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見校霸抽煙,我直接罰他二百,後來他卻努力向我奔赴(完)

2023年12月02日22:50:05 故事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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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見校霸抽煙,我直接罰他二百,後來他卻努力向我奔赴(完) - 天天要聞

1.

高二下學期開學沒幾天,我們班轉來一個帥哥。

班主任喊他上台進行自我介紹那天,我記得很清楚。

他身形頎長,穿着純白 T 恤,純黑運動長褲,肩膀上單挎着灰藍色的書包,乾淨利落的烏黑色碎發伴隨着他漫不經心的步伐隨意擺動。

嘴角微微上揚,眉眼不捎愁容。

痞氣卻又有些溫潤。

「盛景。」

聲音清冽,尾音帶着一絲弔兒郎當的散漫。

他從教室走廊路過我身邊時,窗外暖黃刺眼的陽光恰好打在他側臉上,毛茸茸的。

我嘴角揚起不易察覺的弧度,左手撐着臉,右手拿着筆在記事本上寫下,「盛景」。

真好看。

後來同桌白橋問我是不是犯花痴了,我說不是。

好吧,其實也算是。

2.

我以為盛景是個乖乖男。

但我錯了。

盛景是個壞壞男。

也不能完全這麼說。

他只不過是不愛聽課,不愛寫作業,不愛幫助同學,不愛很多很多與學校有關的事。

也不愛聽我這個學習委員的話。

不過有一件事他很愛。

彈吉他。

盛景總拿着他那把木質吉他坐到學校操場看台上邊彈邊哼唱。

今天唱周杰倫的《晴天》,明天唱薛之謙的《最好》,後天來個即興發揮。

校園裡的小迷妹排着隊給他送花,校外的小姑娘頂着翻牆被抓的風險也要來一睹他的英姿。

真是愁人。

對了,他還愛翻牆。

3.

我的本子上都是「盛景」。

他總遲到,也總逃課。

我本着學習委員的職責,經常趁着收作業的機會跟他說,「不交作業就記名」「逃課就記名」。

這個時候他都會無所謂地把雙手攤在桌子上,再無所謂地吐出兩個字:「隨你。」

我能怎麼辦呢?

帥哥就是有一種讓人心疼的魅力。

儘管他總是趁我不注意,把我記名的筆記本從抽屜中抽出來,再戲謔地說:「十頁裡面有九頁都是我的名字,沈情,你是不是喜歡我?」

班裡他的小弟們這個時候就起作用了。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嗑到了!嗑到了!嗑到了!」

不過總有那麼幾個人沒眼力見:「盛老大豈是爾等凡人可以染指的?」

我淡定地坐在座位上揚起下巴看着他,他彎着眉眼,好整以暇地垂眸看着我。

班裡哄鬧聲一片,可我好像只能聽見盛景的呼吸聲。

就這麼對視幾秒後,他大概是覺得沒意思,說了句「無聊」之後便拿着我的筆記本回到自己位置上去了。

我跟上去:「筆記本還我。」

盛景睨了我一眼,把筆記本扔給了他的小弟蔣年:「你看着辦。」

「好嘞哥!」

之後,我就親眼看着蔣年把它撕成了碎片,扔進了垃圾桶。

盛景自始至終都沒再掀起眼皮。

周圍的人都不敢出大氣。

我站在他桌子旁看了他幾秒,沉默着回了我的位置。

盛景就是壞壞男!

我再也不要心疼他了!

4.

班裡其他人都知道,我記的名字從來都不會交給班主任。

從我筆記本被撕碎之後,我都有意避着盛景。

就是故意的,因為我很生氣。

不過盛景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我更生氣了,連句道歉都沒有。

之前我收作業的時候總會不厭其煩地催促他,但是我現在略過他,反正他不會寫,也不會在意我的話。

不過有一次,我收數學作業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直接把自己的作業本塞到了我手裡。

想用空白作業本糊弄過去?

門都沒有。

我又把作業本放回他桌子上,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上完廁所回到座位上,我發現桌面上攤開了一本數學作業本。

上面用黑色水筆工工整整地抄寫了數學題,每一道題下面都寫滿了解題過程。

可以看出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我心裡邊尋思這人是誰,邊合上作業本看這人的名字。

結果,「盛景」二字就這麼意料之外地闖入視線。

我眨了眨眼睛,又仔細看了幾遍。

是盛景沒錯。

感受到背後投來的灼熱視線,但是我沒有回頭。

默默收好作業本之後,我抱着班裡所有人的數學作業本去了辦公室。

當天放學之後我才聽同桌說:「盛景親自把作業本放到你桌子上的,他轉性了。」

我低着頭認真聽着,嘴角又不經意上揚。

5.

儘管盛景主動向我示好了,但是我心裡還是感覺很彆扭。

彆扭什麼呢,我說不上來。

教室外面的走廊上,盛景迎面向我走來的時候,我腦袋裡的弦還是緊繃著,只能強迫自己把視線投向別的地方,又或者是找個認識的人直接搭話掩蓋尷尬。

這或許就是青春期小女生的矛盾心理吧。

明明已經不生氣了,但是自己的行動還在昭示着自己很生氣。

算算日子,我和盛景已經一周沒說話了。

怎麼辦,心裡有些失落。

但是時間越長,越不敢說話。

只能任由隔閡越來越大,到最後相看兩不識。

第二周周末恰好趕上學校的元旦晚會,盛景每天都去排練,我們見面的時間就更少了,說話的機會也更少了。

每次我都能看到一個黑色波浪長發的瘦高個女生在後門喊他一起去排練。

盛景聽到後則毫不猶豫地拿起吉他跟着那女生走。

那女生聲音軟軟糯糯的,笑容也甜甜的,長得也很漂亮,我一個女生都忍不住心生喜歡。

何況是男生。

晚上回到家,我都會忍不住看看鏡子的自己。

五官倒是很端正,但是看着很寡淡,眼睛下面還有明顯的黑眼圈。

我在心裡告訴自己:「這就是一個青春期少女該有的樣子,不用多想。」

可是越這麼告訴自己,心裡就越堵。

6.

