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初進包廂時看見了坐在中間的男人,瞬間萌生退意,往後退了幾步。
就在摸到門準備拔腿就跑的瞬間,她被經理推了一把,猛地一個踉蹌摔進了包廂。
跌坐在男人的面前,積初聽見了眾人的嘲笑聲,還有人朝她吹口哨。
“是我小看了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清白,卻在這種地方鬼混,穿得這麼s,你就這麼缺..?”
顧奪捏着積初的下巴,眼底的冷色越來越重,明明很冷,卻燙的積初抬不起頭。
積初原本還想辯解,可想到自己的處境,她的心就疼得厲害,不禁大吼:“是!我是缺,但再飢不擇食,也不會需要你這個王八蛋!”
顧奪挑眉:“獄中生活的三年都沒能教會你好好做人,表面裝得清純可憐,良心卻早就被狗吃了!”
積初聽到獄兩個字時已是忍無可忍,她一把甩開顧奪的手,抓起桌上的酒瓶就往他頭上砸。
三年前,她才十八歲,顧奪就能狠心找律師開了法院傳票,親手將她送進監獄。
就憑她愛他,就要受這份苦?
積初這一砸幾乎是用盡了全力,卻被顧奪一把奪走酒瓶,砸到了一邊,又一手將人拉進了懷裡。
“現在連積家都不肯認你,你再惹我生氣,丟了這份工作,你還能做什麼?賣身嗎?”顧奪冷笑。
積初有片刻的恍惚,卻聽顧奪說:“就算你想賣,我還嫌你臟!”
她臟?
如果不是山窮水盡走投無路,誰想進酒吧?
積媛媛死後,顧奪早對她恨之入骨,三年來別說去監牢探視,就連她出來都沒有派人接她回去。
她剛出獄,顧奪就放出了風聲,以至於小公司絕不敢收留積初。
學歷停留在大一,有點能耐的大公司誰都不想招這麼個新人,為了吃飯,積初不得不妥協。
“你要是想要我的命,我現在就給你!留着我慢慢折磨,我只會以為你對我早就有想法,死皮賴臉的要碰我!”
積初臉色諷刺,但顧奪沒有錯過她委屈失望的神色。如果是以前,他還會相信她是無辜的,可是現在……
他只想看她痛哭,後悔,絕望!
“上了!上啊!”有人起鬨,呼聲很高。
“既然他們想看,你不如就滿足他們!”
顧奪完全不留情面,撩開下擺,猛地挺。
他的動作粗野,沒有半分尊重可言。
“嘶……”積初吃痛,輕哼出聲。
無數雙眼睛看了過來,她埋下頭,羞憤的滿臉通紅。
為什麼一定要在這裡羞辱她?
是!她,愛上顧奪,還死不悔改!
但她從未對不起顧奪,也沒動過積媛媛。
是!他愛積媛媛沒有錯,可是自己愛他就該不得好死嗎?
積初被折磨的打顫,眾人還吹口哨尖叫不止,拚命叫囂:“顧總您行不行?”
感受到顧奪越來越過火的深入,積初再也無法忍耐,她拚命掙扎了起來,紅了眼圈:“你還是恨我,以為是我找人綁了積媛媛,害得她下落不明?”
“以為?”顧奪嗤笑,“積初,你敢卻做不敢認,當初死的人怎麼不是你呢!”
顧奪抱起積初,將她推倒在沙發上,猛地,當著眾人的面....
“啊!”積初疼得叫出了聲,她瞪圓了眼,定定的看着顧奪冷漠的神情,心臟彷彿炸開一般,疼得幾乎窒息。
“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啊!”
積初的眼淚奔涌而出,嘴唇已經咬出了血,推阻的力氣漸漸消失,兩眼無神的盯着天花板。
她只是想留在顧奪身邊而已,再多看一眼……
第二章 你真是讓我噁心
積初醒來後,第一眼見到的是醫生。
她收好了消毒水和和棉球,口氣輕蔑:“討好男人要適可而止,內縫撕裂大出口,這命還要不要?”
