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期我們講過來自巴基斯坦大城市白沙瓦的女孩「王佳音」,不要彩禮遠嫁河南農村,公婆疼愛,丈夫喜歡,說河南話,感慨中國哪哪都好的故事。
王大成和愛莎
但並不是每個巴基斯坦姑娘都像王佳音一樣,紮根中國農村,對愛情一片赤誠。2017年,一個同樣來自白沙瓦的姑娘愛莎,與天津小伙相識15天就閃婚。來到中國後,她極不適應中國的生活,好吃懶做,對剛出生的女兒不聞不問,甚至經常對女兒施以暴力。
更令丈夫沒想到的是,2020年疫情期間,愛莎徹底放飛自我,一個人後悔了巴基斯坦,從此再未回來,丟下了丈夫和混血女兒。
直到今天,愛莎的前夫王大成仍無法釋懷。面對記者的鏡頭,他向嚮往跨國婚姻的年輕人警示:「娶外國媳婦卻被坑慘,跨國婚姻有風險。」
顯然,這段跨國婚姻給王大成帶來的,是多麼痛的領悟啊。
學生時期的王大成
坎坷的生活、愛情經歷
1990年,王大成出生在中國天津,是一個標準的90後,回族人。作為一個回族人,王大成天然比漢族人擇偶範圍小,要麼娶回族姑娘,要麼娶非穆斯林,但婚後必須讓妻子加入穆斯林,這是一個非常大的挑戰。
不過在成年之前,王大成還不用考慮婚姻生活,他需要應付的,是父親對他的近乎苛刻的要求。
王大成的家境很好,父母都是醫生,上面還有一個大他12歲的姐姐。父母年過40才有了他,因此在一般人看來,他應該備受寵愛才對。
但事實並非如此,王大成的父親對兒子很嚴苛,飯粒掉在桌子上,父親會嚴厲地呵斥他,掃地姿勢不標準,也會遭來的父親的責罵。每每碰到父親發火,他只能跑出院子,和他最心愛的小狗「狐狸」聊天。
在沉悶的家庭氛圍中,王大成漸漸長大的,他性格內向,上課不敢大聲提問,總是受人欺負。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我小時候慫慫的。」有多「慫」呢?16歲之前,因為父母不放心,他甚至沒有單獨做過公交車。
王大成不喜歡學習,甚至一度想放棄高考。父親得知後,意外支持了他的想法,但父親給出的理由是:「你不去也好,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儘管錯過了高考,但王大成還是參加成人高考,通過專升本成了一名大學生。讀本科期間,他有了一個大他9歲的初戀對象。
初戀對象是一個風姿綽約的美妝店老闆,喜歡上了王大成這個「90後弟弟」。不過這段戀情並沒有維持太久,一次,王大成去江蘇找初戀時,在樓下撞到她和一個男人抱在一起。那一刻,王大成全明白了,這段戀情只好無疾而終。
王大成20歲畢業後,先是在一家票務公司工作,但接受不了「甄嬛傳」般的勾心鬥角選擇了辭職。幸運的是,一次他去醫院探望學弟時,遇到了一個熱心腸的病友大爺,任他為乾兒子,把他安排在自己親兒子的初創拍賣公司工作,從事各種事故車的拍賣。
工作有了保障,王大成也迎來了自己第一段婚姻,然而這段婚姻給他的領悟是:「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要擦亮眼睛,看清楚了再結婚。」
王大成第一任妻子是大姨介紹的,女方收了16萬的彩禮,卻在婚後玩起了失蹤,甚至搬空了家裡所有的東西。雙方因此鬧得很不愉快,甚至鬧上了法庭,最終以女方返還5萬彩禮,離婚告終。