元旦晚會前一天,班主任給了我十張元旦晚會門票,讓我發給班裡同學,還不忘告訴我給自己留一張。

可我沒給自己留。

同桌白橋問我為什麼不去,不是早就嚷嚷着要去看嗎。

我沒有抬頭,依舊自顧自地解數學題:「就是突然不感興趣了。」

7.

元旦晚會那天晚上,班裡不上晚自習。

我閑得無聊,心裡也有些煩躁,便拿着我的 MP3 去了操場看台。

看台上黑漆漆的,操場上暖黃黃的。

我找了個靠前的位置坐下,打開 MP3,戴上耳機,靜靜地邊聽歌邊看操場上各自忙碌着的人。

明明自己很開朗很愛笑,但是在這方面就是那麼敏感,那麼愛胡思亂想。

比如有關「盛景」的事。

我心裡很想去做,但是就是死鴨子嘴硬,好似偏要證明自己什麼都不在乎似的。

歌聽着聽着,我眼眶就一陣濕熱。

我看了眼手錶,已經很晚了,我準備回家。

剛拔下耳機,一個白色塑料袋就扔到了我腳邊。

裡面還裝着什麼東西。

我疑惑偏頭向右看去,一抹光亮乍然出現。

「還你。」

8.

是盛景的聲音。

我愣了幾秒,之後揉了揉眼睛:「你的手機燈光晃到我的眼了。」

盛景沉默半晌,關上了手機燈光:「真是麻煩。」

雖然語氣有些不耐,但是我心裡暖暖的。

我眨了眨眼睛,看不太清他的臉。

這樣也好,有種神秘的浪漫。

「袋子里是什麼東西?」我指着地上的白色塑料袋問他。

盛景把吉他放下,利落坐到我身邊:「筆記本。」

我打開袋子,發現裡面裝了五本筆記本,其中一本和我之前那本一模一樣,另外四本樣式不同,但是封皮都很精緻。

「都給我啊。」

盛景不緊不慢地說:「不然呢?」

9.

「哦,我很喜歡。」

四周陷入沉默,我摳着手指頭在大腦中快速思考下一個話題。

「沈情。」

「嗯?」我偏頭看向他。

「非得讓老子低聲下氣求你原諒才行是吧?老子這輩子沒這麼憋屈過。」他說這話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周遭一切好似都變得無聲,而我好似透過黑暗看到了他的神情。

「不是。」我急忙開口。

「我他媽連數學作業都寫了,你還生氣。這數學作業可是我看了好久的數學書才寫出來的,我黑眼圈都有了。」

他語氣中帶着些許埋怨。

不過很可愛。

認真寫數學作業對他來說確實很不容易。

其實我早就不生氣了,只是在和莫須有賭氣。

「我沒生氣,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盛景,能唱首歌給我聽嗎,彈你的吉他?」

「不能。」他拒絕得乾脆。

我有些賴皮:「可是我好想聽啊。」

「丟人。」

「給我唱歌就是丟人?」我皺眉問他。

「不是。」

能不能一次性說清……

我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在操場上看到了一群人。

明白了,屈尊單獨為一個女生唱歌,別人看到,他就沒法維持高貴冷酷的形象了。

我看了眼手錶:「那以後有機會再給我唱吧。」

他沒說話。

時間太晚,我再不回家我媽該擔心了,可是我好捨不得,愣是猶豫了幾分鐘才開口:「我先回家了,你也早點回家。謝謝你的筆記本。」

我從兜里掏出一根白桃味棒棒糖:「喏,這個給你。」

「我要吃不二家的。」

「emmm,好吧,下次給你買。」

我剛要收回棒棒糖,盛景卻突然將它從我手裡抽走了。

他搓了搓頭髮:「這個也湊合。」

「嘿嘿,好,那我走啦。」

話落,我提着袋子就要走。

「等會兒,唱唱唱!」盛景聲音有些急促。

我停住腳步,思索了片刻:「現在班級沒人,要不去那裡唱?」

「就在這。」

10.

我又重新坐下。

盛景拿出他的吉他,擺好姿勢。

「想聽什麼?」

我毫不猶豫開口:「你唱什麼我聽什麼。」

他點頭,敲了敲吉他。

低醇的嗓音伴着冬日微微盪起的夜風一同融進我的耳膜,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我的心上跳動,周遭的溫度都漸漸攀升。

我屈着腿,單手撐着臉認真地看着他。

儘管看不清神情,但是他每次看向我,我都能真切地用心感受到他的面容。

此時此刻,只為我一人歌唱。

操場上是否有向這邊張望的人,已經不重要了。

晚上我們一起出的校門。

他就靜靜地跟在我身邊,臨分別的時候還不忘囑咐我注意安全。

真好,盛景是乖乖男。

11.