又羞又痛,積初很快又昏睡了過去。
“醒醒,快起床!少爺帶人回來過夜,可從來不喜歡留人到第二天!你是什麼東西,還敢躺着?”
積初被一棍敲醒,她揉着頭坐直身體,面對盛氣凌人的女傭,她甚至不能反駁。
可是身上的衣服本來就短,又被撕得爛爛的,她為難的咬着唇:“能麻煩你給我拿身換洗衣服嗎?”
女傭不管不顧的用衣架敲積初的頭,一邊嚷嚷着:“快走!少爺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可別害我也受罪!”
積初渾身都提不起力氣,只能勉強避開女傭的敲打,一邊下床,赤着腳往樓下走。
傭人們見她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個個都笑出了聲。
積初盯着嘲諷的目光,一步步拖着沉重的身體往外走,好不容易走到門口,卻被人給撞倒了。
“對不起,你沒事吧?”
積初聽見這柔媚的聲音,渾身一顫。
她不敢置信的抬頭,正對上顧妍幸災樂禍的臉。
身為顧家養女,他們自幼在一起長大,可偏偏就是她,下毒手害死了積媛媛!
那天,積初聽見了顧妍在電話里說的安排,她心驚膽顫的找去過,卻沒能救回姐姐。
眼睜睜看着姐姐在自己面前咽了氣,死不瞑目,可如今見了顧妍卻沒有看見她有半點愧疚之意!
積初掙扎着站了起來,掄圓了手掌就給了顧妍一巴掌。
顧妍捂着臉,委屈的哭了,她靠在顧奪的懷裡,勸道:“姐妹一場,她誤會是我害了她姐姐,恨我也是應該的。”
顧奪眸色幽深,眼裡像是醞釀著風雷,這麼多年,積初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他狠狠掐住了積初的脖子,一巴掌扇了上去,冷笑:“你做賊心虛,死抓着別人不放,不就是為了洗脫罪名嗎?都被放出來了,還惺惺作態,你真是讓我噁心!”
積初梗着脖子,沉重的恨意壓在她的心底,她幾乎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卻不得不咬着牙,說:“你是瞎了眼才會相信她,誰圖謀不軌想要顧家的財產你難道真的看不出來?”
顧奪咬牙切齒道:“貪圖財產的是你,你能不折手段害死親生姐妹,還敢懷疑到我顧家頭上來,是坐牢久了腦子也跟着壞了?”
顧妍扶着積初,可憐的眨了眨眼睛,哭道:“好妹妹,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我這是為你好,才求哥哥放你出獄,沒想到你還是不肯放過我……”
她湊到積初耳邊,嘲諷道:“你看,我是買兇殺人了,可除了你,誰都不信。你可別怨我,誰讓積媛媛想嫁進顧家呢,你更是活該,想搶走我哥哥,根本是找死!這顧家的財產,只能是我的!”
積初氣得推開了積初,她動作很輕,沒想到顧妍卻往後一倒,頭砸在了地板上。
那聲音又沉又悶,像是砸在了積初的心上。
她剛想解釋,就被一巴掌給打偏了臉,心口被踹了一腳,她重重的摔到了一邊。
“積初!你實在想找死,我不介意提前送你一程!”
第三章 被逼跳樓
吃力的捂着心口,積初抬起頭,卻見顧奪攔腰抱起顧妍,直接越過她就進屋了。
再也無法忍受,積初咬着牙,吃力的站了起來,撐着沉重的身體離開了顧家。
一路上都渾渾噩噩的,積初走到了很久,才到了積家。
莊園外一片冷清,她走到門口,卻見門上貼了封條,上面寫着大紅的“禁”字。
手機響了。
“是我,顧妍。”
“別急着掛電話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爸被逼債,已經跳樓自殺了,這會兒人送去了殯儀館,就是城南那家。”
不!絕不可能!
積初不由自主的顫抖,積氏企業估值五十億,年底都要上市了,怎麼可能欠債?
