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的冬天,雪很大,從而導致了很多鐵路交通直接癱瘓,而我也是那次「災難」的受益者,話不多說,進入正題。
臨近春節,在外地工作的人們也逐漸開始返鄉,回到那個闊別了一年的地方。當我忙完手頭上的工作後,老闆把我叫進了辦公司。
「老王啊,你看這廠里也沒多少訂貨單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聽到這話,我頓時心裏一驚,老闆是要開除我?不安的情緒表現在了臉上,在經濟行情不好的狀態下,一份穩定的工作是很難得的。
老闆估計是看到了我的表情。
「你想啥呢?你家離那麼遠,不早點回去陪陪老婆和孩子?廠里機器如果出問題了,就讓你那個小徒弟處理就行,他家就在市裡。如果真出大問題,直接停工等你過完年回來就行。」
「哈哈,好的老闆。」聽到老闆的話,我的心也放進了肚子里。
「行,這兩萬塊錢你拿着回家過年,獎金回頭和工資一塊打你卡了。」老闆說著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
我接過後也沒打開,連忙道謝後便走出了辦公室,一路小跑到寢室開始收拾行李。
為什麼那麼匆忙?不忙不行,途徑這裡開往我家小縣城的車只有兩列,一列在早上,一列在晚上七點。
匆匆忙忙跑到了火車在,在售票點買了票,就坐在候車廳里乾等着,等到快開車前,泡一碗泡麵吃。
火車站裡好像很有生活氣息,不像現在的高鐵站,吃泡麵的人少了,抱團聊天的人更少了。
熬到七點,檢票進站候車,按着車票上的指示找到了自己的中間卧鋪,簡單地收拾一下便躺下休息。
半夢半醒間,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很輕,像是一個女人。
「嗯?」
「那個,你好,能不能陪我去下廁所,我有點害怕。」
我當時是有些無語的,大半夜的擾人清夢真的很煩,但接着火車上昏暗的燈光,我看清了她的臉,不能說很漂亮,但是韻味十足。
本着樂於助人的原則,我答應了她。
下了鋪位後,我便跟在她身後朝車廂盡頭走去,到達地點後,我就在車廂連接處等着,看着窗外的風景。
解決完問題後,我爬上了中鋪,她在下鋪翻找着東西。過了一會兒又叫了我一聲。
「你吃泡麵嗎?我去給你泡一碗吧。」
正當我要拒絕她時,她已經拿着兩桶泡麵走了,沒一會兒便回來,隨後便招呼着我趕緊過去。
我倆就着昏黃的燈光,吸溜着泡麵,小聲地交談着。
她叫顧雪,在外地做銷售,三年都沒回去了,至於為什麼會怕黑,還要從她小時候說起。小時候出去上廁所,不小心掉到了坑裡,然後家裡人都沒有發現,然後她就在坑裡呆了一夜。
第二天被人救上來後就開始不停的發燒,持續的燒了五天,幸好沒有傷到腦子。
聽完她的講訴,我還挺同情的,好像我們這一代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離譜經歷。
聊天時,窗外逐漸飄起飛雪,不一會兒便像鵝毛一般大小了。
「不會下大暴雪吧?」顧雪痴痴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不曾料,她真是一語成讖。
第二天下午,火車停了,受大暴雪影響,開不了了。
無奈之下只能選擇下火車,幸好停在了一個縣城附近,就近找了個小旅館住了下來,這期間顧雪也一直跟在我身後。
當晚便一起約了一頓火鍋,吃完火鍋後便在附近逛起來街。
「這雪真大啊。」顧雪抬着頭看向遠處,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麼。
「是啊。」我也只好學着她,看向遠方。
「啊」顧雪一聲驚呼,然後向我這邊摔了過來,手忙腳亂下,我扶住了她。
卻不知她臉一紅,便爬了起來,然後我倆就邊聊邊回到了小旅館。
那晚雪下得很急,雪也很大。
在這個小縣城裡住了兩天,終於收到了火車站的消息,可以走了。
顧雪性高彩烈地拉着我往火車站跑去,她好像很開心,但我卻有點難受,因為這次分別可能就會是永別了。
我們默契地沒有開口要對方的聯繫方式,好像彼此早已決定好了,做彼此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最後大雪帶走了顧雪,也帶走了我倆存在過的證據。
只不過每逢下雪,我都會想起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