回到家我破天荒地吃了兩頓夜宵,邊吃邊笑,就沒能逃脫我媽敏銳的洞察力。

她把我爸趕到另一個房間,讓我和她一起睡。

我爸走之前還委屈地看了我一眼。

我和我媽躺在一個被窩裡,我媽激動地問我:「貝貝,你是不是有喜歡的男孩了?」

我的小名叫貝貝,是我媽起的,我爸本來想給我起「狗蛋」這個小名,他說叫狗蛋的都好養活,我奶要叫我「發財」,她說這名字喜慶,還好都被我媽嚴詞拒絕了,她想了好久才給我定的這個小名。

媽媽說,我就是她的乖寶貝。

我摟住我媽的胳膊,頭貼在她的肩膀上,有些不好意思:「算是吧。」

「那男生對你好嗎?長什麼樣?叫什麼名字?性格怎麼樣?」……

我連忙打住:「停!等我說完你再問。」

我側過身緊貼着我媽,將頭埋在她胳膊里:「他挺好的,長得也好看,叫盛景,性格很好。」

「那不錯啊,你現在什麼想法?」

什麼想法?我沒想過。

我認真思考了會兒:「我想成為一個很優秀的人之後再出現在他面前,也希望他能成為很優秀的人。」

我媽順了順我的頭髮,溫柔地說:「我們貝貝已經是很優秀的人了,盛景不優秀,我們貝貝怎麼會喜歡?」

「是哦,嘿嘿。」我抱住我媽的腰,和她貼貼。

盛景雖然在校園裡橫行霸道,但是他沒幹過什麼太出格的事,頂多就是翻牆、逃課,也從來沒有不尊重過任何人,偶爾還會幫校園裡的大爺打掃衛生,會教訓翻牆進來的校外人員。

在音樂這方面,他做到了極致熱愛。

已經很優秀了。

「他唱歌超級好聽!」

「是是是,快睡覺吧,貝貝明天不能頂着黑眼圈去上學。」

「嗯!」

我媽好軟,我媽好暖。

我是媽寶女。

11.

第二天,我滿面春光地卡着點走進班級教室。

一如既往,最後一排靠門那個位置依舊是空的。

盛景今天又要遲到啦。

「愣着幹嘛?還不回你位置?」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一回頭,再仰頭,便看到了盛景那疏離冰冷的臉。

若不是昨天他還在為我唱歌,我現在肯定以為他在生我氣。

「你怎麼來這麼早?」我不理解。

他打了個哈欠,眼神迷離:「怎麼?你能來早,我為什麼不能?」

我笑着調侃:「真稀奇。」

「趕緊背書去。」他無奈地扯了扯嘴角,聳了聳肩,繞過我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我欣慰地笑了笑,也回了自己位置上。

早讀下課後,班主任把我們幾個班委喊到辦公室,說是今天有教育局的人來檢查,讓我們務必督促班裡同學遵守校園紀律,認真學習。

結果我剛出辦公室門就遠遠地看到了正倚在教室外面走廊欄杆上吸煙的盛景。

蔣年靠在他身邊,兩個人正肆意笑着說話。

12.

責任感爆棚的我剛剛才向班主任保證能完成任務。

於是我便當著眾人的面,淡定地走到盛景面前,揚起下巴笑着看着他,隨後飛快地踮起腳尖從他嘴裡抽出半截冒着火星的煙。

「罰款二百。」

他一臉懵逼地看了我好久,才笑着蹦出兩個字:「二貨。」

蔣年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他猛地拍了下我的肩膀,我差點沒站穩。

盛景抬腿踢了他一腳,無情開口:「滾一邊兒去。」

「哈哈哈哈哈,好嘞哥!」蔣年大笑着跑了。

我同桌白橋默默走到我餘光處,給我比了個大拇指。

盛景低頭看我,我抬頭看着他,氣氛有些微妙。

我尷尬解釋:「今天有教育局的人來檢查,你不能吸煙。」

「給我。」

「真不行。」

「傻嗎?」他笑着搖了搖頭,朝我伸出手,「煙給我,我來掐滅。」

我心底樂開花,表面卻很淡定。

「哦,給你。」我乖乖把煙遞給他。

親眼看着他掐滅煙再把它扔進垃圾桶後,我滿意地轉身回教室。

「別走。」盛景喊住我。

我轉身,他插兜朝我走來。

周圍人又在起鬨,我突然有些緊張,太陽穴不停打鼓。

13.

盛景走到我面前,從兜里掏出兩張紅票子遞給我。

「二百給你。」

我忙解釋:「我剛剛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怎麼辦,他好聽話,更喜歡了。

「罰款二百,我受着,算是給我個教訓咯。」

不等我反應,盛景彎腰把那二百塊錢塞進我兜里,之後便轉身和蔣年勾肩搭背地朝廁所方向走。

剛剛他彎腰那一刻,我腦袋的弦繃緊到了極點,近到我能聞到他身上的煙草味。

不過我不喜歡這個味道。

我摸着兜里的二百塊錢,看着他揚長而去的背影,心撲通撲通直跳。

放學後,我攔住正背着吉他準備走的盛景。

「二百還你。」

他擺了擺手:「先存你那吧,下次我再吸煙,你就再罰二百。」

透過玻璃看着他遠去的身影,我喃喃自語:「好。」

14.