因為這段婚姻,王大成一度抑鬱,嚴重到要去看心理醫生。直到有一天深夜,他聽到父親在隔壁房間深深嘆息,他才意識到父親是愛自己的,這段婚姻的失敗,不僅影響到了自己,也傷害了家人。
20016年,王大成看到網上一則新聞,說一個中國小伙在巴基斯坦追尾了一輛汽車,巴基斯坦車主提出不要賠償,但他必須娶自己的兩個女兒。王大成深受啟發:「中國人在巴基斯坦大受歡迎,我是穆斯林,完全可以娶一個巴基斯坦姑娘啊!」
王大成是行動派,為了娶一個巴基斯坦姑娘,他加入了好幾個外語群,群里有中國人、印度人、巴基斯坦人,一起學習英語,聯繫英語對話。在其中一個群中,王大成和第二任妻子愛莎相識了。
見面15天,火速閃婚
2017年的一天,王大成在群里學習時,正趕上教他的外教臨時有事,請了一個巴基斯坦姑娘幫忙。這個姑娘不是別人,正是故事的女主角愛莎。
王大成本來就有娶巴基斯坦姑娘的念頭,於是在學習之餘,他主動與愛莎攀談起來。經過一番了解後,王大成得知愛莎生活在巴基斯坦北部城市白沙瓦,說的是烏爾都語,對英語並不擅長,兩人也是半斤八兩。
經過兩個月時間相處後,王大成認為自己「找到了真愛」,急切地想看看對方長什麼模樣。可愛莎告訴他,巴基斯坦姑娘的外貌不能輕易給別人看,想看可以,必須在線下見面。於是,兩人有了一段很有意思的對話:
「我要去巴基斯坦找你,看上你了,你願意嫁給我嗎?」
「你來吧。」
「那我真去了。」
「只要你敢來,我就敢嫁給你。」
白沙瓦街頭
這一番對話給王大成吃下了定心丸,經過一個月的周密準備後,他向公司請了一個月的事假,然後給父母留下一句「我要結婚去了」,便踏上了前往巴基斯坦的路途。
王大成趕到時,正趕上巴基斯坦爆發8000人大暴亂,白沙瓦這個「世界第二大危險城市」更是風聲鶴唳。幸運的是,王大成中國人的身份是他天然的保護。下飛機後,白沙瓦警方把乘客分成兩撥,一撥是中國人,一撥是其他國家的人。一個法國人不服氣,想擠到中國人群里,被警察呵斥道:「你是中國人嗎?只有中國人能得到我們的優待。」
抵達白沙瓦的第三天,在愛莎表哥的帶領下,王大成終於和愛莎一家人見面了。當時,愛莎穿着一件破舊的橙色衣服,臉上裹着厚厚的面紗,只露出兩隻眼睛。
王大成和愛莎的表哥
說實話,當愛莎摘下面紗的那一刻,王大成只覺得對方長相很普通,沒有看上她。當他看向愛莎時,艾莎低下了頭,羞澀地笑了。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大成至今回味無窮:「單純的女人好美!」
第一次見面結束後,王大成表示自己要考慮三天,並把愛莎的照片發給了遠在中國的父母。父母並沒有反對,問兒子:「你怎麼想的?」
「就她了!」王大成斬釘截鐵地回答說。
沒想到,愛莎的父母比王大成還着急。第二天,愛莎的父親就來酒店找他,開門見山地問道:「我女兒很喜歡你,你說吧,你要多少嫁妝?只要我給得起,我都給你。」
愛莎
這是王大成第一次聽說男方不掏彩禮,女方還倒賠嫁妝,天下還有這樣的好事?他不再猶豫,當場同意了這門親事。不過,為了表達對女方的尊重,他還是跑了好幾家銀行,取出4萬元人民幣,作為彩禮交給了女方父母。
收到這筆彩禮後,愛莎的父親差點哭出來,一把抱住王大成,欣慰地說道:「你真是真主賜予我的好兒子!」
在巴基斯坦期間,王大成和愛莎一共見過兩面,在第15天的時候和愛莎閃婚了。婚禮結束之後,王大成婉拒了岳父贈送的貴重毛毯,帶着妻子愛莎和兩隻裝嫁妝的箱子回國了。
