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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是獨生子,從小到大也是我們眼裡的驕傲。從上學到找工作沒有讓我們操心,兒子也是周圍人眼裡別人家的孩子。從小聽話,主動學習,還幫我們幹活,我們老兩口一直認為兒子就是來報恩的。
可一切不能太順了,在兒子畢業工作後的第二年,老伴突然心梗去世了,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什麼話也沒有留下,老伴去世時,我還沒有退休,兒子有一個談了四年的女朋友,兩個人是大學同學。
在老頭子在世,兒子曾經領女朋友回來過。我和老伴對女孩兒非常滿意,覺得女孩子性格溫柔,也善解人意。女孩的父母都在農村,家裡還有一個上學的弟弟。
我和老伴就是從農村出來的,對農村人也沒有歧視,覺得只要人好就行。老伴的突然離世,讓我頓時覺得天塌了一樣,渾渾噩噩地過了半年。
兒子的婚事也提上了議程,女孩提出10萬塊錢彩禮,按行情來說也不多。同時女孩也提出,讓我給買一輛車,最好能夠全款買一套房。如果全款不夠,貸款買房也可以。我覺得女孩提的這些也在情理之中,就這一個兒子,我決定把最好的都給他。
我賣掉了縣城給兒子準備的一套婚房,賣了80多萬,加上手裡的積蓄,有160多萬。給了女孩10萬彩禮,20萬買一輛車。還剩下130萬,買房子還不夠。正好我母親的老屋趕上拆遷了,拆了100多萬。這些拆遷款都給了我,我妹妹早年移居國外。這些年來一直都是我照顧的母親,妹妹說把這些錢留給我。
這100萬正好解決了我的燃眉之急,230萬在省會城市給兒子買了一套140㎡的大三居。給兒子把所有的事都處理好之後,我手裡沒有錢了。當時我還沒有退休,想着自己省點,慢慢地也能積攢下點養老錢。
兒子結婚後,我如釋重負,儘管手裡沒有存款,但人生的大事解決了,也沒有啥可操心的了。
有一次,過年的時,我問兒子,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兒子回答的挺痛快,我和小燕商量了,你過兩年就退休了,等你退休之後,正好給我們帶孩子,我們再生孩子也不晚。
我想著兒子說得也對,媳婦的父母都在農村,還種地,有一個上學的孩子。也只有我能帶孩子了,再說自己過兩年也就退休了,趁着這兩年,自己還想攢點錢。
就這樣,在這兩年里,我省吃儉用,一共攢了8萬塊錢。兒子算着我退休的日子,也很快有了孩子。
我辦完退休手續的第二天,就來兒子家照顧懷孕的媳婦。兒媳孕吐的厲害,吃啥吐啥。我心疼兒媳,每天變着花樣給她做飯。她往往吃不上幾口,就吐了。
過一會兒,我問兒媳還想吃啥?我在按她喜歡的做。一天,有時候要做五六頓,雖然很累,但我覺得值得,一切都是為了孫子。
我每月的退休金有6000多,平時買菜做飯。有我這6000塊錢就夠了,生活費,兒子和兒媳都沒有提過,我也沒有要過。我覺得自己的就是兒子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只是我這6000塊錢,到了月底幾乎剩不下什麼。
兒媳喜歡吃櫻桃,吃榴槤,這些水果很貴。但我給她買的時候眼都不眨一下,而對我自己,好幾年我連件衣服都沒捨得買,我始終認為,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照顧她了。
每天洗衣做飯,打掃衛生,忙的團團轉。千盼萬盼,兒媳給我生下了一個大孫子。看着襁褓中的小傢伙,我心裏是萬分的高興。兒媳生孩子有功,我給了她2萬塊錢。兒媳看了一眼那2萬塊錢,就放到了旁邊,沒有顯示出很高興,表情淡淡的。我估摸着覺得有些少,我心裏有些不舒服,也沒有表現出來。
