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代師範生回村教書,報酬是工分。這是英姐社來社去的故事

2022年12月28日23:00:24 故事 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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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姐長得很大氣。外婆說,長得圓盤四臉的,寫到書上:應該是面如滿月,或者圓圓的臉龐像紅紅的蘋果。雙眼皮大眼睛,一根蔥的鼻子,抿嘴笑時兩個深深的酒窩,像百慕大三角那神秘旋渦,吞沒了許多少年的春心。作為生產隊長的千金,也沒被安排去干過什麼重活,小手纖細秀美,皮膚白裡透紅,像熟透了的白花桃,看着又香又甜。四山八嶺的小夥子私底下公認,她是大隊的隊花。

英姐的性格卻與她的名字和外貌有點不符,少言寡語,性格內向,一點不像生產隊長這樣的幹部家庭生長的女兒。後來看了電視劇《紅樓夢》,有人說:英姐長相似薛寶釵,性格屬林黛玉,這看法得到寨上人的認同。英姐小學畢業時,寨子里來了一個算命的老先生,一番仔細掐算後,給王隊長說,你家姑娘的命真好,將來要過㪣鍾吃飯、蓋章拿錢的日子。全村人也認為理所當然。老天讓她長得這麼好看,怎麼又會虧待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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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漂亮的女生,大多成績一般。英姐讀書就一直沒清靜過。在教室里做作業,一會這個男生向她借橡皮,一會另一個男生就給她借筆記。課間在教室外和女同學站着玩耍,也會有的男生你推我攘的,在她身邊挨挨擦擦。到鍋廠中學讀初一後,經常有男生給她寫紙條,有時她出教室門一趟回來,課桌上的書里就夾了一張紙條。特別是公社漆書記家的兒子漆老大,與英姐同級,隔壁的一個班,是出名的見了漂亮女生就挪不動腳的紈絝子弟。課間都要帶着幾個人跑到英姐教室的窗前晃來晃去,大聲的喊英姐的名字,喊了就嘻哈不斷。英姐裝着沒聽見,各自做作業。每天下課後,還要跑到教室門口等着,厚皮老臉的纏着英姐搭訕。英姐也不好發脾氣,盡量的躲開他走。有一段時間英姐都怕去讀書了。班主任老師知道後,找漆老大談過話,才收斂了一些,但英姐的學習受到了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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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4年7月,英姐終於熬到初中畢業了。那年,生產隊分配得一個社來社去的師範生名額。當時的社來社去,就是去縣裡的師範學校讀兩年書畢業後,國家不包分配,還是回到原所在地的民校教書,農民身份不變,記工分吃飯,國家一個月只有幾元錢補助,但也是很讓人嚮往的工作。每年一個大隊有個把兩個名額都不容易,一個生產隊要攤上一個更難。即使有了,符合條件的人也不少,競爭都很激烈。隊上的人們都認為這名額是英姐當隊長的爹去爭取來的,即使不是,英姐也是當然的第一人選。

想讀個社來社去的師範也不容易。生產隊推薦上去,還要經過大隊同意,再報到公社和區里審核把關,最後報縣裡批准發通知。過五關斬六將,那一關都不能少。大隊這一關算是順利的,因為大隊支書下隊來,經常都是在英姐家吃飯,王隊長每次都要買一斤包穀燒,蒸半節臘肉,好酒好肉的招待。這次,英姐她爹用麻皮口袋提着兩隻大公雞,到支書家坐不到一桿煙的功夫,簽字蓋章就辦好了。王隊長當天就步行十多公里,把推薦表送到公社。公社秘書開大會時碰過面,也算熟人,給他把表收下,但告訴他,漆書記到區里開會去了,要等他回來研究。王隊長只好先回家了。兩三天過去了,說還沒有研究,一個星期過去了,也還不見動靜,托公社裡一個轉彎抹角的親戚打探,才知道推薦表在漆書記的手裡,還沒有簽字。時間一長,等得英姐一家人都心慌起來,也不知道漆書記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葯。王隊長專門去公社找了幾趟,都沒見到漆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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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的推薦表還沒等來,漆書記家請的媒人卻來了,是為他家的漆老大提親來的。原來,漆老大初中畢業回去後,天天在他爹媽面前拼,要娶英姐做老婆,催着他們請媒人去提親。事也湊巧,看到英姐的推薦表,漆書記就同意了兒子的請求。英姐聽到是漆老大,開始就不情願。讓父母給媒人推說,她的年齡還小,要等讀完師範再考慮婚姻大事。媒人說,你想去讀書漆書記家知道的,漆書記家的意思,也是先定下來,畢業後再談婚論嫁。她還告訴英姐,漆老大也要推薦去讀師範的,把關係定了,還好有個照應。不急着答應,你們一家先商量好,過兩天我再來取回話。媒人丟下話就走了,王隊長夫婦不斷給英姐陳說厲害,軟硬兼施。英姐經過兩天思想鬥爭,才勉強同意了。因為她心裡十分清楚:不同意,這師範肯定讀不成。先把書讀了再說。漆老大即使是一坨狗屎,現在她也要把它吞下去。