期末考試結束後,盛景邀請我去聚會。

當天,我媽給我梳了一個很溫柔的髮型,為我挑了一件很淑女的大衣。

我現在就是溫柔本柔,淑女本女。

走之前,我媽給我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盛景專門在樓下接我。

來到 KTV 包廂,蔣年和一個陌生男子都到了,還有那個喊盛景去排練的女生。

我有些局促,便找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本以為盛景會和他們打成一片,哪承想他直接坐到我身邊。

現在所有的眼睛都齊刷刷向我看來。

其中一個戴眼鏡的斯斯文文的男生也走到我旁邊坐下來:「你好,我叫周越。」

我點頭回應:「你好,我叫……」

「我知道,沈情嘛,盛景總跟我們提起你,說你總愛管着他。」

「啊?」我抿嘴看向盛景,磕磕絆絆地說,「也……沒有吧,班裡其他人我也一樣管啊……」

「是嗎?沒見你天天催別人交作業啊。」盛景歪着嘴笑。

我有些心虛。

周越見狀為我解圍:「盛景,你出去買些酒去,哥幾個喝一杯。」

「不了,我待會兒還要送她回家。」

周越嗤了他一聲:「得,你買回來,我們幾個喝總行了吧。」

「嘖,麻煩。」

他起身轉了轉脖子,扭頭對我說:「等我回來啊,別亂跑。」

他又吩咐蔣年:「你他媽唱這麼難聽還唱,看好她。」

正唱得撕心裂肺的蔣年白了他一眼,放下話筒乖乖地坐到了我身邊。

盛景走後,他忍不住調侃:「哎喲,我就沒見盛哥這麼啰嗦過。」

我有些不好意思,低着頭不說話。

「小妹妹,聽說你這次期末考了年級前十啊。」周越問我。

「嗯。」

他朝我坐近了些:「你長得這麼漂亮,成績還這麼好,是不是有很多人追你啊?」

我搖搖頭:「沒有,我沒在意過。」

「那……你看哥哥我怎麼樣?」

15.

我頓時愣住,凝眉看向周越。

他離我很近,臉上有掩蓋不住的挑逗之意。

我有些害怕。

蔣年肅聲提醒:「別搞啊,小心盛哥揍你。」

蔣年和我換了個位置。

我能感覺到周越的眼睛就沒從我身上離開過。

「蔣年,你大爺的,我就是想和她交個朋友,你至於這樣嗎?」

「我不管,反正盛哥讓我看好她。」

周越好像有些惱,起身又要坐到我身邊。

「周越,你幹嘛?」

那個喊盛景去排練的女生摟住我的胳膊,大眼狠厲地瞪着他。

蔣年拽住他胳膊將他拽回去,貼着他耳朵咬牙切齒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德行,要不是你幫過盛哥,今晚聚會能有你的事兒!」

周越氣憤甩開他,泄氣地坐了回去。

他猛踢了桌腳,嘴裡含糊暗罵了句什麼。

我心裡還是有些後怕,不禁攥緊了那個女生的衣服。

她安慰我道:「你別怕啊,他這人就這吊樣子,看見漂亮女生就口嗨。」

我怔怔點頭。

「我叫湯月,是盛景和蔣年的朋友。」

她笑得很燦爛,我不安的心也稍稍放鬆。

「謝謝你。」

「嗐,沒事,等會兒讓盛景先送你回去吧。」

我點了點頭。

KTV 包廂門被推開,盛景拎着幾瓶酒回來了。

16.

盛景看了我一眼,蹙眉問:「你身體不舒服嗎?」

我捏了捏出汗的手心,笑着對他說:「沒有,我就是想回家了。」

他沒多問:「行,那我們走。」

盛景把酒放到桌子上,拉着我往包廂外走。

出門之前,他回頭看了周越一眼。

回去的路上,他向我道歉:「對不起。」

我們停在暗黃的路燈下,他垂着頭,有些頹廢。

我笑着拽了拽他的衣角:「沒事。」

他鼻子重重吁了口氣,低聲說:「我真該死。」

「說什麼呢!」我輕打了他一下。

他嘆氣笑出聲:「好了,送你回家。」

「對了,前面有個超市,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很快。」

沒等他回應,我就小跑着往超市趕。

幾分鐘後,我揣着懷裡的東西往回趕。

盛景站在路燈下面等我,看起來像個乖巧的孩子。

他看到我,小跑着向我走來:「別跑,小心摔着。」

我把懷裡的東西遞給他:「給你。」

「不二家棒棒糖?」

「是啊,你送我回家,我給你路費。」

他拆開袋子,從裡面抽出一根,撕開咬在嘴裡:「送你回家。」

17.

翌日,我下樓買好菜正準備回家,卻突然被喊住。

聽到那個聲音的瞬間,我身體不由得僵了一下。

周越從身後走到我面前:「小妹妹,好巧啊。」

我扯出一個不算好看的笑容:「哦,我媽還在家裡等我,先走了。」

他抬手攔住我:「別啊,跟哥哥聊會兒唄。」

我鼓起勇氣,梗着脖子硬聲說:「不好意思,我沒時間。」

說罷,我繞過他。

「裝什麼純情啊。」

我獃滯在原地,心裡湧起一團火。

「別拿『純情』這兩個字綁架女生,先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吧!」

一氣呵成,我頭也不回地快步往家趕。

回到家後,我媽看出我的異樣,但為了不讓她擔心,我終究是沒說太多。

只說遇到了一個流氓,已經被我罵走了。

我爸不放心,還拿着鐵鍬在樓下待了好長時間。

從那之後,我很少下樓,但周越依舊不死心。

他不知道從哪搞來我的聯繫方式,第一次打電話騷擾我,說了句「出來玩兒」。

我把他拉黑了。

第二天,他又換了個新號碼,對我說:「陪哥哥玩兒,哥哥家裡有錢。」

我再次拉黑。

第三次:「追我的女人多了去了,我看上你你該燒香拜佛了,別不識好歹。」

但我實在不知道他怎麼會有那麼多號碼,最後,我只要看到陌生號碼就害怕,就噁心。

但漸漸地,打來的陌生號碼變少了,最後除了一眼就看出來的廣告騷擾電話之外,我再沒接到過周越的電話。

我想,他大概是放棄了。

18.