兒媳生完孩子半年後,就去上班了,照顧孫子,買菜做飯,全成了我的活兒。我一個60歲的人,真的是每天累得腰酸背疼。實在疼得不行,就買幾貼膏藥,貼一貼。
自己想一想,咬咬牙就過去了,孩子大一些就好了。只是隨着這個家的開銷越來越大,我每月6000多塊錢的工資都花完了,自己的那點積蓄,也全部都搭進去了。
孫子3歲開始上幼兒園,我的生活相對輕鬆了一些。孩子全天都在幼兒園吃飯,白天就剩我自己,我常常是對付一口就行。送完孫子之後,我也有了自己的時間。打掃完屋子之後,我就去公園裡和老頭老太太跳跳舞,我覺得日子過得還算舒心。
孫子上了二年級,可這半年來我發現兒媳的表情越來越不對。每天都陰沉個臉,就像誰欠了她錢一樣。我每天除了買菜做飯,接送孫子,跟她相處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觸怒了她哪根神經。
一個星期日的晚上,我燉好了排骨,又炒了兩個菜。叫兒子兒媳出來吃飯,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我趕忙對兒媳,曉燕,今天的排骨燉的可爛糊了,你快嘗嘗吧。兒媳頭也沒抬,只是用鼻子哼了一聲。
兒子臉上有些掛不住,就說又咋了?好好的,誰又惹你了?沒想到兒子這麼一說,媳婦頓時火冒三丈,這日子是過不下去了。說完把筷子一摔,回屋裡去了。
我愣在那裡不知所措,兒子對我說,媽吃吧,別管她,她就那個樣。我問兒子發生啥事了,兒子說沒事,快吃飯吧!我隱隱覺得肯定有事發生了,只不過兒子不願意告訴我。
當天晚上,兒媳就收拾好了東西,沖兒子喊,這種日子過得太憋屈,我回鄉下去住幾天,說完頭也不回地開車走了。
我讓兒子去追媳婦,兒子也很生氣地說,不管她,由她去吧!
那天晚上,兒子出去喝酒,喝到半夜才回來。回來後,兒子對我說,媽,我對不起你,媽,我對不起你!
兒子把我說的莫名其妙,好好的,這是咋了?
第二天早上,我做好早飯。準備叫兒子吃飯,聽到兒媳和兒媳婦在通話。只聽兒子說,你做人不能這樣,我媽把全部的積蓄都給了我花了,她在咱家的這幾年,買菜做飯沒有花過咱1分錢,把自己的退休金全搭上了,你現在讓我趕她回去,聽到兒子這麼說,我頓時明白了一切。原來兒媳這半年摔摔打打,一直沒有好臉色,是嫌我礙事了,我沒用了,該走了。我心如死灰,這麼多年的付出,也沒有用真心換來真心。
那天,等兒子上班後,我送孫子去了學校。回來後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給兒子留了一封信放在桌子上,坐汽車回了老家。
幸虧我在縣城的老房子沒有賣,回到老家後,我開始打掃。把屋裡屋外都清洗了一遍,這時接到了兒子打來的電話。
我對兒子說,你和你媳婦通話,我都聽到了,不讓你為難,我就先回來了,等你有時間了就帶着孩子回來看看我。
聽到我這麼說,兒子在電話里泣不成聲,一直對我說對不起。我挺心疼兒子的,他也是左右為難。
回到縣城後,我開始找昔日的老夥伴。有時間就去跳跳,經常結伴會去附近旅遊一下,轉一轉。心情也好了很多,一個人生活也沒有多少家務,身體也好多了,過上了真正退休的生活。
後來,聽兒子打電話說,我走後不久,岳父岳母就住進了家裡,小舅子也轉到省城來讀書了。
我心裏聽了挺不是滋味,不過馬上就釋然了,想想自己現在的日子過得這麼輕鬆,還去操那份閑心幹嗎?只是有些擔心兒子,不知道他是否跟岳父岳母處的來?唉,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兒大不由娘,一切就看他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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