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聯想匈牙利工廠里，透過新員工培訓室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綠油油的農田中，莊稼正在生長。疫情期間，這座位於首都布達佩斯東郊的工廠只用了10個月的時間便建設完成，並在2022年6月全線投產。現在，該工廠每天可以生產超過1000個定製服務器和4000個定製工作站。
在德國慕尼黑和西班牙巴塞羅那的高性能計算中心內，由聯想集團提供軟硬件服務的超級計算機，正在為歐洲大陸上的多個科研和學術機構提供算力服務。從恆星的誕生到血管里血小板的運動，算力成為科學家們探索科學前沿的得力工具。
日前，在聯想集團emea(歐洲、中東及非洲)地區新財年誓師大會期間，多位聯想集團高管接受了包括新京報貝殼財經在內的多家媒體的採訪。從市場大區，到業務條線，再到供應鏈的運行，我們可以看到一家中國科技企業在全球運營中面對的機遇、挑戰和解決之道。
“只有當地人才最了解當地的市場和需求”
“德國人喜歡大的、性能強悍的pc（個人電腦）。它們的屏幕尺寸可能要到14-16英寸。而在意大利，大家都知道這是個時尚之國，意大利人喜歡更潮一些的產品，他們喜歡輕薄一點的、13英寸左右的產品。”高級副總裁兼emea總裁弗朗索瓦·伯尼布斯（francois bornibus）說到興奮處，忍不住用手比劃。
“在emea這個市場，我們有眾多國家，每個國家人的消費特性都是不一樣的。”作為要為聯想集團在整個地區的市場表現負責的人，伯尼布斯對此感觸頗深。emea地區占聯想集團年營收的四分之一以上——具體數字是26%——是聯想集團最重要的營收區域之一，與中國區持平。
歐盟境內，聯想集團共僱用了約3000名員工。27個歐盟國家中，聯想集團在22個國家內設有辦事處。“在每個國家我們都有專門針對這個市場的組織，這個組織的總經理都是當地人，只有當地人才最了解當地的市場和需求，和當地使用這些設備的人。”伯尼布斯說道，“另外還有一點，我不會告訴每個國家的負責人你要做什麼，要賣哪款產品，我會給出很大的授權。”
在聯想集團的“全球資源+本地交付”模式中，銷售、服務、市場等環節，都是通過本地運營來實現的。
聯想匈牙利工廠生產的產品，將由卡車運往歐洲各地（許諾 攝）
建在歐洲中心的中國工廠
而在這些本地化的運營背後，是聯想集團全球布局的供應鏈體系。在疫情當中投產的匈牙利工廠，是聯想集團最大的生產基地之一。聯想在emea地區銷售的數據中心產品（服務器）中的超過90%，以及think台式機和工作站產品中的約50%，都是在這裡生產的。
“我們能夠看到，服務器又大又沉，如果我們在中國生產服務器產品的話，通過海運運過來要2個月，這個客戶肯定‘急死了’；如果空運過來，又太貴了，也不合適。所以，我們在匈牙利工廠生產服務器，產品一經生產出來，通過卡車，2天時間就可以把它運到歐洲的任何一個國家。”伯尼布斯表示。從地理位置上看，匈牙利位於中東歐，可以說是歐洲的中心地帶。
在聯想匈牙利工廠內，生產線上和來回走動的員工里，既有歐洲面孔，也有亞洲面孔。“我們在這個工廠裡面有15個國家的員工，其中70%是本地的匈牙利人。” 聯想集團全球供應鏈匈牙利地區負責人兼匈牙利工廠廠長索博爾奇·佐約米（szabolcs zolyomi）告訴記者，這座工廠也間接支持了本地產業，如第三方物流、設施管理、本地餐飲等。
中歐商貿，在疫情中逆勢增長
在布達佩斯標誌性的林蔭大道安德拉什大街上，有一個十分繁華的十字路口。本地人告訴記者，這裡是布達佩斯的“黃金廣告位”。一抬頭，就可以看到豎立着的四個巨大的品牌標誌——分別是勞力士，三星，中國銀行和華為。中國企業在其中佔了一半，顯示出它們在本地活躍的商業活動。
聯想集團匈牙利地區總經理阿妮塔·盧卡奇（anita lukacs）告訴記者，作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匈牙利，對外開放程度高，與中國關係也很友好。匈牙利多年保持中國在中東歐第一大投資目的國地位。同時，中國也是匈牙利最大的外資來源國。
“匈牙利外交和對外貿易部下屬的匈牙利投資促進局（hipa）對於與中國、與聯想的合作都是非常支持的。這也使得聯想集團能夠選擇匈牙利作為建廠的地點。”盧卡奇說道。