除夕那晚,我坐在窗邊看屋外飄雪。

我把手機放在桌面上,時不時就忍不住打開看。

好在我終於接到了那個期待已久的電話。

我忍不住先開口:「新年快樂。」

對方沉默了幾秒,也溫柔回復我:「嗯,新年快樂,年年快樂。」

我樂得不成樣子,卻還是克制住自己語氣中的激動:「你剛剛在幹什麼呢?」

「看飄雪。」

「好巧,我也是。」

「聽歌嗎?」

我托着臉,開心地問:「你給我唱嗎?」

「嗯。」

「好啊。」

我總感覺今晚的盛景溫柔極了,和他那不羈的性子簡直形成鮮明的對比。

也許是我的自我陶醉吧。

今夜的雪、今夜的人、今夜的歌聲,都那麼溫柔。

低沉磁啞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我雙手捂着臉,心裡的甜蜜快要溢出來。

他唱完後,我深呼吸了幾口氣,小聲問:「盛景,你以後……願意……和我去同一所城市上大學嗎?」

支支吾吾說完這句話後,我焦慮地摳着手指,心咚咚直跳。

耳朵緊貼着手機,我彷彿能聽見盛景和緩的呼吸聲。

「好。」

19.

初八就是開學的日子,這八天,我做了很厚的筆記,什麼盛景補習計劃、盛景薄弱狙擊、盛景日程安排……

他在我們班成績不算好,中等偏下,但他走的是藝考,如果成績再稍稍提高一些,考上個好大學不是問題。

開學那天,我背着厚厚的筆記興高采烈地去了學校。

班裡的同學都在忙着趕寒假作業,忙着說說笑笑。

盛景的位置空空如也,想必他今天又要遲到。

白橋趁我不注意從抽屜里抽走我的書包:「沈情,你寒假作業我借鑒借鑒哈。」

「等會兒!」

晚了,那些筆記她已經看到了。

我紅着臉不知所措,這種被抓包的感覺真的還蠻刺激的。

白橋也有些尷尬,她輕輕咳了幾聲,湊到我耳邊調侃:「我什麼都沒看到哈,我只看到了寒假作業。」

我輕輕掐了她一下,狠狠威脅道:「大嘴巴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哦。」

她挑了挑眉,拍胸脯保證:「放心,我嘴老嚴實了。」

這短短几十分鐘的時光就這麼在我和白橋的打鬧聲中過去了。

20.

早讀下課鈴聲敲響,盛景還是沒來。

第一節下課,他依舊沒來。

第二節、第三節,直到中午放學,他都沒來。

可盛景往日從沒有缺席這麼長時間過。

我心裡有些不安,便攔住要走的蔣年:「盛景今天上午為什麼沒來啊?」

蔣年面色有些為難,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最後只說了句:「可能是還在睡懶覺吧,哈哈。」之後就拎着包跑了。

他這副樣子更令我不安了。

中午跑回家,我就迫不及待地給盛景打電話。

電話嘟嘟嘟響了很久,沒人接。

接連打了幾個,都沒人接。

我有些擔心,又有些委屈。

中午飯我都沒塞幾口,嚇得我爸媽以為我生病了。

下午,晚自習,盛景依舊沒來。

他一整天都沒出現了。

蔣年也刻意躲着我。

沒辦法,晚自習下課後,我去找了湯月。

「湯月,你知道盛景今天為什麼沒來學校嗎?」

她也有些疑惑:「啊?沒來嗎?我不清楚哎。」

我喪着臉,有些泄氣。

湯月拉住我,拿出電話手錶打了個電話。

「蔣年,到我們班一趟,快滾過來,別讓我久等。」

掐斷電話,湯月讓我坐到她位置上,一直不停地安慰我。

「你別急,蔣年和盛景玩兒那麼好,肯定知道,待會兒他來了,我幫你問個清楚。」

我坐立不安,小聲說了句「謝謝」。

21.

蔣年沒幾分鐘就跑來了,可他一看到我撒丫子就跑。

如果不是湯月大聲呵斥他留下,恐怕他早就溜沒影兒了。

湯月揪着他耳朵,把他揪到我面前。

「說,盛景今天為什麼沒來,不說我打死你。」

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盯着他,生怕錯過他任何一個表情。

「盛哥他、他最近參加了一個音樂節,沒幾天就回來了,哈哈哈。」

我脫口而出:「那他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蔣年掙開湯月的手:「這個嘛,也許是他沒看見吧。」

「那他為什麼不回我電話?」

「這我真不知道,我還有事,先走了哈。」

沒說完,他拎着書包就跑,任憑湯月怎麼喊他都不回頭。

我向湯月道了謝之後就回家了。

晚上,我沒心思寫作業,一直不停地給盛景打電話。

發了一連串的消息。

但都沒有得到回復。

第二天我去找了班主任。

「盛景他退學了。」

22.

