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發生在宋朝寶元年間,蔡州府正平縣有一個名叫朱洪的貨郎。朱洪家境貧寒,自幼靠鄉鄰的接濟度日,後來朱洪長大些,跟人學會了販貨的本事,平日走街串巷賣個瓜果之類,算是能夠勉強度日。
城南有個李木匠,他見朱洪這小伙忠厚老實,是個值得託付之人,便將女兒李月娥許配給他,並且資助他不少錢財讓他做買賣。朱洪有了本錢之後,買了一輛驢車,開始販賣一些鍋碗瓢本的大物件,不到兩年的光景,不但將本掙回來,還積攢了不少的銀子。
朱洪和李月娥兩人婚後十分恩愛,結婚次年李月娥為朱洪生下一個女兒,並取名叫阿珠。但是天有不測風雲,在阿珠長到五歲的時候,李月娥身染重病,朱洪不惜賣掉田地給妻子治病,還是沒能挽回妻子的性命。
妻子的死讓朱洪悲痛欲絕,但是為了女兒,他還是堅強地挺了過來。給妻子看病時已經花光了朱洪所有的積蓄,最後朱洪不得已又向四鄰借了一圈錢,這才將妻子入土下葬。等料理完妻子的喪事之後,朱洪一心想着趕緊出去做生意,好早日還清欠下的外債。
但是當時阿珠只有五歲,倘若讓她跟着自己走南闖北,他於心不忍,怕孩子跟着受苦。倘若讓阿珠留在家中,家中又沒人照顧。就在朱洪為難之時,縣裡的媒婆王氏登門造訪。朱洪經常四處販貨,各色人基本也都認識,他問道:“王姐蒞臨寒舍,有何見教?”
那王氏笑呵呵說道:“給兄弟道喜!鄰鎮有個姓丁的寡婦,聽聞你剛剛喪妻,特意托我來說媒,想嫁給你充當續弦,只要兄弟點頭答應,今夜就能讓你當新郎。”朱洪聽罷之後有些生氣說道:“我和月娥情比金堅,如今月娥屍骨未寒,你就來勸我續弦,你良心何在?”
王媒婆也不生氣,而是語重心長說道:“大兄弟,你和月娥恩愛我是知道的,那老李家對你有恩,你就是為月娥終身不娶都是應該的。但凡事要多替別人着想,倘若月娥在九泉之下看到你們父女受苦,她會好受得了?你一個大老爺們打一輩子光棍也就罷了,可憐阿珠一個女娃,沒有當娘的教她,長大之後成一個瘋丫頭,如何能夠嫁人?到時恐怕月娥會遺恨九泉!如今你田地也賣了,還欠下不少外債,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趕緊掙錢,家裡面找個女人照應着阿珠,你也好放心在外面打拚。你把阿珠照顧好了,再過幾年將她風光一嫁,到時哪個人會說你薄情寡義?你說姐說得對不對?”
朱洪是個沒主心骨的人,他聽王媒婆這樣一說,認為她分析得極有道理,於是便點頭答應了這門婚事,將丁寡婦娶過門來。那丁寡婦年紀在三十齣頭,長得十分美貌,將朱洪迷得神魂顛倒。
丁寡婦過門沒幾日,便對朱洪說道:“好男兒當志存高遠,你整日窩在家中也不是辦法,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不讓你出去。如今家中有我照顧阿珠,你就安心在外面幹營生吧,到時先將外債還掉,未來的日子慢慢打拚,現在的分別是為了以後更多的團聚。”
朱洪聽從丁寡婦的勸誡,準備去往南方跑趟長途,到時好大掙一筆。臨別之前朱洪囑咐阿珠要聽話,乖巧的阿珠點頭答應。朱洪到了南方之後,經常做同樣一個怪夢,他夢見女兒滿臉是血,嘴裡喃喃喊着:“爹,好冷。”
朱洪的那一車貨原本可以掙五十兩銀子,但是他挂念女兒,將貨物打折出售,便匆匆返回正平縣老家。朱洪回到家之後,找了一圈不見女兒的影子,當他問丁寡婦時,丁寡婦佯裝傷心說道:“你走後沒幾天,阿珠一直嚷着說要找你,我說你過段時間就回來了,誰知有天我正在屋中做飯,阿珠跑了出去,自那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我發動鄉鄰尋找,也沒找到阿珠的下落...”