時間說快也快,兩年一晃就過去了。英姐師範畢業後,回到了大隊民校教書,過上了敲鐘吃飯,蓋章拿錢的生活。學校只有兩個複式班,一二三年級一個班,四五年級一個班。原來有一個老教師姓袁,加上她,就兩個老師。袁老師上數學和體育,她上語文、音樂和美術,從一年級上到五年級。每個級只有十多二十個學生。每節課都是先給這個年級講十多分鐘,就安排學生做作業,接着又給另一個年級講十多分鐘,又安排他們做作業,上課就像走馬燈似的。只有體育、音樂課是一整個班的學生都參加。有的娃娃調皮,難管一些,但還不敢翻天倒地。因為老師忍不住用教鞭抽了在課堂上搗蛋的學生,家長不但不會怪罪,還會說老師教得好。那時純樸的農村人還堅信,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嚴是愛,寬是害。學生們最喜歡英姐上音樂課,說英姐唱歌比畫眉叫還好聽,不像袁老師,張嘴就像老鴰叫。儘管一整天都在上課,也累人,但還是比面朝黃土背朝天地掙工分輕鬆多了,且不說每月上面還有幾塊錢的補貼,不挨日晒雨淋也夠讓人羨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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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一不方便的,就是學校離家有十多里地,都是深山老箐的羊腸小道,英姐只有周未的大白天才敢回家。平常下課後,她就去附近的學生家裡走訪,輔道一下學生的作業,碰到誰家鬧矛盾,她也去勸勸,遇到誰家有困難,她也幫持一下。英姐不但教書教得好,為人也大方,家長和學生都很喜歡,把她當自己的親人看待。逢年過節,家長們還會讓學生背塊把臘肉、個把糍粑、仝把豆子來送給英姐,英姐不收,有的家長就親自送來,推得家長們生氣了,她才不得不收下。那家有大物小事,她再想方設法還回去。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着,要不是發生了那件事,也可能會平平淡淡的過下去。

那是一個寒冷的深夜,英姐像平常一樣,在煤油燈下備完課,洗漱好準備休息。這時,她彷彿聽到有㪣門聲。半夜的敲門聲她來不久就偶爾會出現了,開始時她聽到就害怕得不敢出聲,後來發現,只要裝着沒聽見、不理睬,敲幾聲就被夜色消融了。後來聽說,是當地寨子里住家戶的小青年們偷偷摸摸來敲的,有的還打着吃飯喝酒之類的賭,也就不再去管它了,且當蛙聲一片的夜裡增了幾聲鼓點。今晩這敲門聲卻不一樣,越敲越急,越㪣越重,敲得她的心都抖起來。她只有邊問是誰,邊麻起膽子來開門。門才打開一條縫,一個酒氣衝天醉醺醺的年輕人就闖了進來,嘴裡嘟囔着說,他是隔壁寨上的,太喜歡英姐了,今晩來寨子里吃酒,散席了來看她。邊說還邊動手動腳起來,嚇得英姐直往後躲。逼到屋角退無可退的時候,英姐不知那來的力氣,一大巴掌搧了過去,把那小伙搧了一個踉蹌,她才趁機衝出門。等她喊起學校附近的家長一起回去,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這次是真的把英姐嚇着了。家長們知道後,晩上就讓大點的女生來和她做伴。

漆家聽到這事後,又來英姐家催促完婚的事了。畢業後他家來提過幾次,都被英姐以各種理由拒絕了。發生這事後,英姐的父母擔心再出事,有個三長兩短,也無法給漆家交待。也反過來勸英姐。漆家還說,結婚後,安排英姐到他們老家的公辦小學代課,像他家兒子一樣,上課少一些,工資還多點。那晚上的事英姐想起來還心有餘悸,加上看到父母的一片苦心,只好答應了。她結婚的那天,雖然是暑假中,家長們聽到消息後,都帶着學生翻山越嶺來為她送行,有的小女生還拉着她的手淚流不止。那已經是1978年,她心裡還有自己的算盤,邊代課邊複習,去硬考一個包分配的師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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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姐婚後,開學就到公社小學代課了。這是一個完小,有十多個教師。英姐教小學五年級,每周六節數學,六節語文,二節音樂。上課任務不算重,就是雜。每天備課的時間多,加上漆書記家是半邊戶,婆婆是農民,放學回去還要幫婆婆種地餵豬摸家務,比她在家教民校還累。她只有晚上才能抽閑等空的看書複習。別人約她打麻將也不去。左鄰右舍都在她婆婆面前誇她乖,說這年代這麼巴家的媳婦太難找了,她婆婆也引以為豪說:我們老漆家,找的媳婦那能差了。但當她的婆婆知道她還要複習考試後,堅決反對。說不管你要考什麼天試地試,都要先過我這一關。來年我就要抱孫子,先把這個任務完成再說。每天只要她一回家,婆婆就安排一會砍豬草、一會洗衣服,讓她忙過四腳不落地。晩上八九點鐘,即使漆老大在別人家打麻將,她的婆婆也要找上門去催兒子回家睡覺。只要英姐回句把嘴,她婆婆就會使出"第一潑婦"的功夫大吵大鬧。還指着英姐的鼻子說:沒有漆家,你那會有今天的好日子。在全個街上的人公認的"三大潑婦"排名第一的婆婆面前,內秀的英姐那裡是下飯菜。漆老大也不會給她撐䁏,只有自認倒霉,有苦說不出,大把大把的眼淚只能往心裡流。