「老師,盛景真的退學了嗎?他為什麼退學啊?」我有些難以相信。

「這個我沒法透露,你就別操心了,高三了,把重心放在自己的學習上。」

「可……」

「好了,回去吧。」

我呆了好片刻,最後還是不甘心地回了教室。

一整天,我都在走神,渾渾噩噩地回到家之後,我還是不死心地給盛景發了幾條消息。

「你不理我,就把棒棒糖都還給我。」

「二百還給你,我看着就煩。」

「我真的很生氣。」

焦急地等了一分鐘,叮的一聲,我收到了回信。

「我在你家樓下。」

我顧不得自己頭髮亂不亂,衣服穿得整齊不整齊,臉上臟不臟,我怕去晚了他就走了。

飛奔下樓後,我看到他倚在路燈下,看起來孤零零的。

我跑過去,想要質問他為什麼不理我,卻在看到他頹廢的面容後卡住了嗓子。

他眼底有很深的黑眼圈,面色蠟黃,嘴唇乾裂,人瘦了一圈兒。

千言萬語最後只匯聚成了一句:「你沒照顧好自己嗎?」

他愣了片刻,用弔兒郎當的語氣說:「老子好着呢,就是最近有些失眠而已。」

看着他那副散漫的模樣,我心裡一陣抽疼,沒忍住落了淚。

「哭什麼啊,我又沒事。」

他抬手抹去我臉上的淚,動作輕柔:「我這不是來見你了嗎?」

我咬了咬嘴唇,還是問出那個憋在心底的問題:「你,為什麼退學?」

23.

盛景為我擦淚的手頓住,他低下頭,有些不知所措。

我接著說:「我想知道原因。」

良久,他收回手,嘆了口氣,語氣散漫:「我媽給我報了個更好的高中,在那裡我能學到更多,也有更大的機會登上舞台,比這個學校好多了,你也希望我能有更好的發展對吧?」

「實話嗎?」

「實話。」

我不信,但我不想逼他。

我扯出笑容,支起下巴問他:「我們以後還能去同一個城市上大學嗎?」

他笑着對我說:「能,相信我。」

他又說:「沈情,好好學習,讓我看看你能走到多高的地方。」

我含淚點頭。

「沈情不是為了這點小事就能輕易頹廢的人,對吧?」

我點頭。

「我也不會輕言放棄。」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波流轉,裡面蘊滿了濃濃情緒,我彷彿看到了他骨子裡的堅韌。

「考上好大學,等我。」

「好。」

他轉身離去,走遠的時候,我站在原地,淚落如雨。

大雪覆了一層又一層,我突然有些怕了。

24.

高三的生活充實無比,卻也枯燥乏味。

我整日不是埋在題海里,就是躺在書海里。

守着心裡的承諾,我一刻都不敢放鬆。

我記得我答應過一個人,我要走到很高的地方。

高三一年,說慢不慢,不過是轉瞬之間。

這一年,盛景沒和我聯繫過。

他是不是把我忘了?

高考很快到來,走進考場的前一刻,我都在心裡默念:「沈情是可以走到很高的地方的。」

高考成績出來後,我考了 689,可以上青大。

我走得很高了,所以我會在那裡看到你嗎?

25.

大學報到那天,我很幸運地和湯月分到了一個宿舍。

我們二人見面的時候,都不約而同地驚呼出聲。

軍訓結束一周後,學校要在大禮堂舉行迎新晚會,湯月為我搶了一張票。

還是前排座位。

開場舞給我炸得血脈僨張,湯月也激動得直拍我大腿。

主持人報幕期間,我又不自覺想到盛景。

想他現在在哪裡,在做什麼,是不是也來到了這座城市。

倏然,我感覺大腿肉一疼,差點疼得喊出聲。

真是煞風景。

我不滿地看向湯月,卻發現她張大了嘴巴瞪圓了眼睛看向舞台。

我順着她的視線看去,也被驚到了。

26.

台上抱着吉他而立的人不是盛景又是誰。

那張揚肆意的模樣我永遠不會忘。

他恰好也看向我。

笑容明媚,一如當年。

和風微漾,故人依舊。

湯月衝著我說了好些話,但我都不自覺屏蔽掉了,腦袋裡只有台上的人。

腦袋嗡嗡的,時隔一年,我再次見到了那個人,本該開心,但是心裡卻異常苦澀。

盛景表演結束下台後,我覺得有些喘不過氣,小聲對湯月說了句「我先走了」之後便小跑着出去了。

大禮堂外,我恰好看到他被幾個女生圍着。

心裡更堵了。

我像個逃兵一樣。

逃的是心裡的兵荒馬亂。

27.

回到宿舍後,室友李珂和葉瑤正激動地湊在一起,時不時還發出尖叫聲。

我坐在位置上,聽着她們二人的對話,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

李珂發出一陣驚呼:「這表白牆上的帥哥也太帥了吧,又帥又有才,是哪個學院的啊?」

葉瑤也連連驚嘆:「這麼潮,一看就像藝術學院的。」

「評論區有這個帥哥的名字哎,還挺好聽,叫盛景。」

盛景……

上了表白牆嗎……

看來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是人群中最閃耀的存在。

我趴在桌子上捂住耳朵,門卻砰的一聲被打開。

湯月火急火燎地跑到我身邊,將我從桌子上拉起來。

「沈情!盛景也來這個學校了啊!他剛剛還問我你去哪了呢!」

李珂和葉瑤一聽這話,都不約而同地湊到我身邊。

「你和那個帥哥認識?」

「很熟?」

我正思索着怎麼回答,湯月卻搶先一步:「熟爛了好嗎,盛景可聽沈情的話了。」

「嗯?」李珂和葉瑤二臉八卦,「有情況?」

我一臉無奈:「普通朋友。」

說完這話第二天,我就被打臉了。

因為盛景他大清早在宿舍樓下給我送早餐。

29.