最疼她的爸爸,也是她唯一的親人,不可能捨得扔下她。
他明明答應過,要看着她出嫁,將她的手交到可以護她下半生的男人手中。
積初趕到殯儀館時,冥堂里空蕩蕩的,沒有人來送行,家屬席上就只有沈淑華還坐着在燒紙。
“你還回來做什麼,害死了你姐,現在就連你爸你不放過!我積家到底是造了孽,才會生了你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沈淑華眼下淤青,眼裡含淚,猛地起身,一巴掌呼了過去。
積初強忍着眼淚,沒有躲開。
冰棺中躺着的真的是他爸,才三年不見,爸爸的頭髮就白了大半,嘴角下垂,定是走得不安心。
全身脫力,積初跪倒在冰棺前,失聲痛哭。
“對不起,爸,我錯了,徹徹底底的錯了!怪我被愛蒙了心,求求您醒過來,不要拋下我!”
這三年來,支撐她在監獄裡活下去的便只有對顧奪的執念,還有終有一日為爸爸盡孝的渴望。
顧奪對她恨之入骨,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她。
如今,連唯一疼她愛她的爸爸都走了,還走得這樣痛苦。網上鋪天蓋地都是相關報道,鍵盤俠清一色都在看笑話。
爸爸就是死,都不得安寧。
耳邊是沈淑華尖銳的咆哮聲:“你還有臉哭,要不是你引狼入室,積氏企業會被顧氏集團搞垮?真想剖開你的心看看,裡面裝得到底是什麼髒東西!”
積初的心像是被扎了無數針,絞痛撕裂般的疼,她不敢去想這種可能,只能搖頭:“不,不會的……”
沈淑華還覺得不解氣,她揪着積初的耳朵,逼她看報紙,頭條新聞就是醒目的大字:積氏千金大義滅親,偷處陰陽賬本上交稅務部門。
“不!不是我!”
積初拚命搖頭,她已經感受不到耳朵的痛,滿心都是恐慌和不相信,她不信正直的爸爸會漏稅,更不信會有這該死的賬本。
撕碎了報紙,積初的心也像是被撕成了數瓣,連喘口氣,都覺得心臟隱隱作痛。
數十雙漆皮的鞋撞進視線,積初抬頭,就見屋裡站了烏泱泱一群人,個個都是肌肉發達的壯漢。
沈淑華尖叫:“你們是什麼人,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打擾死者清凈,不得好死!”
為首的壯漢掂着鋼棍,冷笑:“他還欠我們老闆一千萬,就算是死也得還。換不上嘛,嘿,直接砸爛屍體,這事就算是了了!”
話音一落,數十個壯漢立即推開了沈淑華,圍着積父,掀開了冰棺,將屍體給拖了出來。
積初撲了上去,咬住一人的手,卻被甩到了一邊,重重的撞在了牆上。
她咬牙忍着不哭,爬了過去,趴在積父身上,大喊:“這是犯法的,有本事你們殺了我,大家都別活了!”
沈淑華冷冷的看着,心中得意,和為首的壯漢對上視線,滿意的笑了。
壯漢拎着鋼棍,使勁打在了積初身上,敲打聲又沉又悶,她卻不肯躲,也不肯出聲。
鑽心的疼痛蔓延至四肢五骸,積初偏過頭,吐出了一口血。
她知道,已經是極限了,她再也撐不住了。
第四章 一千萬?她值嗎
“住手!”
黑色的鞋映入積初的眼,這雙鞋一塵不染,正如鞋的主人,高高在上,西裝筆挺,面色冰冷。
積初抬手擦了眼角的血,哭不像哭,笑又不像是在笑:“你還有臉來?”
她一身狼狽,他卻衣冠楚楚。
她家破人亡,都是拜他所賜,可要恨也只能恨她自己有眼無珠,這才親手葬送了自己,也葬送了積家。
收購積氏企業的是顧氏集團,這其中沒有貓膩,她是死也不會信的,而在顧氏能一力做主的就只有顧奪。
顧奪冷眼看過沈淑華,又看向為首的壯漢,他眯起眼,慢條斯理的問:“是誰打了她?”
壯漢一個哆嗦,想起沈淑華許她的兩百萬的好處,便梗着脖子,忍着害怕,勉強笑道:“這,這不是父債子還嗎,一千萬買她一條命,已經是我們老闆的仁慈了。”
顧奪的眼裡像是醞釀著風雷,眸色很深,縮在袖中的手指已經掐腫了手心,聲音卻很平靜:“一千萬,就憑她,值嗎?”
