保佑";連二姑也趕來了,帶着一大包補品和嬰兒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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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的啼哭聲傳來,護士笑着告訴我:"恭喜,是個男孩,七斤六兩,母子平安!"

我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父親拍拍我的肩膀,母親抱着我喜極而泣,大姑連聲說"好好好",二姑則迫不及待地跑去買喜糖和紅雞蛋。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親情的溫暖和力量,那些過去的不愉快似乎都不那麼重要了。

"志明,這孩子是我們孫家的下一代,不能虧待。"二姑笑着說,塞給我一個紅包,裏面是五千塊錢,差不多是當年她向我家要的八萬的十六分之一,但意義卻完全不同。

我點點頭,感激地看着她,內心的那堵牆在一磚一瓦地倒塌。

孩子滿月那天,我請了所有親戚來家裡吃飯。

雖然房子小,但大家擠在一起,其樂融融,屋子裡瀰漫著飯菜香和嬰兒的奶香,溫馨而又和諧。

席間,二姑喝了點酒,突然對着滿屋子的親戚說:"今天我有句話要當著大家的面說。"

餐桌上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着她。

"當年志明他爸下崗,家裡困難的時候,是我不懂事,向他們要錢給軍軍買房子。那時候只想着幫自己兒子,沒考慮弟弟家的難處。"二姑的聲音有些顫抖,"這些年,看到志明自己一步步打拚,結婚生子,我心裏既驕傲又愧疚。"

我沒想到二姑會再次提起這事,而且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父親打破了沉默:"都是一家人,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志明能理解的。"

二姑眼圈紅了:"老弟,這些年委屈你了。"

"哪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都是為了孩子。"父親笑着說。

那一刻,我感覺那堵無形的牆終於徹底坍塌了。

飯後,我送二姑下樓。走到樓梯口,她突然拉住我的手:"志明,姑姑知道,再多的道歉也彌補不了當年對你們的傷害。但姑姑真的很後悔,看到你爸下崗那麼難,我居然還向你們伸手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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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那都過去了。"我真誠地說。

"不,沒過去。那件事一直壓在我心裏。"二姑的眼裡閃着淚光,"當初你堂哥買房,其實我和你叔叔是有錢的,只是...只是那時候覺得親戚就該互相幫襯。後來才明白,幫襯是雙向的,不能只顧着自己家。"

我心裏一熱,多年的怨氣似乎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二姑,我明白。"我輕聲說,"其實我也有不對的地方,那時候太年輕,說話太沖。"

"你沒錯。"二姑搖搖頭,"是我們大人不懂事。志明,姑姑想告訴你,親情不是用錢來衡量的,而是在困難時彼此理解,在高興時共同分享。"

回到家,看着滿屋子的親人,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堵牆不是別人築起的,也不是我築起的,而是我們共同築起的,如今,我們也共同推倒了它。

晚上,小芳抱着孩子問我:"你和二姑說什麼了?她回來後一直在擦眼淚。"

我搖搖頭:"沒什麼,就是聊了聊過去的事。"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小芳靠在我肩上,"看到你和親人和好,我真的很開心。"

我望着窗外的夜色,想起了那年春天二姑來我家要錢時的情景,想起了父親在陽台上落淚的樣子,想起了自己內心築起的那堵牆。

如今,一切都變了,那堵牆倒了,而在廢墟上,新的理解和包容正在生長。

後來,我和堂哥的關係逐漸恢復了。每逢節假日,我們兩家經常聚在一起,孩子們一起玩耍,大人們一起聊天,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展望美好的明天。

父親和二姑也像從前一樣親近,經常一起下象棋,賭注是誰洗碗或者誰去買菜,輸了的人總是笑着承認敗局,然後認真履行"懲罰"。

當初那八萬塊錢的事,再也沒人提起,但它教會了我們每個人一個道理:親情需要經營,需要理解,更需要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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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我升任公司財務經理,生活比以前寬裕了不少。

我把父母接到了身邊,買了一套大一點的房子,讓他們有了更好的晚年生活。

那年春節,全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飯,桌上擺滿了各種美食,有二姑做的紅燒肉,有大姑帶來的糖醋魚,有小芳精心準備的餃子,有母親拿手的白切雞......

席間,父親舉杯說了一句話:"在這世上,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只要我們心往一處想。"

我看着父親的臉,那是一張歷經滄桑卻依然堅強的臉,歲月的痕迹刻在他的皺紋里,卻掩不住眼中的慈愛和智慧。

我知道,他早已放下了那些過去的不愉快,只願一家人和和美美,只盼晚年能看着孫子健康快樂地成長。

窗外,鞭炮聲此起彼伏,紅色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照亮了每個人的臉。

我舉起酒杯,和在座的每一位親人碰杯,心中滿是感動和感激。

也許這就是生活的智慧,懂得放下,才能真正前行;懂得寬容,才能收穫更多的愛。

那堵曾經隔在我們之間的牆,如今已經化作了連接我們的橋樑,讓我們的心靠得更近。

人生在世,哪能不起風浪?

重要的是,風過後我們能否依然並肩前行。

而我,已經找到了答案。

我舉起酒杯,輕輕與父親的杯子碰在一起,酒香瀰漫在空氣中,也瀰漫在心中,那是親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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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聲明:作者在頭條用第一人稱寫故事,非紀實,情節虛構處理,請理性閱讀!)我出生在一個閉塞的小山村,那個年代,重男輕女的觀念很重。姐姐出生後,奶奶連看都沒看一眼,更別提伺候月子了,我媽因此對她很有意見。可奶奶理直氣壯:「生個不值錢的丫頭,
爸爸把30萬的老屋送給姑姑,爸爸住院,姑姑拎一箱30塊的即食麵 - 天天要聞

爸爸把30萬的老屋送給姑姑,爸爸住院,姑姑拎一箱30塊的即食麵

兩碗即食麵的溫度那是一個雨天。父親躺在縣醫院的病床上,臉色如紙般蒼白。姑姑提着一個塑料袋站在床前,裏面裝着一箱即食麵,那種超市裡三十塊錢一箱的普通貨色。"就這?"我的聲音有些顫抖,像是被初冬的風吹過,"爸爸把老屋給了你,你就帶這個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