我站在台階上,他站在台階下,我倆相顧無言。

我心中還是有些氣的。

對峙得久了,他喚我:「沈情。」

我點了點頭。

「早餐再不吃就涼了。」

我又點了點頭,鼓足勇氣向他走去。

周圍的女生都在看我,壓力好大……

盛景把早餐遞給我:「水煮雞蛋、三鮮包、豆漿……都是你喜歡的。」

他都還記得……

可我沒接。

「謝謝,我已經吃過了。」

我真的已經吃過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不過還是扯出笑容,對我說:「沒關係,明天早上再給你送。」

盛景走後,我被李珂還有葉瑤嚴刑逼供了……

好吧,我承認,我們倆之前很熟。

可他一年都不理我,我總覺得要好好教訓他。

30.

這件事很快就被貼上了表白牆。

評論區有人說我故作清高,湯月就在評論區和那個人對峙。

令我沒想到的是,盛景也出現在了評論區。

他說:「我是盛景,早餐是我心甘情願送的。」

這一句話,直接讓我倆在大學裡火了。

第二天早上,他果然在樓下等我。

手裡拿着早餐。

他看起來有些緊張。

這次,我決定坦然面對。

我走下去,接過他手裡的早餐,對他說了句:「謝謝。」

之後我便去了教室。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盛景都一如既往。

我很高興,不過他也太直了,一連幾天給我送同樣的早餐,我有些膩。

31.

後來,我實在是受不了了,便對他說:「別給我送早餐啦。」

他有些無措。

「沈情,是我又做錯了什麼嗎?」

我搖頭。

「那你能多給我些機會嗎?」

我笑了笑,從兜里掏出二百塊錢。

「給你。」

「我不要。」

「盛景。」我喊他。

他有些頹,嘴裡嘟囔道:「別想跟我撇清關係。」

我有些無奈,用手指點了點他胸口的位置:「二百買個二貨應該夠了吧。」

我站上台階,擺了擺手:「彎腰。」

他雖不解,但還是很聽話地彎了腰。

我順勢輕輕揪住他的耳朵:「二貨是誰?」

他立馬反應過來,大喊一聲:「二貨是我!二百買個二貨夠了!」

周圍的人都齊刷刷向我們看來。

我有些尷尬,便鬆開了手,可盛景他直接摟住我,又用一副委屈小媳婦的模樣看着我:「二貨是我。」

於是,我脫單了。

32.

學校在籃球場舉辦籃球賽,我去為盛景加油。

他小子每進一個球都會往我這邊暗送秋波,中場休息還哭唧唧地要我給他擰瓶蓋。

我擰了。

看來我是體驗不到男友幫我擰瓶蓋的快樂了。

33.

放寒假時,我媽打電話讓我帶盛景一起回去。

我蒙了。

我談戀愛這事兒還沒告訴我媽呢。

罪魁禍首正一臉無辜地拉着行李箱看着我。

鬼知道他這一學期背着我和我媽聯繫了多少次。

好吧,我心軟了。

不帶他回家的話,我還是我媽的寶貝嗎。

34.

我媽跟盛景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後果就是,我高中就喜歡盛景這件事被我媽全抖摟出來了。

我一臉黑線,我媽一臉姨母笑,盛景一臉蕩漾。

後來,他跟我說,他也早就動心了。

但是他說:「動心了也不能早戀,我心愛的女孩還要走到更高的地方。」

我在他懷裡紅着臉,有些飄飄然。

35.

大學四年,我和盛景成了校園模範情侶。

盛景好像對錶白牆有種特殊的執念。

每次有人在表白牆撈他,他都會精準地出現在評論區。

留下一句話:「已名花有主。」

後來,我也發現有人在表白牆撈我。

我也留下一句話:「已有信徒。」

36.

盛景一直不願意和我提起他的家人,我知道,他童年有創傷。

但是他最後還是帶我去見了他爸媽。

他說:「沈情不能沒有完整的求婚儀式。」

好在他爸媽都祝福我們。

他爸還專門感謝我,他說:「謝謝你把我兒子拉向正軌。」

我說:「盛景從未偏軌。」

37.

盛景的童年太苦了,我總想多給他點甜。

於是我買了好多箱棒棒糖,夠他甜一輩子的了。

38.

「和高中就喜歡的人走到一起是什麼感覺?」

這是我參加節目時主持人問我的一句話。

我說:「有種養成系的快樂。」

39.

和盛景結婚頭一天,我遇到了周越。

他褪去了當初浪蕩的模樣,此刻更多的是穩重。

他向我道歉,告訴我要和盛景好好生活。

那時,我才知道盛景高三退學的真正原因。

當天晚上我回去後,什麼話也沒說。

總歸用行動補償了。

以後也有的是時間補償。

40.