壯漢咧嘴笑了,大家都跟着笑了起來,不懷好意的目光在積初的身上流轉,比當眾扒了她衣服還讓她難堪。
顧奪彎腰,捏起積初的下巴,看着她眼裡的恨意和痛苦,笑了:“做我的情人,一千萬,也不是不可以。”
沈淑華慌了,語氣急促:“積初,你看清楚了,這是你的殺父仇人!你在靈堂里當著你爸的面,要答應給這男人做情婦?”
顧奪回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含鋒芒,刺得沈淑華的心尖都在亂顫。
屋內瞬間安靜下來,顧奪貼着積初的耳畔,輕聲笑道:“怎麼,你怕了?這一千萬,買你是不值。可一旦你死了,我又去哪裡折磨你呢?”
積初趴在爸爸的身上,死死的逼回自己的眼淚,她用盡了全力,才擠出了一句話:“好,我答應你。”
是她不孝,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送走爸爸,而不是讓所有人都戳着他的脊梁骨,一再羞辱他。
顧奪冷笑:“不是答應,是求我。我要你積初,大聲求我,求我給你錢包養你。”
進監獄前,積初從小到大都沒吃過什麼苦,進監獄後她被人打斷了胳膊都沒流一滴眼淚,可是現在卻要當眾低頭?
刺心的酸意在心裡漫開,幾乎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積初一字一頓:“是,我求你,求你買我回去做情人,求你好好安葬我爸。”
顧奪拿出支票,洋洋洒洒的簽了字,就扔在了腳下,狠狠碾了一腳。
積初跪着,撿起支票,她被打斷了骨頭,根本站不起來,只能趴在地上,爬到了壯漢身邊。
高高舉起支票,積初大吼:“拿錢,快滾!”
看着男人接過支票,積初感覺渾身的疼痛都清晰了起來,她拍拍頭,耳朵在嗡嗡的響,頭像是被針扎過,隱隱刺痛。
再也支撐不住,積初昏了過去。
昏迷前,她聽見了沈淑華的罵聲、哭聲,還有壯漢的嘲笑。也許是錯覺,她聽見顧奪彷彿嘆了口氣。
第五章 驚人的隱秘
積初是被刺鼻的消毒水味給驚醒的,她睜開眼,發現自己是在顧奪的房間里。
渾身的痛,讓她提不起力氣。
門口傳來了腳步聲,積初立即躺平,閉上眼睛,佯裝還在昏睡。
臉上划過尖銳的指甲,積初忍着疼,呼吸平順,叫人看不出絲毫的破綻。
顧妍徹底放了心,她坐在床邊,指着椅子招呼沈淑華坐下,還甜甜的叫了聲:“媽。”
沈淑華憐愛的拍了拍顧妍的手,對這個聰明的女兒滿意又喜歡,她盯着床上的積初,不滿道:“這都是命大,我昨天都安排好了,都沒能殺了她,下次再找機會就難了。”
顧妍哼了聲:“都是那些傢伙辦事不力,要是動作快,就算顧奪到了,也救不了她啊!”
積初聽得心驚,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怎麼會?顧妍,竟然是沈淑華的親生女兒,是爸爸的私生女!
顧妍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百草枯,笑着晃了晃:“進了顧家,我有的是辦法做了她,到時候哥哥肯定捨不得為難我。”
她拍了拍心口,誇道:“還是媽媽聰明,送我來顧家做養女,否則待在積家,我只是個私生女,根本沒法出頭。你說爸吧,真是偏心,好在他不知道我還活着,否則還不看牢了我?”
沈淑華曾是積父身邊的秘書,在一次酒會上將醉倒的積父拉上了自己的床,這才剩下了顧妍。
可積初的媽媽活着一天,沈淑華就一天不敢出頭,好不容易盼到那女人死了,可偏偏積初又排斥她進家門。
她早就恨透了這對頑固的父女!