第二年春天,英姐就生了一個胖女孩,更沒有什麼時間複習了。但到1979年中考的時間,她還是報了名,心想即使考不取,看看題目也可以。結果當然一點都未出乎意料,英姐自然沒有考贏那些應屆生,只有名落深山了。知道結果後,漆老大還嬉落她:你那些年初中師範讀的書都是混過來的多,還想去和現在正規讀書的應屆生比,白日做夢吧。儘管這樣,她還是不死心,要堅持考下去。第二年考試時,她的第二個孩子才滿月,結果還是一樣。據說後來英姐還考了兩次,年齡越大,娃娃越多,差距越大,她才不得不死心了。

後來,英姐的命運就跟着歷史的浪潮隨波逐流了。隨着師範畢業的人越來越多,公辦小學代課教師開始減員。她家留了漆老大,她先被減下來。漆書記把她安排到附近村辦的白泥民校。到1982年,民辦教師隊伍整頓,公社把英姐的名字報了上去,卻有人寫信到區里舉報她超生,就沒能列入正式民辦教師的花名冊,也沒有領到合格證。那時她確實已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礙於漆書記的地位,白泥民校在英姐被辭退後,還繼續請她上課,不過此時她的身份已經是民代教師了。後來,民校教師隊伍還整頓過幾次,英姐都因為超生的事被拒之門外。看着有的比她晚很多年才當民校老師的人,都陸陸續續的考轉正了,她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的酸楚。看來自己是一輩子當民代的命了。沒想到,英姐的這個最低願景到2000年也被打破了。這一年國家出台政策,在冊合格的民辦教師通過考試,符合條件的都全部轉為公辦教師,不合格的都要辭退回家。此時,漆書記已退休,英姐和漆老大都只有回家務農了。真沒想到,千辛萬苦的奔了幾十年,"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英姐回家後,鄉里有人辦了私校,還請英姐去上過課,但由於年齡和知識的原因,跟不上現代教學的節奏,只上了一個學期,家長們的意見很大,第二個學期就被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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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到英姐的時候,已經是2020年的秋天了。那次我下鄉路過她家的門囗,見一個頭髮花白的農村老太婆在像模像樣地教七八個大小不一的娃娃認字,娃娃們在小板凳上坐着,老太婆手裡拿根竹鞭,站在娃娃們前,操着鄉音很重的普通話念:"毛,毛狗兒的毛"、“足,鼻子足得很的足”……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認真教,娃娃們邊扭着頭看路上的行人邊隨口讀着。陪同的村干告訴我:這老太婆叫英姐,據說讀過師範,當過老師,後來因計生問題被開除了。她珍藏有一本印着毛主席語錄的師範畢業證書,有人去她家都要拿出來給別人顯擺一下。他也見過,一點不假。她家娃娃多,有3男3女,兒子些都出去打工,姑娘們也嫁得不遠,孫輩有十多個,小的都是她幫着照看,加上寨上其他家跑來的,她家就像一個小型幼兒園。你看她家的門頭上還掛着一小節鋼管,英姐每天要召集孫輩上課時,就用一個鎚子敲它,孩子們聽到響聲就從屋裡屋外跑出來坐好,聽她讀書。她這日子過得也快樂。最好的是她從不參加那些民校教師的上訪。按她的說法,她是正規師範畢業的,和那些不是一類人。

看着現在的英姐,已經找不到一點當年“第一小姐”的影子了。心裡暗想:如果當年她爹不是隊長,沒有那機會,不去讀那社來社去的師範,會不會也像有幾個當年成績還不如她的初中同班同學一樣,復讀兩年就考上了包分配的師範呢!人生真是沒有如果,只有結果。命運有時對你溫柔的微笑,說不定翻臉就變成了最深的冷酷。我也不去打擾她了,就讓她這樣生活在自己的快樂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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