結婚那天,盛景哭得不成樣子,哪還像高中叱吒風雲的校霸,簡直就是一個三歲孩子。

我們在眾人的祝福下擁吻。

我環着他的腰,發現他渾身都在發抖。

害得我以為他恐婚了。

結果當晚我就意識到了自己的思想錯誤。

我時常調侃他是戀愛腦,黏人包。

他也不反駁,非要上趕着和我貼貼。

能怎麼辦呢,帥哥就是有一種讓人心疼的魅力。

何況是,我的帥哥。

番外

盛景面。

我媽在我十歲那年就和我爸離婚了,她不願意養我。

我爸除了給我錢,沒給過我別的。

別的小孩輕而易舉能得到的親情,於我而言是花再多錢也買不到的奢侈品。

越長大,我越叛逆。

為了和我爸作對,我故意不學無術,從小學到高中,我不知道自己轉了多少個學校。

高二下學期,我又轉學了。

新班級依舊那麼令人討厭。

班裡的同學有上趕着巴結我的,有看不起我的,還有厭惡我的。

一開始,我以為沈情和那些人一樣。

她每次收作業的時候,都不耐煩地催促我。

我很想發火,但每次看到她那張乾淨無瑕的臉,我就像是被封印了一樣。

本以為我不搭理她,她就會知難而退,可沒想到,她整整堅持了幾個月。

我想,這女生還挺有意思的。

她筆記本里記滿了我的名字。

那天,我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葯,竟然當著全班的面調侃她,還奪走了她的筆記本,甚至直接讓蔣年處理了。

蔣年這個王八蛋,我讓他看着辦,沒想到他直接撕碎扔垃圾桶了。

本來想當場道歉,但是我這該死的自尊心給我嘴巴黏得嚴嚴實實的。

接下來幾天,她都有意躲着我。

我慌了。

習慣了她在耳邊嗡嗡嗡,突然清靜了,我很不習慣。

於是我便展開了行動。

那幾天晚上,我拉着蔣年熬了幾個大夜,把數學老師布置的數學作業工工整整地寫完了。

她收數學作業的時候,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把作業本塞給她,沒想到她直接還給我了。

我去,這要是擱以前,我八成要發飆,高低得暗罵一句「老子不伺候了,愛咋咋地」。

可我還是慫。

從心。

趁她出去,我又把作業本放到她桌子上。

為了讓她看到我真的寫完了,我還專門攤開。

最後,她收了我的作業本,但是沒有回頭看我,也沒有和我說話。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都主動認錯了,她還是不願意理我,還是刻意避着我。

走到路上,我想和她打招呼,但每次她都自然地避開。

我頹了,又拉着蔣年熬了幾個大夜。

誰讓他撕了筆記本。

元旦晚會那天,我買了五本筆記本,本來打算她去看元旦晚會的時候給她,但是她壓根沒去。

我表演結束後又急匆匆趕回班裡,她還是不在。

好在有位好心人告訴我她去了操場。

我也顧不上面子不面子的事了,拎着筆記本就往操場跑。

幸好她還沒走。

她還接受了我的筆記本,還讓我給她唱歌,還給了我一根棒棒糖。

我嘴上說著不願意唱,其實心裡早就樂開花了。

我就是傲嬌,死要面子活受罪。

最後我還是向內心妥協了,給她認認真真地唱了首歌。

期末成績出來後,我喊沈情去聚會,本來想着慶祝她考到了年級前十,卻不承想,周越這個混蛋竟然敢對她圖謀不軌。

我知道周越什麼德行,如果不是他曾經幫過我,我絕對不會和他來往。

後來,我知道周越經常騷擾她之後,單槍匹馬就闖入了他家,把他教訓了一頓

這件事的後果就是,我被退了學。

除夕那晚,沈情問我願不願意和她去同一所城市上大學。

我願意。

顧慮了許久,我還是答應了。

掛斷電話後,我又很後悔,但是說出去的話,我不想收回。

因為那是我的心裡話。

開學後,我沒能赴約。

沈情給我打了好多電話,發了好多短信。

我還是心軟去見了她。

那個時候,我就意識到,自己已經動心了。

但是動心了也不能早戀。

我說:「沈情,讓我看看你能走多高吧。」

我會儘力追逐你的腳步。

我不想讓她因為我荒廢學業,也不想讓她失望。

我說什麼她都答應,可真聽話。

聽話到令我愧疚不已。

可那能怎麼辦呢,我是個被退學的人,我現在還不配和她站在一起。

分開後,我一改往日的頹廢,覥着臉求我爸送我去另一所高中。

他不答應,我就賣唱自己賺學費。

高三一年,我不敢鬆懈分毫,我記得我對一個人說過:「我也不會輕言放棄。」

藝考很成功,高考也考得不錯。

我爸這個時候才把我看得重要。

從蔣年那裡打聽到沈情報的學校,我也報那所學校,把它放在第一志願。

好在最後我們都被錄取了。

我第一時間就想和沈情分享喜悅,但又想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大學報到後,我在迎新晚會上遇到了她,但是她好像在生我的氣,不願意見我。

我又慌了。

第二天起個大早去買了早餐,在樓下等着她。

她沒接受。

我不死心,接着送。

她一定是被我打動了,接受了我的早餐。

後來,她還接受了我。

於是,我脫單了。

室友說我像發情的花孔雀,我不反駁。

確實,發起情來真要命。

我他媽是真喜歡沈情。

沈情面.

畢業後沒幾年,我和盛景結了婚。

結婚那晚,我問他有多愛我。

他說嘴巴說不出,但是可以用實際行動證明。

於是,我腰疼了好幾天……

他還總愛黏着我,我出門倒個垃圾,他都要跟我一起去。

我晚回家幾分鐘,他就要電話轟炸我。

都快三十了,還是那麼孩子氣。

他最後一股腦把他高中做的事都交代了,目的就是讓我心疼他。

雖然我已經知道了,但是他的目的還是達到了。

原來盛景也在努力地向我奔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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