二十多年的恨意爆發,沈淑華的指甲一個用力,劃破了是積初的臉,她得意的笑了:“那老傢伙一聽是積初在公司天台,立馬就去找她,可惜啊,我早就等着他了,這才抓准了時機,一把就推他下樓送他見閻王。”
積初死死抓着床單,這才沒跳起來。
積氏公司的大樓,足足有三十層,爸爸竟然為了她就毫不懷疑的上了頂樓,這才送了命?
所謂的欠債自殺,所謂的陰陽賬本,都是沈淑華一力做的假!
她聽見了心臟的跳動聲。
太快了。
她透不過氣,連日來的重壓逼她,要她的命,可她就算是為了爸爸,也不能低頭!
沈淑華催促道:“趕緊喂她喝葯,這人一旦是病了,就總有體弱撐不住的時候。就算積初死了,顧家也不會有人為難你。”
顧妍點點頭,立即打開百草枯,倒進了積初的嘴裡。
然後,她看了眼四周都靜悄悄的,這才放心的拉着沈淑華離開了卧室,還把門給鎖上了。
這麼一來,就算有人發現不對,也沒法及時救人。
這百草枯,一口就能斷人腸,哪怕是送去醫院洗胃,都活不了幾天,死也肝腸寸斷的痛死。
顧妍摸了把黑亮的秀髮,妝容精緻的臉上浮現出了笑意,她挽着沈淑華的手,安慰道:“快了,等死了,我就去勸顧奪酒。這人一旦喝多了酒,還怕沒有送上床的機會嗎?”
第六章 替身
卧室里,積初吐出了百草枯,跑到洗手間里拚命的漱口,仔仔細細檢查一滴藥水都沒進喉嚨,這才癱坐在地。
多狠的心,竟然用百草枯,這是一點活命的機會都不想給她,難怪這麼猖狂的敢嘲笑她,敢當著她的面就說了埋藏這麼就的秘密。
沈淑華狼子野心,蟄伏多年,恐怕早就計劃好了這一切,沒想到還都成功了。
要不是她醒了,今天也會被毒死!
積初看着鏡中的自己,因為瘦下巴顯得很尖,臉色蒼白,眼下還透着不健康的青色。
身體已經千瘡百孔,可只要活着一天,就得陪顧奪一天,哪怕她再恨,都不能反抗。
這份愛,太重了,她承受不起。
積初躺了兩天,顧奪才來看她,第一個動作便是扒開她的病號服,一個挺身,就沖了進去。
剛回過神的積初瞪圓了眼,她死死盯着顧奪的臉,有些惶惑,有些心如死灰。
這就是她愛了整整八年的男人!根本不給她活路!
眼淚忍不住落下,爸爸的頭七還沒過去,顧奪就這麼迫不及待,這麼肆無忌憚!
背上的傷口因為劇烈的動作都崩開了,染紅了身下墊的枕頭,可顧奪卻沒有放過她,反而更加瘋狂。
積初嗤笑:“我這張臉,和我姐至少有五分相似,顧總您看了,是不是很興奮?”
她在惹怒他!
顧奪皺眉,釋放過後,就扔開了積初。
他怒聲道:“你就這麼下賤,這麼喜歡做替身?好啊,我成全你,下午會有醫生過來給你做微整,眼下點一顆淚痣,不就和媛媛有七分像了?”
他抬腳就要走,身上的衣服一絲不皺,
積初看着,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積初忍不住喊了聲:“顧總!”
“事到如今你還不相信這一切都是顧妍主導的嗎,當年我姐的死,如今我爸的死,樁樁件件,都有她的手筆!不信嗎,你可以去查,顧妍和我的後媽沈淑華究竟是什麼關係!”
顧奪聽完,卻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下午,醫生來給積初點淚痣,在做手術前,她開始了例行檢查。
拍完胸透和彩超,醫生愣住了,顧總最痛恨的小情人竟然懷孕了,胎位很正,孩子很健康。
她連忙打了電話過去,顧奪正在開會,他暫停了回憶,問了聲:“她又怎麼了?”