在歐盟層面上，經過多年發展，中歐已經形成強大的經濟共生關係，2022年中歐雙邊貨物貿易總額達8473億美元。作為中歐合作的重要成果，中歐班列通達歐洲20多個國家。2022年全年，中歐班列開行1.6萬列、發送貨物160萬標箱，同比分別增長9%、10%，為保障國際供應鏈產業鏈穩定暢通提供了有力支撐。
而僅在2021年，聯想集團就通過中歐班列向“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出口貨櫃3200個，出貨量超過720萬件，貨值達到20億美元。從貨值看，聯想集團出口佔據了當年中歐班列出口總貨值的近3%。
萊布尼茨高性能計算中心內景（中心運營方供圖）
算力點亮歐洲，從中心到邊緣
這些出口貨物中的相當一部分，都為歐洲算力基礎設施的建設和升級提供了支持。位於德國工業重鎮慕尼黑北郊的萊布尼茨高性能計算中心（lrz），是歐洲最著名、最大的高性能計算中心之一，也是德國最大的高性能計算中心。在2022年11月發布的高性能計算top 500榜單中，它排名第29。
“我們服務於12萬學生，7萬僱員，以及近2000位教授的科研和學術工作。”lrz的工作人員介紹道。通過聯想集團提供的解決方案，該中心的算力達到26.7 petaflops（即每秒可進行2.67億億次計算），為研究人員提供了高性能的計算資源，從而可運行更大的模擬實驗。
例如，這裡曾完成世界上最大的地震和海嘯的模擬，如蘇門答臘地震，該研究能夠實現實時情景重建，有助於預測餘震和其他地震災害。一個地震重建問題只需要55秒，而過去則需要16個小時。
而除了lrz這樣有着重重看守的數據中心之外，聯想同樣看重的，還有分布在無數個角落中的邊緣計算設備。“這個世界上有75%的數據處理不是在數據中心，而是在邊緣計算這塊。”聯想集團執行副總裁、isg基礎設施方案業務集團總裁柯克·斯考根（kirk skaugen）一邊說著，一邊在紙上寫寫畫畫，“在未來3年，在基礎設施以及邊緣設備上，我們會看到數據量的爆發性增長，比在此之前的歷史上加起來的數據都多。”
“今天我們看到的數據，處理程度實際上只有2%，現在只是一個開始。”斯考根表示。在西班牙巴塞羅那街頭，就有3000個這樣的邊緣計算機櫃。這些設備使物聯網設備和攝像頭不用經過中心服務器，能夠更及時地提供數據，答覆時間縮短到幾毫秒。例如，發生交通事故時，城市攝像機可以識別事件並通知緊急救援人員，而響應者可以近乎即時訪問信息，以更好地協調救援。
新的挑戰，新的課題
相比於數據中心服務器，邊緣計算設備需要一些獨特的能力。“它們需要既能在炎熱又能在寒冷的條件下工作，還得儘可能地安靜——可能就有人住在機櫃附近或在邊上喝咖啡。而在沒有安保看守的情況下，它還需要自帶防禦系統，當服務器被外力破壞時，它能夠自動加密鎖定，外人無法取得數據。”斯考根說道。
他還談到了最近大熱的生成式人工智能。“chatgpt在兩個月之內就獲得了1億的用戶量，而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受信任的數據中心的合作夥伴，我們也希望像pc一樣，能成為基礎設施服務的最大的提供商。”
不過，即便在pc這個聯想傳統的強勢領域，聯想也並非沒有挑戰。在疫情高峰期間，全球pc的出貨量達到創紀錄的3.5億台。而隨着疫情的退去，這一數字已經回落到2.6億-2.7億台之間。過去三年里年營收從3500億元上漲到4600億元、凈利潤飆升近三倍的聯想集團，如何在後疫情時代繼續實現營收利潤的持續增長，者將會是一個核心的課題。
好消息是，得益於存儲、服務器、解決方案和服務等多元化業務的高速增長，聯想集團非個人電腦業務在集團整體營業額中的佔比超過了40%。算力等領域需求的強勁增長，也將會成為聯想走出pc依賴的一大助力。
更大的好消息是，今年4月，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在訪華期間表示，歐方完全不贊同搞“脫鉤斷鏈”，希望同中方加強交往對話，儘早重啟三個對話機制，開展更多互利合作。這也為更多中國企業在歐洲的投資和服務注入一針強心劑。
在可見的未來，歐亞大陸兩端的算力供求網絡，將會更加緊密和深入，而非相反。
新京報貝殼財經記者 許諾
編輯 徐超
校對 柳寶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