生下混血女兒卻被坑慘,如今成單身父親
相愛不容易,相處更難,對於兩個從小生活在不同國家的人如此,對一對閃婚的戀人來說更是如此。回到他天津後不久,王大成就發現,這個愛莎和他想像中的完美伴侶差得實在有些遠。
首先是愛莎自理能力非常差,她沒有規劃,忘東忘西,甚至記不得自己的月經期。丈夫脫下來的衣服,她會幫忙洗,但很少能洗乾淨。有時候水果放在果盤裡三四天,只要她不喜歡吃,哪怕爛到流水也不會管。
更讓王大成受挫的是,妻子竟然懷疑自己的生育能力,經常一本正經地問他:「你為什麼要來巴基斯坦和我結婚?」
「因為我喜歡你啊。」
「不對,你去查一下你的身體吧。」
結果查來查去,王大成沒有問題,愛莎卻被查出了多囊卵巢綜合征,需要運動來調節激素。可王大成卻愁壞了腦袋,妻子根本不喜歡運動,甚至連女孩子喜歡的逛街也不感興趣。
好在經過長時間的調理,愛莎終於符合了受孕條件。2019年12月11日,她給丈夫生下了一個混血女兒,取名哈尼亞。
可讓王大成沒想到的是,妻子在生產之後徹底放飛自我,什麼也不幹,甚至在哺乳時,她也只顧玩手機,讓月嫂把女兒抱在她胸前喂。更過分的是,愛莎似乎習慣於使用暴力,只要女兒不聽話,她抬手就是幾巴掌,打得女兒哇哇大哭。
王大成還發現,妻子並不享受在中國的生活,在中國也沒什麼朋友。可她卻是一個愛慕虛榮的人,她老家的閨蜜剛流產,她就迫不及待地通過視頻展示自己的女兒,直到對方傷心痛哭她才滿意。
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愛莎和女兒的去留問題。那是在2020年的一天,趕上疫情,愛莎要帶女兒會巴基斯坦去,說那裡更安全。可王大成認為,女兒才幾個月大,不適合長途奔波,而且巴基斯坦有暴亂,更不安全。夫妻倆為此大吵了一架,愛莎一氣之下,再也沒有回來。
愛莎雖然沒有回來,但也聯繫過王大成三四次。她打電話說得最多的是:「我想念中國的食物,想念中國的空調。」這讓王大成覺得很氣憤,她想念這個想念那個,唯獨沒有提他們的寶貝女兒。
不過和第一次婚姻的雞飛狗跳相比,這次王大成表現得很坦然。眼看婚姻名存實亡,他想到了和愛莎離婚。他聯繫到中國大使館,工作人員告訴他,他和愛莎只在巴基斯坦辦理了結婚手續,沒有在中國辦,夫妻倆分居一段時間後,這段婚姻關係自動解除。
走過了這麼多人生曲折,王大成也看開了。為了當好一個單身奶爸,他辭去了乾爹安排的工作,開始積極減肥。從2021年到現在,他減掉了78斤,恢復了160斤的正常體重。
離婚後的兩年多時間嗎,他考了一堆證,組建了自己的游泳團隊,在團隊里當游泳教練。為了哄女兒開心,他會裝扮成人魚公主,在水下暢遊。兩歲多的女兒看到爸爸的模樣,開心得直拍手:「爸爸好厲害,爸爸是人魚公主!」
如今的王大成,經常在短視頻平台上分享自己和女兒的日常。期間也有朋友給他介紹對象,並告訴他:「別總發你和女兒的合照,這樣不好找對象。」
但王大成覺得無所謂,經歷過兩次失敗婚姻的他,暫時不想結婚。他想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照顧女兒上,等女兒長大一些再考慮自己的婚事。
小哈尼亞雖然失去了母愛,但在父親的照顧下茁壯成長。王大成說:「我想讓女兒知道,她的爸爸永遠會為她遮風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