“積小姐……積小姐她懷孕了……”
“是,就是半個月的事,孩子很健康……”
“什麼?打掉?可積小姐身體已經被拖垮了,要是打胎,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懷孕了。”
醫生哆哆嗦嗦的回著話,積初眼神放空的盯着她的手機,恨不得將顧奪揪過來。
她懷孕了!
是顧奪的孩子!
可孩子他爸看都不看一眼,就冷血的下了決定,要無辜的孩子去死?
醫生頹然的放下電話,轉過身,被冷不丁的嚇了一跳,她趕緊拉住了積初,勸道:“你身體不好,還是上床去躺着吧,先生一會兒就回來看你。”
積初捏緊了掌心,她究竟該怎麼辦,一旦顧奪要打胎,她根本保不住孩子,可離開顧家,她連命都得搭上!
第七章 打掉
醫生守着積初,直到傍晚,顧奪進了卧室,她才收拾好醫療用品離開。
積初沒看顧奪,她呆坐着往窗外看,月亮被雲層遮住了,外面一片漆黑,就像她的心。
她根本看不到希望,更看不到未來!
連孩子都保不住,談何給姐姐和爸爸報仇,還談什麼給自己一雪前恥?
這樣的積初,看着和木頭人沒什麼兩樣,顧奪的鼻尖微酸,心口跟着疼了起來。
可想到積媛媛慘死在酒店裡,衣不蔽體,顧奪難得軟下的心腸又再度硬了起來。
他面無表情的說:“孩子,必須打掉。”
積初獃滯的看了他一眼,沒吭聲。
當晚,積初就被送到了醫院,手術室里早就有主刀手等着,準備做人工流產。
被麻藥麻痹的那一瞬間,積初有些想笑,笑自己在這最後一刻,都還保留着那麼一絲幻想。
幻想顧奪再恨她,都不會做掉孩子。
檢查後,主治醫生扔下手術刀,出門給顧奪解釋:“這胎位逼近心臟,不能強行拿掉孩子,不然大人也會留下隱疾。心臟衰弱可是大問題,治不好。”
顧奪有些心煩意亂,他就不該放積初出獄,這才不到一個月,他的心就跟着亂了無數次。
憑什麼!
她積初百死難贖,他何必緊張她,心疼她?
陪在一邊的顧妍暗自咬牙,積初真是命大,百草枯都沒能毒死她,這一眨眼還懷孕了!
顧老太太最重長孫,要是被她知道積初有了孩子,那顧家哪裡還有她顧妍的位置?
這麼多年的籌謀,決不能毀在這裡!
顧妍皺着眉,小臉慘白,眼裡是千萬分的擔憂,她拉着顧奪的袖口,可憐道:“初妹妹畢竟是懷孕了哥哥你的孩子,就算她曾經害死了媛媛,那也過去多年了,你就原諒她吧。”
見顧奪臉色緊繃,顧妍又接着道:“她害死媛媛,那也是年輕不懂事,一時嫉妒而已。”
不說還好,越說越是火上澆油。
顧奪不再猶豫,他頷首,眼裡是星星點點的寒芒:“去,立即拿掉孩子!”
主治醫生恨恨的看了他一眼,不得不折返手術室,他該做的都做了,可惜做父母的不心疼孩子,他能有什麼辦法?
積初看見醫生再度拿起刀的那一刻,一顆心徹底沉寂了下去。
整個世界都漸漸灰暗了下去,明明是剩下,她卻冷得發抖,在手術刀刺進小腹的剎那昏迷了。
醒了之後,積初就看見了床邊坐着的顧妍,她正在削蘋果,嘴裡還哼着歡快的歌。
欣賞着積初慘白的臉色,顧妍惡意的笑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孩子已經拿掉了,剛成型,還沒長全。”
積初僵硬的看着顧妍,喝止她:“閉嘴!我的孩子,你還不配多嘴提他!”
顧妍漫不經心的笑了:“可憐他還沒睜開眼看上你一眼,就死了,你說這是不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啊?”