朱洪聽罷之後癱軟在地,泣不成聲說道:“阿珠...我的阿珠...”
就在這時,朱洪家的黃狗跑了過來,叼住朱洪的褲腿就往院子西北角跑。那黃狗自幼和阿珠一起長大,黃狗經常陪阿珠一起玩耍,莫非是黃狗知道阿珠的下落?黃狗在院子西北角的空地上用爪子開始不停刨土,朱洪心中納悶,這地方原本不是菜窖嗎?什麼時候填平了?
不大會的工夫,朱洪見土裡露出小孩的衣服來,他上前用手一扒,讓他無法接受的一幕出現了,那土中掩埋的正是女兒阿珠的屍體。只見阿珠滿臉是血、遍體是傷,會陰處也被撕爛,死相極其凄慘。丁寡婦看到這一幕,嚇得轉身就要跑,朱洪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將她繩捆索綁送到縣衙。
當時正平縣的縣令是個大清官,他得知是後娘謀殺幼子時,不由得勃然大怒,直接動用五刑之祖,用夾棍將丁寡婦雙腿夾折。丁寡婦忍刑不過,只好全部招認。
原來,丁寡婦有個駢夫名叫董彪,兩人早就私通有染。董彪祖上有些積財,出手比較闊綽,丁寡婦對他是言聽計從。董彪有一個癖好,就是喜歡玩弄女童,丁寡婦為了討好董彪,便對他說道:“我聽聞貨郎朱洪妻子新逝,不如我拖媒婆說親,嫁到他家去,朱洪有個女兒我曾見過,年僅五歲長得十分水靈,到時趁朱洪不在家,讓官人好好弄那女娃,你看如何?”
董彪聽罷之後喜上眉梢,當場給了丁寡婦一對玉鐲,並且答應丁寡婦,事成之後另有獎賞。
丁寡婦找來媒婆王氏,給了王媒婆五兩銀子的好處,請她務必促成此事,於是便有了上文媒婆找朱洪說親那一幕。
丁寡婦嫁給朱洪之後,恩愛了幾日後便用話將朱洪支走,然後將董彪叫到家中。可憐阿珠年僅五歲,還未好好見識大好世界,就被董彪和丁寡婦殘害致死,最後被二人掩埋在菜窖之中。倘若不是家中黃狗刨土挖屍,恐怕世人永遠不知道,世上還有這般蛇蠍後娘。
案件查明之後,正平縣百姓皆是義憤填膺!為了平息民憤,以正民風,縣令讓丁寡婦和董彪騎上木驢游城十日,丁寡婦和董彪被木杵搗得腸糞盡出、鮮血直流、生不如死。囚車所到之處,憤怒的百姓用臭雞蛋、糞水澆在二人頭上。遊街十日期滿,這才押到刑場刀剮凌遲!老百姓還沒解恨,鞭屍十多日之後,才扔到亂葬場喂野狗。
媒婆王氏雖然沒有直接參与殺人,但是她也算是幫凶,縣令命人在她舌頭上釘上十枚鋼釘,來懲罰她信口雌黃、搬弄是非!王婆回到家中之後舌頭流膿生瘡,不能吃喝,最後哀嚎十多日死在床上。王媒婆死的時候舌頭伸出一尺多長,死相極其恐怖,後來人們把搬弄是非之人,形容詞長舌婦,出處大概在此。
朱洪將女兒安葬在妻子墳邊,到寺廟出家當了和尚,對着青燈古佛過完殘生。
後記:
青蛇竹兒口,黃蜂尾後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鄭重聲明】
本故事為民間故事,純屬文學創作,故事情節人物均為虛構,旨在豐富讀者業餘生活,請勿與封建迷信對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