拿出一個瓶子,她搖晃着裡面的肉球,笑得張狂:“等我有空就把這孩子送去泰國,我要他不得超生。”
積初費力的伸手去夠瓶子,半個身子都探出去了,可還是碰不到瓶壁,反而重重的摔下了床。
顧妍踩住積初的手,高跟鞋的細跟狠狠踩了下去,她居高臨下的哼了聲:“醫生說你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孕,你說我哥還會留着你做什麼?”
積初忍無可忍,一巴掌就扇了出去。
顧妍藏好的瓶子,一副委屈的樣子,跟着摔在了地上,她捂着臉,痛哭:“我只是給你削蘋果吃,你不想吃就說,為什麼要打我?”
顧奪進屋,恰好看見積初張牙舞爪的模樣。
他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第八章 跪下,道歉
顧奪按住隱隱作痛的額頭,冷笑:“積初,我真是小看了你!你偷偷的懷了我的孩子,是自己沒能力拿下顧氏集團,就想借孩子去爭去搶?”
這話聽着極端冷酷無情,積初鐵青着臉舉起手:“是你最疼愛的好妹妹踩了我的手,但凡你長了眼睛都知道是誰在挑釁!她將我們的孩子藏在了瓶子里,要他死都不得超生,你怎麼忍心?”
顧妍嚇了一跳,她瑟縮着身體,哭得楚楚動人,“我好不容易向醫生求來了孩子的屍體,這是要送去寺廟請大師誦經祈福的,你怎麼能血口噴人?”
顧奪忍無可忍,指着積初,不容置疑道:“我已經看膩了你的惺惺作態,還不快跪下,給顧妍道歉!想想你父親的骨灰還在我手裡,你是想要逼我送他沉入大海嗎?”
“好!真是好!”積初紅了眼,揪心的痛讓她忍不住渾身發抖。
這輩子她只跪過爸爸,現在卻要跪殺父仇人,跪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男人,她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跪在顧妍面前,積初磕了個頭,“對不起。”
顧妍依偎在顧奪的懷裡,嗔道:“母親已經回國了,咱們早點回去吧。”
他們離開後,病房一片死寂,強行打胎落下的後遺症讓的積初渾身酸疼,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雖是冬天,但醫院的病服還是很薄,不知為何病房裡的暖氣沒開,一眨眼就冷得像是進了冰窖。
又氣又冷,積初暈了過去。
醒後,積初第一眼看見的是發小沈毅,他正在吹涼保溫瓶里的雞湯,臉色擔憂。
“你怎麼回來了?”
沈毅手一抖,滾燙的雞湯潑在了手背上都沒在意,他一把抓起積初的手,緊張道:“有哪裡不舒服嗎?”
積初苦笑:“我沒事,難得見你一面,怎麼會不舒服呢?大學畢業後,你不是出國打理海外業務了嗎?”
沈毅不想再瞞着:“早知道顧奪這樣折磨你,我根本就不會放手。出國不過是為了逃避,可出去了才發現越是見不到越是會想你,我回國後,才聽說了你的事。”
他從包里拿出一隻罈子,“我先去見了顧奪,趁他不備,將你父親的骨灰帶了出來。”
積初有些恍惚,她將罈子緊緊的抱在懷裡,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沈毅的好意,“你走吧,否則顧奪不會放過你。”
沈毅給她餵了口湯,溫潤柔和的俊臉躍動着痛惜,他聽出了積初的疲憊和灰心,也明白她的處境。
再不抽身,她遲早會死在顧奪手裡。
“聽說顧奪連塊墓地都沒有給伯父準備,恐怕他是打定主意讓伯父成為孤魂野鬼。你放心,我會為伯父找個風水寶地,好好安葬。但我希望,你跟我離開這裡。”
積初放不下殺父仇恨,遲疑了。
沈毅不忍心逼她,“這兩天你好好考慮,如果同意……”
“我的孩子屍骨未寒,卻被顧妍搶走了,求你幫我將孩子也安葬了,從此以後,我就離開這裡。”
沈毅嘆了口氣,出門就給顧妍打了個電話。
“一千萬,換這個孩子。”
“什麼,你已經給他泡了福爾馬林?”
“好,我答應你,兩千萬,兩個小時內會打到你的私人賬戶,你現在就把孩子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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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積初